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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敢?”靈兮道。
香芹聽後卻不贊同,她指着清清說:“夫人既然得了貴妃娘娘的命令,自然是可以查的,可是我家小姐從未做過虧心事,你要查她,卻須得有個明確的目標,若只是查銀子,那我家小姐陪嫁的所有物品都被置換成了銀票,被你們一弄,不就變成你們要查的髒銀了麼?”
“王妃陪嫁了幾百兩銀子啊?與我們說說,我們將那銀子先取出來便是……”
“你再吠一聲試試?”宇馨纔不屑與那些女人廢話,她要的,就是讓他們完全閉嘴。
這方法雖霸道了些,但勝在管用啊!
那丫鬟果然沒敢再繼續詆譭靈兮,香芹這才得意的說:“我家小姐所有的嫁妝都是在雲記典當的,有多少銀子,我們心裡有數,清清夫人若是有興趣,可先將我家小姐的銀子查查,若是多出來一分銀子,算我的。”
玉如見狀也站出來狐假虎威,指着那丫鬟說:“清清夫人詆譭我與王妃,目的只怕不是爲了王府的銀子,而是爲了王府的位子吧?”
“我家小姐在王爺心中的位置如何,豈是一個區區的位置便能衡量的!”那丫鬟冷笑着說。
她意所指,在場的人都十分清楚,靈兮自然也清楚得很,只是那是不爭的事實,她也沒必要與一個丫鬟爭論,只笑着說:“香芹,將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讓清清夫人過目。”
“給我搜!”清清在那丫鬟手上寫了三個字。
那丫鬟聽後,便大搖大擺的進屋搜查去了。
靈兮給宇馨使了個眼色,宇馨會意,冷聲說:“雲公子送了好些小玩意給王妃,那小小物件,最容易招賊,我可得看着點去。”
言落,跟着一同走了進去。
虧得靈兮有遠見,也虧得宇馨機靈,她剛走進去,便看到那丫鬟從懷裡取了一個紙包,正欲塞到靈兮的牀榻裡面去。
“怎麼,真要做賊?”宇馨一把抓着那丫鬟的手,將她手中的東西取出來。
“你做什麼?”那丫鬟與清清一樣,囂張跋扈的大喊大叫。
她的聲音自然是驚動了外面的人,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走了進去。
宇馨將那包東西丟在地上,東西撒出來,裡面有銀票,有銀子,還有兩串精美的紅珊瑚珠項鍊。
“小姐,我剛從牀榻下面搜到這些東西,宇馨姐姐就進來了,還抓着我的手說我要做賊,您要替我做主啊?”那丫鬟一見到清清,便哭哭啼啼的告狀。
靈兮看了牀榻一眼,又看了那丫鬟一眼,冷冷的說:“這裡保持原樣不要動,香芹你去請京兆府的人來,讓他們來看看,這事到底是誰在做賊!”
靈兮平素說話溫婉可親,如今生了氣,將那賊字咬得極重,聽得她發火,清清也不由得一顫。
在場有眼力見的人都能看見,靈兮牀榻並無被翻動的痕跡,那丫鬟卻說東西是從榻下翻出來的,着實讓人生疑。
清清雖然衝動,但她不傻,若真的驚動了京兆府,就一定會驚動穆寒清,以穆寒清的精明,定能看清楚這一切都不過是局,若是他不站在自己這邊,自己又不過是幫別人嫁禍,那吃虧的終究是她。
思及此,清清走上前來,狠狠扇了那丫鬟一耳光,而後給靈兮行禮,比劃着讓靈兮給她紙筆。
靈兮冷冷的看着她說:“你是想說,這丫鬟擅自做主構陷於我,而你絲毫不知是麼?”
清清點頭,恨恨的看着那丫鬟,丫鬟雖然委屈,但是卻不敢辯駁,只低頭看着自己的腳面。
“香芹,將紙筆給清清夫人!”
香芹領命將紙筆拿過來,清清便寫了一句:“王妃,那賤婢定是記恨王妃誤傷我,纔想要構陷王妃,還請王妃網開一面,妾定帶回去好好管理!”
“那不行,她大膽構陷妾貪污,還說王妃參與其中,怎能如此就算了?”玉如站出來,堅決不同意和解。
靈兮淡淡的睨了玉如一眼,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裡便有了底數。
她說:“既是如此,清清夫人便將她帶回去好好管管吧!”
“多謝!”清清寫了兩字之後,便拉扯着那丫鬟要走。
“慢着!”香芹與宇馨同時開口叫住清清,而後由香芹開口道:“怎麼,夫人還沒查清楚我家小姐有沒有貪污王府銀兩,這便要走了麼?”
清清急忙走上前來,寫了句:“妾也是被她利用了。告辭!”而後拉着那丫鬟便走。
“什麼人!”香芹不屑的呸了一下。
靈兮倒是不以爲意,只是看向清清的眼神卻深邃如古井。
玉如也是,跺着腳說:“王妃真是心善,竟這樣就放過她!”
“側妃,你既已嫁給殿下,那這七王府便是你的家,對麼?”靈兮問。
玉如心肝兒顫了顫,沒敢接靈兮的話。
靈兮卻不理會她,只笑着說:“我同你講個故事吧?說是以前有一大戶人家,夫人從家裡取了銀子出去,後來被老爺杖斃了,那夫人家裡人不服氣,說夫人只是從自己家裡取銀子走,又算不得偷,怎能杖斃他女兒,還將那家老爺告到官府去,那家老爺聽了,卻笑了起來,他說在家取卻不算偷,可取得多了,就不能算是取,是確確實實的偷,你知後來怎樣了麼?”
“怎,怎樣了?”玉如吞吞吐吐的問。
靈兮笑了笑說:“後來官府判那夫人死罪,判那老爺無罪。”
“理由呢?”玉如冷聲問。
“不問則取,視爲賊也!”靈兮依舊淡淡的看着她。
玉如狠狠的吐了一口濁氣,仰頭說:“沒想到,王妃還喜歡說故事,日後若是悶了,妾便來與王妃嘮嘮可好?”
“好啊!”靈兮言落,玉如便屈膝告退。
待她走後,香芹走上前來問:“小姐,那清清夫人來得怪,走得也怪,不會還有什麼幺蛾子吧?”
“不過一枚棋子而已,只可惜了那小丫鬟,不知自己斤兩。”靈兮心有慼慼然。
宇馨問:“王妃同情她?”
“哎,我乃是學醫之人,救人性命是本能,你小心些!”靈兮說得高深莫測,香芹聽得雲裡霧裡。
與此同時,西廂捧月閣。
一個清瘦的身影藏在屏風後面,用低沉的聲音問:“怎麼,事情沒辦成?”
“回夫人的話,被宇馨發現了,是奴婢的錯,求夫人不要殺了奴婢,奴婢日後定會小心再小心。”那丫鬟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清清猶自不解氣,狠狠一腳踢在那丫鬟的後背上,丫鬟觸不及防,狠狠朝前撲去。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求小姐饒命!”丫鬟哭着抱着清清的大腿,卻被清清一腳踢開。
這時,藏在屏風後面那清瘦人影走了出來,她穿着一件純白的留仙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搭在頭上,讓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她一直低着頭,走到那丫鬟跟前,輕輕的捏住那丫鬟的下巴,沉聲說:“要怪,就怪你自己。”
言落,她手中多了一枚褐色的藥丸,她快速將藥丸投入那丫鬟的口中,陰森森的看着她說:“你只管吐出來好了,只要你吐出來,你家裡那十幾口子人,一個也別想活。”
丫鬟扼住脖子的手,頹然垂下。
她厲聲說:“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承你的福,我們都會很好,殿下會當上寒食的國君,屆時這天下便以清清姐姐爲尊,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啦。”那人說。
哈哈哈!
丫鬟瘋狂的大笑起來。
她指着清清,恨聲道:“你不過就是人家手裡的一枚棋子,我死了,你也不見得能好,你也不能好,哈哈哈!”
啪啪!
清清撲上來再次打了丫鬟兩耳光,丫鬟吐了一口血,萎靡在地,便再也沒有醒來。
最讓人驚駭的是,那丫鬟的屍體最後竟變成了一攤清水,不消片刻便消失在地面上,連痕跡都沒有。
“這樣好的機會姐姐都不會利用,我能幫的,也只能到這裡了!”那人說罷,便拉了拉斗篷,朝內室走去。
清清顯然也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嚇傻了,她看着面前已經完全消失的水漬,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大活人,竟就這樣消失無蹤。
這時,宇馨匆忙趕過來,她在房樑上觀察了許久,只見清清呆坐在地上,卻再也沒見那丫鬟的身影。
監察無果,宇馨只好回了得月閣。
“怎樣?”見宇馨進來,靈兮便問。
宇馨搖頭說:“那丫鬟不見了蹤影,想來已經死了,只是我去晚了而已。”
“一個大活人,清清說殺就殺?”香芹不敢相信。
靈兮淡淡的說:“這世間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讓人驚奇的東西,有人能瞬間消失無蹤,在這個世界上,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
“那還要查麼?”宇馨問。
靈兮搖頭說:“想來他們暫時也不會再有行動,只需堤防着便好!”
朝堂上。
禮部尚書周桑坤正在彈劾穆寒清,說他昨日帶着王妃私自審問犯人,導致犯人死於非命,言辭激動處,他更是言明,葉靈兮便是殺人兇手。
聽了周桑坤的彈劾,玄德皇帝眸色沉沉的看着自己最中意的兒子,冷聲問:“老七,你可有話要說?”
“周大人真是愛說笑,本王何時帶着王妃去過刑部大牢私自審問過盜竊犯,你說話可要有證據!”穆寒清擰着眉,倒是沒想到,那獄卒竟也被人收買了去。
周桑坤激動的拱手對玄德皇帝說:“陛下,微臣絕無半句虛言,臣有證人!”
“周大人未免可笑,首先刑部大牢戒備森嚴,你如何得知我私自審問犯人,你的那位證人,怕是受了你的金錢賄賂,故意爭對本王的吧?”穆寒清鮮少在朝堂上爭對某人,這次直指周桑坤,想來也是生氣極了。
周桑坤被穆寒清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指着穆寒清道:“這明明就是王爺自己做下的事情,看守那盜竊犯的獄卒親口告訴我,王爺帶着王妃進去審問了他,並當着他的面殺了那盜竊犯,更加要挾他,只要他不說,便讓他官升三級,日後都不用再大牢做苦役了。”
“七殿下素來仁厚剛正,這事以老夫看來,倒是很像你周大人會做的事情。”老丞相站出來頂了一句。
殿上瞬間鴉雀無聲。
在朝臣看來,老丞相這樣幫助穆寒清,明明就是向他在靠近的意思。
這,還是那位剛正不阿的老丞相麼?
周大人被頂的一句話說不上來,憋紅着臉看着玄德皇帝說:“事情到底是怎樣經過,陛下可查實,若是臣有虛言,便自請摘掉頭上烏沙。”
“我要你的烏沙無用,要便要你這張爲禍不亂的嘴!本王不管你存着什麼目的,朝堂上便說朝堂上的事情,本王的王妃身子孱弱,一直待在家中養傷,本王爲何要帶她去大牢那等污穢之地?”
穆寒清短短一句話,便將自己在衆人心中的形象拔高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地位上。
周大人孤軍奮戰,只得憤恨的說:“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微臣有人證,陛下,微臣懇請上人證。”
“父皇,兒臣也有人證,刑部大牢那位頗有聲望的老獄卒便是我的人證,還有當時想去幫忙的二哥,也是我的人證。”
一說起自己那位任性的父親,玄德皇帝便頭疼不已,他避開他都來不及,哪裡會去請他來作證?
“端河,你且說說,昨日是怎麼回事,你去刑部大牢作甚?”玄德皇帝問。
穆端河站出來,將昨日那套說辭拿出來,與皇帝說了一番,最後才說:“昨日兒臣確實遇見老七了,也的確沒遇見王妃。”
“嗯,現在各執一詞,如此便讓文卿着手去調查,事情若真如周卿所言,那便是老七的不對,當時周卿你要想好了,構陷皇子的罪名,可是很大的。”皇帝說完,便拂袖離去了。
退朝的路上,穆寒清與葉文山走到一處,葉文山假裝關切,便問:“殿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大事牽扯到靈兮身上?”
倒是演得一副慈父模樣!
穆寒清聳了聳肩道:“昨日,那人與我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他說他認識一個女子叫芸娘,還與太傅大人關係匪淺,還非要見靈兮,說有掌握太傅大人的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靈兮擔心他對太傅大人不利,便與我同去,可誰知那人竟被邪牙的降頭術殺死,葉大人有些事本王不方便做,但是他說的事情,本王要是呈報給父皇,卻不知……”
哼!
“定是有人看不得我葉家小姐能嫁到王爺府上,想要離間我們感情,王爺放心,微臣會幫着王爺的。”說罷,便先一步走了。
穆寒清正欲離開,卻聽到後面傳來艾嬤嬤的叫聲:“七皇子請留步,貴妃娘娘很是掛念殿下,讓殿下去用完午膳再回府。”
“好,多謝嬤嬤!”穆寒清說罷,便跟着艾嬤嬤一同朝後宮走去。
艾嬤嬤領着穆寒清並未去貴妃的宮殿,而是去了皇帝的養心殿。
殿上,皇帝與貴妃娘娘聯袂而坐,看到穆寒清進門,兩人慈祥的笑了笑,皇帝說:“你母妃給你燉了上好的人蔘,補補元氣。”
“多謝父皇,多謝母妃!”穆寒清道謝之後,卻並未喝碗裡的人蔘,而是開口道:“他真的動手了,父皇您有何打算?”
“依朕的打算,就是先委屈委屈你的王妃,讓她頂罪,然後朕冷落你一些時間,他自然就會將力量轉到別處去,皆是兩敗俱傷,對我們未嘗不是好事!”
人說皇家無父子,果然是……
聽了皇帝的話,穆寒清擰眉道:“別的事情都可以,唯獨靈兮不行,我不能讓她受這等冤屈。”
“家國大事面前,你卻爲何要拘泥於兒女私情?”貴妃怒了,指着穆寒清罵道。
穆寒清冷冷的睨了貴妃一眼道:“兒臣若是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保護不了,如何保得住這如畫江山?”
“老七此言有理,父皇也只是說說,朕要他死,有千百種方法,你也不必憂心,回去好好休息去吧?”皇帝說罷,還對穆寒清笑了笑。
穆寒清領命告退。
貴妃娘娘不依的跺腳道:“陛下,您這是……”
“你懂什麼,老七那樣的人,你逼他壓根就沒有什麼用,下午朕支開他,你悄悄去王府,告訴葉靈兮,老七這次很關鍵,讓她以大局爲重,朕不會真要了她的命。”
“諾!”聽了皇帝的話,貴妃娘娘笑逐顏開。
與此同時,長街上。
依柳郡主陪着母親去胭脂鋪裡選胭脂,卻偶遇了憔悴不堪的葉景依。
依柳郡主驚訝的看着葉景依問:“景依,你這是怎麼了?”
“郡主!”景依欲語淚先流,悲傷了許久之後,才止住哭對依柳說:“郡主有所不知,自打那日幫助郡主出頭,我回去之後便頭疼難忍,想求着父親去請葉靈兮給我治病,她卻告訴我父親,說毒是她下的,她懷疑我們兩個殺了七王府的家丁嫁禍給她,所以要找我們報仇,不過看郡主這樣子,我就安心了。”
“沒想到,這葉靈兮這般歹毒!”依柳恨得牙癢癢,壓根就忘記了父親交代的事情。
葉景依順勢說:“誰說不是呢?”
說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依柳見她咳得難受,便拉着葉景依坐下,貼心的給她添了一杯茶。
葉景依謹小慎微的結過茶,並不敢喝,而是給依柳倒了一杯,順勢將紅色藥丸放進茶中,恭敬的說:“景依也不知是哪裡得罪了郡主,郡主好些日子不來看我,您不敢喝,我如何獨自喝茶?”
說完,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哎呀,你這人,我喝我喝還不行麼。”依柳不疑有他,一口乾了杯中熱茶,將茶盞放下之後,她便解釋道:“其實不是我不願同你交往,只是父親覺得我們這樣過於頑劣,不許我再出門生事,怕寒哥哥忍不住就真的要殺了我。”
“也是,殿下已經不是以前的殿下了。”葉景依悽苦的說。
依柳自己苦戀雲暘無果,對葉景依這種無望的單戀深表同情,便想要安慰她,可嘴巴剛張開,她母親便急急忙忙走過來拉着她說:“你這孩子,還不回家去?”
連胭脂都不選了,拉着依柳就走。
葉景依冷笑着看着依柳離開的背影,眼裡全是惡毒的光芒。
依柳與母親一同回到家中,剛回到自己的閨房,就看見小丫鬟捧着一碟水晶桂花糕走進來。
那水晶桂花糕是依柳最愛的糕點,適才在街上逛了許久,她剛好也覺得餓了,便抓了一個往嘴裡送。
吃了一個不夠,又吃了一個,可第二個剛咬下去一口,依柳便抱着腦袋大喊大叫起來:“哎呀,好疼,我頭好疼!”
那小丫鬟見狀,連忙丟下盤子往外跑。
可平陽侯府戒備森嚴,依柳郡主的叫聲早就驚動了府裡的人,依柳見那小丫鬟要跑,連忙叫道:“抓着那個小賤人!”
丫鬟被人抓住,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依柳。
依柳疼得不行,侯爺夫人見狀,連忙讓人去找大夫,並吩咐人將那丫鬟關起來。
待依柳郡主得以緩和之後,平陽侯也剛好回來,一聽有人下毒害自己的女兒,氣得讓人將小丫鬟帶到後院,一上來就是狠狠的扇了兩耳光。
小丫鬟不禁打,兩耳光打下去,她便暈倒了。
“來人,給我用刑,一片片將她的肉割下來,她什麼時候招供,什麼時候把解藥給我們,便什麼時候放了她!”
很快就有人取來了鋒利的匕首,一個彪形大漢光着膀子,拎着匕首就先從小丫鬟手臂上割了一片肉下來,原本疼得暈過去的小丫鬟瞬間就疼醒了過來。
“說,是誰給我女兒下的毒藥,解藥在哪裡?”平陽侯冷聲道:“你若不說,本侯爺便讓人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取下來。”
“哼,我是不會出賣我的主人的!”小丫鬟還很硬氣。
她的硬氣並沒有得到平陽侯的欣賞,他對那劊子手使了一個眼神,讓他繼續。
劊子手顯然已經很習慣這樣的事情,刷刷幾下片了幾塊鮮紅的肉下來,掰開那小丫鬟的嘴,將她的肉強行塞到她的嘴巴里。
小丫鬟拼命拒絕,奈何那劊子手力大無比,她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吞下了自己的鮮肉。
做完之後,劊子手又準備削那小丫鬟的肉,小丫鬟實在是受不住這樣殘酷的刑罰,氣若游絲的說:“你們殺了我吧!”
“你不說出主謀,不將解藥交出來,本侯爺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接着,那劊子手又重複片了好些肉,小丫鬟幾次疼暈過去,又疼醒過來。
最後她實在受不住了,便祈求道:“我說,我說!”
“說!”平陽侯聲色俱厲的道。
“我受過七王妃的恩惠,我只是想報恩,我不知道這東西能害郡主!”她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
平陽侯怒氣衝衝的說:“好你個葉靈兮,竟用這樣的方式報仇,將這賤人的肉全都刮下來拿去喂狗,本侯爺要去七王府找個說法!”
言落,他便騎着駿馬怒氣衝衝朝七王府走去。
他是穆寒清的舅父,進出七王府無人阻攔,他一進門便朝大吼:“葉靈兮,你這賤人,你給我出來。”
“舅父大人,您這是……”玉如見是平陽侯,連忙迎上來迎接。
平陽侯狠狠一馬鞭抽在玉如的臉上,厲聲道:“葉靈兮呢,讓她出來見我?”
啊!
玉如捂着受傷的臉尖叫着,君如見狀,扶着玉如指着得月閣的方向道:“她住在得月閣,一向不出來走動。”
得了方向,平陽侯便怒氣衝衝朝得月閣走去。
夢香擔憂的看着得月閣的方向道:“我還是去通知一下王爺,這怕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賤人,你給我回來,王爺的舅父要教訓葉靈兮那個賤人,你卻要去告狀,她死了,咱們這府上才太平了呢!”玉如臉上佔着血,卻扭曲着臉說話,看上去十分恐怖。
見君如也認同玉如的話,夢香冷冷的說:“那我也不多管閒事了,告辭!”
離去之後,她拐了個彎,還是找了個小廝,讓他去通知穆寒清,讓他一定要去得月閣救葉靈兮。
再說平陽侯,進入得月閣後,見到東西便砸,看見人便打,所到之處鮮血淋淋,哀鴻片野。
靈兮要出門去看個究竟,宇馨一把按住她道:“此人殺氣太重,你不要出去,我去看看先。”
“葉靈兮你這賤人,你給我出來,看我不打死你!”平陽侯站在院子裡,恨聲道。
“你這老賤人罵誰呢,你雖是我家殿下的舅父,但在王府撒野,也未免太不將我們王爺放在眼裡了吧?”宇馨叉着腰擋在門口。
平陽侯原本火氣就大,被宇馨這樣一罵,氣得揮着鞭子就朝宇馨臉上甩去。
“愚蠢的兩腿怪物,看我無敵稀巴爛抓臉大法!”宇馨身輕如燕的飛身上去,一把抓着平陽侯的頭髮,手上忽然冒出來許多鋒利的爪子,正要朝平陽侯臉上撓,卻聽背後傳來一聲輕斥:“宇馨,不得放肆!”
嗚嗚,又來這招!
宇馨將爪子收起來,乖乖從平陽侯臉上跳下來,卻不解氣的甩了他一耳光。
“宇馨,不得對侯爺無禮!”靈兮提着裙襬走下來。
平陽侯卻不解氣,指着靈兮一頓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那情形比潑婦罵街可精彩多了。
宇馨氣不過,呲牙一腳將平陽侯踢到椅子上坐好,從頭上拔下帶有金玲的金簪,刷刷兩下,將平陽侯的雙手衣袖釘在椅子上。
“這些,夠客氣了吧!”宇馨看着幾乎被她撞暈過去的平陽侯,呲牙對靈兮說。
靈兮哭笑不得,點了點她的額頭說:“你真是……”
平陽侯緩了許久,才緩過來,他想起身對付靈兮,可不知怎麼的,竟一點力氣都沒有,剛剛站起來就跌了回去。
試過幾次之後,他氣得大喘吁吁。
“侯爺一進門便又是砸又是打,所爲何事?”靈兮淡淡的看着他問。
“葉靈兮,虧坊間有人傳言說你是活菩薩,救了許多人,卻沒想到你這賤人這般心狠,竟對我女兒下了這樣歹毒的毒?”說起愛女,平陽侯的氣又上來了。
靈兮勾脣冷笑:“素來都是她害我,侯爺這氣撒的,真是一點不講道理!”
“賤人,你巧舌如簧,我抓住了投毒的丫鬟,也找了大夫看過,他們說依柳腦子裡面的毒與葉景依腦子裡面的毒一樣,葉景依告訴過依柳,她腦中的毒是你的下的,你說了要對付他們兩個,不是你能是誰?”
什麼?
與葉景依一樣的毒?
靈兮臉色變了變,但是她不讓平陽侯看見,平復了一下,她淡聲道:“我不曾下毒給郡主,侯爺若是還放心得下,便將郡主請到府上來,我想替郡主看看。”
“你還想殺她?”平陽侯怒道。
這時,穆寒清帶着一身凜冽的殺氣朝迴廊那頭走過來,靈兮見他生氣,害怕他與平陽侯傷了和氣,便對穆寒清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下來。
宇馨失笑,你當我家主上是你家養的小狗,說不生氣就不生氣呀!
可是,穆寒清走過來後,神色竟真的緩和下來了。
他睥睨了被宇馨困住的平陽侯,淡聲道:“舅父這是怎麼回事,要砸我的王府麼?”
“寒清,你來的正好,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何必留着她,快些殺了纔是。”平陽侯見到救星一樣。
穆寒清眼裡的殺氣一閃,聲音也冷峻了幾分。
“舅父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這女人給依柳下了毒,她給依柳下了跟葉景依一樣的毒。”每每想到依柳痛苦難當的樣子,平陽侯便心疼不已。
聽了平陽侯的話,穆寒清回頭看了靈兮一眼,淡聲道:“舅父說的,可是真的?”
“殿下應當知道,這些日子,我纏綿病榻,根本就沒有出門,怎麼可能有機會去給依柳郡主下毒?”靈兮淡淡的看着穆寒清,眼底一片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