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楚青噎了一下。就連鳳兒都看不下去了,看着古宛伶的神色有絲微怒:“看戲不嫌事兒大的丫頭!”
古宛伶不以爲然,反而一派鎮定道:“可別說我看戲。就是連你這麼一個路人,本公主都瞧不出什麼端倪來。除了心生感嘆所見事物不如南域前輩見多識廣之外,剩下的,便是對他們男人之間的較量滿心的歡喜了。”
陰險利用在她嘴裡竟然變成了歡喜,楚青有些無語,然而她卻是無法反駁古宛伶。她沉默,古宛伶是輕笑一聲:“青兒,你可莫要緊張。我這是在給你爭取些利益呢。”
“你可不知道,今天我的父君帶了一個男子回來,說是是我的皇兄。我見他看着那男子的模樣,怕是想要將這南域的天下都贈予他的手上呢。
這對於攝政王殿下來說,真算不得什麼好消息。”
古宛伶似乎頗爲惋惜的搖了搖頭,輕嘆道:“不過你很幸運,遇到了一個願爲青兒顛覆了整個神煌大陸的男人。你又救了她,該是能提一個條件纔對。”
皇甫元澈輕嗤一聲:“莫說公主分析的是否正確,就連能不能出去都沒有一絲的把握。又何來的條件。”
“皇甫一氏不會放任不管,我們出去,是遲早的事情。”古宛伶垂下眼瞼看着他:“能夠知曉南域天牢暗格並準確無誤的毀掉的,我相信你的心裡,比誰都清楚。”
皇甫元澈聞言,竟不禁莞爾,他輕輕閉上雙眼,似是有些疲憊:“若是半刻鐘之前公主有這般想法的話,想必我們的結局,定然與現在不同。”
皇甫元澈轉而沉聲道:“不知楚姑娘,對於之前泥石山林本王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楚青不語,皇甫元澈見她不說話,也不惱,只輕嘆一聲:“本王是真來救你的。”
“本王雖摻了一腳七殿下的計劃,不過之後遭到的反嗜卻是令本王很是生氣。宸王好算計,基本上不費一兵一卒便讓本王領着二十萬大軍,退出南域和天陸的交戰線。
方纔本王聞公主所言,尚且是可以利用楚姑娘,亦或是對楚姑娘有所威懾。那麼楚姑娘,對於面對你的救命恩人,你認爲,本王會幫助你嗎。”
他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然而楚青卻是聽明白了。之前鳳傾設計她出宮,意引出君清宸和皇甫元澈,皇甫元澈故意中計,雖說是用她來引出古宛伶,但救了她,卻是事實。
之後,他便不斷的遭到君清宸的算計,直到演變成今天的這個局面。
皇甫元澈忽然輕笑一聲:“怕是此次,南域應該陷入了極度混亂的局面了。”
他皇甫元澈當衆將楚青帶的事情一定會傳到君清宸的耳中,楚青入獄,君清宸即便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怕也只能看見天牢被他皇甫一氏炸掉的場景。
那麼君清宸接下來會怎麼做呢?那無盡的怒火,怕是會撒在整個南域之城吧!
若是古宛伶還在,尚且還能讓古帝配合拼死一戰。
可如今那古帝不知從哪兒弄回來一個私生子,此次正處於得到兒子的興奮當中。就算是聽見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公主埋入天牢之中,怕是知道內幕的古帝,並不會有多麼的積極的態度吧!
楚青微擰着眉頭看着皇甫元澈,一直抱着她的鳳兒卻是忽然呼吸一窒,整個人變的有些僵硬。
楚青偏過頭來看她,只可惜她
的面上戴着皮面具,她只能瞧見鳳兒那雙璀璨如星的雙眸當中,似乎正徐徐的化開些什麼。
意識到自己露了情緒,鳳兒趕緊將視線瞥向別處。只是那抱着楚青的手,有些鬆了。
楚青微抿着脣,她看着皇甫元澈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求你。”
皇甫元澈輕笑:“你會求我的。”不爲其他,就剛剛他在衆人眼前縱身躍進這天牢之中,她楚青的名字,就註定與他皇甫元澈分不開了!
如此的有爭議,就是他君清宸同意,他的君氏一族也斷然不會同意!
古宛伶哈哈一笑:“青兒倒是入了個局。”
楚青不語,忽然一陣低低的轟鳴聲自頭頂上方響起,楚青登時覺得自己身子下方似乎正在微微的顫動着。
鳳兒面色一變,猛的擡頭望去,只見那望不到頭的上空,似乎正在往下面掉着什麼!
一塊小石頭砸到了古宛伶的額頭上,古宛伶忍不住低呼一聲:“好痛!”
頂上逐漸掉落下來的碎石更多了,緊接着,是一聲又高過一聲的轟鳴聲,所墜下來的石塊也越來越大。
“不好了,有人在炸頂!”鳳兒驚呼一聲。
................
君清宸揹着手看着遠處被巨石壓住的地方,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波瀾,可站在他身邊的無塵卻是不敢言語一句。
他背於身後的手緊緊的握着,關節之處已然被捏的泛了白。
無塵瞧着,莫名的感覺到一陣的心酸。
若在往常,但凡主子生氣或是沒有情緒的時候,周身都會散發出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冰涼氣息,然而在得到楚姑娘被那巨石壓入天牢之下的時候,這個一向冷漠的男子,變的更加的安靜了。
冥月不知何時到了兩人的身後,他與無塵同樣低着頭不發一語。
少頃,君清宸看着那在不斷的搬運巨石的軍隊,啞着聲音開口:“人呢。”
“回主子,已讓隨行的大夫治了傷,人沒什麼大礙。”接下來的話,冥月選擇了閉嘴。傅晟睿沒事,然而他一直跟着的楚姑娘卻出了事。
君清宸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半晌,他微涼的聲音自空中傳來:“去告訴修彥聖,半柱香之內,若不攻打南域的話,本王就殺了傅晟睿。”
“是。”冥月領命退下。
微風拂過他紫色衣襬,空氣之中忽然襲來一絲的嗜血的氣息,厚重定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無塵垂首單膝跪在地上。
站定良久,君清宸擡腳,緩步前行,卻是每走一步,都在地面之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明明知道天下局勢與她有牽連,但仍架不住她忽然軟下來的語氣,不由自主的便隨了她的意。
聽信她大言不慚的堅定,任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是她的錯嗎?
不,是他的錯!
即便後來知曉那天牢之下暗藏玄機,他仍舊沒有一絲一毫對痛悔的心有所放過。即便有傅晟睿這個天下人都崇敬的狗屁天師的至理演算,他也仍舊沒有一刻鬆開腦子裡一直緊繃着的那根筋!
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感受到過。
直到楚青的消息傳來,直到看見楚千墨那睡的香甜的側顏。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
做錯了什麼。
然而,一切都晚了。
只是期望,在一切定數之下,不要發生變數。
楚青。
哪怕你身上沒一塊好肉了,也要給我活着!
........
君清宸的錦書很快就傳到了修彥聖的手中,看着小福子哆哆嗦嗦遞過來的帶血的髮絲,他一雙淺灰的雙眸劃過淡淡的詫異。
並非是因着那傅晟睿,而是沒有想到活在傳聞中的君清宸,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來威脅讓他出兵。
至於讓他出兵,怕是不過是想借他的手,而在南域大鬧一場吧!
修彥聖沉下了眼眸。
小福子看着那發綢鍛一般的髮絲,眼底的驚恐怎麼都遮掩不住:“殿下,這,這可怎麼辦啊?”
傅晟睿於日後要登上兵的太子來說,那是絕對不可以失去的存在!
然而現在的局勢這般的緊張,貿然對南域出兵的話,那變相的讓他北國帶頭挑起天下紛爭成爲千古罪人又有何區別?
不過是讓太子殿下的處境更加的艱難了而已。
小福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然而修彥聖卻是忽然勾起了一絲的冷笑,他將那錦書疊好,收到自己的袖口當中,雙眼微微放出一絲的光亮,站起身來竟是朝着門外走去:“去傳一封書信到東離。再傳令三虎將,帶領十五萬精兵,隨本宮出戰!”
小福子嚇的腿一哆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修彥聖:“殿、殿下?”
修彥聖話落,人已出了門外,小福子急的團團轉,卻是絲毫辦法都沒有,只得緊着步子,追上了修彥聖的腳步。
.........
而圍繞在天牢之前的衆人裡,皇甫慶卻是急的團團轉。
他知道古帝想讓被皇甫元澈抓到天牢裡來的神醫給那個不知來路的野種治病,他作爲皇甫一氏的最後的元老,又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即便讓手下將這裡給炸了!
然而當暗衛跑回來告訴他,皇甫一族最後的血脈也跟着跑進去的時候,他登時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等趕過來的時候,什麼都遲了!
與皇甫慶一樣感到天塌的,還有緊隨而來的古帝。
他將古宛伶氣走之後,又好不容易安撫好楚軒的情緒。焦急的在宮殿中等了良久卻是等來了天牢被炸的消息!
然而令他更崩潰的,不僅是那個神醫被埋了,就連古宛伶和那不知道發什麼瘋從邊關趕回來的皇甫元澈都被埋在了裡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古帝看着那被巨石壓倒的廢墟,似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着。
皇甫慶看着他冷笑,此時一位將領急匆匆的跑來,滿臉焦急之色的跪在古帝的面前:“不好了皇上,北國太子修彥聖不知從哪兒押到了襲擊了他們軍營的判軍向着南域的壘塔過來了!”
“什麼!”古帝只覺得眼前一黑,心口忽然一窒,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