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軍道:“不是沒理,是被動,誰讓你打人了?誰讓你抓人了?現在這種局面,都是你自找的。.”
張大官人道:“可我就是不願意妥協,這事兒我非得跟他們掰扯出一個道理來,要道歉也是他們向我道歉,讓我低頭,門兒都沒有。”
白志軍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張揚,作爲朋友我勸你一句,照你這樣下去,路肯定走不通。”
張揚道:“沒有路,我一樣能踩出來。”這廝端起酒杯道:“不聊這些煩心事兒,喝酒,咱們只談友情不談工作!”
日方的招數也是層出不窮,下午張揚剛剛回到辦公室,日方代理律師孫曉明就給他發來了律師信,主要是針對張揚毆打元和秋直,關押柳生正道的事情。
張大官人看了一壓就把律師信給撕了,他向傅長征道:“我現在算是明白抗日戰爭的時候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漢奸,這個孫曉明居然幫日本人告我,下次我見到他,非把他門牙給抽掉不可。”
傅長征道:“張書記,您打算怎麼做?”
張揚道:“這幫日本人都以爲自己佔盡了道理,咬着我打人的事情不放,他們怎麼不想想,我八叔還躺在醫院裡呢。”
傅長征道:“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張書記不如暫避鋒芒,選擇退讓。”
張揚道:“你在我身邊那麼久,幾時見我退讓過?”
傅長征道:“可現在的情況好像不太妙啊。”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揚拿起電話,聽完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他掛上電話之後,向傅長征道:“我有事要去一趟東江,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傅長征道:“您打算去幾天啊?”
張揚已經起身向門外走去:“沒幾天,辦點小事,去去就回。”
剛纔那個電話是程焱東打來的。程焱東已經查到了武直英男的下落,現在武直英男身在東江,張大官人去東江目的就是要把這個罪魁禍首給抓回來。
張揚說幹就幹,他叫上週山虎開車,一個小時後就已經踏上前往東江的道路。
因爲這次走得突然,周山虎也沒敢細問,上了高速之後。張揚道:“虎子,這次咱們去東江有一個重要任務。”
周山虎道:“您說。.我堅決貫徹執行您的命令。”
張揚道:“刺傷我八叔的兇手武直英男現在就在東江。咱們這次去的目的就是要把這孫子給抓住並把他給帶回來。”
周山虎和張戰備的關係很好,聽說是去抓刺傷他的兇手頓時來了精神:“好啊,讓我抓住那小日本我一定揍得他找不着北。”
張揚道:“武力不是目的,只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我們去找他,主要是讓他低頭認罪,只要他承認了。日本方面就沒什麼話好說了。”
周山虎用力點了點頭。
此時張揚接到了市委書記項誠的電話,項誠道:“張揚。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看這件事不宜繼續鬧下去,我和元和夫人見過面。她的意思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我看抽時間大家一起坐坐,好好談談,把這件事解決了。”
張揚道:“項書記,我有急事要去荊山一趟,正打算向您請假呢。”
項誠道:“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麼又出門了?張揚,你別覺得是小事,如果處理不當……”
張揚笑道:“項書記,您放心吧,我有回數。”
項誠道:“你有回數纔怪!”放下電話,項誠頗爲無奈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宮還山:“這小子,去荊山市了,這邊的事情還沒解決,外交部都找到門上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出門。”
宮還山道:“他這樣玩下去,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給玩死。”宮還山的這句話充分表明他對張揚沒有任何的好感。
項誠笑道:“路是他自己選得,咱們跟着瞎操心也沒用。”
宮還山點了點頭:“項書記,剛纔我聽國強同志說,金盾賓館的現場勘查結果已經出來了,確信陳崗並沒有在火災中殉難。”
項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雙手平攤在桌面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過了一會兒方纔道:“陳崗逃了?”
宮還山道:“這樣看來,金盾賓館的火災很可能是爲了配合陳崗逃離而引發的。”
項誠道:“從戒備森嚴的金盾賓館中逃出去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算他逃出去,國內也沒有他的藏身之所。”
宮還山道:“也許他已經偷渡出國了呢。”
項誠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他去吧,這些事本來就不是咱們能夠操心的。”他的話中流露出幾分深深的無奈。
宮還山道:“上頭不會就此作罷的。”
項誠道:“我現在是身心疲憊,什麼都不想管,什麼也不想問,只盼着我能夠早點退休,未來的北港是屬於你們的,我希望你們比我做的要好。”
宮還山沒有說話,心中卻隱隱泛起了一種莫名的失落,不久以後,項誠肯定要把權力交出,可是未來的北港絕不屬於自己,龔奇偉已經變得越來越強勢,他的背後又有省領導們的支持,自己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競爭力可言,還是安於現狀,踏踏實實地當自己的濱海市長吧。
張揚這次去東江的目的就是要抓武直英男,而且只有抓住傷害張戰備的真兇,才能讓日本人無話好說。
前往東江之前,張揚本想聯繫榮鵬飛幫忙,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最近一段時間因爲文浩南的事情,他和榮鵬飛之間也產生了不小的隔閡,尤其是知道文浩南前來北港源自於榮鵬飛的推薦。
進入東江外環路的時候,就下起了大雨,抓人也不急於一時,張揚讓周山虎把他送到慧源賓館,他在途中給祁山打了一個電話。
祁山聽說張揚到了東江,頗爲錯愕,不過他還是冒着大雨趕到了慧源,這裡本來就是他的產業,祁山的輝騰車直接駛入了酒店的大門外,門前的侍應趕緊爲他打開了車門。
祁山快步走入大堂,看到張揚正站在大堂內的水族箱前觀賞着熱帶魚。祁山笑道:“張書記,你總是喜歡打突然襲擊,這麼大的雨,居然來東江了。”
張揚道:“一路上都沒下雨,來到東江才下,可能是東江不歡迎我吧。”
祁山笑道:“不管老天爺怎麼想,你始終是我最尊貴的客人。”
張大官人道:“比起客人,我更想聽到朋友兩個字,你這麼說讓我感到太生分了。”
祁山笑着致歉道:“不是生分,而是要表達我的歡迎之情。”他給張揚安排了酒店最好的房間,張揚讓周山虎去探望他未來岳父劉寶全了,劉希婷前兩天回家探親,目前正在東江,張揚讓周山虎跟着過來,也有趁機成全他們小情侶的意思。
祁山陪着張揚來到爲他安排的房間,張揚看了看房間的設施,祁山道:“怎樣?還滿意嗎?這裡是慧源最好的房間。”
張揚點了點頭道:“滿意,我一個處級幹部住這樣的房間,標準有點高了。”
祁山笑道:“又不要你錢,你客氣什麼,不過咱們有言在先,你白住可以,發票我可不提供,別想虛開發票回去報銷。”
張大官人不由得笑了起來:“祁山,你以爲我的境界就這麼低?”他當然清楚祁山是在開玩笑。
服務員送了一盒上好的茶葉進來,在房間內泡好茶方纔離去。
張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讚歎道:“好茶,特級龍井。”
祁山道:“接待好朋友自然要用好茶,今天下大雨,不適合外出,我回頭讓人在慧源安排一桌飯,你把你在東江的好朋友召集召集,大家聚聚如何?”
張揚道:“我來東江可不是爲了會朋友的。”
祁山道:“爲了公事?”
張揚點了點頭,把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告訴了祁山。
祁山聽完之後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張書記,你這次是專程來找武直英男的?”
張揚道:“日本人蠻不講理,通過外交部向我施加了很大的壓力,我必須要把這孫子給找出來,只有讓他出來承認是他行兇,才能讓那幫日本人閉嘴。”
祁山道:“爲什麼不通過警方來做這件事?”
張揚道:“不是我想逞英雄,現在日本已經通過他們的大使館向我國外交部提出抗議,事情搞得非常複雜,無論是外交部還是我的上級都以從大局考慮讓我息事寧人。”
“你不願意?”
張大官人道:“廢話,被刺傷的那個是我八叔,其實就算不是我八叔,換成任何一箇中國人也一樣,不是我不依不饒,而是在這件事上絕不能低頭。不是我刻意要上升到民族大義的高度上,而是責任本來就在日本人那邊,如果我低頭了,以後濱海的老百姓會怎麼看我?”
祁山道:“官場就是這樣,上級永遠不會從下級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所謂的大局觀只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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