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晚上的交談,林秀和趙新紅就籌建醫學美容中心已經基本達成了協議,唱完歌之後,由張揚把林秀和楚嫣然送回賓館,在賓館前,林秀讓楚嫣然先回去,藉口要和張揚談談醫學美容中心的事情在外面停留了一會兒。
張揚從林秀的神情已經猜測到她想和自己談得絕不會是公事,事實也驗證了這一點,林秀想和他談得正是楚嫣然的事情,林秀輕聲道:“張揚,你覺着嫣然怎麼樣?”
“很好啊,不錯啊!”張揚的回答波瀾不驚。
林秀睿智的雙眸在張揚臉上意味深長的掃視了一下:“嫣然這孩子從小命苦,老首長把她視爲掌上明珠,她失去母親後一直都在部隊長大,包括我和志國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將嫣然視爲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嫣然表面上性情堅強倔強,可骨子裡卻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我們所有人都在呵護她保衛她,避免她受到傷害。”
張揚已經生出警惕之心,林秀的這番話既強調了楚嫣然的重要性,又有向自己施壓威脅之嫌。張大官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他,他淡然笑道:“嫣然這麼好,又有你們這麼多叔叔阿姨的關照,誰敢欺負她啊!”
“一個女孩子最怕的就是愛上一個人,張揚我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嫣然對你的感情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張揚低聲咳嗽了一下:“我們是好哥兒們,好朋友……”因爲心虛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好哥兒們也罷,好朋友也罷,反正我看你們現在已經不是那麼的簡單,張揚,如果你真心喜歡嫣然,我會盡一切努力幫助你,希望你好好對待她,如果你對她沒有那種感覺,我奉勸你一句,早點離開她,不要讓這單純善良的女孩子繼續沉醉下去,讓她早些醒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林秀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美眸中迸射出兩道寒芒。
以張大官人的修爲也不禁內心一顫,擡頭再看的時候,林秀已經踩着高跟鞋走入明珠賓館。張揚吸了一口氣,拉開車門坐回車內,雙手用力在方形盤上拍了一記,憑心而論他對楚嫣然的確深有好感,可是他對秦清、對海蘭、對左曉晴都有着幾乎同樣的感情,誠然其中楚嫣然對他是最好的一個,他和楚嫣然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最爲溫馨幸福的時刻,可如果讓張揚有所捨棄,他卻又發現自己無法放棄其中任何的一個,他有些鬱悶的搖了搖頭,低聲罵道:“我他媽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
車窗被輕輕敲響,卻是楚嫣然出現在他的車外,張揚落下車窗,楚嫣然扔給他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裡面裝着她給張揚買的剃鬚刀:“你看看你,胡茬兒都刮不乾淨,以後再那麼邋遢,我不理你了啊!”
望着楚嫣然美麗的笑靨,張揚內心中充滿了溫暖,他用力抿了抿嘴脣,低聲道:“求您了,別對我這麼好,我怕愛上你!”
楚嫣然俏臉兒紅了紅,輕輕咬了咬櫻脣,很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我就是要你……愛上我……”
籌建醫學美容中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獲得了通過,嚴世東雖然對張揚不滿,可是發覺院內多數領導對這件事都表示贊同,他也不想和所有人作對,注資方提出所有的裝修準備工作都由他們進行,嚴世東本來也沒想捲入這個麻煩中,樂得坐壁旁觀,張揚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只要他不觸犯自己的利益,就儘量做到和他相安無事。
嚴世東眼前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籌建病房大樓的事情上,早在李長宇在任的時候,縣裡就已經批准了籌建病房大樓的申請,不過資金一直沒有到位,現在農業銀行的一千萬貸款終於批了下來,病房大樓的建設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縣裡、衛生局方面都對婦幼保健院的這次工程表示關注,根據縣裡的意見,這次要本着公開透明招標的形式來進行施工隊的選拔工作。所謂公開透明,無非是表面上要走一個形式,嚴世東自有他的盤算,在張揚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醫學美容中心建設的時候,嚴世東對病房大樓的興建準備工作已經緊鑼密鼓的進行。
張揚正準備前往東江,東江師範大學開學在即,他親口答應要送妹妹趙靜前往東江上學,醫學美容中心的籌備工作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國慶期間開業,張揚在醫院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事情,跟嚴世東說了一聲,對嚴世東來說,這廝就是個瘟神,走得越遠越好,哪怕是從此走後再不回來他也不會想念。
通過趙新偉的關係,張揚又購買了一輛二手北京吉普,雖然油耗大了些,可是他喜歡駕駛吉普車視線好,通過性好,而且車內空間又寬敞的感覺。
在江城停留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張揚帶着妹妹趙靜從省道直接前往東江,兄妹兩人一路之上邊說邊聊,倒也其樂融融,其間偶爾談到陳雪,才知道這小妮子考上了清華,已經前往北京上學了,張揚不禁嘖嘖稱讚道:“這丫頭真是聰明,難怪當初會拒絕保送名額。”
趙靜笑道:“不但聰明,還漂亮呢,哥!喜不喜歡?要是喜歡我把她介紹給你!”
張揚啐道:“小丫頭片子,胡說什麼?在我眼中你們就是一些未成年少女,我根本就沒興趣!”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海蘭姐?”趙靜旁敲側擊道。
張揚微微一怔,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強迫自己忘記了海蘭的名字,可趙靜稍一提起,海蘭的音容笑貌頓時涌起在心頭,刻骨銘心揮抹不去。
趙靜看出張揚神情有異,小心翼翼道:“小哥,其實我覺着海蘭姐很不錯!”
“幹嘛?準備給我說媒啊?小靜,你能不能把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學習上,當大學生多好,別怪我提醒你,媒婆是個很沒有前途的職業。”
趙靜格格笑了起來:“哥,我就算是當媒婆,也只給你當媒婆。”她壓低聲音道:“其實,海蘭姐一直都在關心你,自從她離開江城和我始終都有寫信聯絡,每次的話題都是你。”
張揚苦笑道:“丫頭,你歇歇嘴行嗎?哥累了,咱們前面清平湖吃飯!聽說那兒湖鮮不錯!”
趙靜看到他始終在迴避海蘭的問題,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轉身向窗外望去,卻見波濤浩渺的清平湖已經在他們的眼前,清平湖是平海省內最大的淡水湖,通過嵐江與長江相連,湖南的小部分屬於雲江省,這裡也是平海經濟最爲發達的地區,清平湖水域面積寬廣,盛產湖鮮,周圍沃土良田,是有名的魚米之鄉。
張揚停車的地方叫劉家壩,湖畔六七間茅屋前,停了十幾輛汽車,張揚把車開到茅屋前停了,趙靜先從車上跳了下去,看到茅舍前用紅色油漆塗抹了幾個大字——湖畔人家,看着眼前簡陋的情景,趙靜不禁皺了皺眉頭:“小哥,這兒看來不怎麼樣啊!”
張揚鎖好車門走了過來,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看看周圍停的車,這飯店準保有特色!”他剛纔已經留意過外面的車輛,大都是高檔車,而且多數都是省城東江的牌號,這裡距離東江只有一百公里左右,能讓省城人遠道而來的飯店一定有獨特的地方。
走入飯店內發現大廳已經坐滿了,夥計在院子裡臨時給他們兄妹倆加了一張小桌,張揚點了二斤湖蟹,一份刀魚,一份銀魚,辣炒螺螄,不一會兒菜已經擺上了小桌,這兒的魚都是在後面圍塘中養的,味道鮮美,兄妹兩人都是吃得讚不絕口。
吃飯的時候,旁邊又加了兩桌,其中一桌是一男三女,全都是年輕人,不過從他們的穿着打扮來看,身份顯然不凡,那男子二十五六歲年紀,相貌英俊儀表堂堂,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高貴的氣度,身邊的三位女孩兒也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他們所點的菜餚也是最貴的,雖然四個人吃,卻點了十多樣菜,擺了滿滿一桌,酒也喝的是飛天茅臺。
另外一座卻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漢子,那幫人是一幫搞貨運的司機,菜沒那麼講究,酒也只是五塊錢一瓶的花溪大麴,不過他們的聲音卻是最大的,人的心理是個極其微妙的東西,在不知不覺間就會失去平衡,那幫司機一邊喝酒一邊看着鄰座的四名男女,話說那三位女孩也真是漂亮,到哪兒也都是吸引人家注目的角色,連趙靜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小聲向張揚道:“她們也很漂亮,不過比不上海蘭姐!”
張揚笑道:“非禮勿視你不懂嗎?出門在外少找事兒!”
可是這世上很多人都不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那桌司機喝了幾杯酒後,更加肆無忌憚的看着那三個女孩,其中一個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司機道:“麻痹的,什麼世道!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張揚微微皺了皺眉頭,從那廝的眼神他知道,這幫司機顯然開始心理失衡,他們想找茬。
那邊的年輕男子當然也聽出了對方的挑釁成分,他沒有說話,乾了杯中的酒,裝出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和那三位女孩談笑風生。
其中那名身穿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的女孩兒起身去洗手間,經過那幾名司機身邊的時候,不知是哪個突然伸出手去,在女孩兒挺翹的臀部摸了一把,那女孩發出一聲尖叫,俏臉漲的通紅,憤怒道:“你們幹什麼?”
幾名司機同時鬨笑起來,那名年輕男子愣了愣站起身來走到那女孩身邊:“誰摸你的?”
那女孩伸手指向那名面紅耳赤的漢子,那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忽然出其不意的揚起手中的大哥大狠狠砸在那漢子的臉上,他出手如此突然,連張揚都沒有意料到這文質彬彬的男子下手居然如此的狠辣。
那漢子根本沒有來得及站起身,被對方突然的攻擊打得毫無反手之力,臉上頓時被開了花,鮮血四濺。那名女孩尖叫着逃開。
這下麻煩大了,那座的七名司機全都站了起來,不但是他們,房間裡還有一座,八名司機也走了出來。
那年輕男子出手前也沒有考慮過後果,看到對方人數如此之衆,現在才感到有些害怕,和他一起的三個女孩兒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其中一位女孩拿出手機想要報警,卻被一名司機衝上來把手機抓了過去。
那年輕男子怒道:“你們幹什麼?我告訴你們這裡是平海,你們敢鬧事,我讓你們一個都走不出去!”
那名被打的司機捂着鼻子站起身來,指縫中還不斷滲出鮮血,他咬牙切齒道:“瑪麗隔壁的,你個小兔崽子,今天不揍死你這孫子,我跟你姓!”他衝上前一拳就打在年輕男子的胸膛,那年輕男子顯然不是什麼練家子,被他一拳打得坐到在地上。
那司機也是殺紅了眼,抄起一旁的板凳就向那男子的腦袋上砸去。
張揚本來不想管這件事,可看到對方以衆凌寡,心中已經有了不平之氣,再加上看到那男子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雖然下手夠狠,可戰鬥力幾乎等於零。自己如果不出手,只怕他就要被這幫司機給打殘了。
眼看板凳就要落在那男子的腦袋上,張揚伸出一腳,一個側踢踢在板凳上,把板凳踢得七零八落,張大官人輕易不出手,一出手那威力可就不是一般,他的這一腳勢頭不歇,踹在那司機的胸口,司機被踹得向後撞在飯桌上,然後仰倒在地,杯盤碟碗摔得到處都是,滿地狼藉。
誰都沒想到張揚會突然冒出來,十多名司機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張揚不屑的看了看:“就你們這樣的也他媽冒充地痞流氓?得!想接受教育,老子答應你們,都去大門口,別把人家店給砸了!”
趙靜不無擔心的叫了一聲:“小哥!”
張揚向她笑了笑,然後大步向門外走去,那十多名司機猶豫了一下,全都跟了出去,不少人隨手操起了飯店裡的板凳。
剛纔被打倒的那名年輕男子,從地上爬起來,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跟他一起的三名女孩中的一個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明健,算了!”
那男子搖了搖頭:“給張德放打電話,讓他馬上滾過來!”
張揚剛剛走出飯店門外,就有一名司機輪着板凳向他砸了過來,張揚看都不看身後,回身就是一腳,把那司機踹得飛了起來,不等那羣司機反應過來,這廝宛如猛虎下山般衝了上去,張揚揮出兩拳之後,已經有三名司機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人是被同伴撞到的,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他強悍的戰鬥力。
剛纔拎着板凳的幾位慌忙把凳子丟了下去,再也沒有人敢上前挑釁,戰鬥剛一開始就已經結束,對這幫司機而言根本沒有義氣這兩個字的存在,像他們這些出門在外的,誰都不想招惹真正的麻煩,張揚也沒打算追究到底,畢竟人家惹得也不是自己,拔刀相助也要點到即止,達到目的就行了,沒必要不依不饒。
被打倒的那名年輕男子也拎着板凳衝了出來,這讓張揚不由得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在眼前的狀況下,他是以寡敵衆,那年輕人能夠站出來足見擁有着相當的勇氣,至少證明這人還是有良心的。
就在那些司機準備散去的時候,一輛警車呼嘯着向湖畔人家駛來,警車停在不及散去的人羣前,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警察從車內下來,身後還跟着兩名小警察,這青年警察別人不一定認識,可飯店的老闆卻是極其熟悉,他認出這是保和縣的公安局副局長張德放,今年三十歲,在保和縣乃至整個東江都是赫赫有名,他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是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外甥。
店老闆覺察到事情不妙,慌忙上前打招呼,張德放正眼都沒有看他,來到那年輕男子面前問道:“明健,怎麼回事兒?”
那年輕人指了指那羣司機道:“他們調戲如萍!”
張德放一張國字臉頓時變得鐵青,兩道濃眉擰在了一起,神情極其可怖,他從腰間掏出手槍:“操你媽的,全都給我蹲牆邊站着去!”
那幫司機看到勢頭不妙,想要溜走,張德放舉槍就打在最前方那人的腳旁,槍聲響過,煙塵四起,幾名司機嚇得泥塑般呆立在那裡,沒人再敢動彈,張德放咬牙切齒道:“給我查清楚,誰調戲我妹妹,誰他媽給我站出來!”
店老闆一聽,這事兒麻煩大了,別說這保和縣,就是整個東江誰不知道張德放的彪悍和霸道,這幫司機真是不開眼竟然調戲他妹妹,張德放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更讓他害怕的是,張德放會不會因爲這件事遷怒到自己的頭上,他陪着笑臉向張德放道:“張局,先屋裡坐!”
張德放怒視他一眼:“滾蛋!麻痹的,你做什麼生意?客人的安全都保障不了,收拾收拾,明天給我滾蛋!”他說完,便掏出電話,走到一旁聯繫人馬,那兩名跟他過來的小警察,已經開始着手調查那幫司機的來歷。
張揚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已經明白了個八九分,張德放是個人物,可剛纔那名捱打的年輕人恐怕背景更深,否則不可能一個電話就把他調過來。他不想繼續摻和下去,準備結帳後帶着趙靜離開。
那名年輕人向他笑着走了過來,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顧明健!”
張揚禮貌的和他握了握手:“我叫張揚,來東江辦事兒的!”張揚並不知道眼前的顧明健就是平海省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小兒子,說來顧明健也倒黴,他今天帶着三名女伴兒本來是應張德放的邀請過來吃魚的,可張德放中途有事耽擱了,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
顧明健笑道:“你身手很棒,學過武功吧?”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練過兩天野把式!”
這時候張德放已經把那名惹事的司機揪了出來,顧明健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那司機的身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走了過去,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那名司機的身上,然後擡腳在那司機的右手上很跺:“操你媽的,讓你亂摸!”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顧明健看起來文弱,下起手來也挺黑的,跟着顧明健的三位女孩兒都走過來向張揚致謝,她們都是東江藝術學院的學生,剛纔被摸的那個如萍是張德放的妹妹,其餘兩個都是她的同學,也都是顧公子的追求者。
張揚對這三名漂亮的女孩兒並不感冒,感覺她們的身上脂粉氣重了些,並沒有學生應有的清純,想想這顧明健也真是厲害,居然一拖三,回頭再想想自己,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帶着心愛的女孩兒一起出來遊玩,而且讓她們相敬如賓,有機會一定向顧明健討教討教。
張德放又招來了十多名警察,把那幫司機全部帶走,並扣留了全部車輛,張德放從來都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傢伙,他妹妹被人摸,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等那幫司機被帶走,飯店老闆又湊了上來,他必須要讓張德放把這口惡氣出了,否則恐怕自己還真的無法繼續幹下去。
張德放看到那飯店老闆又湊上來,雙眼一瞪,怒道:“你他媽煩不煩?明天給我滾蛋!”
顧明健這時候說話了:“表哥,我看這事兒算了,跟他又沒什麼關係,再說了人家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他大度的表現,讓張揚頓時又生出了幾分好感。
張德放這才點了點頭:“走,換個地兒我給你們壓壓驚,這事兒怪我!”
顧明健笑着向張揚道:“張揚,一起去?”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趕着辦事兒。”
顧明健也沒有勉強,把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了張揚,今天的事情他欠了張揚一個不小的人情,不過張揚原沒打算讓他還這個人情,也把自己的手機號留給顧明健,開車帶趙靜走了。
東江師範大學並不在東江城區,作爲平海省的省會,東江在城市規劃方面處於國內領先水平,早在九十年代初期就已經明確劃分了行政、商業、工業、教育各大區域,瑤琳校區是東江的大學城,位於東江的南郊,這裡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分佈着七所全國一類高校,十六座二類高校,其中以平海工業大學和東江師範大學最爲有名,這兩座大學在同類高校中都處於前列,東江藝術學院的名氣也不次於這兩所學校,因爲東江藝術學院是盛產美女的地方,有美女的地方就有是非,東江藝術學院就是大學城的是非圈。
趙靜對眼前的一切感到新奇而興奮,她即將在這裡展開未來的四年大學生活。張揚在東江師範大學門前爲趙靜留了幾張影,這是要帶回去給母親看得。報道之後,直接把趙靜送到了女生宿舍,東江師範大學的住宿條件很好,被褥牀單都是同一配備,趙靜原本準備的牀褥看來只能讓張揚再拉回去了,他們走入宿舍的時候,只有兩個小丫頭坐在牀下聊天,她們兩個都是趙靜未來的同學,瘦瘦小小的叫孔麗,中等身材偏胖的那個叫葛媛媛,兩人都是東江本市人,對趙靜的到來都表示歡迎,張揚充分施展自己舌燦蓮花的本事,不一會兒就把兩個女孩兒逗得格格笑個不停,張大官人知道,無論在哪裡羣衆基礎都是最爲重要的,妹妹一個人在外地生活,儘早地幫她進入角色,和周圍同學打成一片是最緊要的事情,不過趙靜也並不欠缺交友的手腕,很快三個小丫頭就聊得熱火朝天,反倒沒有張揚什麼事了,張揚看了看時間,準備中午帶着趙靜吃過飯以後就離開學校。他提出邀請趙靜的室友一起出去吃飯,孔麗和葛媛媛欣然應允。
趙靜好像並不急着走,看了看窗外道:“等等再說!”
張揚看了看傳呼道:“十二點了,我下午還要去辦事兒!”
趙靜這纔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來,他們四人走出宿舍大門外,看到一輛黃色奧拓迎面駛來,奧拓車在他們的身邊停下,車門打開,一條白嫩的修長美腿探伸出來,這優美的曲線對張揚而言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熟悉,他的心跳忽然開始加速,現在才意識到趙靜等待的是什麼。
海蘭短髮齊整,粉色t恤,淡藍色牛仔短褲,一幅大大的寬邊墨鏡遮住了她的大半邊俏臉,顯得青春可人,熱力四射。張揚的一雙目光從她的美腿之上流連在她的俏臉上,海蘭的明眸隔着墨鏡與他的目光相遇,芳心宛如小鹿一般亂衝亂撞,自從春陽一別,不覺已經數月,可是海蘭發現自己始終無法將他遺忘,非但不能遺忘,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記卻隨着時光的沉澱而變得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當和他再次相逢的時候,海蘭頓時明白,自己過去所嘗試的逃避只不過是徒勞,這廝早已佔據了自己的內心。知道趙靜要來東江師範大學,海蘭這幾天一直都處於忐忑和惶恐之中,她甚至想過,等趙靜開學以後,張揚離開東江後再來探望趙靜,可是最終仍然無法剋制住內心中相見張揚的渴望,還是來到了這裡。
趙靜歡笑着衝了過去,親切地挽住海藍的手臂:“海蘭姐,我還以爲你今天不準備來了呢!”
海蘭溫婉笑道:“你入學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以不來?”她把手中的一個紙袋遞給趙靜,裡面是她送給趙靜的一款女包。
張揚慢慢走到海蘭的面前:“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海蘭黑長的睫毛微微垂了下去,鼻息中輕輕嗯了一聲,白嫩的俏臉浮起兩團紅暈,她可以做到面對平海幾千萬百姓的眼睛做到風波不興,可是看到張揚,內心中就會產生一種一浪高過一浪的潮汐,她曾經想過和張揚之間只是單純的肉體關係,可是現在發現,自己在把身體向張揚打開的同時,這廝悄然通過自己的身體進入了自己的心靈,把思念的種子深深植入了自己的體內。
張揚初來東江對這裡的情況並不清楚,還是由海蘭帶路,來到位於東江藝術學院西門的學府飯店,大學城內飯店並不多,學府飯店在大學城興建之處就已經存在,是大學城內最有名的飯莊,他們五人乘坐海蘭的小奧拓來到學府飯店,正逢各大院校開學,飯店的生意也極其火爆,加上他們到的稍稍晚了一些,包間全部訂出去了,只能在二樓的大廳坐下,作爲地主,海蘭堅持要做東,張揚也就沒跟她爭。
席間孔麗和葛媛媛都認出了海蘭,對她們而言這可是一個意外的驚喜,知道趙靜和海蘭的關係非同一般,兩位女同學看趙靜的眼光自然又有了幾分不同,張揚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暗歎,這就是名人效應啊,自己說了半天還不如人家海蘭露一小臉。席間張揚和海蘭的交流很少,多數都是趙靜三個女孩兒在說話,午餐進行的很快,半個小時就已經吃完,海蘭叫服務員結賬的時候,那服務員笑道:“有位小姐已經替你們結過了!”
海蘭微微一怔,她順着服務員的目光望去,卻見靠窗的桌子坐着四位穿着時尚的女孩兒,其中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微笑着向這邊揮了揮手,海蘭有些詫異,她並不認識這幾位女孩兒,不過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時有發生,畢竟海蘭來到省臺後名聲竄起很快,短短的時間內儼然有成爲新聞部一姐的勢頭,現在她出門都要做一些必要的僞裝,害怕被別人認出。
張揚卻已經認出,揮手的那個女孩是張如萍,保和縣公安局副局長張德放的妹妹,她之所以爲他們埋單,肯定是因爲自己之前仗義出手的緣故,張揚禮貌的笑了笑,向張如萍走了過去:“謝謝!”
張如萍笑着站起身來:“真是巧啊,想不到在這兒也能遇到你們!”
張揚笑道:“我送妹妹上學,所以中午纔會在這兒吃飯。”他也沒有表示太多的客氣,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自己也卻之不恭。
張如萍道:“我們都是藝術學院的學生!”
張揚點了點頭,對張如萍身邊的同伴不免多看了兩眼,發現藝術學院果然是出美女的地方,幾個女孩都長得清秀俏麗,不過有海蘭珠玉在前,張大官人對她們顯然就沒有了太多的興趣,美女也是靠比出來的,海蘭的風韻和氣質是這些青澀的女孩兒無法比擬的,這就是女人味,海蘭猶如一杯甘醇的美酒越品越是餘味無窮。
把三位女孩兒送回了東江師範大學,張揚和海蘭駕車一前一後離開,海蘭慢慢在前面開着,張揚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打開手機,裡面傳來海蘭熟悉的呼吸聲,她沒有馬上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方纔道:“跟我走好嗎?”
張揚抿起嘴脣,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激盪着:“我一直在跟着你!”
進入酒店的電梯,張揚和海蘭灼熱的目光膠着在一起,就再也無法分開,他們向對方衝去,死命親吻在一起,電梯打開的時候,他們仍然不願分開,繼續親吻着擁抱着進入屬於他們的房間內。
兩人並沒有分離而對彼此的身體感到陌生,當張揚擠入那熟悉的溫熱,他試圖突破的時候,海蘭的嬌軀下意識的收緊了一下,張揚深情的看着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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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俏臉蒙上一層嫵媚嬌羞的嫣紅,她羞赧的皺了皺眉頭,小聲道:“我……一直等你……只給你……”
張揚深情注視着海蘭的俏臉,海蘭感覺到體內那驚人的熱力在不斷膨脹着。
“我愛你……”張揚的身軀猛然向下一沉,海蘭從鼻息中發出一聲驚呼,秀眉皺起,然而隨着眉宇舒展開來的是幸福和快樂……海蘭頭髮凌亂的躺在張揚的懷抱中,相隔多日,她終於再次體會到了那份溫暖和安定,她的美眸中閃爍着淚光,雙手撫摸着張揚的面孔,垂下頭去,一點點親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脣。她從未對張揚說過愛字,可是對他的愛已經浸透了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張揚靜靜看着海蘭:“爲什麼要離開?”一直以來他都想問海蘭這句話。
海蘭的柔脣在張揚的鼻尖上停頓了一下,想了好久,方纔道:“可不可以不問我的過去,從現在起,我只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張揚展臂摟住海蘭的嬌軀,海蘭在他的懷抱中整個人就要被軟化掉,張揚低聲道:“答應我,不要不聲不響的逃走,不要再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海蘭含淚點了點頭,緊緊擁抱着張揚堅實的身軀,喃喃道:“我答應你……”
張揚和海蘭走出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海蘭俏臉上的潮紅仍然未能褪去,千嬌百媚地瞪了張揚一眼,張揚會心一笑,低聲道:“餓死我了,帶我去吃點好東西。”
“貪吃鬼!”
“貪吃的是你吧,你說你今天吃了多少?”
海蘭含羞捂住雙耳道:“討厭了,我不聽,我不聽!”
張揚哈哈大笑,跟着海蘭上了她的小奧拓,海蘭道:“我帶你去吃海鮮吧!海鮮世家不錯,距離這兒也近。”
張揚點點頭道:“隨便你,反正今天我跟你走,不過你今天晚上必須陪我!”
海蘭撅起可愛的紅脣道:“討厭了,你還不夠啊,真吃不消你!”
張揚感嘆道:“你走了多久,我就守身如玉了多久,今天我讓你連本帶利一起還給我。”
海蘭的笑容嫵媚而柔情,她的手從檔杆上移開,悄悄在張揚雙腿之間捏了捏,柔聲道:“乖,今晚一定把你餵飽。”
張大官人的自控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差,經女主播這麼一挑逗,頃刻間又堅挺怒張,褲子頂起了好大一頂帳篷,海蘭格格笑着,一雙美眸媚得就快滴出水來,嬌滴滴道:“先吃飯,我可不想餓着肚子被你折騰一晚上。”
他們在海鮮世家三樓就坐,從他們的位置,可以看到遠處燈火輝煌的長橋,一盞盞夜燈,一條條光帶,彰顯出東江獨特的魅力。
海蘭知道張揚不喜歡洋酒,要了一瓶五糧液,給張揚滿上一杯,自己也斟滿一小杯。
張揚端起酒杯道:“來,爲咱倆久別重逢,重新勾搭在一起,乾杯!”
海蘭紅着臉兒啐道:“張揚啊張揚,一段時間不見,你非但沒有學好,反而變得越來越混蛋,哪有國家幹部像你這麼流氓的?”
張揚意味深長笑道:“這就證明我真實,我有什麼說什麼,也是我和別人最大的不同。”
“臉皮真厚!”海蘭跟他碰了碰酒杯,仰首把酒喝了。
張揚也幹了那杯酒,海蘭將剝好的對蝦喂到他嘴裡,柔聲道:“聽說你從春陽招商辦出來了,現在的工作順利嗎?”她雖然離開春陽已有一段的時間,可是無時無刻不在關心張揚的動向,所以對張揚新近發生的事情十分的清楚。
張揚笑道:“還成,招商辦本來的任務就是吸引安老的投資,現在旅遊開發的正式合約已經簽下來了,我留在那裡也就沒有意思。婦幼保健院那兒也沒有什麼要緊事可做,我只是過去學學管理經驗,說穿了也就是一代理。”
海蘭從瞭解的情況已經推測出張揚最近混的並不得志,不過她是個極其聰慧的女人,這種事情就算猜到也不能說出來,否則只會讓張揚感到難堪,她輕聲道:“無論在哪裡工作,做到開心最好,只要你開心,我也就開心。”
張揚又喝了一杯酒道:“我向來是幹一行愛一行,無論在哪裡都要做出點成績給別人看看。”
海蘭溫婉笑道:“我知道你好強,可有些時候人過於好強也不是什麼好事,既然你手上有着許多關係,爲什麼不利用一下?利用這些現有的資源,可以讓你有一個全新的提升。”她在暗指李長宇的事情,李長宇現在已經是江城市常務副市長,只要李長宇願意幫助張揚,那麼張揚的仕途肯定會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個新的高度。海蘭並不明白,張揚爲何放着現有資源不去利用?
張揚道:“目前我還沒有離開春陽的打算,而且不到必要的時候,我不想假手他人的力量。”
“爲什麼?”
“我是個享受過程的人,如果直接讓我看到結果反倒會感覺到索然無味。”
海蘭笑道:“你喜歡冒險。”
張揚發現今晚的話題過多的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夾起一根海腸喂入海蘭的櫻脣之中,微笑道:“不要只顧着盤問我,現在說說你,我們的女主播以後有什麼打算?”
海蘭眨了眨明澈的雙目,她是個把工作看得十分重要的人,這也是她當初可以放下張揚的感情而來到東江的真正原因,她享受和張揚之間的魚水之歡,可是又害怕感情的羈絆,想不到最後終究還是像小女生一樣墜入了情網,海蘭來到東江之後,無數次考慮過自己和張揚之間的感情,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懷念這份感情,看重這份感情,可是至於這份感情日後會往何處去?她不知道,她無法知道結果,她也不想知道結果,在通常人們的眼中看來,愛情的最終歸宿應當是婚姻,海蘭已經不否認她和張揚之間有愛,可是她卻從未想過婚姻二字,她覺着婚姻二字離她太過遙遠,她不想用婚姻來約束自己的人生。海蘭輕聲道:“我不會在東江停留太久的時間,我不喜歡平海!”
張揚的心頭因爲海蘭的這句話而籠上一層陰影,他忽然明白,海蘭仍然是過去的海蘭,並沒有因爲愛他或者不愛而改變什麼,她不會爲他放棄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海蘭有她自己的生活。
海蘭看出了張揚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她伸出手去,覆蓋在張揚的大手上輕輕搖了搖道:“不過我不會離開你的視線之外。”
張揚略帶苦澀的笑了笑道:“你去了新聞聯播也離不開我的視線之外,可我碰不到摸不着的,你讓我每晚對着新聞聯播打飛機嗎?”
海蘭咬了咬櫻脣,伸手狠狠在這廝的手背上扭了一記,真是越學越無恥了!
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兩人並沒有發現,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不遠處悄然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