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道:“哥,我真的沒做過!那批木材和我沒關係,是別人用我的名字發得貨,他們偷了我的身份證!”
祁山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用怕!小峰,你聽我說,你必須要離開,不可以落在公安的手裡!”祁山對弟弟的性情是清楚的,雖然木材藏毒的事情和他無關。可是他們的底子不乾淨,萬一祁峰落在警方手裡,就算能夠撇開這件事的干係,也難保其他的事情不被查出來。祁山綜合考慮之後,只能選擇讓弟弟離開。
祁峰道:“哥,我不走,我走了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祁山道:“小峰,你聽我說,你只是出去避避風頭,等麻煩過去,我一定安排你回來。”
“真的?”
祁山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讓老龐跟着你,也好有個照應。”
“哥,你讓我去哪裡?”
“你們去找金先生,他會作出安排!”
“哥,你也要多加小心!”
祁山笑了笑:“你不用管我,我打算收手了!”
張揚提前一天趕到了北原,考慮到這次要帶瑪格麗特回來,張大官人特地找袁波借來了那輛悍馬。
自從楚鎮南逝世之後,瑪格麗特就留在了夢仙湖,每天的多數時間都陪在那棵埋葬着楚鎮南骨灰的銀杏樹前,林秀在當地找了兩位保姆專門負責她的飲食起居。
雖然距離上次見面的時間不久,可是瑪格麗特明顯又蒼老了許多,張揚望着這位可敬的老太太顫顫巍巍的向自己走來,心中不覺感到有些難過,再堅強的人也無法和命運抗爭。楚鎮南和瑪格麗特這對歷經坎坷的伉儷,經歷了戰火紛飛,經歷了十年浩劫,他們仍然堅持走到了一起,可是最終還是沒有熬過死亡的召喚,如今已經天人相隔。
瑪格麗特微笑望着張揚:“張揚,你居然來這麼早!”
張揚笑道:“想您老人家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早一天過來看你。”
瑪格麗特笑道:“就會說謊,你想的不是我,是嫣然!”
張揚走過去牽住老太太的手:“外婆,您瘦了!”
瑪格麗特道:“千金難買老來瘦,我身體不知要有多好。”她牽着張揚的手,走向那棵銀杏樹前,望着那棵銀杏樹,露出會心的笑容,張揚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老人的微笑也如此的擁有感染力,也如此的美麗動人。
瑪格麗特輕聲道:“老頭子,張揚來看你了!”
張揚屈膝跪在銀杏樹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張揚對楚鎮南是發自內心的尊敬,沒能挽救楚鎮南的生命始終是他心裡的莫大遺憾。
瑪格麗特輕輕咳嗽了一聲,張揚有些緊張道:“外婆,您沒事吧?”
瑪格麗特搖了搖頭,張揚起身爲她診脈,從瑪格麗特的脈相來看,老太太的身體應該無恙,張揚這才放下心來。
瑪格麗特道:“誰也逃不過生老病死這四個字,無論你多強,我這一生早已了無遺憾。”
張揚微笑道:“您不是還要看着我和嫣然結婚生子嗎?”
瑪格麗特點了點頭道:“我心中一直都惦記着這件事,這次嫣然回來,你們就得把日子定下來,如果拖得太久,我擔心自己真的等不到了。”
張揚笑道:“您老放心,就您這身體,一定能夠等到抱重孫子的時候。”
此時又有客人乘快艇到來,因爲明天嫣然就會抵達北原,所以林秀和謝國忠夫婦也專程從荊山市趕過來了。他們的兒子謝曉軍也跟着一起來了,張揚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謝曉軍,當初還是在荊山上香的時候和他見過面,謝曉軍已經十九歲了,因爲喜歡踢球,而且在這方面的確很有天分,所以高中畢業後就沒有繼續上學,如今已經在北原足球隊踢上了前鋒,如今的謝曉軍再不是當初那個靦腆的孩子,身高一米八五,又黑又壯,比起張揚還要猛上一些,張大官人第一眼險些沒把他認出來。
謝曉軍見到張揚,張口就叫上了:“師父!”
張揚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你師父,吃什麼長的這是?怎麼竄起這麼高?”張大官人伸出手摸了摸謝曉軍的頭頂。
謝國忠道:“除了長個就是不長心眼兒。”
林秀不無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覺着他不該當着外人的面這樣說自己的兒子,謝國忠從心底是想讓兒子上大學出人頭地的,他認爲踢足球搞體育不是正路,尤其是在國內踢球,更是沒有任何的前途。
瑪格麗特對謝國忠道:“你啊,不要動不動就呵斥兒子,曉軍只是一個孩子嘛,要是像你那麼多心眼,以後你不得被他給哄死。“謝曉軍呵呵的笑。
謝國忠先帶着家人去埋葬楚司令的那棵銀杏樹前祭拜,然後隨同瑪格麗特一起來到了別墅內。
保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這裡好久沒有那麼熱鬧了,瑪格麗特開心之下還喝了一點紅酒,聊起她和楚鎮南當年的趣事,惹得大家不時歡笑。
不過老太太的精力到底不比從前了,八點多鐘就回到房間去睡了。
謝曉軍本想纏着張揚跟他學兩手武功,可謝國忠讓他趕緊去睡覺,別看謝曉軍這麼大個子,可性情上還是一個孩子,對父親也是相當的敬畏,老老實實回房去了。
謝國忠夫婦和張揚坐在客廳的壁爐前聊天。
他們的話題自然還是圍繞着楚嫣然進行,林秀道:“嫣然明天上午就抵達靜安機場。”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會兒正在飛機上呢。”
林秀道:“張揚,這次嫣然回來,可不要再放她走了,你們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張揚嘿嘿的笑。
謝國忠笑道:“你們女人家就喜歡談結婚生子的事情,張揚和嫣然都有自己的事業,年輕人當然要以事業爲重,結婚的事情他們肯定會自己考慮。”
林秀道:“什麼叫女人家喜歡談這些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迴避這件事,人總得有個家,而且老太太年齡越來越大,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們知道她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
張揚沒說話,他知道林秀想說什麼。
林秀看了張揚一眼,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老太太就是想有生之年看到你和嫣然結婚,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疼的就是嫣然,最不放心的也是嫣然,雖然現在嫣然和她爸爸已經和好了,可是宋懷明有自己的家庭,也有了他和柳玉瑩的孩子,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疼愛嫣然。”
謝國忠道:“瞧你這話說的,兒女都是自己的心頭肉,我看宋省長對嫣然和她弟弟都是一樣。”
林秀道:“你今天怎麼總是跟我作對啊,我說什麼,你總是跟我對着來,一邊兒去,我和張揚有正經話說。”
別看謝國忠是荊山市公安局局長,可在家裡卻是個妻管嚴,林秀平時在外面還是很給他面子的,可今天謝國忠總跟他唱反調,終於讓她按捺不住火氣了。
謝國忠笑道:“得,我不說話,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張揚道:“林姨,這事兒我考慮過,外婆身體的確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也準備儘快和嫣然把婚事給辦了,可是結婚畢竟不能我一人說了算,得等嫣然回來商量。”
林秀道:“你有這個心就好!”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林秀對張揚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謝國忠一家和楚家關係密切,可以說謝國忠和林秀將楚鎮南夫婦當成親生父母看待,所以對嫣然自然是格外的關愛。
林秀說完這些話,起身上樓去了。
客廳內只剩下謝國忠和張揚兩人,他們認識的時間雖然很久了,可是彼此間的交流並不多,謝國忠笑道:“你別怪你林阿姨囉嗦,她把嫣然當成自己女兒一樣。”
張揚笑了:“我知道,嫣然有你們這麼關心她,我開心得很呢。”
謝國忠和張揚聊了兩句也走了,他走了沒多久,謝曉軍就從房間裡悄悄溜了出來,來到張揚身邊,笑道:“師父,我請你吃烤魚!”
張揚笑道:“這座小島上哪有什麼烤魚?”
謝曉軍拉着張揚的胳膊:“走,你去了就知道了!”
謝曉軍帶着張揚來到湖邊,原來他下午抽空去釣了魚,燒烤架子已經在湖邊支起了,張揚聽謝國忠夫婦說教了半天,也覺着悶得慌,這會兒剛好可以透透氣。
謝曉軍很麻利的將木炭點燃,變魔術一樣從一旁拿出啤酒。向張揚晃了晃道:“有酒有肉,就是卻那麼一點音樂。”
張揚笑道:“音樂還是算了吧,萬一把你爸吵醒了,可能要拿着棍子找過來。”
謝曉軍吐了吐舌頭,把醃好的魚放在爐上烤。將一聽啤酒遞給張揚,張揚卻搖了搖頭道:“天冷,弄點白的!”
謝曉軍笑道:“準備了!”他從草地裡拎出一瓶五糧液:“剛在廚房酒櫃裡順出來的,反正也沒人喝!”
張揚接過白酒,擰開瓶蓋灌了一口,任由酒精的熱度在自己的腹部蔓延起來。捏起一顆油炸花生米塞入嘴裡,此情此景愜意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