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誰說女子不如男

周圍的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張揚的情緒變化,海蘭離開之後,張揚才意識到,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的重要,失去以後才知道那份感情早已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看來海蘭是要決心斬斷和張揚之間的一切,自從她前往東江之後,再也沒有給張揚打過一個電話,一個傳呼,甚至寫一封信,她過去的傳呼也已經不用了,這件事張揚還是聽牛文強說的,牛文強原本想給海蘭搞個送行儀式來着。

張揚現在最常想到的一句話就是生活還要繼續,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以我張大官人的才情還愁找不到好女人嗎?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內心中的那股酸楚和失落卻是真真切切的。

趙新紅複診的結果終於出來了,讓所有人驚奇的是,原本她肝上的那個轉移竈居然神奇的消失了,所有醫療專家都將這件事歸結爲醫療奇蹟,只有趙新紅自己心裡清楚,這跟奇蹟沒什麼關係,這是人家小張主任深不可測的醫術起到了作用。

複診之後,趙新紅就第一時間約見了張揚,她把檢查結果遞給張揚。

張揚看都不看就給她推了回去,微笑道:“是不是好了?”

趙新紅點點頭:“轉移竈已經消失了,現在我的精神也恢復了許多。”從她紅潤的臉色就已經能夠看出,她的身體正在處於迅速的康復中。張揚寵辱不驚的態度更讓趙新紅打心底感到驚奇,看來張揚在給她治病之前就已經想到了結果,人家是真有本事啊。

趙新紅是個頭腦極其靈活的女人,她知道轉移竈消失後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藥方中孕育着一個巨大的商機,假如張揚願意的話,單單是這個藥方就可以換來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鉅額財富,她很婉轉的將自己的意思說出。

張揚冷冷看了趙新紅一眼,趙新紅敏銳的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屑成分,臉不禁紅了起來:“小張,我只是一個建議。假如可以把這種藥方研製成中成藥然後規模化生產的話,不僅可以造福人類,也可以得到可觀的經濟回報。”

張揚低聲道:“假如我想要賺錢的話何必留在春陽,再說了我開出的每一付藥方都是針對個人,拿你的藥方對別人不一定適用,而且搞不好會害了人家的性命,趙姐,我看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趙新紅看到張揚不願意,也只能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低聲道:“你上次託我的事情,我跟老宋提過了,東江師範大學的保送名額沒有任何問題。”

張揚露出會心的笑容,東江師範大學屬於一類本科,就算趙靜高考時發揮出最好的狀態,也未必能夠考上。這樣的結果已經讓張揚相當的滿意,他點了點頭:“謝謝趙姐!有空安排一下,我請姐夫吃飯。”

趙新紅搖了搖頭道:“他那人最不喜歡酒場,還是算了吧,其實這次的保送名額很緊張,按照硬槓槓,原本是屬於一個叫陳雪的女孩子的,可是那女孩子很有些傲氣,拒絕了學校的保送。”

張揚微微一笑,想不到這件事陳雪間接幫到了趙靜。他和趙新紅聊了幾句,又幫她號了號脈,調整了一下藥方,這才告辭離去。

剛剛走出和趙新紅見面的茶社,就接到了李長宇的傳呼,說蘇老太病了,讓張揚去薇園給她看病,自從張也能夠給蘇老太治好了偏頭痛之後,蘇老太對其他的醫生已經基本無視了,只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張揚開車直接前往了薇園。蘇老太剛剛纔從老家回來,鄉里生活條件畢竟簡陋,再加上前兩天受了點風寒,回家的途中就已經開始發熱,張揚給她看過之後,發現沒什麼大不了的,開了張方子讓劉海濤去抓藥了。

李長宇也留意到張揚停在門口的吉普車,低聲提醒他道:“你當上招商辦副主任沒幾天,做事還是要低調一些。”

張揚知道他是好心,笑道:“這吉普是輛報廢車,育才駕校趙新偉幫我弄來的,我給錢了!”

李長宇抽了一口煙道:“有些時候,給錢未必是好事!”

張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李長宇知道他不明白,這才又多點撥了他一句:“誰也沒規定國家幹部不能借車開的!”

張揚這才明白了,呵呵笑了一聲,原本趙新偉倒是想用這種方式白送給他來着,可是他不想欠別人太大的人情,所以纔給了錢,經李長宇這麼一點撥,他才意識到給錢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李長宇再過半個月就要前往江城,接替他的新縣委書記就是過去的縣長楊守義,所以交接工作自然簡單了許多。真正讓李長宇放心不下的還是這位老嫂子,蘇老太鐵了心繼續留在春陽,李長宇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接她去江城的事情只有日後再說,可是讓蘇老太一個人孤零零住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平日裡有個小病小災的誰來照顧?所以李長宇就動了給蘇老太找個保姆的心思。

他跟張揚一說,張揚馬上就有了主意,他母親徐立華不是在家閒着嗎,與其在家裡受趙鐵生父子的閒氣,還不如給她找件事幹幹,再說蘇老太這裡也沒什麼活幹,平時過來陪老人家聊聊天就行,張揚將自己的意思一說,李長宇馬上表示同意。

家裡的事兒聊完,兩人的話題自然而然回到了工作上,安老在江城各處微服私訪的事情畢竟還是被人覺察到了,有人上報給江城,江城那邊又把這件事通知了縣裡,搞得李長宇有些被動。

張揚聽出李長宇話中有抱怨的意思,所以沒有馬上承認自己早就清楚這件事,他微笑道:“其實安老這樣做再正常不過,你想想,人家自己的錢,想拿出來投資當然要選一個好地方了,只要他這筆錢投在江城,您這位江城副市長不一樣臉上有光。”張揚是故意這麼說,說話的時候已經在觀察李長宇的表情。

李長宇笑道:“你啊,還是年輕,安老是春陽走出去的成功人士,咱們前期做了這麼多的工作,他的這筆資金當然要讓他落在家鄉,這可不是眼光和胸懷的問題,關鍵在於影響力和帶動性!”

張揚明白,李長宇真正在乎的並不是安老投資對於其他商人的影響力,而在於他利用安老這張牌,日後可以在江城大做文章。只要安志遠在春陽投資,李長宇應該有足夠的把握,把這件大大的功績劃歸到自己的頭上,這是別人搶都搶不去的。

張揚低聲道:“安老那個人頭腦很清晰,除非特殊的原因,外界很難對他造成影響。”

李長宇從張揚的話中敏銳的把握到了什麼,深深看了張揚一眼道:“你見過安老了?”

張揚暗自生出一種由衷的敬佩,麻痹的,人家這就是政治嗅覺,自己雖然兩世爲人,可是在政治洞察力上和李書記那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張揚點了點頭,這才把之前和安志遠祖孫倆相遇的事情避重就輕的跟李長宇說了,李長宇從中把握到了兩個關鍵之處,第一是安老不想被政府過多的干預到他的實地考察,第二是安老在整個過程中並沒有迴避張揚的意思,甚至包括他要爲安大鬍子修建祖墳的事情,由此可見他和張揚的關係很不一般,甚至可以這樣說,張揚是他在春陽,甚至在江城唯一信得過的政府官員。

李長宇忽然發現自己也接受了張揚成爲政府官員的現實,這廝不但頭腦靈活,而且運氣絕佳,別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毫不費力的就落在了他的頭上,比如和自己的相識,又比如和安老的相識,李長宇也開始認爲上天對這廝有着特別的眷顧了。

李長宇道:“既然安老不喜歡政府過多介入,這件事我也只能保持低調,上清河墓地的事情你抓緊給落實了,假如遇到什麼阻力,直接向我回報。”

張揚笑道:“小事一樁,我跟上清河的劉支書關係很好,對了,李書記,假如我能夠說服安老在春陽投資,那啥……”

李長宇對這廝的脾性已經十分了解,知道這厚臉皮的傢伙又想讓自己給他升官呢。對張揚這小子恩威並施的那一套根本沒用,李長宇沉吟了一下道:“假如你能夠說動安老在春陽投資,你的副科應該會很快落實下來。”

張揚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李長宇又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低於一千萬的投資額就別想提條件了。”

張揚愣了愣,轉念想了想李長宇說的也有道理,總不能當真勸人家在上清河村修座墳,蓋個牌坊就當成投資吧,咱張大官人丟不起那人!

讓張揚沒想到的是,墓地的事情剛剛提出來就遭到老支書劉傳魁的堅決反對,他臉紅脖子粗的站了起來,粗糙厚重的手掌狠狠在桌面兒上拍了一下,虎視眈眈的瞪着張揚:“你說啥?要把安大鬍子的墳挪到那塊地方去?小清河是我們上清河村的靈氣所在,你居然要把個土匪埋在那裡,你狗日的想把我們村的風水都給毀了不成?”劉傳魁一惱火,口頭語也就帶了出來。

張揚也毛了,老子怎麼說也是你上級領導啊,你這老傢伙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他板起面孔道:“劉支書,我不是跟你商量,我這是宣佈縣裡的決定,安老是我們春陽最尊貴的客人,人家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咱們家鄉人都不能滿足嗎?”

劉傳魁瞪大眼睛道:“一個土匪的兒子,麻痹的,啥時候變得尊貴起來了?我告訴你張揚,你想幫他修墳,你去鄉政府大院給他修,你去縣政府大院給他修,那他媽多威風,想打我上清河村的主意,白日做夢!”

張揚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也告訴你劉傳魁,這上清河村的土地,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那是政府的,政府想把地給誰,地就是誰的,你還真管不了。”

劉傳魁這個怒啊,指着張揚的鼻子罵道:“我說你這小狗日的收了人家多少好處,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幫那個土匪說話?麻痹的要把墳修在我上清河村的上風口,還他媽要在我村口給孫二寡婦建牌坊,你當我好欺負啊,你他媽當我上清河村千把口子人好欺負啊,想修墳,容易!你踩着我的屍體走過去,我劉傳魁有一口氣在,我看哪個狗日的敢在我上清河村給安大鬍子建墳。”

張揚雖然強勢,可總不能真的向劉支書出手不是,再說人家也不僅僅是自己的意見,那也代表着上清河村八百多口子人的意見。不到最後一步,張揚也不想對老支書採取專政,老支書的威風他又不是沒有領教過,一個連荊山市公安局長都不放在眼裡的人物,會怕他這個小小的鄉計生辦主任?

張揚這纔想起杜宇峰和劉支書的關係很好,這種時候應該讓他出面了,杜宇峰聽完事情的經過,不由得苦笑起來:“我靠,你小子真是有毛病,誰不知道劉傳魁跟安大鬍子一家有仇啊,他大爺當年是被安大鬍子殺死的,他爹又被孫二孃給炸死了,你說他能讓你在上清河村給安大鬍子修墓嗎?”

張揚愣了,他倒是沒聽說過這個典故,低聲道:“難不成他爹就是當初想對孫二孃圖謀不軌的漢奸?”

“他爹倒不是漢奸,據說是聽到孫二孃家吵鬧,原想去幫忙的,誰曾想忙沒幫上,手榴彈倒把他給捎進去了,也就是說孫二孃是他的殺父仇人,你要給孫二孃立牌坊,他沒拿鍘刀劈你都算是給你面子了。”

張揚也覺着這件事有些棘手了,可是他已經在安老和李長宇面前誇過海口,總不能就這樣放棄,低聲道:“杜哥,這事兒你一定要幫幫我,現在所有人都盯着安老,他是咱們春陽土生土長的財神爺,要是這投資落在了別處,以後咱們兄弟這張臉往哪兒擱?”

杜宇峰笑着糾正道:“是你這張臉往哪兒擱,跟我沒啥關係啊!”

“姜亮安排你下週跟邵局長吃飯,既然跟你沒關係,我幫你推了啊!”張揚裝腔作勢的去拿電話。

杜宇峰慌忙按住了電話:“別介啊!咱們自己兄弟,我說不幫你了嗎?”和邵衛江見面可是杜宇峰期盼已久的事情,好不容易纔搭上這條線,杜宇峰對此十分的重視,他可不想在這山溝溝裡窩上一輩子。

張揚笑罵道:“杜哥啊杜哥,你真他媽現實!”

杜宇峰嘿嘿笑了一聲,慢吞吞道:“要不我去找他商量商量,不過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

張揚想起劉傳魁對他的態度,也不禁嘆了一口氣道:“這事兒恐怕不太樂觀,你說他萬一跟我們死扛到底,我是不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杜宇峰瞪了他一眼道:“老支書這人古道熱腸,任俠仗義,我可告訴你,你小子最好別對他動壞心眼兒,否則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有些欺負人啊?要是我把墳頭修你們家門口,再給你家大門外立一牌坊,你會樂意嗎?”

張揚沒說話,可是心裡卻想,誰他媽敢,老子廢了他,設身處地的爲劉傳魁想了想,也覺着這件事安老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了。

杜宇峰道:“其實這清檯山上的風水寶地多了,他隨便選那塊兒都成,爲什麼偏偏要選在上清河村?不如你也勸勸安老?”

安老並沒有如期返回春陽,可是這件事的發展卻有些出乎張揚的意料,這兩天因爲蘇老太生病,李長宇又去市裡開會,所以張揚一直都留在春陽,他把給蘇老太當保姆的事情跟母親一說,徐立華聽到工資條件自然有些動心,只是擔心人家官宦人家不好伺候,張揚就開車把她帶到薇園和蘇老太見面,想不到蘇老太居然和母親相當的投緣,徐立華看到蘇老太是個慈和的農村老太太自然也打消了疑慮。

蘇老太對張揚那是一個讚不絕口,徐立華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兒子攀上了縣委書記的高枝,難怪在短時間內發生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做母親的看到兒子有了成就自然感到欣慰,再加上知道張揚走的是正路,徐立華心中的幸福和激動已經溢於言表。

趙鐵生對徐立華出去做保姆倒沒有什麼意見,畢竟每月三百塊錢的工資在他眼中已經屬於頂級高薪了,這樣的機會難能可貴,知道張揚爲徐立華找的這份工作,他只是撇撇嘴,罵了一句:“這小兔崽子走了狗屎運。”然後就沒了下文,雖然他不知道張揚具體在幹什麼,可是從街頭巷尾的議論中他也知道,如今張揚再不是過去那個他說打就打的拖油瓶,聽說已經成了政府官員,政府對趙鐵生這種小民來說已經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他嘴裡雖然不服氣,可心裡已經對張揚產生了敬畏。

張揚本想多陪母親適應適應環境,可是在春陽才呆了兩天就收到了杜宇峰的傳呼——出事兒了,馬上來上清河村。

張揚僅用了一個半小時就趕到了上清河村,杜宇峰正蹲在村口的牌坊下一口口抽着香菸,地下已經扔了十多支菸頭,看到張揚的吉普車過來,他起身迎了過來。

“怎麼回事?”張揚顧不上關門就大聲問道。

杜宇峰苦笑道:“打起來了!”

張揚這才留意到牌坊上有幾灘血跡,杜宇峰的這番話說得多少有些不明不白,張揚大聲道:“誰跟誰啊?”

杜宇峰道:“我也不知道誰跟誰,剛纔來了六個香港人,扛着攝像機什麼的,圍着牌坊開始拍攝,不知怎麼和當地的村民發生了衝突,他們推倒了一名村民,所以就激起了衆怒,上清河村來了七八十個壯勞力,把這幫香港人一通痛揍,現在已經押到村委會去了。”

張揚一聽頭就大了,這幫香港人十有八九跟安老有關,要是真把他的人給打了,恐怕想拉他回春陽投資的事情要完全泡湯。

杜宇峰道:“你上次跟我提過安老的事情,所以我接到報警就一個人過來了,這事兒在沒弄明白之前不能鬧大。”

張揚拍了拍老大哥的肩頭,贊同他這件事做得對,有些事情能夠控制就儘量控制住,假如鬧大了,就會加入許多預想不到的因素,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張揚低聲道:“劉支書在不在?”

杜宇峰搖了搖頭道:“去他閨女家串門了,我估計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兩人正說着話,劉傳魁帶着他的孫女兒招弟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

杜宇峰跟他打了個招呼,張揚朝他笑了笑。

劉傳魁冷哼了一聲:“瑪麗隔壁的,那幫孫子殺到我家門口來了!”

張揚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耐着性子跟在他的身後,杜宇峰追上劉傳魁道:“老支書,你們手下的村民也把那幫香港人給打了,現在把他們關在了村委會,這事可不能那麼幹,要是傳出去,恐怕……”

劉傳魁雙眼一翻:“怕個鳥!大不了老子這村支書不幹了!”

杜宇峰道:“人家是香港同胞……”

“香港同胞怎麼了?麻痹的香港人也是中國人,就興他們欺負我們,不興我們反抗嗎?”

張揚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句:“你們八十多個打人家六個,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劉傳魁停下腳步,惡狠狠瞪着張揚:“你小子最沒資格說這話,下清河的那四十多口子人不是你欺負的?”

張揚頓時無語,雖然他也是一個不饒人的脾氣,可這畢竟是劉支書的地盤,再說了那六個香港人還在他的手上,張大官人實在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

三人來到村委會,門前的空地上停着一輛破破爛爛的豐田麪包,看來是讓人給砸的,三五個小孩正圍着麪包車藏貓貓,還有倆小子捏着小雞在那兒用童子尿刷輪胎。

劉傳魁的兒子劉大柱滿臉憤怒的迎了上來,叫了一聲爹,跟杜宇峰打了個招呼,唯獨沒有理會張揚,看來他也從他爹那裡知道張揚胳膊肘子往外拐,幫助香港人的事情。

“咋回事?”劉傳魁不慌不忙的問道,張揚不禁暗暗佩服,雖然劉傳魁只是一個村支書,可是在關鍵時候表現出的鎮定和穩重都是超人一等,這絕對是值得他學習的地方。

劉大柱憤憤然道:“今兒一早咱們村來了六個香港人,他們先是在村子裡轉轉,然後有兩人用相機拍這座牌坊,還有人拍咱們的房子,最過分的是,招弟她媽給絕招餵奶的時候,這些人竟然拿着相機狂拍,這不是流氓是什麼?”

劉傳魁聽到這幫香港人居然敢拍他兒媳婦奶孩子的場面,不由得勃然大怒,他端起旱菸用力抽了兩口,低聲道:“人呢?”

劉傳魁道:“都被我們關在村委會了,等爹回來處理!”

劉傳魁望着村委會前幾十名看熱鬧的村民,雙目圓睜,罵道:“都他媽看什麼?滾蛋,該幹啥幹啥去!”

一幫村民看到老支書回來了,慌忙作鳥獸散。

劉傳魁進了村委會,看到六名香港人被打得鼻青臉腫,一個個沒精打采的靠牆坐着。

杜宇峰和張揚都是鬆了一口氣,這些香港人的模樣雖然狼狽,可畢竟只是一些皮肉傷,沒鬧出什麼大事就好。

一名白白胖胖帶着金絲眼鏡的香港人用半生不熟的粵式普通話道:“偶們系香港來滴蠟,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我們,這系犯罪行爲,你雞母雞啊?”

劉大柱指着這傢伙道:“剛纔拍招弟孃的就是他!”

劉傳魁向前走了兩步彎下身子望着那個胖子道:“雞母雞?麻痹的你拍我兒媳婦,公雞老子也讓你變成母雞!”他仰手就給了那個胖子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胖子慘叫一聲,金絲邊眼鏡也飛了出去。

Wωω● тt kдn● c○

杜宇峰慌忙上前阻止他,非法囚禁已經是犯罪,再濫用私刑的話,這件事會變得不可收場。

在他的勸說下劉傳魁這纔跟他來到隔壁的村支書辦公室。

劉傳魁坐下之後仍然餘怒未消的罵道:“麻痹的,一羣流氓!”

杜宇峰勸道:“老支書,其實他們也就是拍幾張照片,沒幹啥出格的事兒,我看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乾脆讓他們走得了!”

劉傳魁怒吼道:“那是沒拍你媳婦兒,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杜宇峰也有些上了火氣:“我說老支書你今兒是怎麼回事?他們拍照又不犯法,你非法禁錮可是觸犯刑法的,現在政府對港臺同胞的政策你是知道的,這種事情要是讓上面知道影響會多麼惡劣。”

“老子一人做事一人擔。”

門外傳來張揚冷冷的聲音:“只怕你未必能扛得住!”

劉傳魁現在看張揚極不順眼,吧嗒了一口旱菸道:“該死該活鳥朝上,幹你屁事!”

張揚剛纔落在後面已經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問了個清清楚楚,那幾個香港人是受安語晨小姐邀請特地前來爲牌坊和墓地選址的,其中有風水師,有攝影師,還有導演,那個白白胖胖帶金絲眼鏡的傢伙是他們這夥人的頭,也是導演,叫王準,過去還拍過幾部很有名氣的港產電影,這麼一羣人風塵僕僕的來到上清河村,都是爲了同一個目的,他們原本沒有觸怒上清河村村民的意思,開始圍着牌坊拍照片,風水師選位,這都是爲了最終回到香港定下最終的設計方案,可是王準和攝影師看到這裡的山山水水,不禁激情勃發,帶着相機到處拍村裡的美景,這自然招來了村民的注意,最後的導火索就是他們拍了村長的兒媳婦奶孩子的照片,按照攝影師的說法,那是藝術,那是母愛的體現,那是人世間最真最美感情的體現,可惜這些解釋對憤怒的鄉民們根本沒用,老百姓認死理兒,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攝影師是個流氓,這六個香港人全都是流氓,他們是個流氓團伙。

張揚道:“事實是你們村的人先動手的,而且他們的麪包車也被砸了,三部大哥大都被砸爛,加上損壞的攝影器材和其他財物,這件事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劉傳魁雖然嘴上很硬,可是他心裡也明白今天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拋開損毀他人財產這件事不提,單單是毆打六個身份敏感的香港人就可以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杜宇峰充當和事老的角色,他笑道:“咱們都是一個鄉的,平時關係親得跟一家人似的,千萬別爲那些外人傷了和氣,我看這件事還是想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那幾個香港人打發走了完事,千萬別鬧到上面去。”

劉傳魁不說話了,盤着腿吧嗒吧嗒抽着旱菸。

張揚嘆了口氣道:“我看這件事恐怕捂不住!就算那幾個香港人現在答應不說,離開之後誰還能保證他們不說?安老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恐怕……”張揚對於安志遠投資的前景已經感覺越來越黯淡了。

劉傳魁仍然嘴硬道:“他知道又能咋地?”

杜宇峰知道張揚不是故意在出言恐嚇,被打的全都是香港人,現在全國各地都是如火如荼的招商引資,這件事如果傳出去誰還肯道春陽來啊,縣裡一定會追究這件事,杜宇峰低聲道:“不如跟他們解釋一下,看看這件事能不能捂得住?”

張揚搖了搖頭:“想捂住就只有一個辦法!”

杜宇峰和劉傳魁同時望向張揚,都知道這小子鬼主意多,他們也都在期待着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法。

“滅口!”張揚一句話把兩人都氣了個半死,劉傳魁罵了一句:“鳥!”,杜宇峰來了句:“扯淡!”

誰都知道滅口是不現實的事情,可是誰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連一向詭計多端的張揚也沒了主意,徹底冷靜下來的劉傳魁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只要那些香港人追究,村裡就要爲這件事買單,賠錢還是小事,恐怕會有人因爲這件事而進局子。

杜宇峰道:“無論怎樣,先把人放了,其他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張揚低聲道:“我給安老先打個電話,這件事與其讓他們說,不如我們自己說。”

杜宇峰點了點頭,就在他們剛剛達成默契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劉支書,劉支書,不好了,有個女人殺上山來了!”

三人都是一愣,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這事兒怎麼聽怎麼怪異啊,劉傳魁第一個衝出了門外,張揚和杜宇峰對望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上清河村村口的牌坊處正上演着一出讓上清河村人永生難忘的一幕。

二十多名精壯的小夥子試圖圍困住一名黑衣少女,那少女帶着墨鏡口罩,身穿黑色皮風衣,手握銀色asp甩棍,宛如一頭上山猛虎,向村委會的方向衝來,地上已經倒下了七名小夥子,全都是被她一個回合內給擊倒,這二十多名上清河村的精壯小夥顯然無力阻攔她前進的勢頭,一人剛剛衝上前去,就被她一腳踢中下陰,反手一棍,很搗在一名意圖從後方偷襲她的青年心口。

四名小夥子舞動木棍向她圍攻而去,她一個跟頭已經從他們的包圍圈中翻越出去,手中甩棍接連揮出,將前方兩名意圖阻攔她去路的村民擊倒在地。

劉傳魁愣了,這丫頭是什麼人?咱們黑山子鄉何時出了這號彪悍人物?

杜宇峰看呆了,麻痹的,過去只聽說過張揚一打四十三,今天算是開眼了,一個女孩子面對二十多名壯漢,而且打得這些漢子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這樣的實力和傳說中的小張主任不分上下啊。

張揚樂了,他已經認出這以寡敵衆的彪悍少女正是安志遠的孫女安語晨,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安大鬍子的後代果然有股子彪悍的匪氣,張揚留意安語晨的出手,這小妮子武功不弱,近身搏擊的招數十分純熟精妙,這二十多名壯漢雖然有些蠻力,可是在訓練有素的安語晨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現場不斷有村民被擊倒,慘呼聲不絕於耳。

劉傳魁大步衝上前去:“全都給我住手!”,他這麼一吼,上清河村的那幫村民全都停下了攻擊,可是安語晨根本不理他那一套,轉瞬間已經從人羣中衝了出來,手中甩棍一晃,閃電般抵咋劉傳魁的咽喉之上,怒吼道:“把人給我交出來!”

劉傳魁冷冷看着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他不慌不忙的抽了口旱菸道:“你是誰?”老支書臨危不亂,老黨員的心理素質就是不一樣。

“少廢話!”安語晨的普通話也有些不利索,軟軟綿綿的,明明是威脅人聽着卻有那麼一些可愛的味道。

杜宇峰低聲向張揚道:“怎麼辦?”

張揚極爲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是計生辦的,這事兒不歸我管!”

安語晨卻已經看到了人羣中的張揚,她怒視張揚,擰動劉傳魁的手臂,押着老支書以噴氣式的姿勢向張揚走去:“張揚,把人給我交出來!”

杜宇峰幸災樂禍的笑了笑,你狗日的不是說跟你沒關係嗎?好嘛,這下人家點你名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張揚嘆了口氣,慢慢向安語晨迎去:“我說安小姐,這兒是社會主義新中國,不帶玩黑社會的,先把劉支書放開再說。”

安語晨微微揚起面孔,雖然墨鏡和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仍然將這個傲慢不屑的動作展露的淋漓盡致。

張大官人最看不得別人這個神態,不就是襯倆臭錢嗎?那錢也不是你的,你說你得瑟什麼?

劉傳魁這輩子哪受過這麼大的氣啊,被一小丫整了一個噴氣式,而且是在全村老少爺們的面前,這他媽人可丟大發了,他咬牙切齒的罵道:“有種把老子殺了!老子要是皺皺眉頭就不是共產黨員!”老支書還硬氣呢。

安語晨手上稍稍加力,劉傳魁的屁股撅起的高度馬上超過了雙肩,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劉大柱悄悄從人羣中衝了出來,操着一根扁擔向安語晨的頭上砸去,這小子看到老爹在全村人眼前被制,眼都紅了,所以下手也就不講個輕重。

安語晨右腳向後反踢,準確無誤的踢在扁擔之上,扁擔喀嚓一聲分成兩斷,劉大柱愣了,這他媽是女人嗎?根本是個無敵女金剛啊!腦子裡那點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安語晨又是一個後踹,正踹在劉大柱的小腹上,劉大夫慘叫着倒飛了出去,落在十多米外的紅土地上,摔得七葷八素,好半天沒從地上爬起來。

杜宇峰和張揚看到劉大柱的慘狀,幾乎同時閉上了眼睛。

杜宇峰實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我警告你,再敢胡鬧我就把你銬起來!”

安語晨點了點頭,一把將劉傳魁推開,用甩棍指着杜宇峰的鼻子挑戰道:“你過來試試!”杜宇峰向張揚看了看:“她叫你呢!”

張揚知道這廝肯定沒把握對付安語晨,不禁笑了起來:“叫你呢!”杜宇峰暗罵張揚沒義氣,自己過去還不是丟醜,知道這是安老的孫女,他也不敢用槍啊。

安語晨又道:“怎麼?你怕了?看你生得高高大大,怎麼膽量比女人還不如?”

張揚嘆了一口氣,深表同情的看着杜宇峰道:“杜哥,不是我挑事兒,這事擱我身上是不能忍!”

第976章 多一事(下)第1160章 道理(下)第1135章 調整(下)第22章 女主播的反擊(3)第715章 往事之殤(上)第1220章 意外發現(中)第304章 初步方案(中)第497章 盜割背後(下)第661章 賽前動員第299章 佛跳牆(上)第1125章 豁出去(中)第481章 清白(下)第673章 不可兼得(上)第625章 公事公辦(下)第880章 計中計(上)第1135章 調整(下)第1020章 不如不見(上)第533章 砌牆(上)第304章 初步方案(下)第1279章 爆發(中)第895章 劍閣(下)第603章 信仰(下)第1057章 幕後風雲(下)第375章 絕不低頭(上)第932章 給你好看(上)第1116章 有些陌生(上)第302章 連心(上)第506章 活着真好(上)第396章 項鍊(上)第990章 監管(上)第730章 反戈一擊(下)第632章 低調處理(上)第173章 真愛隨風第48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第676章 女生向外八千字第1175章 溫柔鄉(上)第1052章 所謂原則(上)第485章 晨光裡(下)第131章 勞動路的風水第1230章 誰都有缺點(下)第1236章 攤牌(下)第80章 仗義出手第713章 君子好逑(下)第886章 自豪的展示(下)第514章 我選擇(下)第1249章 難以端平(上)第629章 雨未停(下)第560章 溝通(上)第七百八十八十一 上二連第1265章 恐慌(中)第114章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下)第865章 監視(上)第573章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上)第1235章 有完沒完(中)第421章 有眼無珠第9章 葛大隊長的牀頭風(3)第177章 於無聲處聽驚雷(下)第1277章 腦死亡(中)第312章 癡情男(下)第557章 心境(下)第693章 療傷(下)第8章 借勢的意義(4)第41章 機緣(下)第956章 戀女情節(下)第1057章 幕後風雲(中)第202章 機不可失(下)第1245章 冤冤相報(下)第1271章 閃回(下)第1184章 腥風(中)第1232章 飛蛾撲火(中)第484章 排斥反應(下)第543章 擴音器與免提八千字第295章 做人莫裝逼(下)第894章 認得你(下)第1015章 世界真小(上)第1252章 誰在設局(上)第47章 安老的考察(下)第1098章 重新調查(下)第1283章 三生三世(中)第961章 水底呼吸法(下)第929章 潛規則(上)第390章 賑災(上)第572章 面對現實(下)第568章 背後拆臺(下)第1247章 面子(下)第1210章 不適合(中)第536章 雨夜出租(下)第1029章 越變越堅強(上)第393章 音容笑貌(下)第1021章 明確態度(下)第715章 往事之殤(上)第247章 熱血男兒第320章 豪門恩怨(上)第932章 給你好看(中)第761章 責任(下)第605章 我要復仇(下)第343章 不給面子第928章 初次較量(下)第1044章 佛曰:不可說(中)第789章 放不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