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妃第三天就回京城了,她甚至沒有等待趙恆的答案也沒再詢問,只是叮囑華雁軒安心養傷就匆匆離開,隨着金貴妃他們的離去,華氏花園又恢復了昔日祥和,沒有那一份肅穆和戰戰兢兢。
畢竟金貴妃的顯赫身份擺在明面,無論是守衛還是華雁軒都不得不恭敬,所以她的離去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華雁軒也重新出現在涼亭,搖晃着杯中酒液沉思,似乎還沒有想好究竟上不上位?
“何必多想?”
趙恆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向華家體弱大少拋出一句:“整天呆在這裡想事情不會清晰的,不如今天出去逛逛吧,竟然來都來了疆城,總該吃一點當地小吃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麪館不錯。”
“出去逛逛?”
華雁軒緊緊身上的衣服,掃過趙恆一眼開口:“你傷勢好得這麼快?手術才幾天就敢出去?我倒是無所謂,我遲早都會病死在牀上,沒有人會對我感興趣,而你卻是不同,出去風險很大啊。”
趙恆靠在椅子上,毫不在乎的回道:“出去吃個面而已,匆匆而去匆匆而回,能有什麼風險?何況天色已晚沒多少人能認出我,在這園子呆得久會發黴的,走吧,今天我請客,算是報答啊。”
“好吧。”
華雁軒目光玩味的笑了起來,把杯中紅酒一口喝完,隨即就揮手讓人備車,他雖然身體羸弱需要多休息,但正如趙恆所說呆得太久容易發黴,也容易影響心情,於是很快跟着趙恆他們去麪館。
林墨哲這兩天發燒,所以葉清柔留下來照顧她,鬼魂自然也要保護,因此最終只有趙恆、越小小和華雁軒和護衛去麪館,趙恆兩人對吃飯地方並不挑剔,讓兩人詫異的是,華雁軒也淡然處之。
不過想到叢林時吃的東西,兩人又變得釋然。
“老闆,三碗雞蛋麪,一碟煎蛋,一碟豬手,一碟青菜。”
三人剛剛在門口桌子坐下,趙恆就揮手向老闆喊道,這間小麪館就是北如逸上次暈倒的地方,趙恆來這裡也不知道是想念面的味道,還是惦記着被自己傷害過的小丫頭,總之眼裡劃過一絲落寞。
“好咧!”
老闆似乎並沒有認出趙恆曾經來過,響亮的迴應了一聲就去準備,今天客人沒有幾個,來了趙恆這三個大主顧自然熱情招呼,而且他能看出這三個人衣飾不凡,所以材料都下足了功夫和本錢。
三碗雞蛋麪和菜餚很快端了上來,華雁軒雖然也沒什麼架子,但卻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吃飯,所以一開始只是試着挑幾根麪條,吃了幾口後忍不住的稱讚:“這面味道很好,不亞於國廚了。”
“我吃過不少長壽麪,卻沒一個比得上這個。”
趙恆和越小小相視一笑,顯然感到華雁軒頗有意思,趙恆給他夾了一個雞蛋,臉上掛着笑容回道:“那是你平時吃的東西太精緻了,所以吃到這種粗糧就別有風味,來,再試試市井味的雞蛋。”
華雁軒來者不拒的收入碗裡,他平時吃的都是八菜一湯,節日更是一百零八道的滿漢全席,嘴巴對食物自然有一番挑剔,但此刻吃着十幾塊錢的東西,卻生出一種別樣感覺:“這雞蛋不錯。”
華雁軒頃刻就扒完大半碗麪條,連酒都忘記灌入兩口:“我應該早點過來,不,是應該多在這種地方走走,看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啊。”隨後他捏着筷子望向趙恆:“趙恆,謝謝你了。”
“今天如不是你帶我來,我怕此生都不會吃到這面。”
趙恆輕輕一笑沒有迴應,他自己也想不到一次無意之舉,後來會促成華雁軒習慣穿梭民間,這時,老闆笑面顏開的送上一疊花生米,這是他的手藝,還有什麼比聽到客人誇獎手藝更高興的事情?
三人邊吃邊聊,華雁軒電話忽然響起,他微微皺眉戴上耳塞,傾聽片刻後對趙恆開口:“趙恆,我有點緊急事情要處理,我先回去做事了,我給你們留下四個護衛吧,畢竟你們傷勢還沒好。”
“行,那你回去吧。”
趙恆也沒有多問什麼,華雁軒相比自己來說更忙,何況是平步青雲之際,只是在他臨走時又拋出幾句:“不過護衛就算了,我們能保護自己,而且這裡離華氏花園不遠,還是你帶護衛走吧。”
“這不太安全。”
華雁軒扯過紙巾擦拭雙手:“你現在處境還很危險,不能沒人保護。”接着不等趙恆說些什麼,他又輕輕擺手笑道:“你我也不要爭執了,我給你兩名護衛做個照應吧,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趙恆知道他的性格只好點頭答應,華雁軒留下一部車和兩名護衛後,就領着其餘保鏢迅速回華氏花園,軍部對他提供的幾份情報很重視,想要跟他視頻覈對一些細節,事關重大不得不趕回去。
“你說魚兒會不會上鉤呢?”
越小小給趙恆夾了一塊豬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就算會上鉤,你又有什麼把握揪出那灰衣男子?雖然從他身上可能查出陰謀的蛛絲馬跡,但他很可能已經跟着金貴妃回京城或去樾都。”
“死馬當作活馬醫。”
趙恆抿入一口麪湯道:“你說在樾相府邸見過灰衣男子,那他也可能跟你打個照面,他竟然在這裡碰見你了,出於安全考慮必會對你下手,當然,他也可能忍而不發,不過咱們試試又何妨?”
他還一指離去的華雁軒:“華少離去,也說明了一些東西。”越小小正要回應些什麼時,突然目光一冷,手指輕輕碰趙恆一下,壓低了聲音,“事實證明、、你是對的、、來的還不是庸手。”
趙恆低頭把最後一口麪湯喝完,晃悠悠擡頭,正發現四個衣着平常的男子不知何時已撕開夜幕,低垂着一把匕首向小麪館急速靠近,匕首漆黑如墨,還緊貼着褲腳線,加上他們走路速度極快。
還有茫茫夜色的掩護,所以一般人發現不了他們異常,但越小小卻能捕捉到他們的殺機,順勢提醒了趙恆一下,四個男子見到趙恆擡頭,知道行蹤已經泄露,不再遮掩,擦肩而過的身形一轉。
他們瞬間衝殺過來,揮刀就砍。
早有防備的越小小第一時間騰昇而起,雙手用力掀翻那張小桌子,彈指間的功夫,碗筷齊飛,向四個襲擊男子當頭打到,趙恆還搶在越小小的面前,抓起自己的海碗用力砸起,宛如炮彈迅速。
幾個襲擊男子沒有想到兩人如此快捷的反應,兩人匕首刺在桌上,木屑紛飛多出兩個洞,另外一人閃身躲過趙恆的那個海碗,還有一人卻是身子一轉,如魅影般來到二人面前,一刀雷霆捅出。
目標直取越小小胸部。
“果然有點道行!”
趙恆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笑意,這個人訓練有素配合默契,攻出的第一刀直取越小小,顯然就是來取越小小的性命,看他們的身手敏捷,又有兵器在手,帶着傷勢的兩個人看起來情況並不太妙。
桌椅翻飛中,幾個食客喊叫着跑掉,麪館老闆看着打爛的桌椅心痛不已,卻是不敢上前勸架或報警,這年頭平民命如草芥,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搭上,到時遠在千里的妻兒老小就要喝西北風。
越小小在掀翻桌子之餘,也已經撈起背後的椅子在手,硬生生架住襲擊男子捅來的一刀,雙方力量對峙時,趙恆極其默契的迅速撈起椅子,毫不留情的砸在那人腦袋,“砰”一聲巨響。
椅子,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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