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什麼時候離開?”
在趙恆推門走入自己的臥室時,他一眼見到一身黑裝的越小小靠在窗邊,捧着一杯茶湯不緊不慢的喝着,還向他漫不經心的拋出一句話:“我今天溜出去轉了一轉,感覺周圍有點不太對勁。
衣衫獵獵,長身而立,越小小流露出一如既往的幹練道:“相比前幾天,鄰近多了一些形形色色的外地人,此刻正是兩軍交戰之際,這座城市按道理只會有人離去,而不是冒出一堆無關人員。”
她淡淡補充:“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也沒有揪出來問問,何況這裡是華氏花園,有華雁軒在咱們暫時安全,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把生命託付給他人沒底氣,還是早點回華海爲上。”
“緩多兩天。”
趙恆走到女人的身邊卻沒碰她,他跟越小小更多是若即若離的態勢:“我也清楚雖然華雁軒盡力隱瞞消息,但華氏花園還是有不少守衛,人多嘴雜,咱們看似隱秘,其實怕是早被人盯上了。”
“看來你心裡早有底啊。”
越小小想把手中茶湯遞給趙恆,思慮一會卻從桌邊端過另一杯:“我還以爲你過着舒服的日子忘記兇險了!”隨後她又微微偏頭冒出一句道:“我見到金貴妃跟你詳談,她跟你談些什麼呢?”
“她看上我這把刀了!”
趙恆沒有接另一杯茶湯,而是直接把越小小那杯奪過:“這個第一夫人不簡單,不僅能迅速推斷出我的身份,還能高談闊論誘使我入華家,爲此不惜道出華家艱難局面和冒險對抗各大勢力。”
越小小無奈瞥了趙恆一眼:“看上你這把刀?莫非她很欣賞你在旺來村莊的狠辣手段?覺得華家缺乏這樣殺伐果斷的人才?所以就不惜代價拉你結盟?由此看來,這夫人也是志存高遠的主。”
“這年頭,沒幾個人是簡單的。”
趙恆抿入一口溫熱的茶湯,臉上劃過一絲精神上的疲憊:“而我是不會選擇站隊的,再大的利益再大的餡餅也不再考慮中,我只想守着華海好好沉澱幾年,待自己資本雄厚了再做其它打算。”
“不爲她所用,就可能爲她所殺。”
越小小向來明白趙恆的立場,不過她眼裡也流露出一份擔心:“於金貴妃這樣的人來說,你如果不加入華家陣營,她很可能就會對你痛下殺手,以此來保證你們談話不泄露和減少未來勁敵。”
“我清楚這一點,所以我也沒斷然拒絕。”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看着窗外璀璨的燈光:“我要求好好考慮幾天,這期間我會想法帶着你們離開疆城,正如你剛纔所說,唯有華海是我的大本營,沒有自己底牌在手,總是少了一點底氣。”
“算了,不談這個了。”
趙恆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望着越小小低聲問道:“說說你自己吧,你此行回樾國有什麼收穫嗎?在叢林沒有機會問你,回到疆城也是經常各不見人影,你現在該說說自己的身份了吧?”
“我的身份?”
越小小搖晃着手中茶水,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和堅毅:“當我在叢林跟你們並肩作戰,所有答案你都應該清楚了,我向來是一個很純粹的人,立場在哪一個國家,就會爲哪一個國家多做點事。”
在趙恆恍然大悟時,她又話鋒偏轉:“我在樾國收取到一個情報,那就是樾軍將來主攻的方向不是東方雄他們所在的正面陣地,而是價值極爲有限的東北大營,樾王鐵甲軍行動也佐證此點。”
趙恆目光一凝:“東北大營?”
越小小點點頭,把知道的說出來:“但是我還搞不清樾王的真正用意,畢竟他攻破東北大營也沒多少意義,從東北大營迂迴殲滅邊軍還要翻山越嶺,效果遠比從貓頭山是正面戰場攻擊要差。”
說到這裡,她還皺眉補充上幾句:“當然,我搞不清楚樾王用意,不代表樾軍沒有陰謀,樾王曾經是樾國的驕傲,血河一戰就是他率領大軍伏擊兩萬華國將士,讓華國最精銳的部隊全軍覆沒。”
越小小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靠在上面望向趙恆:“不過他雖然戰功卓著,可是也敗於樾國高層的陰謀,扣他一個損失慘重和造反謀逆的罪名,把手掌數十萬大軍的他剝奪兵權,丟進了監獄。”
“奇怪的是,他竟然沒被槍斃。”
越小小呼出一口長氣,聲音平淡道:“他還活到現在,還被重新啓用打這一仗,這足夠說明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如此老謀深算的傢伙,又怎會胡亂下一招廢棋呢?所以我猜測其中有陰謀。”
“你可以知會杜天雄,或許能找到問題所在。”
趙恆有點痛苦的點點頭,他跟杜天雄早猜到有巨大陰謀,可是兩人也看不出其中關鍵,也正因爲判斷不出,他纔會潛入黑水村莊送黑色箱子,想到蘇布衣已經接收箱子,趙恆心裡稍微淡定點。
“以後,我給你打工吧。”
越小小忽然站在趙恆面前,落落大方的看着趙恆眼睛,還纏着紗布的手一攏頭髮,低聲一笑:“你救了我這麼多次,又全心全意照顧我妹妹,我總是需要報答你的,以身相許、、有點俗了。”
“恆門應該有我位置吧?”
在趙恆露出會心笑意時,越小小微微挺直胸膛,小嘴微微勾起展現着俏皮:“我是一個情報員,有一點點出色,也還算年輕,我可以幫你複製一百個一千個越小小,你將來一定會用得上的。”
“這個可以有。”
趙恆輕輕點頭,隨後看着面前女人道笑:
“以身相許,更可以有。”
在越小小準備一腳踹開趙恆時,她的目光忽然落在窗外凝住,趙恆微微一怔,扭頭順着她注視的方向望過去,正見金貴妃和一名灰衣男子在花園長廊慢慢走過,越小小看得就是那名中年男子。
趙恆之前並沒有見過那名灰衣男子,掃過一眼判斷出這是將近五十歲的人,長相斯斯文文,全身卻有一股無聲咬人的毒蛇氣質,越小小踏前一步貼在趙恆身邊,藉着燈光把對方徹底收入視野。
“是他!是他!”
越小小低低呼出一句,想要再說什麼卻見灰衣男子轉頭,她臉色微變瞬間抱住趙恆,紅脣沒有徵兆的吻住趙恆,奔放卻帶着一抹冰冷,趙恆知道她在掩飾什麼,於是也抱着她在窗邊溫存起來。
見到只是兩人溫存,灰衣男子收回目光前行,待他跟金貴妃徹底走出長廊消失後,越小小才微微咳嗽鬆開趙恆,趙恆伸手幫她輕拍起來,隨即壓低聲音問道:“你認識那個人?他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他名字。”
越小小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但他跟樾相暗中往來密切。”
趙恆眉頭輕皺: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夫人,剛纔那對男女就是趙恆和越小小吧?”
在低調奢華的寬大房間裡,灰衣男子看着沙發上斜躺風韻猶存的貴婦,輕輕爲她按着肩膀問道,在金貴妃微微點頭時,灰衣男子淡淡一笑:“一個樾國憤怒的惡魔,一個樾國痛恨的叛徒。”
“這兩個人結合,還真是天造地設。”
“唐文靜,你別動他們,趙恆於我還有價值。”
金貴妃閉眼養神,語氣平淡:
“華家必須是這次戰爭的最大贏家。”
唐文靜微微一笑:“夫人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中!這次大戰不會有什麼偏差的,不過趙恆可以不動,越小小卻不得不除。”說到這裡,他眼睛變得清冷如水:“她好像在樾國首相府見過我。”
“爲了安全,還是讓我的人、、殺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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