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套房就是好啊!”
十一樓,芭萊雅客房樓層,趙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把房門關上,總統套房就是總統套房,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世界的喧譁、寒冷,都隨着門窗的關閉,盡被擯棄,周圍一下變得無比靜謐。
原本呼嘯作響的風雪聲,遽然間變得遙遠,趙恆把房門全部鎖好後,就一把抱起喀秋莎走向主臥室的大牀,喀秋莎身軀下意識僵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趙恆一手捂住,隨即見到後者輕輕搖頭。
在那隻手掌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喀秋莎隨後的掙扎就像是小草一般失去意義,她感覺自己都要被那隻大手捂按的窒息了,心更是幾乎停止跳動,女人,狂徒,大牀,鮮血,充滿着緊張氣息。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爲了讓喀秋莎能夠放下戒心,也爲了讓她能夠信任自己,在喀秋莎本能生出恐懼時,趙恆扯下了頭上的面罩,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瞬間出現在她的視野裡:“我還可以保證,你一定會沒事的。”
由於趙恆是背對着窗戶,房內燈光也還沒完全亮起,所以沉浸在幽暗中的五官顯得模糊不清,但其中的硬朗和英偉就如羅丹雕像的陰影,特別是那份笑容,深邃從容,喀秋莎一生都難於忘記。
瞬間,喀秋莎明白了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誰,恐懼和抗拒一下悄失了,唯一留存的是驚愕,是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到的驚愕,趙恆身上裹挾的溫暖氣息,甚至讓她以爲時光倒流身處澳門的度假村。
她忘記傷痛的看着趙恆,芭比娃娃的眼睛瞪得很大,但眼神已經漸漸變得安靜,甚至還有着一份不易察覺的喜悅,她的身子也放軟,不再是那樣僵硬,似乎是在享受被趙恆摟抱在懷裡的感覺:
“趙恆?”
趙恆綻放一絲笑容,並儘量使自己的笑意顯得和藹可親,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大灰狼卻在安慰小綿羊,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脣邊,示意喀秋莎噤聲,另一隻按在喀秋莎嘴巴的手掌,緩緩移開:
“是我!”
喀秋莎仍然張大着誘人小嘴,貝齒潔白如雪,似乎還沒有從情緒的波動中走出,這時候,她看見有殷紅的液體從趙恆手掌的邊緣滴落而下,發出‘嗒、嗒’的輕響,淡淡的血腥氣息縈繞鼻端。
喀秋莎聯想到趙恆剛纔營救自己的舉動,想到年輕男子悍不畏死射出的子彈,忽然間,她什麼都明白了:“趙恆,你,你也受傷了,你在流血,你趕快包紮包紮啊,你不用管我,我撐得住。”
喀秋莎臉上帶着一抹焦慮喊道,身軀下意識扭動想要下來,同時眸光飄移,不敢看趙恆的眼睛,她想起了剛纔的銀行卡密碼,臉色紅潤迅速蔓延到耳根和脖子:“快叫醫生,讓他們來止血。”
“嗯,受了點輕傷,沒多大關係。”
趙恆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年輕男子確實打中了他的側邊,但子彈直接從腰側穿透過去,彈頭沒有留在體內,所以他撐得住這點傷:“不需要叫醫生,我可以處理,倒是你,需要先止血。”
說話之間,趙恆還打開電視,切入門口的監控模式,總統套房向來以舒適和安全著稱,所以門口裝有探頭給客戶監控,此時,走廊上只有幾個走過的服務員,沒有什麼讓趙恆警惕的人物出現。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待我把傷口處理了,你就可以從容撐到家裡醫生了,現在先不要打電話,誰也不要通知,一切處理完傷口再說,我可不想給你止血途中遭受襲擊。”
“嗯,我聽你的!”
喀秋莎任由趙恆把她放在大牀上,像是小綿羊一樣溫順,她沒有追問趙恆怎會在這裡出現,是不是真要襲擊俄國權貴報復,也沒有詢問剛纔襲擊的殺手是不是趙恆手下,她就安靜躺在大牀上。
趙恆訝然她轉了性子之餘,也手腳利索的掀開她的衣服,一股幽香合着血氣傳了過來,看着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有女孩蜜桃成熟的誘引,趙恆全力調度自己的氣息,接着把目光轉到傷口上來。
喀秋莎腹側的傷口不斷涌出鮮血,染紅大片衣服和腰部,不過趙恆判斷得出這是一顆流彈,卡在兩根肋骨之間,傷勢不算致命,但鮮血卻難於停滯,卡住的彈頭,讓鮮血不受控制的流淌出來。
“喀秋莎,我必須馬上取出彈頭!”
趙恆看着女人開口:“如果不立刻止血,你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手頭上也沒有麻醉藥和手術刀,只能用土法子把彈頭取出來,不過期間會產生劇痛,希望你能夠撐住!”他神情還猶豫了一下:
“或者,現在聯繫你家人,讓他們派可靠醫生過來?”
趙恆可以從容處理自己的傷勢,但不敢斷定喀秋莎能熬得住傷痛,擔心取出彈頭的過程中讓她崩潰,於是又給出她一個選擇:“只要他們在三十分鐘內趕過來,就可以輕易控制住你的傷勢。”
聽到趙恆這幾句話的喀秋莎,咬着嘴脣艱難的睜開眼睛,她當然可以讓父親派最好醫生過來,三十分鐘也足夠讓自己見到父親的面,可是她卻鬼使神差的搖搖頭:“正如你說的,太危險了。”
“你還是給我取彈頭吧,我喀秋莎扛得住。”
她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卓婭可是我的偶像!”
“卓婭?”
趙恆聞言一笑,隨後不再堅持什麼,二戰時期,德國入侵蘇聯,當時莫斯科學生卓婭報名參加了游擊隊,跟一批熱血青年一起於十月潛入敵後,十一月底在莫斯科焚燒德軍馬廄時不幸被捕了。
雖受盡折磨也不肯吐露半點秘密,月底她被德軍殘忍的殺害了,當卓婭英勇就義的事蹟傳到莫斯科後,斯大林給司令下了一道命令,立即將殘害卓婭的德軍步兵團番號,通報給所有紅軍部隊。
在未來的作戰中,只要俘虜了這個團的官兵,一律格殺勿論,不準接受他們的投降,隨後,卓婭也被追授蘇聯英雄的稱號,卓婭也就成爲俄國民衆最崇敬的女英雄,近百年來崇拜者有增無減。
雖然趙恆感覺喀秋莎距離卓婭太遙遠,不過她擺出一副傲然和嚮往的態勢,他不介意成全她,於是拿過一瓶伏特加,給喀秋莎灌入兩口:“暖暖身子,也多一點力量,待會扛不住就暈過去。”
趙恆還把總統套房的醫藥箱找了出來,拿出傷藥和紗布做準備,隨後又拿一條浴巾放在喀秋莎的身下,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卓婭,不是這麼容易做的,只有一個!暈過去,我不會笑你的。”
“我扛得住!
在喀秋莎倔強的喝入伏特加紅潤臉頰後,趙恆又把一條毛巾放在她的嘴裡,喀秋莎似乎能夠感覺到接下來的劇痛,身子不受控制顫抖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露出堅定的神情,咬着毛巾閉上眼睛。
“嗯!”
趙恆重新掀起喀秋莎的衣服,束縛好她傷口兩邊的肌肉後,他就取出一把餐刀,用伏特加消毒後就在傷口探了探,在確定彈頭的位置之後,又用餐刀割開傷口,接着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入。
此時喀秋莎身子猛地一震,雙手緊抓牀單之餘也瞪大眼睛,宛如生孩子一樣痛苦,趙恆沒有理會她的疼痛反應,只是加速手指對彈頭鎖定,翻轉、尋找,最後捏住那顆花生米大小的染血彈頭。
“啊!”
在喀秋莎差點要把牙齒給咬碎還發出一記沉悶聲響時,趙恆動作利索的把子彈給硬生生的挖了出來,原本就血肉模糊,讓人不敢注目的傷口越發顯得獰惡可怕,鮮血迸滾,就如決了堤的堤口。
墊在身體下面的毛巾頃刻之間浸透。
“沒事了,沒事了,彈頭挖出來了!”
趙恆把彈頭在喀秋莎面前晃動兩下,提醒她已經把子彈取了出來,此刻兩人的表情很有意思,趙恆的臉上是一派平靜,甚至還有醫生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漠然,給喀秋莎又灌入烈酒就包紮傷口。
而喀秋莎一直瞪大着眼睛,像是剛剛分娩的孕婦一樣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噼叭’有聲的掉落在牀上,一幅隨時都會昏倒的虛弱模樣,高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簌簌而抖,連話都無法說出來。
趙恆趁着她腦袋空白動作利索的給她止血,隨後又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就在給傷口纏上紗布一圈時,他的視野就落在臥室監控上,正見一批俄國男子持槍靠近房門,趙恆臉上劃過一絲訝然:
對方來的太快了吧!
趙恆放下衣服拿起槍械,正要把喀秋莎抱入衣櫃時,緩和過來的後者瞄了一眼監控,臉上沒有畏懼和慌亂,相反有着一絲欣喜,她艱難的擠出一句:“趙恆,他們不會傷害我的,是我家人。”
“你家人?”
趙恆看着在門口擺出撞門態勢的他們,臉上殺機無形中消散了兩分,隨後又拿起面罩戴上一笑:“竟然是你家人,你的危險就算是解除了,我也功成身退了,不過你要記住,我沒想過殺你。”
趙恆有點詫異喀秋莎家人這麼快找上門來,要知道喀秋莎並沒有給他們打電話啊,不過他隨後又猜到他們找來的可能,那就是剛纔在大堂使用信用卡訂房,相比喀秋莎家人是循着這線索出現。
知道相處時間不多的趙恆,連珠帶炮擠出幾句:“我跟餘家爺孫有恩怨,跟普大林有過節,不代表要拿你們寡頭來出氣,這次針對你的行動類似澳門的尼古拉所爲,你以後出入務必要小心。”
“你也可以提醒布特他們小心。”
趙恆淡淡開口:“當年,餘霖鈴除外,殺我兄弟者必殺之!”
在喀秋莎戀戀不捨的點頭中,趙恆退後兩步把窗戶打開,不過他很快想起一件事笑道:“對了,銀行卡借我一用,剛來莫斯科,窮得很,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改天手頭寬裕了,雙倍還給你。”
喀秋莎沒好氣的開口:“拿去!”
“砰砰砰!”
在趙恆抓起銀行卡和幾百盧布的時候,門口已經響起了密集槍械聲,接着房門就被人一腳踢開,一股殺氣瞬間填充整個總統套房,還傳來幾記野獸般的吼叫:“喀秋莎!喀秋莎!你在哪裡?”
趙恆在窗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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