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面對毫無徵兆的凌厲一刀,韓花棠雖然本能的全力向後仰頭,但依然沒有逃脫趙恆的殺機籠罩,趙恆一刀就抵住了韓花棠的咽喉,刀尖還劃破皮膚生出擊穿態勢,讓尾隨過來的三個女人一震。
在高挑女子訝然趙恆莫名其妙出手的時候,三小姐和周七娘卻是身軀抖動,幾欲撲上阻擋趙恆,毫不掩飾她們對韓花棠的關懷,三小姐還上身一挺,顫巍巍喊出一句:“趙恆,你要幹什麼?”
“你廢了?”
趙恆沒有理會三個女人不同的複雜情緒,緩緩收刀讓冷冽緊張的氣氛鬆弛下來,隨即望着一言不發的韓花棠開口:“昔日你號稱要保護每一個紅顏知己,卻沒有想到今日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這兩句話不僅徹底指出韓花棠身手盡失幾近廢人,也昭示現狀任由他人擺佈根本沒有自由,周七娘和三小姐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沒想到趙恆言語如此犀利,高挑女子也是神情一冷,喝出一聲:
“有周氏保護他們,韓花棠和三妹根本沒有危險。”
她冷哼一聲:“你又何必出言刺激?”
“廢了!”
韓花棠重新坐直身子,沒有理會高挑女子的出聲,面對趙恆方向劃過一抹無奈:“你還是跟以往一樣多疑,怎麼?擔心我這瞎子是苦肉計?擔心你流露憐憫的時候,我忽然一劍要了你的命?”
跟趙恆打過不少交道的韓花棠,心裡自然清楚趙恆想些什麼,這也讓二小姐恍然大悟,趙恆出手試探韓花棠是否真的喪失身手,以此來驗證自己在海邊說過的話,隨後判定這裡是否設有陷阱。
趙恆把戰刀收好,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這年頭,小心一點好,小心才能活久一點,我是願意相信你的,但你有三小姐這個軟肋,所以你會不會殺我由周氏決定,我面對你不得不謹慎點。”
在韓花棠嘆息一聲的時候,趙恆又悠悠補充上一句:“如果你剛纔躲過我那一刀,我不僅會馬上離開這裡,我還會一刀殺了二小姐,因爲她告訴我,你身手盡失,所幸今天大家都還算實誠。”
“趙恆,你就是一個混蛋!”
高挑女子掌心滲透出冷汗,似乎沒想到趙恆諸多心思,更沒想到自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當下生出一股慍怒,語氣陰冷:“我已經讓你見到韓花棠和三妹,你記得抹平我跟司徒家族的恩怨。”
趙恆臉上保持一抹波瀾不驚,坦然迎接高挑女子的目光:“放心,我會搞定,不過現在我要十五分鐘,讓我跟韓兄喝一杯酒,放心,我不會跟他密謀對付周氏,也不會想着帶他們離開這裡。”
“好,十五分鐘!”
高挑女子聽到趙恆願意替自己抹掉恩怨,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回道:“我不會擔心你帶走他們,相比亡命天涯的自由來說,現在平靜生活纔是他們想要的,你搞出越多事,只會讓他們越痛苦。”
隨後,她就推着周媛媛離開臥室,臉上帶着一股子冷豔,周七娘偷偷望了趙恆一眼,抖動嘴脣想要說什麼,最終卻保持沉默低頭離去,昔日風韻十足的嫵媚女人,此刻更多是一種憔悴和蒼白。
“想不到你會來!”
在趙恆伸手把房門關上的時候,韓花棠摸着大牀邊緣起身,隨後挪移腳步邀請趙恆落座,兩張木椅和一張木桌,臨窗擺放,窗外是華燈初起的城市夜景,韓花棠去找茶杯:“我給你泡點茶。”
“不用麻煩!”
趙恆一把按住四處折騰的韓花棠,讓他在木椅上落座後開口:“我帶了一壺酒和熟食過來,你應該很久沒有喝酒了吧?來,我陪你喝幾杯。”趙恆把兩瓶烈酒,六個雞腿和一包薯條放在桌上。
“伏特加!”
韓花棠沒有訝然趙恆怎麼知道他沒喝酒,只是努力的嗅了一下空中酒精氣息,一下子喊出了烈酒名字,繼而臉上綻放一抹笑容:“這裡夜晚挺冷的,喝點酒是一件愜意的事,特別是伏特加。”
趙恆直接把一瓶酒遞給韓花棠,隨後自己扭開另一瓶:“知道你好這一口,所以我就帶過來了,何況你和三小姐能夠活過來,於你們於我都是一件高興的事,這讓我知道當初所做沒有白費。”
聽到趙恆提起了往事,韓花棠臉上涌現一抹感激,伸手握住趙恆的手背,微微用力:“謝謝,當初我和三小姐能夠逃離京城,全靠你和兄弟們暗中促成,長城上更是讓人擋住了熊王的截殺。”
他沒有點出華英雄的名字,顯然是不想暴露趙恆跟華英雄的關係,趙恆放下酒瓶拍拍韓花棠開口:“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何況我也沒有盡全力,否則你和三小姐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趙恆臉上劃過一抹惆悵,拿起酒瓶抿入一口:“看到三小姐的截肢和你雙眼的失去,我有點懊悔當初沒有全力庇護,讓你們承受這麼多苦難,現在日子雖然平靜安寧,卻多少讓人感到遺憾。”
“至少魚玄機和宮明月會揪心你眼睛的失去。”
“我已經很滿足了!”
韓花棠舉起酒瓶跟趙恆碰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喝入一口:“能夠活下來,還能夠相互廝守,這已經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替我告訴玄機和明月,就說我很喜歡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
“不用替我擔心!”
說到這裡,韓花棠還猶豫了一會,最終擠出一句:“恆少,其實我來到這裡之後,我有點擔心會碰見你,因爲我清楚你的性格,你見到我和媛媛這樣光景,很大概率會跟周氏做出多餘的事。”
韓花棠最怕趙恆心存愧疚,爲了他和周媛媛跟周氏再度開戰,那樣一來,他們就會百死莫贖,“如今看來是我想多,恆少相比昔日成長多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來,難得相逢,咱們喝酒。”
趙恆笑着點點頭,酒瓶相交喝入一口,隨後,他望着韓花棠開口:“雖然相比亡命天涯的自由,你們更喜歡現在的平靜生活,但是你們不想絕對自由的生活?沒有束縛沒有監控也沒有清冷。”
“我不會想着把你們強行救走。”
趙恆往嘴裡拋入一根薯條:“但我可以跟周氏做個交易,讓它還給你們最後的自由,周氏現在對你們已經沒有殺心,應該也不會吝嗇一點自由,如果韓兄有這想法的話,趙恆願意全力以赴。”
聽到趙恆這幾句話,韓花棠臉上揚起一抹感激,隨後擺擺手回道:“恆少,我知道你想要讓我們活得痛快一點,或許於他人來說應該追求絕對自由,可是於我們來說,現在生活真的滿足了。”
“房子雖小,卻足夠我們居住,紐約不大,卻容得下我們。”
韓花棠咳嗽一聲,輕聲出言婉拒:“有陽光有大海,有風有雨,我們毫無所求了,所以我只能謝謝恆少的好意,最重要的,媛媛喜歡現在的安全感,過於自由反會讓她無所適從和胡思亂想。”
趙恆聞言掠過一抹可惜,他有七成把握跟周氏談判要人,但韓花棠和周媛媛喜歡這樣生活,他也不能胡亂做主:“好,我尊重你們的意見,我也不多說什麼,有空的話,我會帶酒來探望你。”
十五分鐘已經到了,高挑女子已經一臉默然推開房門,趙恆也沒有再要幾分鐘,乾脆利落的放下酒瓶起身,韓花棠也站了起來,伸手跟趙恆重重一握,臉上帶着一股真摯道:“恆少,保重!”
趙恆點點頭,轉身出門,高挑女子拋出一句:
“七娘,送客!”
周七娘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抿着嘴脣挪移腳步護送趙恆離開,在走到草地幽暗處的時候,周七娘下意識環視四周一眼,隨後微不可聞低語一句:“恆少,一路好走,希望下次還能再見。”
她還彬彬有禮的跟趙恆握手,在兩人接觸的瞬間,趙恆感覺到掌心多了一抹溫熱,他心裡微動卻沒有多說什麼,客氣告別就鑽入了司徒家族的車隊,靠在車上座椅的時候,趙恆張開自己手掌。
掌心倒印着一抹紅字。
“帶走韓花棠!”
趙恆揮手讓司徒車隊返回住處,還眯起眼睛尋思周七娘什麼意思,也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緩緩跟上了車隊,一個大鬍子司機靠在駕駛座,目光銳利盯着前行的司徒車隊,最後落在中間主車。
“獵物出現!”
大鬍子對着耳機開口:“準備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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