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大奇蹟各有千秋,而通天瓊樓最大的特色的便是它的高度和險度。從高度上分,通天瓊樓可分三層,第一層三百丈,佈置多種玲瓏器具,又多壁畫,玉砌樓臺,平常之人多停留在此一層;而第二層已經鮮有人知,不僅僅是因爲它的高度,據人傳聞,第二層住着一名絕世女子,傳聞此女子曾是一仙人,後與人間男子相戀而被打入凡間,另一說,此女子乃九幽之地幻化的怨氣,後因得道而化爲人形,寄居在此,專食過往的男子,然而凡間之說種種,也分不清究竟誰對誰錯;第三層雖爲神秘,卻還是有人到過,曾經人間三勝——夜凌,荒塵,厭世仙人便結伴在此遊玩,據說這一層變化莫測、奇妙可觀,乃人間仙境,而且閣樓頂上還有綺麗仙女,能歌善舞,賞花弄月,甚爲安逸。於是有各方豪傑自視不凡,前來闖歷,卻往往是有來無回。於是人們對第三層的記憶在此便畫上了一個終止符。
如今神物降世人人自危,皇古石山大將軍聶千允親帶各路豪傑前來封印神石,已然更上三層,卻不料此處艱險萬分,又無階梯可攀,衆人攀上去分外吃力,就算是冰海王國來的三級魔導和四級天伶也險些命喪與此。
“大家千萬小心,只要在爬上去一點點就成功了。”聶千允(替身)在上面安慰道,可是話音未落,剛剛還近在眼前的樓頂忽然又遠了幾分,聶千允(替身)大吃一驚,難道剛纔看到的只是迷霧折射的幻象麼?可是現實就已經這樣了,他們也只有幹吃啞巴虧,默默的向上爬了。
然而,通天瓊樓高達千丈,縱然他們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大家顯然已經很累了,而且身體都有了虛脫的現象。現在都只不過是在硬撐着拽緊繩索,哪還有什麼力氣繼續上前,除了聶千允和古歐來的彥巖功力深厚,剩下的都已經支持不住。大家望着下面這深不見底的滾滾白雲越發變得黑了,就像熱鍋裡滾燙的開水,那蒸騰的黑氣更像是奪命的毒藥,令看到它的人都感覺到只覺得脊樑骨發涼。
緣碎冰偎依在冥鏡懷裡,再不敢向下看去,粉嫩的眼角隱約中已經露出幾分淚光,這次是真的有些怕了吧,其實他們自加入地下宮做的任務哪一件不是水裡來火裡去,但是這一次又有些不同,千丈高閣,墜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就連緣冥鏡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啊!”冥冥中,已經有人堅持不住掉下去了,看那一身銀灰色的長衫,應該是來自古歐的俊才小生千雨沒錯,黑雲是天空中的惡魔,張開了猙獰的大嘴,獠牙的縫隙中流露着紫色的血光,看之令人作嘔,“千雨!”彥巖在上方驚叫道,“可惡!”這下就少了一個幫手了,怎麼會這樣倒黴?彥巖還在遐思這不幸,危機緊逼而來,強風勁吹,電光猛閃,速度之快竟然來不及閃躲,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幸中招,加之冰刃的不斷侵襲,唯一支撐的右手也最終淪陷了。這天空的惡魔變得更加興奮,咆哮着歡慶這偉大力量的現世,新的時代開始了,被封印了多年的力量再次迴歸人世,將好不容易平息戰亂的人世間再次帶入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敵我紛爭之中。而這些一心封印它的愚昧的弱小人類,就跟着雷聲一起死吧!
墜落,所有的一切,隨風逝,隨光死,墜落在暗雲中,嘗受着永不超生的不死輪迴之苦。
這樣的感覺,似曾何時感覺到過,在記憶的宮殿,又何止一次體驗着,面對強大的命運之力,人類的意願往往會顯得渺小而弱不禁風,無論你付出多大的努力,都只能眼睜睜的注視着心愛的人墜入地獄卻在心裡痛罵着自己無力可施
。可惡,可惡,“啊!”緣冥鏡身處雲間吶出一聲高喊,仿如死境中冤魂的呼鳴,我還不能死,我還有事要做,我……
“欻!”又是一道強勁的神力,於死境中煥發出來,自遙遠上空賜予人世,幾如神一般佇立在世人面前。所有的邪惡和戾氣就像過了時令的海棠花隨風飄散。而那片邪惡的黑雲,無盡的冰刃,怒起的強風,均如實體般被一手撕裂,力破長空,術滅天宇。當場所有人都從驚夢中甦醒,卻發現原來自己都只是伏在三層樓臺的地板上,原來我們已經到了,那又是遠古亞特蘭提斯的石壁幻術麼?竟然強到如此程度!了不起!
衆人漸漸恢復了知覺,重新站起身,順着階梯走上頂層,但看這層樓上平放着的玉雕茶几,上面是翡翠玲瓏五盞茶,看來來這裡的人還不只他們這些?
走上頂端,一片無盡的曠地,放眼望去,竟然找不到瓊樓頂層的邊緣,難道這也是幻術麼?還是這本身就是瓊樓之上的另一片天地。從樓梯口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雄偉的祭壇,底層是一個翡翠製成的三十二面體掏空底座,周圍分佈排列着十種神獸:絕龍,火鳳,天虎,地祖,桑烏,銀狼,羽蛇,白鬼,人鳥,聖蠍。此十種神獸皆上古異種,人間罕見,如今出現在此,可想他們所守護的神物是何等的尊貴。底座中伸出一隻黧黑巨手,彷彿從地獄之中伸延出來,刻意捉拿什麼東西,而現在他的手心裡,便是大家辛辛苦苦所追逐的目標——夢幻藍晶石。
唯一令人好奇的便是適才在階梯下面看到五盞茶杯,看時還剩有餘茶,冒着熱氣,現在這上面一片空曠,毫無人影,難道都遁形了不成?不過藍晶石對大家的誘惑早已令大家忘乎生死,剛開始還有所防備,各自忌憚着隨時可能成爲自己敵人的隊友,不敢輕舉妄動,但很快便有人耐不住性子,“看我將它取下來,我們大家好一起封印它。”話音稚嫩,正是從古歐來的千雨嘴中冒出。
千雨忌憚着剛纔藍晶石發威時的神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這纔將那上古神物看得仔細,玲瓏的外表,光滑的切面,平潤的質感,最重要的是從晶石中心散發出來的奇異光束,但是看看便覺得精神颯爽,勇力大增,千雨暗歎着它的奇妙,慢慢的伸出雙手,忽然,原本平和的藍晶石藍光暴漲,威力大增,周圍的一切事物全部都被籠罩在一片藍光之中,千雨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緊接着便不省人事。
“啊!!!”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傳說中的藍晶石竟會讓人感覺到無盡的戾氣,聶千允(替身)止不住嘆道:“看來藍晶石剛剛開光,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稚嫩而富有靈氣,它會自發地施展威力對抗所有讓它感到不安的人。如若如此,我們便只能在此處便將它封印。大家準備好,各自護着心脈,運轉自己的功力,讓我們一起將它封印在此,以免日後爲禍人間!”
話畢,除了莫凡一人留下來照顧千雨之外,在場的所有人全部凝神閉氣,運氣功法,先是聶千允雙手平攤,舉過頭頂,下滑空畫圓形,口中默默唸叨:“庫裡西提哇絲遊戲彈”只見壇底生出圓心,圓心再生斑點,緩緩向外擴散形成兩圈圓弧,弧線之間遊轉着數十個古老的魔導咒文,內環虛空白光大勝,幾如一輪烈月。將先前的藍光硬逼而退,緣冥鏡趁勢從袖口抽出瓶墨水,這是蘇啓軒在他臨走時送給他的封印魔水,看來宮主的考慮並非多慮,緣冥鏡雙手托住瓶底,魔瓶橫放,竟然沒有一滴魔水流出來,然後緣冥鏡雙手微微發力,魔水好似噴泉一涌而出,直射在藍晶石周身,只是藍晶石天生靈性,即便是被封印魔力,還是會在周身護起一圈保護圈,使自己不沾染一絲人世間的塵垢,果然靈氣非凡。二人起頭,其餘各方豪傑相繼各施其法,以影子之術、魔導之力、天伶音波,三波異能爲代表,又有重力之士,念力之士護法,牢牢的剋制住了藍晶石的各種能力。等等,真的是這樣麼
?
“哈哈!好寶貝!”一聲磁音順着空氣蔓延到緣冥鏡的耳郭當中去。
什麼?緣冥鏡環顧四周,大家都在集全身心於藍晶石上,只有緣冥鏡聽到了這絲聲響,這裡果然還有其他人,可是他的真身到底在哪?而且聽這股聲音,分明是一名男子的聲音。
幾乎在同時,彥巖衝莫凡使了使眼色,莫凡眉宇間劃過一絲憂鬱,但有瞬間消失,縱身直上,單手去奪藍晶石。
“莫凡,你做什麼!”聶寧高聲喊道,眉宇間充滿了憤怒。
莫凡一語不發,此時衆人都將全部精力集中在了藍晶石上,稍有差池便會魂飛魄散,只能幹看着莫凡去奪藍晶石,就在其纖纖玉手就要接觸藍晶之時,原本都已經被封印的晶石忽然藍光大作,抵制着莫凡的接觸,一時間莫凡被懸在空中,雙方僵持着不肯鬆懈下來。
緣碎冰原本對莫凡相救一事充滿感激,但是宮主的任務又不能不爲,只好痛下決心,衝青冥小龍叫到:“青冥,快!”
話音未盡,青冥的身體猛然挺起,緣碎冰單手發力,抽出一隻玉手捏起玉蕭,“嗚滴滴--”美妙的蕭聲迎風飄揚,古老的蕭聲見風就長,青冥小龍頓時化作一道青色火焰,在虛空當中騰起騰下,速度逼人,轉眼間便來到莫凡身旁,小爪一揮,帶起強勁拳風“剎!”——
青冥小龍直直的墜落在地,緣碎冰看得瞠目結舌,原本伏在地上的千雨此時又安然無恙的站在了青冥摔下來之前的方位。原來——哼!真卑鄙,緣碎冰嗔怒得小臉紅撲撲的。
千雨就像一個勝利者,驕傲萬分地伸手去取這囊中之物,適才強大的力量感應又回到了千雨的身上,終於得到了,呵呵,從此以後,縱觀寰宇,又有誰能與我爭鋒!哈哈哈哈……
“空!”正在千雨春風得意之時,憑空降下一道圓弧,穿過千雨的身體重重的落在地面,千雨的身體頓時化作一股黑影煙消雲散,轉而在莫凡身旁顯出身形:“哧!是魔導!可惡!就差那麼一點了!”
“簌簌!”兩道身影從天而降,臉蒙半月,衣着黑袍,看不出是何方人物,但是緣冥鏡憑藉着自己的直覺和眼前之人個頭比較大致也猜出了他們的身份,不過更重要的是,宮主在信中說他們將幫助自己奪得藍晶石,只要知道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千雨被攪了好事,氣不自勝,連忙使下奇招,只見他雙手抱拳,右手食指中指從縫隙中穿出,然後默唸了幾句咒語,從他背後忽然竄出兩張黑布並且無限加長,將以他爲中心的距離一丈的人物全部籠罩其中,不留一絲光線,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開始向後退去,漸漸化爲了虛無,明眼人一見便知道這是影子術士的一種法術,可以將自身依附在事物表面,施法者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在任何方位對對手施以攻擊,又因周圍飾以黑布,所以不會被對手發現的攻守皆備的妙法。
緣碎冰自幼冰瞳,看黑夜事物如在白天,她慧眼聚焦,看到在黑布之中,千雨手執影子鏢在快速穿梭,在短短的幾秒鐘就從四面八方攢射幾千枚影子鏢,而高個的蒙面人面不改色,默唸咒語,護起一道魔導法陣迎擊各方攻擊,真所謂以不變應萬變,千雨見到自己的盡力攻擊竟然沒有動蒙面人分毫,氣不自勝,雙手祭出兩枚影子鏢,由食指操縱着原處旋轉一圈,在指間劃出一圈血印,血鏢飛出,如猛龍過江,勢不可擋,瞬時衝破魔導法陣,蒙面人見此形式,連忙起身擡腳,在原地做了個360度翻身,不想腳尖還未觸底,原本已經躲過的血鏢再次鬼使神差的出現在眼前,這是追蹤鏢,黑衣人大喊不妙,急忙硬彈一胸真氣,在空中及時閃身,卻還是被血鏢穿透左肩飛出。與此同時,千萬枚飛鏢再次如狂風捲沙般嚎啕而來。此時的他正如一個放在案板上的肉蘸子,登時被刺得千瘡百孔。緣碎冰都有些看不下去而緊緊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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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