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之上,島嶼諸多。
其中,最著名的島嶼,自然是樂土一脈的無憂島。只不過,慕容海清帶着蘇墨去的並不是無憂島,而是另一個方向。
它在苦海的深處。那是一個蘇墨從未到過的島。
雲煙浩渺,一座青島。
那座島,呈一個長船型,兩頭略尖。其長大概有百里,最寬的地方約有三十里。那是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島。
只不過苦海浩瀚,它在苦海之上便似一條小船。
“這是什麼地方?”蘇墨問。
“當地人,叫它爲天青島。因爲,這個島上有很多竹林。從遠處看,這座島完全是青色的。”慕容海清道,“其實,當年的三界苦海上也有這座島。只不過,一般人不知道罷了。它和樂土的無憂島正好是兩個方向。”
“現在,誰住在島上?你帶我來見誰?”蘇墨道。
“這個島上,住着不少人。同樣,仙凡雜居。不過,有些人你也不認識。你跟着我走,一會兒就知道要見誰了。”慕容海清帶着蘇墨落在島上。
他們落下的地方乃是一個山坳。
慕容海清帶着蘇墨轉過一個山口,一個小村子便突然出現在了眼前。那個村子不算大,看樣子只有三四十戶人家。
所有人家都是依山隨勢而建的。竹子紮成的籬笆院,竹子製成的各式房屋。三四十戶人家,散落在方圓七八里的地界。
有些散亂,但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這個村子,叫福壽村。”慕容海清道。
“福壽村?”蘇墨笑呵呵地道,“這個名字倒是充滿了凡塵的氣息!”
“的確如此!”慕容海清道,“不過,村子裡的人在曾經的一藏世界估計都不是凡俗的人,否則他們不會在這裡出現的。”
蘇墨點了點頭。
“海清來了!”此時,迎面走了一個老嫗,其年紀大概有六七十歲,穿着一件布衣。布衣已經被洗得泛白。
她看見了慕容海清,笑呵呵地打招呼。
“張嬸子好!”慕容海清一改之前的冰冷模樣,很是親切地笑着應道,“您這是準備出海打漁嗎?”
“可不是?我家老頭子就是饞那苦海的喜樂魚,害得我的沒事就得出海。”張嬸子雖是口中埋怨,但是臉上全是笑容,“那喜樂魚一出苦海三個時辰,就不鮮了。所以,我隔三差五就得去。”
其實,這些事慕容海清都知道,張嬸子的話似乎是說給蘇墨聽的。
“還是我張叔有口福!”慕容海清道,“主要,還是找了一個好媳婦!”
“這話倒是不假!”張嬸子也不謙虛,驕傲地道,“有我,是他幾生幾世的福氣。海清,你快走吧!你乾爹、乾孃,昨天還唸叨你呢!說是弄了幾隻雲兔子,等着你來吃。趕快去吧!”那老嫗說罷,與蘇墨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便匆匆走了。
看樣子,她不是怕慕容海清着急,而是自己着急打漁去。
蘇墨聽兩個人對話,不由有些微愣。
因爲那個老嫗乃是一個不死境。她的境界竟然和文木然一模一樣。然後,蘇墨親眼看見那個老嫗直奔海邊,直接騰空御風而去。
“這張嬸子,應該是一個大修士的倒影。可惜,我也不知道她的來歷。他家老頭子,如今是一個凡人。可是,張嬸子啥事都是聽他的。老頭子,樣貌醜陋,脾氣暴。但是,張嬸子就是喜歡,給那老頭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呵呵!”慕容海清嘆息了一聲,“真是一物降一物!這個世界,真的很有趣。””
“呵呵!”蘇墨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淡淡地陪笑了兩聲。那一刻,蘇墨只感覺這個村子充滿了塵俗的煙火氣,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他們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蘇墨竟然遇見了一波打架的夫妻。他們都是二十幾歲的模樣。女的長得五大三粗,悍婦的模樣。
她舉着一把菜刀,追着她丈夫砍。
可是,總是追不上。
因爲,她是一個凡人,而是她丈夫乃是葬神級修士。比文木然,還有之前的老嫗,還要高上一個級別。
那男修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可惜,被自己媳婦追得在院子裡團團轉。
那女子累得氣喘噓噓的,最後坐在一個青石上,提着刀,看着那男修。
“李大哥,你就讓嫂子砍兩下唄!”慕容海清笑着喊道,“反正,你是不死之身,也不怕砍!哈!”
“唉!”那李大哥衝着慕容海清擺了擺手,“海清姑娘,你不知道。直接砍的事,你嫂子都玩膩了。今天,非要我跑,然後追,說這樣有成就感!還不讓我停下來等她。做好男人,難呀!”
慕容海清笑着沒說話。因爲,這樣場景,她看見了太多次了。每次,慕容海清的感覺都不同。
“姓李的,你別跑!”此時,那個悍婦緩過勁,再次舉起了刀,直奔那李大哥。李大哥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得配合着跑。
他邊跑還得邊喊:“救命呀!救命呀!”
可惜,村子裡的人都見怪不怪了。他們夫妻玩得嗨,大家也不嫌吵。
蘇墨有些愣愣地看着那對夫妻。在他看來,他們是一對神經病。
“各有各的樂!”慕容海清似乎知道蘇墨心裡想什麼,“那李大哥,乃是一個鐵匠。不過,他每天就是主要就是做菜刀。”
“做菜刀?幹什麼?”蘇墨問道。
“給他媳婦用!”慕容海清道。
“砍他?”蘇墨笑道。
“沒錯!”慕容海清道,“那是他們的日常節目。上好的菜刀,都不知砍壞多少了。最多三天就一把刀!”
“他們爲什麼這樣?”蘇墨不解地問。
“呵呵,誰知道?”慕容海清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概,就是他們覺得有趣吧!”
慕容海清真的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這個世界的人,都沒有之前的記憶,但是慕容海清自己胡思亂想,或許是上一世他們彼此相欠吧!
在外人看來都不合理,但是他們自在安然。
蘇墨默然。
他總感覺,自己看見的一切不似那麼簡單。但是,他還沒有完全悟到其中的真諦。
慕容海清要去的乃是最高處的一個人家。
那座竹樓,幾乎修在了半山腰。從那個竹樓上向外看,應該可以俯視整個福壽村。那是得天獨厚的一個位置。
“清兒來了!”此時,竹樓上有人說話。
蘇墨一擡頭,一對中年夫婦正肩並肩站在竹樓的窗口。男修,一身青衣;女修,一襲白衣。
看清了他們的模樣,蘇墨不由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