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應鸞卻沒有立刻開口解釋,反倒是突然哭了起來。
“嗚嗚嗚……”
一時間,悲悲切切的哭聲,竟然讓人忍不住也有點傷感起來。
赫連宸風伸手拍了拍應鸞的手臂,低聲叫道:“應鸞,應鸞……”
“宸風哥哥,我母親她,她……”擡起朦朧的淚眼,看着赫連宸風,應鸞的表情那叫一個楚楚可憐,不停的哽咽着,“我母親她早已經不在了……”
“呃,不在了?”
雖然這個結果,早已經是赫連宸風意料到的,但是突然聽在耳朵裡,卻依然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嗯……當年我和母親逃出了皇宮,後來就流落到山河鎮,在路途中我母親染上了重病,到了山河鎮以後,沒有多久就去世了。我也被山河鎮這家四海客棧的老闆收養……宸風哥哥,我一直在想,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遇到你,沒想到竟然真的讓我遇到了,宸風哥哥,我突然覺得,覺得自己……好幸福……”
淚水更爲兇猛的落了下來,應鸞的臉已經是梨花帶雨,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慘不忍睹。
“別太難過……”
赫連宸風皺了一下眉頭,從懷中摸出一條汗巾遞了過去。
“謝謝,謝謝宸風哥哥……”
應鸞接過來,擦着臉上的淚水,好半天,終於止住了哭聲。
“那剛剛在井臺邊見到的掌櫃的,就是你的養父?”
想到剛纔井臺邊發生的事情,赫連宸風突然問道。
“嗯,那是我的養父,很好的一個人。”應鸞點點頭,繼續解釋道,“這家客棧是他幾十年的心血,我們剛來的時候,客棧還是很小很破爛的一家。後來我們往西域販運絲綢,賺了一點錢,就把客棧給改造擴大了。”
“那現在還在幹販運絲綢的買賣嗎?”
赫連宸風心中不禁一動,突然想到那些店裡的夥計,都把衣袖緊緊的放下來,好像是在掩蓋着手臂上的什麼標記,難道竟然是……馬幫的標記嗎?
(ps:東皇國有很多往西域以及周邊國家販運貨物的商隊,這些商隊如果是需要漂洋過海的,被稱爲海幫,如果是專門在陸地上販運貨物的,就俗稱馬幫。而不論是海幫還是馬幫,每個商隊都會有自己的特殊標記。一般人見了這些標記,就知道這些人隸屬於哪個商隊,不容易弄錯。)
“嗯。生意一直沒停,因爲養父經常帶着商隊出去,所以我就在店裡照應。爲了減少那些不懷好意客人的騷擾,我平常就打扮成了昨天宸風哥哥你看到的……模樣。”
提到昨天的裝扮,應鸞臉上明顯的紅了一紅,畢竟昨天的裝扮,落在赫連宸風的眼中,似乎不是太好呢。
“哦,這樣。”赫連宸風點點頭,“那早上井臺邊死的人又是……”
“哎呀,說到那個,還真是……嚇人。天知道是哪個混蛋,竟然來我們客棧搞出那麼一出,這不是壞我們四海的名聲嗎?要知道我們四海,可是一直宣揚安全第一的……”
提到井臺邊出現的那個死人,應鸞頓時滿臉的氣憤,那氣呼呼的小眼神,竟然讓赫連宸風有點猶豫着,下面的問題究竟該不該繼續問了。
不過他猶豫,那邊的應鸞可就主動了,她突然俯身過來,伸手抓住了赫連宸風的一隻手:“不過也挺幸運的,如果不是死了個人,我還碰不到我的宸風哥哥呢。昨天你們進店的時候,我沒注意,今天早上我才發現是你呢。真是太好了。”
“昨天你沒認出我?”
突然從應鸞口中得知的信息,讓赫連宸風呆了一呆,他還以爲這一切都是應鸞故意安排的呢。
不過,也許這只是應鸞爲了混淆視聽,說的謊話而已。
他又爲什麼要相信呢?
心中這樣想着,他的脣角不覺往上揚了一揚,反倒是應鸞誤會了。
“宸風哥哥,原來你也很高興,我能認出你找到你是不是?昨天人那麼多,我忙着接待客人,根本就沒注意到是你呢。結果今天早上,我跟着你們一路走來,結果卻在上樓的時候,看到你的玉佩。所以,我立刻就認出你了。”
“玉佩?”
赫連宸風一驚,低頭看了看自己腰上的玉佩。
“是啊。難道你忘記了嗎?這枚玉佩可是當年我玩過的,我當然認識。而且還不小心摔了一下,在上面有個不爲人注意的裂痕呢。你看,我還記得呢。”
應鸞手快,說話的功夫,已經從赫連宸風的腰上,抓起了那枚玉佩,纖纖玉指摩挲了一下,突然將玉佩翻了過來,指着上面的一條極細極細的裂痕給赫連宸風看。
難道對方,竟然真的是應鸞?
沒想到這樣微小的裂痕,她還能記得這樣清楚,赫連宸風突然有點懷疑起自己來,莫非他懷疑有點多餘了嗎?
畢竟,這塊玉佩上有裂痕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和應鸞知道。
而即使應鸞將玉佩上有這道裂痕的事情,告訴了別人,對方應該也不會立即找到位置。
尤其是這塊雙龍戲珠玉佩,上面的圖案很繁複,如果不是特別熟悉這塊玉佩的人,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這道裂痕的所在。
“你的記xing真好。”
不過心中所想,終究還是沒在臉上表現出來,赫連宸風的表情,依然是雲淡風輕,波瀾不驚。
“關於宸風哥哥的一切,我都記得好清楚。因爲我一直堅信,有一天我可能還會遇到宸風哥哥,而且即使遇不到,我也決定去南疆找你了。”
“去南疆找我?難道不應該是去東皇都城嗎?”
赫連宸風繼續不動聲色,雖然對方突然泄漏出來的信息,讓他心中再次驚異。
“我又不是沒打聽你的消息。再說這裡可是四海客棧。雖然地方偏僻,但卻是東皇到南疆的要道,住的人什麼地方的都有,我自然消息也很靈通了。南疆大巫師蒙爵巫娜的婚禮,早就已經傳遍天下,她的夫婿白楊,可是宸風哥哥你的得力屬下。你肯定是要去觀禮的。”
應鸞得意的一笑,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乾,這才繼續說下去:
“反之呢,我如果去都城找你,你在王府裡面住着,我怎麼找你?而且我和我母親當年可是皇宮的逃犯,我瘋了,纔會主動送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