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驟然有些尷尬。
畢竟剛纔的狀況,有點那個……曖昧……
應鸞雙手搓着衣角,正不知道該怎麼跟赫連宸風開口,卻突然聽到“喵嗚”的一聲,一隻白色的大貓,突然如同從天而降,從房樑上一躍而下。
赫連宸風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就想用掌風將那隻白貓逼開。
卻在凌厲掌風發出的瞬間,他卻突然想起,應鸞不就是來找貓的嗎,嚇得急忙又把掌風收了回來。
而就在他這一晃神的功夫,就見那隻大白貓也已經撲入了應鸞的懷裡,正伸出粉紅色的長舌頭,不停的親暱舔舐着應鸞的臉頰。
“大白,大白,你去哪兒了?讓我好找呀……”
抱着大白貓,應鸞的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親密的和大白貓做着互動,倒像是忘記了旁邊還有赫連宸風這個人似的。
好半天,她纔想起來,擡眸看着赫連宸風笑道:“宸風哥哥,這就是我的大白貓,還真是感謝你呢,如果不是你,我也找不到它呢。”
氣氛驟然因爲這隻大白貓的出現,而突然緩和下來。
“找到就好,不過,應鸞,你怎麼會在這裡?”赫連宸風點點頭,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應鸞,“而且,還是四海客棧的女掌櫃,並且,今天怎麼還又穿上了男裝?”
“哈哈……宸風哥哥,我穿男裝好看嗎?”
沒想到應鸞不但沒回答赫連宸風的問題,反倒是抱着白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朝着赫連宸風莞爾一笑,問道。
“還挺……英姿颯爽,玉樹臨風的……”
赫連宸風本來想說不好看的,結果卻竟然很虛僞的來了兩個誇讚的詞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吃了一驚。
不過對於女孩子,應該是都喜歡誇讚的吧,更何況是初次見面。
“宸風哥哥覺得好看,那我以後就決定了,穿上這個陪在宸風哥哥身邊。”
我的天,結果他立刻便發現自己誇讚錯了。
應鸞立刻衝了過來,一隻手臂摟着懷裡的大白貓,一隻手臂緊緊的挽住了赫連宸風的手臂。
那主動的勁頭兒,驚得赫連宸風臉上沒表示,心裡早已經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隻核桃。
“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不動聲色的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將手臂從應鸞的臂彎中抽出,赫連宸風轉身便進了隔壁靈猴兒的房間。
沒有了大白貓的牀鋪,顯得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了早上剛進來時候見到的詭異。
赫連宸風大步走到了桌子邊上,自顧自的坐下,這才擡眸看着緊跟進來的應鸞:“你也坐。”
這一次,應鸞卻沒有了剛剛在外面的主動和歡暢,兩隻美麗的眼睛裡面亮晶晶的,已經是淚水盈眶。
她抱着大白貓怯生生的走到桌子邊上,卻並沒有立即在赫連宸風指示的座位上坐下,而是依舊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赫連宸風:
“宸風哥哥,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應鸞,不想要應鸞了麼?”
“呃……”
赫連宸風吃驚的揚眉,看着多年過去,已經陌生得如同路人的應鸞。
在那張臉上,已經絲毫看不到過去的痕跡。
難道,她真的是那個曾經跟在他屁股後面,舉着兩隻肉呼呼的小手,不停的喊着“宸風哥哥”的小尾巴嗎?
“宸風哥哥,我真的是應鸞。其實我沒死,當初我跟着我母親掏出皇宮,我們被人給救了。後來就流落到這裡的山河鎮。只是我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你。其實我一直都在打聽你的消息,希望有一天我們還能有機會見面,讓你看看我長大的樣子。宸風哥哥,你記得嗎?你答應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應鸞的眼睛裡,淚水不停的打着轉轉,隨着她的訴說,亮晶晶的淚珠兒突然沿着臉頰落了下來,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掉個不停。
赫連宸風只覺得心頭就是一軟,剛剛的警惕,竟然因爲了面前女孩子的淚水,而突然有些產生了裂縫。
“你……別哭……其實我只是……”
向來殺伐決斷的他,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就連說話都有點結巴游移起來。
“宸風哥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認不出我。可是,我真的是應鸞,不信你看!”
應鸞又是一聲悲憤的哀嚎,她突然扔下了懷中的大白貓,伸手扯起了自己的衣袖。
雖然兩人很可能是故人,可畢竟男女有別,更何況昔日應鸞的傷口,還在大臂之上。
見她此刻突然就要擼起衣袖,讓他親自驗證那能證明身份的傷痕,赫連宸風不禁臉色有些微變。
立刻起身,剛想伸手去阻攔,卻不料那隻大白貓竟然突然朝着他撲了過來,立刻阻止了他要去阻攔應鸞的動作。
女孩子白皙如玉的手臂,立刻呈現在眼前,如同一節嫩白的蓮藕,晶瑩剔透毫無瑕疵。
赫連宸風急忙轉臉,下意識擡手掩住了眼睛,儘量不去看應鸞。
可是,赫連宸風不看,卻不代表看不到。
臉纔剛扭到一邊,應鸞的身影倒是快得驚人,竟然眨眼便到了他的跟前,將一條蓮藕似的的手臂,舉到了他的眼前。
“宸風哥哥,你看,這傷痕就是小時候留下的……”
“哦……”
愣愣的看着那條蓮藕似的手臂上,熟悉的傷痕,赫連宸風吃驚的眼眸,久久的未曾離開。
其實,他不是在吃驚,竟然能在遠離東皇都成的偏遠的山河鎮,遇到曾經的故人。
而是在吃驚,眼前的這個應鸞,身影竟然如此詭異,這可是上乘的輕功身法,而應鸞年紀輕輕,竟然使用得如此嫺熟。
看來,這個應鸞,不管是不是曾經的他的故人,都有着深深的秘密。
從昨天到今天,這家奇怪的四海客棧,還有奇怪的靈猴兒的失蹤,接下來就是這個奇怪的應鸞……
“我認出來了,你果然是應鸞。但是,你母親呢?”
深邃冷戾的眸子裡,浮現出一抹溫柔,伸手幫應鸞將衣袖放下來,赫連宸風這才拉着她在桌子邊上重新坐下。
伸手倒了一杯茶,輕輕推到她跟前,赫連宸風的臉上神色極爲安靜。
他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應鸞的解釋,因爲即使那個傷痕是那麼的熟悉,可是畢竟已經過了多年,爲什麼那個傷痕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因此,他有點不太相信,不太相信這個女孩子就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應鸞。
可是,他卻必須把她當做是她,因爲,他想要知道,在這個自稱“應鸞”的女孩子身上,究竟掩藏着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