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婉兒陪伴着湯章威在酒肆中尋找唐昭宗,湯章威想和唐昭宗在坊間好好談一談,湯章威已經猜測到了是誰在嶺北行省的嶺北城和自己一直在作對,除了唐昭宗沒誰有這種能力。更沒有誰有這個膽量和湯章威作對。
唐昭宗開始不想見湯章威,畢竟他有些害怕湯章威,後來他又害怕屈辱。
不過,最後唐昭宗還是答應見面了。
遂寧公主從嶺北城,也回到了大唐的長安城,她和燕玲貴妃,在長安城的皇宮中等着湯章威。
何皇后也在緊張的等待着湯章威,她們害怕湯章威會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笛聲清越,所至處彷彿遍地生蓮,竹筏過假山下的隧洞時,笛音迴盪在空曠的腹壁裡格外的蕩氣迴腸,竹筏上擱着的羊角燈將下頭的水面映得波光粼粼,幽光暗暈,美得彷彿置身在漆黑的夜空裡。
過了隧洞,前頭是一段狹窄的激流,水花飛濺在阿霧的手臂上,涼爽得叫人嘆息,阿霧的精神聚焦在笛子上,眼睛則鎖在了楚懋的身上,一時倒也真忘了身處溪上。
前頭水面漸漸開闊,有豁然開朗之感,前頭屋宇的燈火映在錦江漪裡,真有天上宮闕之感。阿霧吹得一時興起,忘我地站了起來,楚懋也在眺望遠處的美景,哪料下一刻阿霧的眼睛不小心掃到湖面,遂大驚失色,站立不穩地一下就跌入了湖裡。
楚懋立即回過身,卻也只碰到阿霧的衣角邊,阿霧又驚又慌,大呼“救命”,卻反而被湖水嗆入肺裡。楚懋此時已經跳入湖裡,朝阿霧游過去。
不過幾下就到了阿霧的邊上,手從她腋下穿過,向竹筏游去,手在竹筏上微微借力,就抱着阿霧跳到了竹筏上。
阿霧在楚懋的懷裡瑟瑟發抖,她喝了幾口湖水,這會兒還在咳嗽,楚懋的手在她背後又拍又揉,生怕她着涼,楚懋急急地安慰道:“別怕別怕,都是我不好,咱們再也不划船了,再也不划船了。”
阿霧咳嗽得胸疼,嘴裡卻道:“不,下回還要劃,明天就來。”阿霧這是被水給激出了好強的性子,她就像跟水有仇似的,上輩子就溺過水,這輩子小時候爲了躲避歹人自己跳了一回水,今日又不小心落了一回水,好事不過三,阿霧心想壞事恐怕也不能總落到她頭上。
“好,好。真是個小姑娘。”楚懋將阿霧摟在懷裡,用身體暖着她。
岸邊上的呂若興看到這一幕,趕緊叫人抱了棉被過來,又將閒雜人等攆走,楚懋這才抱着阿霧,腳尖在竹筏上輕輕一點,騰到空中,又在水面借了一回力,就跳上了岸。
呂若興不敢看阿霧,低着頭伸直手將棉被遞過去,楚懋用棉被裹了阿霧,急急帶她去了最近的冰雪林。
又是洗熱水浴,又是熬薑湯,上上下下忙了好一通,阿霧這才被安置到了牀上,楚懋坐在一旁幫她薰頭髮。
阿霧抿着嘴笑看着楚懋,早前他還誇海口有他在不會有事,結果你看看這不就出事了。
楚懋內疚又無奈地點了點阿霧的鼻尖道:“是我的不是,我分神了。”
阿霧看着楚懋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裡其實並不太怪他,實際上,當楚懋在第一刻就跳下來救她的時候,阿霧心裡頭對水的恐懼彷彿消失不見了,她眼裡只看得見他,也知道他一定會把自己救起來。
阿霧靠近楚懋圈着他的脖子道:“我知道殿下會把我救起來的,我後來就不怕了。”
楚懋深深地看了阿霧一眼,只覺得眼睛有些酸,心也有些酸,眼前的這個姑娘有能力將他的心搓圓揉扁,讓他覺得怎麼喜歡都喜歡不夠。
“阿霧,阿霧……”楚懋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所有的情意都濃縮在了這一聲又一聲的輕輕呼喚裡。
“阿嚏”,阿霧打了個噴嚏,楚懋這才停了下來,將她重新用被子裹好,繼續替她薰頭髮。
第二日,楚懋命人將阿霧的東西全部搬到了冰雪林,呂若興帶人開始在玉瀾堂丈量尺寸。楚懋拉了阿霧去書房。
阿霧奇道:“殿下這幾日不用上朝麼?”
“陛下準備過兩日去西苑避暑,特免了這幾日的早朝。”楚懋道。
帝王在西苑避暑也在西苑視朝,文武大臣都要輪班在西苑值守,得皇帝寵幸的重臣幾乎日日都要面聖召對,所以幾乎是常駐西苑,但官眷卻不得跟隨,所以大夏朝皇帝幸西苑之前都要免幾日早朝,體貼地讓他們處理幾日家事。
楚懋鋪開白紙,以尺規墨筆在上頭畫起圖來,阿霧見過這是工匠的畫法,她十分好奇,倚在桌邊看楚懋畫圖,只見他看了一下呂若興呈上來的玉瀾堂的尺寸冊子,又開始落筆。
不一會兒紙上就呈現了浴池的模樣,楚懋還在上頭標明瞭尺寸,在浴池的下頭還有一層,瞧着像畫的溝渠,佈設十分複雜,阿霧有些看不懂。
再然後阿霧又見楚懋還在圖上標註了哪兒擱貴妃榻,哪兒擱衣架,哪兒擱矮櫃等等,非常詳盡,只是當阿霧看見淨室裡還擱了交椅時,就有些不淡定了。
“放這個做什麼?”阿霧指着那標記道。
楚懋笑了笑,“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
“楚懋!”阿霧嗔道。
第220章
“難道還不許我在淨室裡坐一坐?”楚懋無辜地學阿霧眨巴眨巴眼睛道。
阿霧被楚懋的這個動作弄得“噗嗤”一聲笑出來,自然也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只得轉頭不理他。“是,我帶你看一樣東西。”楚懋又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憐惜之意佔了上風,他將阿霧圈在懷裡一同在大畫案後面坐下。
阿霧看着楚懋從他桌上的黑漆嵌螺鈿匣子裡取出幾張紙來,定睛一看,只見上頭畫着幾樣衣裳的樣式。
“你什麼時候畫的?”阿霧當初還以爲楚懋只是玩笑地說一說,沒想到他真給她畫了內衫。雖然祈王殿下的畫功十分精湛,但是阿霧還是欣賞不來這上頭的衣服,這哪裡叫衣服,叫破布還差不多。
“辦差的時候晚上沒事兒。”楚懋道。
“殿下出去辦差,晚上難道沒有應酬?”阿霧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