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心念念盼到了晚上下班,結果人剛到旅行社,駱向東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他說:“子衿。我晚上不能去接你了,我得回家一趟。”
我頓了一下,然後道:“家裡有事兒嗎?”
駱向東道:“沒什麼事兒,我爸媽叫我回家吃頓飯。”
駱向東跟我在一起之後。十天有九天都是和我一起吃的飯,極其偶爾的時候纔會被叫回家裡。我只是有些失望,卻很能理解。所以很快說:“你回去吃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駱向東道:“那你晚上吃什麼?”
我笑着回他:“沒你我還吃不了飯了?你不用擔心,我自己解決。”
“嗯。那你早點回去,我這頭吃完就回來。”
“好。”
掛斷電話,我臉上的笑容有點力不從心,到底還是失落的。
許一凡從門口處走過來,看見我還在。他出聲叫我:“子衿。等你男朋友來接呢?”
我故意嘆了口氣。然後道:“今兒孤家寡人,他有事兒不能來接我。”
許一凡說:“那正好。跟我和竺柯一起吃飯去。”
我本想說不用了,正好回家收拾收拾,結果許一凡下一句便是:“我們聊聊房子裝潢的事兒。”
提起房子,我瞬間原地滿血復活,跟着許一凡一起坐車去接李竺柯。
我們買的房子在同一棟同一層,只不過他們買的一百二十平米,我買的小戶型五十平米。
吃飯席間,聊起裝潢的事情,許一凡跟李竺柯打算下個月就着手準備。問我,我說:“我不着急,房貸還沒還清呢,現在就開始裝潢有壓力,再說我又沒打算馬上搬過去住。”
我只是想在夜城有一個自己的房子,這樣就有家了。
李竺柯問:“你還沒告訴駱向東呢?”
我‘嗯’了一聲:“沒說,省得他跟着攙和。”
李竺柯笑道:“你們都這樣的關係了,讓他幫你裝潢總可以吧?”
許一凡替我回答:“她那樣的性格,巴不得不佔別人的便宜呢。”
李竺柯道:“反正你們是奔着結婚去的,他的錢早晚都是你的錢,你也不用這麼辛苦自己。”
我不由得想到容馨,如果駱家喜歡我像喜歡容馨一樣,那我跟駱向東真真是沒有什麼阻礙,我也不用像現在這般,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別人說我是傍着駱向東。
我跟許一凡和李竺柯的關係已經是很好的了,可我還是沒跟他們說容馨的事兒。因爲越長大越明白,沒有哪個親朋友好是真的可以替你分擔痛苦和麻煩的,能渡過難關的只有自己。
吃了頓飯,許一凡和李竺柯送我回家,正巧在樓下碰見駱向東,他開車正往小區裡面進。
見狀,他下車走過來,許一凡和李竺柯跟他打招呼,他也笑着迴應。
我們四個說了會兒話後,許一凡跟李竺柯離開,剩我和駱向東並肩往裡走。
路上,我說:“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以爲你還要晚一點呢。”
駱向東道:“也沒什麼事兒,吃完就回來了。”
我問:“你現在跟我住一起,家裡人都知道吧?”
駱向東‘嗯’了一聲,我遲疑着問道:“你爸媽會覺得我人品不好嗎?”
我爸媽堵到我跟駱向東住一起,那是沒轍。可駱向東爸媽知道我們在一起,保不齊以爲我不是什麼好餅,得誰跟誰。
駱向東拉着我的手道:“別想太多,你就跟過我,用不着別人說,我心裡有數。”
回到家之後,駱向東坐在沙發上玩狗看電視,我將換洗的衣服送去洗衣機裡面,queenb跟在我屁股後面,像是個甩不掉的大尾巴。
中途鄭澤宇打電話叫駱向東出去玩,駱向東給拒了,說要準備睡了。
鄭澤宇的聲音隔着幾米之外的手機傳來,詫聲道:“這才幾點?你是準備提前步入老齡化了嗎?”
駱向東說:“明早還要送子衿去上班。”
鄭澤宇嘆氣,然後道:“行吧,你們這一個個的,娶了媳婦忘了兄弟。人家翊川都出來了,你這個沒訂婚的比人家訂了婚的都忙。”
等駱向東掛斷電話之後,我看着他說:“你去玩吧,明早不用送我上班。”
駱向東隨手將手機放在茶几上,招手讓我過去。我坐在他身邊,眼帶探究的問道:“我是不是成你拖油瓶了?”
駱向東忍俊不禁,笑着道:“形容的還挺貼切。”
我瞥了他一眼,他很快道:“開玩笑的,我最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節奏,不想出去玩了。”
從前駱向東都是晝伏夜出,越到晚上玩的越high,如今爲了遷就我的上班時間,他基本晚上十一點就睡,第二天早起送我上班。
我從未阻攔他跟朋友吃飯應酬,反而是他從一開始就有意改變。如今鄭澤宇常開玩笑說:“想叫向東出來,都得挑日子,週六週日還有可能,平時完全是賭運氣。”
我倆正聊着,駱向東放在桌上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我本能的看了一眼,只見屏幕上顯示着‘容馨’二字。
駱向東也是猶豫了一下,這纔拿過來接通,他用的揚聲器。
我聽得真切,容馨說:“小叔,出來玩啊。”
駱向東道:“幾點了?玩什麼玩。”
容馨道:“你少來,這才九點,你別告訴我你要睡了。”
駱向東說:“我還真要睡了。”
容馨不依不饒的道:“有沒有你這麼閃人的?你當時怎麼跟我爸說的?還說我來夜城之後會好好照顧我,明知道我在這頭沒有朋友沒有熟人,你是不是存心想憋死我?”
眉頭一簇,我心底的不爽已經非常明顯。大半夜的叫駱向東出去玩,她還有理了?當我死的嗎?
駱向東眼底也是閃過一抹不耐,他出聲說:“我回家了,明天還要早起送子衿上班,我朋友剛纔打電話叫我出去,我都沒去。”
容馨口氣不善的說:“我能跟你朋友一樣嗎?我叫你一聲小叔,你就得有個長輩的樣子。”說罷,不待駱向東迴應,她話鋒一轉,反向道:“行,你不出來拉倒,我自己出去玩,夜城哪家夜店最大最好玩?我出去交幾個朋友,也省的以後沒人陪我。”
駱向東一聽這話,當即蹙起眉頭,與其說是不耐煩,不如說是沒辦法。
他出聲道:“容馨,半宿半夜你別一個人出外頭瞎瘋。”
容馨說:“你要是那種朝九晚五的性格,我也就算了,你明明就是愛玩的人,結果偏偏躲着我不帶我玩,那我只能自己出去了。”
我伸手推了下駱向東的手臂,駱向東沒看我,只是不耐的道:“你穿好衣服等着吧,我跟子衿過去找你。”
“早就穿好了,趕緊來吧,別耽誤時間。”
容馨掛的比駱向東還快。我皺眉道:“臭丫頭片子幾個意思?”
她這簡直就是逼宮!
駱向東愣是被折磨的喘了一口氣,然後道:“讓她作,作到我忍不住,直接誰的面子都不給,讓她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說罷,他看向我,無奈的道:“去穿衣服,我們出去待一兩個小時再回來。”
駱向東要帶我一起去,自然是防着容馨,也怕我心裡膈應,我懂。
即便心裡頭再不爽,此時我也得跟駱向東站在統一戰線。進去主臥換了身衣服,我跟駱向東一起開車往容馨那邊去。
容馨住在夜城市中的一棟高檔獨身公寓,不用問,自然是駱家幫着準備的。
駱向東到了小區門口打給容馨,不多時,容馨便踩着一雙高跟過膝靴和短皮外套走出來。
她披散着長卷發,化着煙燻妝,一看就知道要去哪兒玩。
我坐在副駕,容馨只得打開後車門坐進去。
上車之後,她馬上出聲說:“你們倆這是從哪兒趕過來的?”
駱向東淡淡道:“我們從家裡來的。”
容馨很輕的‘哼’了一聲,然後道:“我纔不信。”
我靠在副駕上,聞言忍不住咳了一下,出聲道:“年紀小就是愛玩,這麼晚還精力十足的。”
容馨坐我身後,我看不見她的臉,卻能聽見她帶着挑釁的聲音道:“你又比我大多少?”
我真想說,我還沒到你這年紀,就懂得什麼叫不強人所難。這是這話我生生的壓下來了,畢竟不想撕破臉,因爲這樣只能讓駱向東夾在中間爲難。
真是日了狗了,強忍着一口氣,我還得故作淡定的說:“我二十四。”
容馨似笑非笑的道:“二十四就跟我小叔同居半年多了,嘖,這麼看國內比國外開放啊。”
我一口氣沒倒騰上來,不由得背脊一挺,剛要發飆。
駱向東側頭沉聲來了句:“容馨,開玩笑注意點,不是誰都能理解你開玩笑的方式。”
容馨調高了幾分聲音,像是詫異的問道:“我這玩笑開的過嗎?”
隨即她又來問我:“樑小姐,你不會生氣了吧?”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