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悅心蒼涼一片。
“顧佑宸,我不後悔。”
愛情,伴隨着甜蜜和傷痛,如蜜糖如砒霜。有的人知道愛的深,就傷的深,卻還是用盡了力道去愛,因爲愛情中得到的甜蜜和歡喜讓人上癮。
愛情,就是如毒品般的存在,一旦上癮,就難以戒掉。
有人,一旦失去愛情,就像花朵失去了水分會枯萎。
良久。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她站着,他坐着。
病房裡的氣氛,持續僵硬。
終於,顧佑宸不想繼續僵持一下。
顧佑宸轉動了輪椅,往病房推去,對着她道:“回去休息吧。”
陸子悅轉過身看着他自己到了病牀邊,吃力的撐起身體,往牀上一坐,然後他搬起的雙腿平放在牀上,躺下,微微側過身子背對着她。
整一個過程,陸子悅是震驚的,心口疼的厲害。
她一直不知道他傷的這麼重,她就像是蔣一心所說的那樣,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完全沒有去關心過他,也沒有貼心的照顧他。
她,根本稱不上一個好的愛人。
顧佑宸閉着眼眸靜躺在牀上,身後的牀位忽然一沉,一具溫熱的身體緊貼着他的背,他手緊攥緊了拳頭,不動。
“顧佑宸,今天最後一個晚上,讓我陪着你。以後你不想見我,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陸子悅蹭着他的頸後,溫熱的紅脣印在他的耳後。
淺淡的一個親吻,卻情意綿長,比任何一次親熱時的吻都要纏綿。
夜,無盡的黑。
這次擠在顧佑宸的身旁,她睡得比以往都好。
或許是因爲緊靠着他,有着他的溫度,可以聞到他獨有的氣息,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安定了下來。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可是她不願意從這個溫暖的牀上起來,她貪戀着他的身體。
顧佑宸緩緩睜開眼,感覺到身後的人緊抱住了他的腰,他眼神從朦朧變得清冽,轉而變得複雜。
“你醒了嗎?”她在背後輕聲問他。
他不言,感覺到她要起身,他慌亂閉上了眼,心緊張的跳動着,他在心裡嘲諷着自己的行爲。
脣上忽然一軟,她在吻他!
陸子悅輕觸碰着他略乾燥的脣畔,他下巴處的鬍渣扎着她,有點刺,她卻貪婪上了這種感覺,和他親暱的感覺,她想要記在心裡。
她動了動脣,想要深入,卻見他忽然睜開了眼眸,她嚇得呆住了,一動不動。
此刻,被他用無辜的眼神盯着,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欺負良家婦男的色女,色膽包天。
“你醒了。”
陸子悅移開脣,乾澀的笑笑。
“幹什麼這麼看着我?你是我老公,我們這樣也是一種夫妻義務,我不過是在索取我該得的。”陸子悅胡扯着,掩飾着心虛。
顧佑宸也不反駁她說的話,而是忽然問道:“工作累嗎?”
“恩?”
話題轉的太快,陸子悅一時間有點跟不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顧佑宸視線落在她的鵝蛋臉上,她懷孕的時候他一直努力將她養胖,可是哪知她生完孩子卻比沒生孩子時還要瘦。
“累,可是值得,因爲那是你的公司,我想替你管理好。”
“實在不喜歡待在公司,就找個職業經理人。”
“你不打算回顧氏集團了嗎?”
“已經是你的了。”
“爲什麼把顧氏集團的股份轉讓給我?”陸子悅一直忘記問這件事情,她只知道顧氏集團是他的心血,她要替他守着,卻始終沒有問他爲什麼轉讓股份。
“顧氏集團以後是我兒子的,而你是他的母親,你也只是暫時替他保管而已。”
陸子悅失笑,“你就不怕我不還給你兒子。”
“你從來不是一個貪戀錢財的人。”
“那你知道我貪戀什麼嗎?”陸子悅緊盯着他的眼。
“該回去了。”
陸子悅心一沉,從牀上爬起身,站在牀邊,看着他,問:“你就這麼急着趕我走嗎?”
“好,我走,我現在就走!”陸子悅一氣之下就走出了病房,出去之後就蹲在牆邊,緊抱着膝蓋咬着。
顧佑宸自嘲的一笑,揚起手臂擋在了眼前。
從這天起,陸子悅確實沒有再去醫院見顧佑宸。哪怕顧榮明和蔣程程說起去醫院看顧佑宸,陸子悅都是當做沒有聽到,也不詢問任何情況。
在外人眼裡,她冷酷的都不像是顧佑宸的妻子。
一下子坊間就傳出了流言蜚語,說顧佑宸的太太陸氏的大小姐陸子悅,在顧佑宸出車禍之後搶奪了他的股份,霸佔了顧氏集團,顧氏集團在一個女人的管理下終將陷入困境,不復傳奇。
傅司堯從大熒幕轉戰小熒幕的電視劇,一播出就搶佔了收視率,一路飆升,都稱傅司堯爲收視保證。
因此,傅司堯近段時間忙着雜誌拍攝,訪談節目也是邀約不斷。
陸子悅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遙控板,一個個換着頻道,看到傅司堯出現在畫面中的時候,她放下了遙控板。
傅司堯在訪談節目中,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配深藍色牛仔長褲,休閒的年輕裝扮沒有讓人覺得他在裝嫩,反而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似乎這一身就是爲他合身裁製的。
主持人問道:“不知道司令生命中對你影響最深的人是誰?”
“我母親。”
“原來是司令的媽媽啊,我還以爲司令會說起某個大導演或是合作伙伴,我想司令母親聽着這個回答,應該會很開心很驕傲。”主持人臉上堆着笑意,近乎諂媚。
傅司堯清冷的道:“她已經過世了。”
陸子悅坐直了身子,微微蹙眉,目光盯着畫面中的傅司堯。她從未聽傅司堯提過自己的家人,他身邊甚至都沒有特別熟絡的人出現過,看上去像是沒有什麼朋友。這次,在電視訪談節目中,傅司堯說起母親過世時,她看到他眼裡真實的情感,是一閃而過的傷痛。
陸子悅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傅司堯在說起他母親的時候,右手撫摸着左手上帶着一個銀手鐲,款式古老,並不是他這樣年紀的人會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