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菁開着車,達瓦扶着李尋坐在後排。李尋一路歪歪倒倒,說着酒言酒語。
“快停車,她好像要吐。”達瓦突然喊道,兩隻手還扶着李尋。
李尋雖然是醉,但是心裡的意識還是大致清楚的。借酒澆愁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可以藉着酒精的掩飾,把心裡的不滿和委屈釋放出來,而脆弱,則可以被掩飾的剛剛好。對於又想發泄又想隱藏的人來說,這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小菁靠邊停了車,李尋急忙推開車門,跑了幾步到了人行道邊,俯身雙手撐在地上,張口就吐。達瓦跟過來,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你怎麼樣?”
她低着頭,眼淚止不住往下掉,身體抽泣,拼命的壓制着自己的哭聲。白天的那一記耳光兩個人,刺激着她的神經,讓委屈如洪水猛獸,在酒精的作用下,徹底攻破了她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她大聲哭出來了。不知道從她人生的哪一年開始,她只被允許泣而無聲。
達瓦在旁邊看着她哭到顫抖的身體,眼神裡裝着擔憂,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心疼。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他慢慢的伸出手,慢慢的抱住了她,用一隻手輕輕摸着她的頭。夜包裹着這兩個人,城市的燈火攪亂了月夜的沉靜。她在他懷裡,滿眼都是夜,卻並沒有伸手抱住旁邊的這個男人,只是靠着他,哭的更加地撕心裂肺。
回到家裡已是深夜。小菁和達瓦扶了李尋,踉踉蹌蹌,晃晃悠悠,一路伴隨着李尋的酒言酒語,這回終於到了房間。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醉酒的人,似乎身體都特別沉重。此時的小菁,臉已經紅撲撲的掛着汗珠,但也顧不得那麼多,得先把人扶上牀。
“達瓦,幸好你還沒醉,酒量真好。”小菁一邊扶着一邊喘着氣。此時達瓦突然把扶着李尋的手鬆開,表情痛苦,衝到洗手間,手扶着馬桶,也來了一個張口就吐。他哪裡是酒量好,只是能扛而已,方纔一直守着李尋,這時候才得空感覺一下自己醉不醉。
李尋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小菁硬是沒扶住。九牛二虎之力,小菁又拖又拉又推又拽,終於把李尋安頓好了。此時的她,喘着大氣,豆大的汗珠掛在臉上,一粒一粒的往下掉。
再去到洗手間,達瓦已經吐得亂七八糟,空氣裡漂浮着嘔吐物的味道,着實讓人反胃。小菁一隻手捂着鼻子,另一隻手抹了抹達瓦的後背,爛着臉,喘着氣:“幸好你還沒倒,要不然我 ...... ”沒等她說完,達瓦突然倒在地上醉暈了過去,怎麼都叫不醒。
小菁一臉無奈,頂着紅撲撲的臉,全身冒着煙:“我去!服了......剛安頓好一個,現在又來一個。”拖着達瓦的一條腿,使出了吃奶的勁,往他的房間裡拽。
把兩個人安頓好後,小菁癱在了沙發上。妝也懶得卸了,衣服也懶得脫了,夢也懶得做了,直接睡了去,今天最累的必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