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市人民醫院,八樓,標準的特級護理病房,兩室一廳有廚有衛加陽臺,是有錢人頭疼腦熱缺胳膊斷腿時的必備之選,唐虎這樣身份級別的人自然要住在這裡,只不過凡事有利必有弊,爲了避免隱私外泄,爲了避免別人的干擾,在一般的情況下,沒有病人或者家屬的‘召見’,醫護人員除了特定的時間是不會前來打擾的,而攝像頭監視器這類東西更加不會存在,這樣一來,即使這個強悍的中年人發出再大的聲音也絕對不會有人前來搭救,前來觀望,再加上爲有錢人服務的宗旨,這種特級病房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聽說啊,就是放一槍外面都不會聽見。
當然了,別忘記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是科技迅猛發展的年代,唐金龍跟潘慶都是有手機可以報警的,只不過現在,望着這個中年人的一剎那,他們兩個人簡直就是一動不敢動。
保鏢,有兩個,跟中南海的那種級別自然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但也是武行出身,平時對付個三四人空手奪白刃那是小菜一碟,而現在,一腳踹暈一個,另外一個被人家一隻手死死的掐住,臉都憋成豬肝了,卻愣是動彈不得,翻着白眼,生不生死不死的有戲纔怪。
大廳的房門被關上,放心,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你是誰?”潘慶不愧是潘慶,到底是見慣了世面的紈絝子弟,華海市鼎鼎大名的嫖少爺,壯着膽子心驚肉跳的問了一句,做的壞事太多了,還真不知道是哪個仇家找上門。
旁邊的唐金龍呆在一旁,傻愣愣的望着。
“再說一遍,誰是潘慶,誰是唐虎?”陳援朝一字一句的說道,沒有絲毫的感情,就跟一塊冰刀一樣,處處讓人顫寒,卻又是鋒利無比。
“我就是潘……”
話還沒有說完,胸口猛的中了一腳,潘慶整個人頓時倒飛了出去,撞擊到了旁邊的飲水機,翻滾在地上,痛的呲牙咧嘴。
陳援朝瞬間放開那個一直被死死掐住的保鏢,閃電般一個耳光扇打在他的耳背,那傢伙轟隆倒地,沒有絲毫的懸念。
身手的狠辣強悍讓在場的三人頓時感受到了無窮的壓力,而躺在地上的嫖少爺以及驚魂未定的唐公子還是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的一個人,或許是別人請來的殺手?也別怪,這兩個混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做壞事,要真想不起來也怨不得他們,只能怪業務太忙,沒有細細的統計一番。
陳援朝看都不看唐金龍一眼,徑直走向了唐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緩緩的說道:“這麼說,你就是唐虎了?”
唐虎點點頭,跟平時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
“很好!”說着話,陳援朝突然拽着他的左手,使勁的拉扯了兩下,傷上加傷,白天做的接骨手術也全完了,唐虎幾聲慘叫,慣性揮動右手的拳頭擊向陳援朝,陳援朝看都不看,一手握住唐虎的手腕,將這個一米九的壯漢直接從病牀上拽了下來,右腳猛的踢向了唐虎蜷縮的身體,這個混蛋再次鬼哭狼吼,整個人滑行了三四米卡在了房間的門口,嘴裡面吐出不少的骯髒物,翻着白眼。
“我操.你媽。”唐金龍實在忍受不了了,剛剛打的可是他的寶貝兒子啊,唯一的命根.子,這個傢伙出手竟然這麼狠,這不是明擺着要他的命嗎?
唐金龍抱起桌子上的煲湯罐兇狠的砸了過去,陳援朝根本不躲不閃,右手成拳,直接擊打了過來,打碎了這個爛罐子,隨後拳頭結結實實的轟擊在了唐金龍的臉部。
兩顆黃中帶黑的牙齒瞬間從唐金龍的口中飛了出來,順便還夾帶着一大坨的口水跟血水。
一秒鐘,這個老傢伙就躺在地上,直接暈厥了過去。
剛猛,霸道,直拳打千斤。
陳援朝就跟一個冷血殺手一般,緩緩的走到了唐虎的跟前,彎腰,提起他的一條腿,細看了一會之後,猛的對着膝蓋一腳踩了上去。
一陣清晰可聞的‘卡擦’聲響起,接着,翻着白眼的唐虎猶如迴光返照一般的整個人彈跳了起來,隨後又重重的掉在地上,全身顫動,掙扎了片刻,終於沒有了動靜,而整個房間此時也安靜到了極點,,潘慶只聽見那翻倒在一旁的飲水機水龍頭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水。
“起來!”
陳援朝的聲音再次的想起,眼睛死死的盯着潘慶,就跟一個地獄的使者一般。
這種人,做事的方式很果斷,很乾脆,沒有拖泥帶水,在潘慶的心中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因爲他知道,這樣的人,纔是真正殺人的人。
潘慶不敢作聲,雙腿顫抖的站了起來。
“過來!”
潘慶的雙腿彷彿灌了鉛一樣,卻依然聽話的一步步挪動,來到了陳援朝的面前。
陳援朝站在他的對面,望着這個混蛋,臉色恢復到了一種可怕的平靜。
“潘慶,你給我聽好了,我只說一遍,誰要是再敢動一下蘇黎黎,我要他的命!”說完,平緩的走出了房門,只留下潘慶一個人站在當場,冷汗直流,就連褲襠都感覺到一陣潮溼,這個人,真的好可怕!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這個混蛋終於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語,“蘇黎黎,誰是蘇黎黎?是她?會是她嗎?”
潘慶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小丫頭的身影,囂張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大言不慚:老嫖,跟本娘娘作對,你他媽眼睛可真瞎了!
大言不慚?是大言不慚嗎?自己眼睛瞎了?可謂是真瞎了,沒有一絲能量的小丫頭能夠請得動剛纔那個變態神仙級人物?潘慶想想都後怕,望了一眼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死了沒有的唐虎,心裡又不禁的一陣慶幸,還好直接對付小丫頭的不是自己,還好這個臭丫頭被人救走了,要不然今天這裡只會是幾具屍體,潘慶可絲毫不敢懷疑那個傢伙殺人的舉動,對方已經探明瞭自己所有的底細,真怕你潘家也不會來了。
潘慶掏出了電話,撥給了那個生他養他培育他成爲人渣敗類的父親。
“爸,你快來啊,我們快被人打死了!”
電話的那頭,潘昌榮不可謂不震驚,自己的兒子竟然快被人打死了?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四十八歲的潘昌榮繼承了父親的產業,從一個華海市的建築工頭做起,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爲了華海市響噹噹的人物,創辦了昌榮集團,門下主要經營城建,房地產以及室內裝修的生意,前年股票成功上市,潘昌榮也成爲了國內首屈一指的裝修界的翹楚,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加上這樣雄厚的家底,放眼整個華海市那都是別人仰望的對象,自己的兒子胡攪蠻纏囂張跋扈這麼些年,出過的事情不少,壞事做盡,可都是佔盡了便宜,最後大不了花點錢,潘昌榮也是習以爲常,可今天不一樣,電話當中的兒子竟然語氣帶着哭腔,甚至有不少的顫抖。
誰他娘.的敢動他潘昌榮的兒子,活膩味了?
接到電話之後,潘昌榮立馬從家裡動身,坐上自己的奔馳座駕直接殺向了人民醫院,當然,保鏢那是必須要的,兩個一米八的彪形大漢,身材結實到可以跟大水牛幹架。
來到八樓護理病房的時候,唐虎已經被擡進了手術室,而此時的牀上卻換上了唐金龍這個老小子,一張臉腫的跟豬八戒一樣,捂着嘴,見到潘昌榮,趕緊叫了一聲姐夫,而旁邊的潘慶卻還是驚魂未定,連爸都忘記叫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此時醫護人員已經全部退了出去,望着一地的狼藉,潘昌榮臉色鐵青。
潘慶哆哆嗦嗦的將事情講了一遍,當然酒吧裡面的受辱以及馬路上玩弄小狐狸這些只是一言帶過,隨後講到護理病房的慘案時,卻是說的聲色俱淚,痛心不已。
“王八蛋,竟然欺負到我潘家的頭上來了!”潘昌榮也沒怎麼吃過虧,以前幹建築工頭的時候也是經常帶着一羣流氓痞子到處耍橫,甚至拖欠民工的工資,別人討賬他就打,不折不扣是個混蛋,潘慶像他,不用DNA鑑定,百分百他的兒子。
潘金龍捂着嘴,痛苦不堪,想說什麼,卻是劇痛難忍。
“爸,那傢伙不簡單,身手很厲害,我怕不是一般人!”潘慶提醒着自己的父親,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可千萬不能漏掉一絲一毫的東西。
“不簡單?不是一般人?小慶,你別跟我藏着掖着,那個臭丫頭你認識嗎?”
潘慶搖搖頭,突然想起了陳援朝臨走時講過的話,頓時說道:“爸,最後那傢伙走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他說我們要是再敢動一下蘇黎黎,就要我們的命!”
“蘇黎黎?姓蘇?”潘昌榮思索了一番,“華海市姓蘇的沒什麼強人啊,難道是外地的?”
“爸,你看怎麼辦?”
潘昌榮果然還是隻老狐狸,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這樣才能打有準備的仗,無往不利。
望着自己的兒子,認真的說道:“小慶,小心使得萬年船,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對了,他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沒有?”
“就普通的一個人,不過眼神很嚇人。”這個混蛋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頓時讓潘昌榮很白眼,能有如此身手前來尋仇的人難道眼神還能溫柔,這不是廢話嗎?
“再想想,還有什麼沒有?”
潘慶突然瞪大了眼睛,“還有還有,就是顯得很老氣,穿一件過了時的衣服?”
潘昌榮點燃了一根菸,口中念念叨叨,“穿過時的衣服?”,突然心中猛的一顫,“是不是一件老式的中山裝,就是電影裡面陳真穿的那種?”
潘慶點點頭,同時發現,自己父親的臉色猛的變了,變的很詭異,就連拿煙的手都在不斷的顫抖。
“爸……爸……”
潘昌榮猛的回過神,“你沒有報警吧?有沒有?”
潘慶被嚇住了,慌忙的搖搖頭,報警?這怎麼可能是他的風格,而且他還特意交代醫院的人不能說出去,他要的效果就是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潘昌榮滿頭滿臉的都是冷汗,“如果是他,我們還真惹不起!”
“爸,這個人你認識?”
潘昌榮臉色蒼白,緩緩道:“估摸不錯的話,應該就是他了,他叫陳援朝,沐家殺人機器!”
“沐家?堪海集團?”潘慶傻了,徹底的傻了。
而潘昌榮呢,也彷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要真被沐家盯上,十個潘家也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