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真正別有用心的人是你吧,爲了得到人家的兒子不擇手段。高然說完就拉着何市長和夫人說道,“市長,夫人,我已經找好了休息室,我們到那邊休息吧。這裡太聒噪!”
高然語氣一直很冷淡,但即便如此,二老還是覺得很解氣,便也都跟着高然來到了旁邊的休息室。
餘下了一臉怒氣的莫然和一臉平靜的萬美玲。
“媽。”莫然覺得自己好似受了委屈,但萬美玲還不說話。
“做的不錯,這樣說來,至少我們的計劃能夠向前推一步。”萬美玲和莫然在家中已經達成了統一戰線,決定共同對付何不歡。如今何家二老的出現,幾乎可以說是推波助瀾,只要他們對何不歡的身世有所懷疑,那何不歡就不會有好果子吃。
莫然聽到萬美玲的誇讚,心情舒暢了許多,便也不在意剛纔到底是幫她還是不幫她了。
不一會兒,手術門便打開了,最先出來的是何不歡。
“何不歡家屬!”護士衝着門外喊道。
高然連忙奔出來,“在這裡!”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何市長及夫人雙雙走出來,關切的問道。
“市長您也來啦!”這護士看來沒少看電視,竟然認出了當今的市長,她有些激動的拉住何市長的手,過了好幾秒鐘才解釋道,“何小姐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腳踝和腰部有損傷,估計又要臥牀幾天了。”護士的聲音因爲緊張而變得顫抖。
何市長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拿出來,然後笑着說,“謝謝你了,小姑娘。”
他們便推着何不歡到了病房,誰知道到了病房後護士又加了兩句,“市長,我們醫生查出來何小姐腳踝上的傷是有人惡意爲之的,剛纔我在外面陪着他們,院子裡只有剛纔門口的那兩個女人,所以我懷疑可能是他們做的。若是你們這兩天沒什麼事的話,儘量多照顧照顧她。”
這本是秘密,但是小護士實在是遇到市長後覺得自己作爲一個公民,有義務將所知道的話全部稟報,所以纔對市長說了那些話。
市長和夫人心裡一驚,高然則直接憤怒的打了一下牆壁。
原本還擔心何不歡身世的二老如今明白,這些肯定都是莫然栽贓陷害的,倒也就此解除了心中的疑惑。
等到何不歡醒來時,他們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爸媽,你們回來了?!”護士走了沒多大一會兒,何不歡身上的麻藥散去,她的人也便醒了。
何市長和夫人自從上次何不歡訂婚宴上出事後,便一直出國遊玩,直到聽說何不歡身體出現了問題,這才從國外回來。
一回來,便和高然一起到醫院來看何不歡。
“不歡,都怪我們不好,怎麼能拋下你一個人不管呢?”何氏夫婦一生無法生育,所以到如今的年齡能夠得到一個這麼大又孝順的養女,實屬不易。二老在國外旅行的期間,也覺得自己就這樣拋棄孩子,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都是女兒不好。”何不歡看着二老,愧疚的說着,“其實那天的事情都怪我。”何不歡一直想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問題,但後來一到落雲村,發現通訊很不方便,便就想着回來了再說。
“不要說了,我們都知道了。”何夫人看着憔悴的何不歡,想着那件事情肯定是莫然有意爲之,便攔住了何不歡,不讓她再說下去。
“謝謝你們。”何不歡本來也覺得自己的身世對父母來講,並非什麼大事,所以看到父母這番無所謂的樣子,便也真正放下心來。
“你都瘦了。”何市長坐下來,拉住何不歡的手,心疼的說道。
而何夫人,卻用手婆娑着何不歡原本光潔如今打着繃帶的額頭,哽咽着說道,“這裡還疼不疼?”
“瘦了就不用減肥了,是吧爸?媽,不疼一點都不疼。您都不知道,地震裡有很多人都沒了性命,我能活着回來就算是上天的恩賜了。”何不歡儘量把自己的病情說得輕描淡寫,不希望父母擔心。
但兩位老人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小姐,這幾天我留下來照顧你。”一直未說話的高然,對着何不歡說道。
“不用了高然,你還是回家照顧老爺夫人吧。”何不歡不知道自己被莫然陷害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知道了,所以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讓高然在這吧,你多少也有個照應。”何夫人擔心何不歡再受欺負,所以堅持讓高然留下。
何不歡也不再說什麼了。
“不說這些了,看你爸在國外都給你帶了什麼禮物?”何夫人拿過高然提的袋子,細心的拿出來二人在國外旅行時給何不歡挑的禮物,有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帽子,最後竟然還有女孩子們愛玩的布娃娃。
不僅完全不符合何不歡的風格,更是不適合她的這個年齡啊。
但父母愛她的心卻是能夠看出一二的,何不歡笑着結果高然遞過來的布娃娃,“今天晚上就讓她陪着我吧。”
只是幾人都看的出,她的微笑中,淌着淚水。
“喜歡就好。”孩子無論長多大,在爸媽的眼裡都是小孩子。何不歡儘管進入何家並沒幾年,二老缺失了她的童年,如今嬌慣一番似也理所當然。
接下來隨便講了些國外的趣聞後,何不歡擔心二老的身體,便讓二老先回家了。
“高然,你好好照顧小姐。”何市長和夫人話裡有話。
“你們放心吧。”高然清楚他們爲何擔心。
二老走之後,何不歡着急的拉住高然問道:“高然,景航怎麼樣?”
“他已經出手術室了,沒什麼大概,就是頭部受到撞擊。”高然就知道何不歡一定會問顧景航的消息,所以他剛纔趁着二老和小姐說話時,已經出去打聽過了。
“帶我去看他。”何不歡說着便要掀開被子下牀,卻被高然攔住,“小姐,現在顧景航剛醒,他媽和莫然在照顧她,你去了不太合適。”高然擔心何不歡會再受到傷害。
“高然你不知道,他是爲了我才受傷的。不管誰在,我必須去。”何不歡的脾氣很少這麼執拗,特別是在高然面前。
“那我推你過去。”高然見他執意要去,便也不再阻攔。
他是知道何不歡和顧景航的情感的,不是任何一個別的人可以阻撓的。
顧景航的病房和何不歡的病房是挨着的,都是光華醫院出了名的VIP。
顧景航剛剛醒來,環視一週後,發現沒了何不歡的身影,正着急的問萬美玲,“媽,不歡怎麼樣了?她有沒有受傷?”
萬美玲擔心的眼淚還未乾,便聽到自己的兒子又開始詢問那女人的情景,禁不住沒好氣的說,“她這種人城府那麼深,你救她一次算是還了以前的虧欠了,不用太關心她。”
“是啊,這次要不是她倒在了你身上,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萬美玲還沒說完,莫然就多了一句嘴。
本來顧景航對萬美玲的話就有幾分不滿,如今看到莫然也在火上澆油,便衝着莫然說到,“我願意因爲她受傷,你管得着嗎?”
看着顧景航像個孩子似的衝着莫然喊叫,萬美玲先是給莫然使了一個顏色,示意她不要講話。然後才幫助兒子掖了掖被子,輕聲說道,“景航啊,我們不管這次爲什麼受傷,但你總要爲媽考慮考慮,你說你一個人上災區都不給媽說一聲,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媽怎麼活啊。”說着,萬美玲的淚水就啪嗒啪嗒的落下來。
顧景航清楚萬美玲受了多少苦,如今看着她爲自己擔心,更是於心不忍,“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腿不能走,這頭又撞上了,還不知道會不會留後遺症呢。”萬美玲輕輕的撫摸着顧景航的臉頰,像是孩提時一般。
“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顧景航看着萬美玲如此動情,也沒辦法再多問何不歡的事情,只想着找個機會讓護士過來再打聽吧。
“媽今天就住下來照顧你吧,別的人照顧我還不放心。”萬美玲擦了擦眼淚,便開始張羅着收拾旁邊的牀鋪了。
顧景航哪敢勞煩她老人家啊,連忙說道,“媽,您年紀大了,在這裡不合適,更何況我身體也沒什麼大礙。”
“你是嫌棄媽老了?那媽給你找個年輕的,讓莫然代替我照顧你行不行?”萬美玲順勢將莫然推到面前,看着顧景航想反對,便又說道,“你自己選擇,要麼莫然在這裡照顧你,要麼媽留在這裡。你要知道,這醫院儘管說條件比較好,但是讓別人照顧你媽還真的不放心啊。”說完,萬美玲又開始低頭擦眼淚。
顧景航望着萬美玲,又看看同樣在旁邊跟着抹眼淚的莫然,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說什麼好,讓萬美玲留在這裡那是肯定不合適的,但是讓莫然留下,他是有一百個不情願!
“媽,我找特工過來就行,莫然還有她的事情要做。”顧景航看着莫然,冷色說道。
“莫然,你難道有什麼事情要做嗎?”萬美玲轉頭問莫然。
“沒有,媽,現在沒有比景航的病更重要的事。”這句話說得,讓萬美玲甚是滿意。這兒媳婦,儘管當初耍了一些手段,但是她對顧景航的心那是蒼天可見的。所以要是讓萬美玲從她和一個身份離奇的何不歡之間做選擇的話,她肯定選擇莫然。
“那就這樣定了,莫然你就留下來幫媽好好照顧景航。景航,你可要聽莫然的話,不準欺負她。不然我唯你是問!”萬美玲說完就站起來,拍了拍莫然的肩膀,好似委以她重任似的。
然後又和顧景航說道了幾句,便也就離開了病房。
剛一出門,便看到高然推着何不歡準備朝顧景航的房間裡來。
何不歡看到萬美玲正打算打招呼,卻看到萬美玲趾高氣揚,根本沒和她打招呼的意思,她也作罷,繼續要往前走。
卻聽到萬美玲路過她的時候,惡狠狠的說了句,“離我兒子遠一點!”
話音剛落,何不歡立馬感覺到身後的高然,情緒有些不一樣。
便低聲道,“高然,我沒事。”
“小姐。”高然欲言又止。
他本來就不是話多之人。
二人隨後來到顧景航病房,看到莫然正親暱的給顧景航掖被子。
何不歡先是詫異莫然爲何會在這裡?顧景航前兩天不是才說過不想見到她嗎?
她真想拉着顧景航質問一番。
但看到病牀上的顧景航如今眼睛微閉,不明白他只是不想看見莫然。不知爲何,在何不歡的眼睛裡,顧景航的那副神情,好似帶着幾分享受一般。
何不歡的心好像被刺痛一樣,難受的很。她在心裡不斷的勸慰自己,他們兩個沒什麼的,只不過是很正常的動作。如今顧景航生病,定是需要人來照顧的。總不好讓萬美玲來吧,所以莫然留下簡直是理所當然的。
想到這裡,何不歡深吸一口氣,打算走進房間去問下顧景航的病情。
手掌撫向輪椅的時候,忽然發覺掌心的溫度竟然涼若金屬。
不覺莞爾,沒想到自己的嫉妒心還挺強。
就在她準備張口輕聲喊下顧景航的名字時,卻忽然看見,原本還和顧景航保持距離的莫然,如今竟然俯下身來,正準備輕吻顧景航的額頭!
何不歡好似遭到了當頭棒喝般,慌忙扭動着輪椅,本來不太紅潤的臉色更加幾分蒼涼。她轉過身時的模樣,幾乎有些落荒而逃。
高然在身後亦步亦趨。
房間裡的顧景航感覺到眼前一片陰影,還以爲是何不歡來了,便欣喜的伸出雙手先抓住那俯身下來的身體,笑着說道,“想偷襲我?被我抓住了吧?”
卻感覺那人身上的味道與何不歡有幾分差異,便連忙睜開眼睛,就看到莫然正尷尬的拿着毛巾,羞赧的望着他,“我是想着幫你擦拭下額頭上的血漬。”莫然聲音很輕,很柔,但更多的是羞澀。
忽然讓顧景航想起來,她曾經哭訴過的,“除了那天晚上之外,你從未碰過我。”
氣氛忽然間尷尬,顧景航快速將自己的雙手放下,莫然則拿着杯子,細聲說到,“我去幫你接杯水。”
便將手中的毛巾放下,轉身去倒水了。
顧景航望着她柔弱的身軀,心中的責備也便少了幾分。
但轉過頭的莫然,眼中卻閃耀着幾分得逞的快感。
早在門口的時候,她就聽到了何不歡的輪椅聲。就等着她來到門口,準備說話時,她才故意彎下了身子。
定是那份曖昧讓她心生不爽,要不然以何不歡的性格,她纔不會摔手走人呢。
想到這裡,莫然的心中涌出一種報復的快感。
何不歡,我心中的痛苦,要讓你一一體驗!
“景航,喝點水吧。”轉過頭,莫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繼續如同往常般溫柔的面對着顧景航。好似二人原本的爭吵,與顧景航對她的嫌棄都不存在似的。
顧景航接過來水杯,張口想說點什麼。
話還沒說出,便聽到了莫然的聲音,“景航,對不起,我那天太沖動,不該再次接受蘇安遠的挑唆。”
顧景航本來想說的就是讓莫然回家照顧顧思航的事情,卻沒想到她竟然先說了。
顧景航一聽她這話,便問道,“你是說,這些資料是從蘇安遠那裡拿到的?”
倒是何不歡也說過,蘇安遠拿着這些資料威脅她。那麼莫然說這些資料是從蘇安遠手中拿到的,那就不假。
“是的,昨天我從祖宅回來後,想着來看你。結果卻看到蘇安遠和何小姐正在爭吵,我當時聽到說何小姐身份的問題,就有些好奇,便停下來聽了幾句。”莫然說到這裡,帶着歉意望着顧景航,然後低着頭說到,“我知道這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和何小姐的事情太過關注。”
顧景航聽着莫然一句何小姐一句何小姐的稱呼,覺得有些納悶,她昨天不是還很氣憤的直呼其名嗎?怎麼今天就這麼禮貌了?這其中定有什麼貓膩。
便不說話,聽着她說下去。
“其實我知道何小姐的身份後,最初是擔心她會對你做什麼事來傷害你,所以纔會態度極差。結果今天親眼看到她今天是真的很關心你,心裡的擔心也便放下了。其實景航,經過了這次地震,我想通了,你能夠給我思航我已經很滿意了,絕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我留下來只是爲了幫助思航照顧爸爸,真的沒有其他別的想法!”莫然時而動情,時而急促,時而溫婉,一通話說下來,讓顧景航這個閱人無數的人都有些相信她的話了。
“不歡現在身體怎麼樣了?”顧景航聽到莫然提到何不歡,便關切的問道。
“我待會幫你去看看她,應該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莫然輕笑着對顧景航說着,那眉眼微揚的模樣,在陽光的照耀下,還真有幾分迷人。
不過顧景航可沒心思欣賞她的笑容。
“你現在去吧,我想知道她的身體到底怎麼樣。”顧景航將水杯放在牀邊的茶几上,便又躺下。
“好。”莫然應聲道,便轉身離開了顧景航的病房。
少時,莫然便回來了。
“何小姐身體恢復的挺好的。”莫然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妒忌,反而很平淡。
顧景航便道,“那就好。”
“她沒說什麼時候來看我嗎?”顧景航有些奇怪,若是往常,何不歡早就來看他了。今天怎麼遲遲不見她的影子?
“噢我和何小姐聊天的時候還提起讓她來看你來着,她說她有點忙,有很多話要和高然講,還有她的父母對她真好。給她帶了那麼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她正在那裡仔細規整呢。說等忙完了就會來看你,我沒想到何小姐竟然不記昨天我衝她發脾氣的事情,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呢。”莫然的話聽起來實在很有畫面感,顧景航根本就沒加懷疑。他不知道實際情況是,莫然走出門在走廊上轉悠了一圈,便走回來了。
她根本沒有去看何不歡。
“不歡本來就是心胸寬廣之人。”顧景航聽到莫然竟然誇讚起何不歡來,不覺得心中高興,也附和了一句。
莫然連忙也接上,“是啊,我以後要多向何小姐多學習。”
說完,還擺出一臉謙遜的樣子。
看來昨天的事情她真是被蘇安遠指使的,顧景航心想。
“這幾天你就在這裡呆着吧,若是思航有事你直接回去就行。”顧景航想了想,覺得自己最近行動不便,不能照顧何不歡,要是有了莫然在,還能讓她時不時的傳遞個消息,也算是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好的。”莫然自是欣喜,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太過的情緒。
何不歡回到房間後,臉色就不大好看。
“小姐,其實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高然明白她爲何而不開心,便說道。
何不歡搖着輪椅來到了窗前,外面的花朵不知何時已經凋落,全然沒有盛開時的歡顏。
愛情又何嘗不是如此,也許愛與不愛,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推我去花園走走。”何不歡心裡又何嘗不清楚,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但那讓人無法控制的痛苦,確是真實存在的。
高然默默的推着何不歡來到了花園裡。
秋風夾雜着幾分蕭瑟,吹亂了何不歡頭上的發。
高然心疼的看着何不歡,猶如看着自己最關心的親人。
他幫她輕輕的將頭髮捋順,好似要幫她釐清那煩躁的思緒般。
何不歡擡起頭,帶着感激的微笑,與高然四目相對。
剎那間,她好似明白了他的寬慰,眼神中充滿暖意。她拉住了高然還未放下的手,輕聲說道,“謝謝你。”
顧景航病房,顧景航正躺在牀上百無聊賴。
莫然一邊幫他削水果,一邊望着窗外。
“照顧何小姐的是她什麼人?沒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那麼深厚,若是別人不清楚,還以爲是情侶呢。”莫然看着何不歡與高然之間明顯親暱的動作,笑着對顧景航講到,好似說着別人的事情般。
“我可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他們之間絕不是那種關係。”莫然看着顧景航的臉色很坦然,便又加了點催化劑。
好似不讓顧景航誤會,實則讓他多多關注纔是。
果然,本來還毫無興趣的顧景航,聽她一再的重複,又太過想見到何不歡,便讓莫然把自己的牀鋪拉到牀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把剛纔何不歡和高然之間的親暱一覽無餘。
顧景航當然清楚高然和何不歡的關係,最初的時候,他看到高然幫助何不歡整理頭髮,還覺得很有趣。隨後看到何不歡抓起高然的手時,心就開始失落,好似被誰搶走了最愛的玩具般。之後,看到四目相對,竟然分辨不了二人之間涌動的到底是親情,還是其他的情愫?
顧景航的心情有些糟糕起來。
秋日的陽光,落在一個俊美,一個秀麗的二人身上。高然爲逗何不歡開心,故意快速的推動輪椅,何不歡臉上的笑容,讓滿園的花朵都自慚形穢。隔了這麼老遠,顧景航都能夠聽到二人歡快的笑聲。
猶如針刺般,心莫名的疼痛起來。
“很少見到這麼樂觀的情侶,我們的護士和醫生都在看呢。”正轉身準備離開的顧景航,卻聽到了小護士的話。
“你認識他們嗎?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情侶?!”顧景航渾身的憤怒正不知道從哪發呢,看到這個小護士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便提高聲音質問她,表情中沒有一絲溫度。
小護士是新來的,比較單純,或者說有些傻。
她本來覺得顧景航的話語有些過重,但是看到莫然那微笑的表情時,還以爲這位帥哥病人只是吃醋,覺得自己沒誇讚他們呢。
便笑着說道,“不過他們兩個儘管幸福,但也比不上你們這對讓人豔羨呢。你的女朋友這麼盡心的照顧你,也是醫院裡難見到的呢。”
小護士說完,便拿出手中的藥,遞給顧景航,“吃藥吧,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顧景航本來覺得自己這脾氣撒的不太對地方,卻沒料到這小姑娘原來這麼不通人情世故。
索性將藥一把推掉,大聲的說到,“你看看現在幾點,是吃藥時間嗎?”
小姑娘擡頭望了望牆壁上的鐘,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五,按照時間要求是要十二點吃藥的。
“先生,只是早了五分鐘。”護士的眼中已經浸滿淚水,在剛纔的病房裡,她說了那些話,惹來了衆多人的好感。沒想到,到了這個,說哪句,哪句都不對。
真不知道面前這個大男人,看起來像個胸懷寬廣的人,卻這麼小雞肚腸。
“早五分鐘難道不是早嗎?你們醫院裡的護士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嗎?難道不知道吃藥時間只要足夠四個小時後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嘛!”顧景航衝着小姑娘向開機關槍似的說出了一通話,把小姑娘嚇得差點就將藥丟了。
小姑娘求助的望着莫然,但莫然還是不停的微笑,卻什麼話都不說。
“對不起,先生我錯了,我待會再幫您把藥送過來。”小姑娘轉過頭啜泣着,心裡委屈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這姑娘是新來的吧,太不會說話了,待會我就到護士站告訴護士長,說讓他們給我們換個護士過來。”小姑娘一走,莫然便安慰起顧景航來,“其實也不怪人家小姑娘認錯,你看他們倆在外面瘋玩的模樣,真的有些像情侶了。”
莫然點到爲止,說完就走出了病房,好像真的去換護士了似的。
“嘭!”顧景航大力的拍着自己的牀,心裡憤怒的不行。
但轉眼又覺得自己什麼時候小氣成這個樣子了?但又實在控制不住。
愛情啊,真是一個讓人無法捉摸的東西。
“好了,高然,我自己去就行。”正當顧景航鬱悶的心情無法排解時,猛的聽到門口何不歡的聲音。
一聽到她清脆的聲音,本來不好的情緒,都蕩然無存了。
直到聽到高然的話,“我和你一起進去吧,誰知道里面會發生什麼。”
裡面發生什麼?!顧景航一聽這話,氣便不打一處來。他們竟然懷疑我和莫然會有什麼?!真是惡人先告狀!
愛情中的男人也跟孩子似的,顧景航想到這裡,本來已經準備好迎接的動作了,便又躺在了牀上,閉上了眼睛,裝作熟睡的樣子。
“景航,我來看你啦!”剛躺下,便聽到了何不歡輕柔的聲音,“這個懶蟲,估計還在睡覺。你把我推到他的牀前,我好好逗逗他。”
看到莫然不在病房,何不歡不由得心情大好。想着莫然定是已經離開了,便興奮的拿出在花園中掐的不知名的小草,在顧景航的鼻孔上滑來滑去。
顧景航本來就是裝睡,如今鼻子處癢癢的不得了,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自然是想裝睡也不能了。
他睜開眼睛,正準備衝着何不歡發脾氣時,卻感覺到臉上一陣灼傷般的疼痛,便用手摸了一下。誰知道手還沒到臉上,又覺得呼吸不暢,整個人忽然眩暈起來。
何不歡本就詫異顧景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臉紅了,但隨後看到他哮喘的樣子,整個都傻了。
高然爲了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早就離開了病房。
如今何不歡就看着顧景航在他使勁的衝着她打手勢,連忙大聲喊道,“景航,你怎麼了,你告訴我?”
“何不歡,放下你的手。”就在何不歡擔心的搖晃着顧景航時,耳邊傳來了莫然叱喝的話語,她轉身衝着門口喊道,“醫生,這裡有患者過敏了!”
然後便將何不歡的輪椅一把推開,把她手中的草直接搶過來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快步走到顧景航面前,衝着他溫柔的說,“景航不要怕,深呼吸,慢慢轉移下注意力,不要驚慌。”
莫然那小心的樣子,就像是對待孩子一般。她輕柔的拍着顧景航的後背,然後低聲的在他面前說着話。果然顧景航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下來,醫生隨後便準備好了治療過敏的器械,然後把顧景航再次推到了手術室。
高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悵然若失的何不歡,還有旁邊一臉憤怒的莫然。
顧景航已經被推走了。
“你不知道景航對狗尾巴花過敏嗎?枉你還和他結了三年婚!”莫然的話如同利箭,刺中了何不歡的心。
“景航爲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但是你爲他做了什麼?不是讓他休克就是讓他過敏,你知道嗎?若不是今天在醫院,要不是我來的及時,那個在地震中沒有被你害死的顧景航,如今就要死在你的手裡!”莫然越說底氣越足,她似要將她對何不歡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
“莫小姐,請你說話客氣點。更不要用自己的想法來揣摩我家小姐的意思。”高然進一步,來到莫然的面前。看着她那發飆的模樣,真想上去揍她一拳。
“你這是什麼意思何不歡?你不就仗着你人多,所以就曲解事實是吧?你說我哪一句說錯了?!”識相的莫然後退兩步後,逃出了危險區,又開始衝着何不歡咆哮起來。
何不歡很少看到莫然這幅發狂的模樣,如今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她猙獰的面孔,本來還算嬌美的五官,如今扭曲的就像是一塊抹布。
禁不住冷哼了一聲,衝着高然說到,“帶我去看景航。”
“何不歡,你別想一走了之!我不會讓你再接近景航的!”莫然又站在房間裡開始得意的笑,概是女人變態的時候就會如此瘋狂吧。
何不歡在手術室門口等着顧景航,她心裡也納悶,什麼時候顧景航對狗尾巴草過敏,她怎麼不知道?
況且這種老少皆宜的草,不該會讓他過敏的吧?
但不管怎樣,還是要等醫生出來再說。
手術持續的時間挺長,本來不是特別擔心的何不歡,如今心早就像是懸着的水壺,好似水都要沸騰了。
心情根本無法平靜。
“小姐,要吃藥了。”高然默不作聲的呆在旁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向何不歡說到。
“讓她送到這裡來。”何不歡繼續盯着手術室的燈,怕一轉眼就會滅掉。
“好。”高然便去了護士站。
“何不歡!”高然剛走,何不歡的臉上猛的捱了一巴掌,還未轉身,那個動作的主人便來到了她的面前,“你打算把我兒子害死嗎?我不是說讓你離開他了嗎?你怎麼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