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我想我們倆需要好好談談了。在何不歡走出房門的時候,顧景航冷漠的說着這句話。
“景航,我剛纔不是故意的。我太沖動了,你能原諒我麼?”莫然沒想到何不歡這麼輕易的就將自己激怒,竟然讓她一下子忘記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做出這等粗魯之事,這樣下去,顧景航不是更不喜歡自己嗎?
“你不該向我道歉,你該道歉的人是何不歡。”顧景航一臉不耐煩,再次和簡單的何不歡在一起後,他真的看不慣莫然這一副逆來順受的表情,好像他顧景航是多麼十惡不赦的壞蛋似的。
“那我現在就去!”莫然說着就打算轉身離去。
“不用了。”顧景航實在不想多看一樣她假惺惺的表情。
“莫然,你生下來了可愛的思航,我很感謝你。但你怎麼懷孕的,大家都清楚,所以我想,除了我該爲思航負責外,我不需要爲你負任何的責任。”顧景航在回來的路上,都醞釀了幾次想和莫然說清楚,卻又擔心路上會出什麼事,所以一直忍着回來再說。
卻沒想到莫然竟然拿到這個身份後,來向他告狀。
也許此刻是說出自己真實想法的最好機會。
莫然一聽顧景航竟然不願意對自己負責任,瞬間感覺手腳冰涼,她擔心的拉住顧景航的手,哀求的說道,“景航,我知道得到思航我確實做的不對。但你看在我把思航帶這麼大的份上,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莫然可憐兮兮的拉住顧景航的手,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粉紅色的修身長裙將她的身材襯托的玲瓏有致,這不停的顫抖與聳動中,又自有萬種風情。
但是無論她多麼刻意的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顧景航面前,他還是視若不見。
“我就是看在你有苦勞的份上,所以纔沒有當衆宣告,與你撇清關係,難道你還不自知嘛!”顧景航狠狠的甩開她的手,大聲的呵斥道。
莫然凌亂了,她沒想到一直對他們二者的關係逃避的顧景航,最終竟然是這樣的態度。
她曾經天真的以爲,他會接受自己。
卻沒想到,他只是沒找到合適的藉口甩掉自己而已。
“景航!從十八歲那年開始,我就喜歡你,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莫然又想拉住顧景航的手,但還是被他甩開來了。
莫然想想自己這麼多年的委屈,不禁轉哀求爲憤怒,“那個女人她有什麼好!她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你都能夠原諒她。我只是做錯了那麼小的一件事,你爲什麼就不能原諒我!”
看着咆哮的莫然,顧景航倒覺得這樣纔算正常。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對於何不歡,我早就知道她以前的身份。我和她結婚那麼多年,感情是很深厚的。既然她這次願意再回到我身邊,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生她的氣呢?”
“還有,莫然,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即便是何不歡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心裡,也絕對不會有你的位置!”顧景航最後一句話,像是毒針似的,直接刺到莫然的心上。
莫然崩潰的站在病房裡,木然的盯着顧景航,好像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過了良久,才大聲的喊了一聲,“不!景航,你根本就不愛她,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如今的莫然根本不願意接受事實,顧景航也不想再和她多說,只是最後落下一句,“莫然你還年輕,你還有機會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說完,便衝着門口喊了一聲,“護士,送客,我要休息了。”
護士便乖巧的走過來,和莫然說道,“小姐,病人需要休息了。”
“我不信,景航,你肯定是騙我的,我不信。”莫然好似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任由護士拉着她走出了房門外。
莫然走後,顧景航衝着剛纔那些吃貨護士一陣猛兇,讓她們一定要記住莫然的樣貌,以後誰敢放她進來,就直接讓她捲鋪蓋走人!
護士們練練做出承諾,這才讓顧景航心情舒暢一些。
莫然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直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她才清醒過來。
“找死啊你!”司機衝着莫然吼道。
莫然站在路中間,正猶豫着不知所措,眼看着又有車輛駛來,莫然只覺得一股力量將她從路中間拉回路邊。
算是僥倖撿了一條命。
“怎麼,這麼點挫折就受不了了?”回過來神的莫然,眼中浸滿淚水,看到了在旁邊的蘇安遠。
“蘇大哥!”竟然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痛哭起來。
蘇安遠配合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說道,“這裡人太多,不如我們到附近的咖啡廳坐坐吧,說說你和顧景航之間發生什麼事了?”蘇安遠說着就把莫然帶到了附近的咖啡廳,二人落座後,邊聽着莫然衝着他哭着說出今天的事。
蘇安遠笑着又安慰她了一番, 便又給她除了計謀。
莫然一聽,果然心情大好,便又點了一杯咖啡,二人就這計劃大聊特聊起來。
這邊廂,顧景航等到莫然走了後,便讓護士將他從牀上拉下來,直接來到了何不歡的房間。
由於他開門的聲音很輕,沒有打擾到正望着窗外的何不歡。
何不歡穿着潔白的住院服,頭髮簡單的紮了一個馬尾,安靜的坐在窗前,像是一個在思考的姑娘,那臉色的純淨和神態的淡然,讓顧景航的視線根本無法閃躲。
他望着何不歡的背影,想着她曾經經歷過的往事,那些自己加在她身上的罪惡,讓他的心有着強烈的羞愧感。
窗外已是深秋,紅彤彤的楓葉映襯着整個醫院,何不歡盯着那落葉打着旋落在地上,不覺得一聲嘆息。
“怎麼了?”正在慨嘆生命無常的何不歡,忽然聽到了身後一陣熟悉的話語。
“莫然走了?”不用轉頭,便知道那人是誰。
“恩,走了。 你在想什麼呢?”顧景航推着搖椅,也來到了窗前,和何不歡並排坐着,像是一對對未來充滿理想的夫妻。
“我在想,不知道我的父母現在怎麼樣了。”何不歡看着所有的落葉最終都落在了樹的底部,想起來那落葉歸根的成語。便覺得自己對父母的思念,更加濃烈了。這麼多年,自己到醫院看他們的次數非常少,並非不想念,而是覺得無顏以對。
“這些年,我一直派人去看過他們。”顧景航伸出手臂,將何不歡的頭輕輕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歡,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的父母救出來的。哪怕是讓我將現在的一切都丟到,我都心甘情願。”顧景航滿心的愧疚,都化作了這句話,讓何不歡的心中多了幾分暖意。
“這些年,我又何嘗沒想過辦法將他們救出來呢。但是你要清楚的是,當時的證據是確鑿的。我父親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有人做證明的。雖然這中間,是你做的陷阱,但是隻是單單你站出來,也沒辦法將他們救出來啊。”何不歡不是沒想過這種辦法,但是她諮詢過很多人,這件事情即便是顧景航承認自己是設置了圈套,但是何不歡的父母做的事情已經對社會造成了危害,他們坐牢也是必然的。
“我會想辦法把你的父母救出來的,不歡,你相信我。”顧景航輕輕的吻向她的額頭,柔聲道。
“這麼多年,都是因爲我當時的報復之心,而讓你受了這麼多的痛苦。今後,我會盡自己的一切努力,讓你再也不要受任何的委屈,不歡,相信我!”顧景航急忙忙的想表明心跡,讓何不歡的心情驟然好轉。
“那你的兒子怎麼辦?”何不歡本來只是一句玩笑,但卻沒想到,二人的情緒卻因爲這句玩笑而黯然起來。
是啊,他們中間,即便是沒了莫然,還有一個小小的顧思航,橫亙在他們中間呢?
“思航很可愛,我會想辦法讓他喜歡上你的,你放心吧。”顧景航不想破壞這麼美好的氣氛,所以溫柔的說道。
“真的嗎?”何不歡想起來那天訂婚宴會上出現的那個可愛的孩子,他真的會接受我嗎?
看着何不歡擔心的樣子,顧景航說道,“等過兩天我們倆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就帶你去參加顧思航的生日宴會,到時候我們想個辦法讓他開心,好不好?”
一聽說顧思航要過生日,何不歡覺得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但轉念一想,“若是這樣的話,生日宴會我豈不是還要見到你的父母親了?”
“那是自然。”通過這次地震,顧景航徹底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心裡只愛何不歡一個人。
“我說過,以前欠你的,一定會彌補過來。”何不歡深情的望着顧景航,在表達她對他的感謝。
顧景航則將她輕輕的擁在肩膀上,溫柔的說,“放心,一切有我 。”
何不歡對於顧家儘管還有幾分忌憚,但話又說回來,畢竟真正做錯事的是顧家人,而不是她沈言歡。
如今何不歡換了新的身份,新的面孔重新出現,也有幾分想和過去決裂的意思。
若是這樣顧家還對她態度不好,那她根本就沒必要唯唯諾諾。
愛顧景航,這是鐵定的事實。
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感受顧家人的屈辱。
何不歡的小腦袋瓜裡浮現出這些問題,讓她忍不住輕笑起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自己已經把顧家當成對立面了。
實在不利於和萬美玲處好關係。
還是一切從長計議吧。
顧家祖宅,萬美玲正在教會顧思航識字,卻聽到了管家來報,“夫人,莫小姐回來了。”
“她怎麼又來了?”萬美玲小聲嘀咕着,自己今天上午說的話還不夠明確嗎?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思航你先回房間去,奶奶這會兒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萬美玲摘下自己的老花鏡,將顧思航交給了保姆,然後打開電視,故作認真的看着。
“媽!”莫然一進門便熱情的喊着萬美玲,還將手中的禮物塞給了管家。
“莫然,你回來啦?”萬美玲知道莫然此次回家肯定有事,所以便熱情起來,她擔心她是想明白了回來搶顧思航。
“是啊,媽今天不是說讓我多回來看看思航嗎?這不,我買了他最愛吃的雞腿,思航他沒和媽在一起啊?”莫然環顧四周後,發現沒有顧思航的身影,不禁情緒有些低落。
看着她的表情,更堅定了萬美玲心中的想法。
“思航跟着你父親到外面去玩了。”萬美玲輕聲說道。
“噢。”莫然失落的回答着。
然後忽然擡起頭,像是很隨意的爲了一句萬美玲,“媽,你還記得景航的第一個妻子嗎?”
萬美玲正打算找個緣由讓莫然走,卻沒想到她竟然提到了這個話題,不禁臉色有些難看,“好好的,怎麼說起來這個?”
顧思航娶妻這件事本不算得什麼秘密,但是也不算是一件長顧家臉面的事,所以提到這個萬美玲當然不高興了。
“我也是偶然聽人說起,說景航原本的妻子沈言歡並沒有死,反而是整容後,又以新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我們市。”莫然邊說話,邊看着萬美玲的表情,她想看看,萬美玲的反應是否和蘇安遠所說的一致。
因爲蘇安遠告訴她,若是把這消息告訴萬美玲,那萬美玲肯定會幫助她打倒何不歡的。
這樣下來,他蘇安遠就可以安心的收拾顧景航的殘餘勢力,因爲他到時候只顧着處理自己的家務事。
果然,一直故作平淡的萬美玲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忽然間難看起來。
“你說什麼?!”那個掃把星不是早死了麼!怎麼還會改變身份重新出現?!
但瞬間又恢復了正常,若是莫然只是道聽途說,她反應太過激烈,就有些小題大做了。
“莫然啊,你已經和景航訂了婚,可不能輕易相信別人,不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萬美玲安然的喝了一口茶,但是,莫然還是感覺到她的異樣,這才相信蘇安遠所言不虛。
“其實剛開始我也是不相信的,只是那人給了我這些動作,我便不能不信了。”莫然說着將手中的文件不經意的丟在了茶几上,萬美玲低頭瞄了一眼,看到了文件的名字:何不歡身世之謎。
看到這個,萬美玲好像明白了幾分。
“莫然,這不是你爲了對付何不歡,而捏造出來的東西吧?”萬美玲在富豪之家摸爬滾打一輩子,對這些爭寵的事情知道的甚多。上午莫然還氣憤的因爲何不歡的事情而離開,這下午就拿過來一沓關於何不歡的資料,任誰都會懷疑。
“媽,你看看再說。”莫然也不解釋,只是將視線落在了文件上。
萬美玲當然要看,她清楚莫然做事還算比較靠譜的,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拿着這些東西回來。但她剛纔之所以那麼說,就是爲了煞煞莫然的銳氣,讓她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萬美玲打開了資料袋,看着裡面有詳細的何不歡整容前後的對比照片,甚至她在哪一個醫院做的手術,又是怎麼和目前的家庭聯繫上的,都寫的非常清楚。
看來這人是下了苦功夫啊。
萬美玲表情紋絲不動,但心裡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想着讓顧景航娶何不歡倒也不錯,卻沒想到她竟然是那些年的沈言歡。對於沈言歡,萬美玲稱不上有什麼特別的看法。這女人在沈市長在位時,對他們顧家還是有幫助的。沈市長一倒臺,她的作用也便隨之消失了。
儘管說顧景航當初是藉助她的力量才扳倒了沈市長,最終獲得現在顯赫的地位。
但這官場如戰場,本就不該厭詐,因此萬美玲是不會對沈言歡存在半點愧疚的。
倒是她這次回來,整個人都變了樣,以前哭哭啼啼的沈言歡轉眼變成女強人模樣的何不歡,萬美玲不得不懷疑她接近顧景航的目的。
到這裡一切都已經明晰了,不管自己的兒子是否娶莫然,這何不歡是斷然娶不得的!
萬美玲默默的將資料裝進文件夾,然後笑着對莫然說道,“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捏造的。這些資料嘛,倒不一定全信。”
看着萬美玲在刻意的隱藏自己的情緒,莫然的心裡早就明白了她的真實想法,所以又問了一句,“思航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她進門的時候已經問過管家,管家說顧思航在房間裡陪老夫人玩。結果自己進來的時候萬美玲竟然說思航出去了,很明顯是不想讓她和思航有所接觸,但她忍住了。因爲莫然清楚,何不歡的身份一曝光,萬美玲用到她的時候還是很多的。
果然,萬美玲好似忽然想起來似的,說道,“你看我光顧和你說話了,竟然把寶貝孫子這一茬給忘了。思航,思航,你回來了沒有啊?快來,你媽咪來看你啦!”
資料看後,萬美玲對莫然的態度果然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莫然望着走出來的顧思航,眼中的淚水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思航,你看媽咪給你帶什麼好吃的啦?”萬美玲清楚顧思航對莫然還是有幾分意見,但他畢竟是小孩子。如今她又要利用莫然的手來除掉何不歡,定不能讓顧思航再和莫然之間出現隔閡。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幫助顧思航原諒莫然。
顧思航根本連動都沒動。
“是你最愛吃的雞腿呢!思航,奶奶平常是怎麼教育你的?媽咪對你那麼好,只是這段時間比較忙沒來而已,這不她剛回來,一天就來了兩次看思航,你還能說媽咪不愛你嗎?”萬美玲將顧思航摟在懷裡,輕輕的解釋給他聽。
“思航,是媽咪不好,以後媽咪再也不離開你了。”莫然滿臉是淚的望着顧思航。
顧思航本就對莫然沒太大的情緒,那些想法都是萬美玲挑出來的。如今望見莫然帶着他最愛吃的雞腿過來,他早就忍不住流口水了。美食當前,孩子是沒有任何原則的。
他只是又看了一眼萬美玲,看到萬美玲微笑的點了點頭時,便跑到了莫然的懷裡,哭着說着,“媽咪,我好想你。你怎麼能丟下思航不管呢?”
說着,孩子的淚水也順着臉頰嘩嘩的流下來。
莫然的心都碎了。
她因此也清楚,蘇安遠說的沒錯,萬美玲之所以把顧思航守在身邊,目的就是不想接納她。如今何不歡的事情是一個契機,若想進入顧家,莫然一定不能少了顧思航的支持。
氣氛忽然變得融洽起來,一家人就這麼合合美美的吃了一頓飯。
但掩藏在那客氣的表情之下的,是莫然和萬美玲兩顆各懷心思的心。
不過二人儘管都爲自己考慮,但最終的方向,卻是一致的。
遠在醫院的何不歡,忽然間打了一個寒噤。
顧景航趕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幫她罩上,“怎麼了不歡,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就是忽然間覺得心慌。”何不歡本來覺得莫然拿的那份資料對她無甚大礙,但不知道爲何,這會兒總有一種被人出賣的感覺。
“你是不是還在擔心你資料曝光的事?”二人此刻還在窗前欣賞着美麗的風景,時不時的搭上幾句話,顧景航看着何不歡擔心的表情,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既然你都知道了,其他人對我來講也便微不足道了。”何不歡略帶煩躁的摸了下頭髮,然後疲憊的說,“我想休息下。”
“好,那我先回去。”顧景航明白何不歡此刻需要靜一靜,但一想到她完全是因爲自己才淪落到這步田地,又覺得心裡特別愧疚,“不歡,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會來承擔,不要太擔心,好嗎?”
何不歡望着顧景航愧疚的眼睛,心裡多了幾分暖意,便也微笑着說道,“恩。”
顧景航看到她若山花般燦爛的笑容,這才放心的離去。
次日晨,顧景航一大早便到何不歡的房間找她,卻發現房間空無一人。
“顧總,何小姐到小花園了。”護士對顧景航和何不歡早已熟悉,便對顧景航說道。
“謝謝。”地震歸來後,顧景航覺得自己禮貌多了,心情也很舒暢,即便是對醫院裡的護士,都態度很好。
私底下,這些護士都以能夠和顧景航說上幾句話爲榮。
這不,顧景航一句謝謝,惹得那個護士臉頰緋紅,就差沒尖叫了。
“我來送您過去。”本來顧景航早就可以藉助輪椅行動自如,但小護士既然堅持,他也不便反對。
光華醫院的小花園絕對堪比城市的植物園,裡面的花花草草不僅名貴,而且被照顧的很好。
此刻儘管不是蝴蝶蜜蜂飄然飛舞的季節,但秋日的花,倒也有幾種,在搖曳的晨風中,輕醉迷人。
顧景航望着何不歡在護士的攙扶下,努力站着的身影,今天的她穿着淡藍色的長裙,純白的民族風T恤將她良好的身段包裹的玲瓏有致。她娉婷的身影,秒殺了他的眼睛。
微風襲來,裙袂昇天,她,真的美成了最靚麗的仙子。
“不歡!”實在是忍不住要看她那張帶着淡淡笑容的粉色小臉,顧景航纔打擾了這幅美景。
“好美啊。”護士小姑娘好似才被顧景航的聲音拉回現實,只是一個背影,就讓她讚不絕口。
何不歡微微迴轉,美眸斂然,輕笑凝心,她粉嫩的小臉在晨光的照耀下更顯幾分精緻脫俗。顧景航拿起手機,衝着何不歡,咔擦一聲,讓美麗就此定格。
護士姑娘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份驚豔了,只能嘖嘖的讚歎。
以前她們只見何不歡穿着病號服的樣子就覺得她美不勝收,卻沒想到今天只是換了裝,便驚爲天人。
“景航,你怎麼也起這麼早?”何不歡的腳傷沒有顧景航的嚴重,所以從今天起已經進入了恢復期。
“我要是不起這麼早,能見到這麼美麗的風景嗎?”顧景航脣角維揚,幾分享受的愉悅在臉上綻放,那璀璨的笑容,若是星星般點點綴了他一臉的芳華。何不歡又何嘗不是經常迷醉在他的容貌之中呢?
“我爸媽還有高然今天要來看我,另外夙夜也要從災區回來了,今天剛好聚一聚,你到時候一塊去吧。”何市長及夫人不在家,高然要幫助管家打理何家,所以一直只是電話聯繫,並未親自到訪。夙夜則根本沒從災區回來,看到何不歡和顧景航回家,他也便放心了。之後幫助落雲村進行災後重建,又把岢娜及村民安頓好後,這才準備回來。
“沒問題!”顧景航開心的說道。
顧景航看着何不歡一點一點的移動腳步,自己的腳也癢癢起來。
“我也要去走走看!”顧景航說着便雙手支撐起輪椅,想站起來。
“醫生不是說你最近最好不要鍛鍊嗎?”何不歡擔心的走過來,阻止他。
“你們家今天不是要來人嗎?我總要表現 一下吧。再說了,我在輪椅上坐了這麼多天,也想活動活動。”看顧景航堅持,何不歡也不再阻攔,“你們照顧好他。”如今她是愛莫能助,只能讓護士多操操心了。
而護士小姑娘,在顧景航面前是沒有任何原則的。
所以,既然帥哥想要走兩步,那他們就只能奉陪了。
但是剛到小花園的萬美玲瞧見這一幕,就有些不放心了。
“兒子,既然醫生說你不能練,就不要逞強。何不歡只是一個市長的養女,你又何必這麼看重她呢?”一項說話很注重分寸的萬美玲如今太想快些除掉何不歡了,所以語氣中也帶着幾分不滿。
本來何不歡和顧景航在護士的攙扶下正安穩的走着路,何不歡一聽到萬美玲那刺耳的聲音,不覺得腳下一慌,好像是兒時走路絆倒腳似的,啪的一聲就要倒下。
護士想去扶,但是沒想到何不歡竟然倒向了顧景航的方向。
所以伸出手,也沒撈着。
顧景航旁邊的護士一看何不歡要倒,就着急的想伸出手來扶。而顧景航則更緊張,因爲他們前面就是一個花壇,花壇上可全部都是石頭做的圍牆。
他也不顧的萬美玲的話了,直接抱住了何不歡,本來腳就佔不牢,再加上何不歡這麼大的衝擊力,顧景航的頭部就直接撞在了花壇的石頭上,身上還壓着一個何不歡。
“啊!景航,你躲開!”何不歡看到顧景航甘願給自己當肉墊,當然不願意,但她的身體已經無法移動,只能生生的砸在了顧景航身上。
那場面是相當震撼,顧景航的頭磕在了石頭上,但是手臂還是緊緊的抱着何不歡,擔心她會受傷。
何不歡的身體沒有任何大礙,但是顧景航已經因爲頭部流血而暈厥過去。
萬美玲一個快步走過來,“何不歡,你安的什麼心!”
“你純粹是想要我兒子命是吧?”萬美玲看着頭部全是血的顧景航,一把粗暴的將何不歡從他身上拉下來,像垃圾一樣的丟到一旁。
何不歡本來就站不穩,幸虧旁邊有個護士扶了她一把,這才讓她安全着陸。
“景航,景航!!”何不歡擔心的望着顧景航,看着他頭部的血,淚水滾落下來。
何不歡搖晃的想站起來跑到顧景航旁邊,但感覺到腳下一痛,擡頭看到的赫然是莫然的那張無辜的臉,“啊呀,對不起,何小姐,噢不對,沈小姐,我踩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莫然的臉上表情不僅無辜而且動人,護士們早就慌忙的找人去救顧景航了,莫然看着何不歡緩緩倒下,連忙伸出手說,“啊,沈小姐,小心!”
卻沒成想,手捱到何不歡後不僅沒救她,反而順勢推了一把。
何不歡腳踝已經被莫然踩的浸出鮮血,如今又被她狠狠一推,直接摔在了地上,再想起來,已是不可能。
何不歡很少與莫然打交道,只看外表覺得柔柔弱弱,卻沒料到竟然心腸如此狠毒。
但此刻她並不想與她做糾纏,而是關切的繼續喊着顧景航的名字,若是他能回答,至少說明傷勢並不太重。
“景航,景航,你醒醒啊,你醒醒!”卻沒料到何不歡的聲音還未出,萬美玲的聲音卻先她而來。萬美玲緊張的摟着顧景航的身體,等待醫生過來把他放到擔架上。
稍後的護士也將何不歡拉起,“讓我去看看景航。”何不歡衝着那護士喊道。
“收拾起你的虛心假意!”萬美玲惡狠狠的盯着何不歡,阻止着她的擔架靠近顧景航,“我知道你爲什麼接觸我的兒子,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得意了?!”
萬美玲因爲擔心聲音微微顫抖,本來還算慈眉善目的臉上,如今掛着幾分陰鷙。她純色的牙白色裙裝如今有些凌亂,衝着何不歡咆哮的樣子十足像個瘋婆子。
“我沒有。醫生,景航怎麼樣?”何不歡只是冷漠的說了一聲沒有,然後便轉身問醫生景航的病情。
“目前還不帶清楚,需要做檢查。”醫生招呼着護士將二人擡回診室。
萬美玲和莫然則在門口焦急的等待。
不一會兒,何市長夫婦便來到了手術室門口,看到萬美玲後,何夫人走上來問道,“他們出什麼事了?不是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嗎?怎麼又進手術室了?”
萬美玲聽着何夫人焦急的話語,明白這個何不歡在何家的地位還不是一般的重要。
但若是他們知道了何不歡在刻意隱瞞身份後,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本來對何不歡很憤怒的萬美玲,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讓何不歡徹底失去勢力,便拉着何夫人坐在了旁邊的等候席位上。
萬美玲哭泣着說道,“這事說來都怪我們家的顧景航,他聽說您和市長要來,便想着要在你們面前好好表現,所以即便是醫生不願意讓他試着走路他還是想練練。本來吧,練的好好的,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兒子一站起來走,不歡就一個 趔趄沒站好,直接倒在了我兒子身上。這按道理說,令千金應該倒在旁邊扶行的護士身上纔對,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萬美玲邊說邊擦眼淚。
何夫人並非小戶人家出身的人,這下聽得清楚,萬美玲看似在怪罪他們家兒子,實則怪罪何不歡。
便也冷色道,“誰說不是呢,這年輕人談情說愛起來命都不顧了。景航這孩子也真是動感情,我聽說在地震的時候,他說自己命都可以不要呢。”何夫人把何不歡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這是你兒子心甘情願的,與我女兒無關。
“只不過怕是所託非人啊。”在旁邊的莫然好不容易插進來一句嘴。
“莫然,不要亂說。”萬美玲巴不得她找到這個機會呢,所以要說一句促進一下。
“媽,這可不是我說的。現在外面都傳開了,說何小姐的真實身份竟然是顧景航原來的妻子沈言歡!都說她這次費盡心思的回來就是爲了讓顧景航一敗塗地!我是擔心景航這麼癡情,最後反倒是被人陷害了!”莫然的話語輕柔,說起來好像無波無瀾,但字字都像是利劍,刺進了何夫人的心房。
旁邊的市長也有些納悶,他們和何不歡認識的時間儘管不久,但關於她的身世問題她一直支支吾吾,難道她真如這女人所說的,是顧景航的前妻?
“別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在這裡議論吧。”何市長和夫人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聽到莫然在這裡胡亂猜測詆譭何不歡的名譽,儘管心中不滿,但卻無法反駁。反倒是在後面停車的高然,聽到莫然的話,冷淡的回了一句。
“我只是擔心景航。”莫然看着高然那副冷峻的表情,不知爲何心裡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