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升空。
彷彿什麼也無法阻止它一樣,只要慶塵還活着,那它就會風雨無阻的飛上去。
這時,索雷爾忽然看到遠方有四架運輸機飛來。
那強悍的運輸直升機各吊着一個集裝箱,而集裝箱的鐵壁上,盡是凹凸不平之處,彷彿有什麼怪物在裡面奮力的擊打了它不知道多長時間。
隔着很遠,索雷爾還能聽到裡面咚咚咚的聲響,他遠遠望去,卻不知這集裝箱是什麼。
下一刻,四架運輸機下降高度。
還沒等集裝箱落地,便有人在半空中順着繩索爬了下來,他站在集裝箱上用鐵鉤,依次打開集裝箱的插銷。
索雷爾長大了嘴巴,他看見集裝箱門緩緩打開,而集裝箱裡依然是一片黑暗。
很快,六頭獸人戰士衝了出來,它們無視地面高度,直接從集裝箱裡一躍而下,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這些獸人戰士,就是在殘缺基因藥劑裡徹底獸化的人類,只剩下一點點殘存的理智。
它們脖子後面內嵌了芯片,但芯片也無法完全控制它們,只能簡單的傳輸目標,並以最簡單的生理刺激來激發他們的憤怒。
索雷爾頭皮都麻了,這特麼不是傳說中的狼人嗎?
狼人都出現了,是不是還有吸血鬼這種東西!?
一個集裝箱裡關着6頭A級獸人戰士,四個集裝箱便是二十四頭。
這24支基因藥劑,就是風暴公爵給王國組織最大的底牌。
只是,其中一頭獸人戰士並沒有立刻跳下集裝箱。
它站在箱體邊緣嗅了嗅,似乎是嗅到了上面的‘人味’。
獸人戰士擡頭看去,它竟然抓住邊緣爬了上去。
將打開箱門的那個王國成員活活撕成碎片!
鮮血順着集裝箱往下流淌,如雨點般落下。
獸人戰士還想順着箱體與直升機之間的繩索爬上去,王國成員嚇的差點尿出來,趕忙拉應急扳手,將繩索徹底拋棄。
那名獸人戰士隨着繩索一起墜落,僅差一點點便能鑽進直升機裡大開殺戒了。
索雷爾擡頭看向直升機上的慶塵:“喂,這些東西……真的存在嗎,我不是看花眼了吧?”
這位在天上飛行都不怕的翼裝飛行教練,此時卻兩腿打着擺子。
“你不用留下來解決一下這個事情嗎……”索雷爾話還沒說完,卻見空客美洲獅已經起飛,慶塵也沒再多看一眼。
這種情況,慶塵要麼就是獨自逃走了。
要麼就是,這位白晝之主壓根就沒把24頭獸人戰士放在眼裡。
今日與往日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
“啊這!”索雷爾人都懵了:“別走啊!”
這時小七走過來笑着拍了拍索雷爾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們在呢。”
“我感覺你們打不過這些畜生啊!”索雷爾痛心疾首的說道:“這裡還有一架直升機,要不我們還是跑路吧?”
小七哈哈大笑起來:“你對我們的力量一無所知。”
“伱們是不是還在山上隱藏了什麼高手?比如新聞裡常常提到的半神?”索雷爾驚奇道。
“我們倒是還真的有一位半神鄭老闆,但保護家長哪裡還需要崑崙來幫忙,我們白晝和家長會自己就夠了,”小七說道:“你在山上等着看,我下山去戰鬥了。”
說完,小七衝下山去。
卻見山下二十四頭野獸手腳並用的在山道上狂奔着,它們渾身的肌肉如鋼筋一般堅硬。
剎那間,雪山上覆蓋的皚皚積雪裡,竟同時站起來了上百人!
索雷爾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卻發現是一個個身披白色吉利服的雪地戰士。
所以,家長會的精銳不止來了40個……他們是全都來了!
要知道,給家長當護道者這是什麼榮譽?這種事在家長會裡那都是爭破頭的。
如今家長會經過時間洗禮,B級準提法修行者比影子部隊還多,最近羅萬涯正琢磨着組成一支斬首部隊來着。
現在纔來了一百多個,家長會已經很剋制了,畢竟在雪地裡趴個七天,還挺耽誤修行的。
這些人在第一天就抵達了,先前小七他們只有20個人進入基地,也是想試探一下索雷爾這羣人裡還有沒有通風報信的。
這些家人每天窩在雪地裡啃着牛肉乾,渴了就吃點雪,好在大家都吃過問寒,一個個在雪地裡也不影響氣血運行。
如今終於可以戰鬥了!
與索雷爾想象的怕死不同,家人們一個個亢奮極了,他們真是生怕這些人不來啊!
王國組織要是不來,那他們豈不是白趴着六天半的時間了嗎?
而且,王國組織不來,他們怎麼立功啊?
來了纔好呢!
頃刻間,家人們身披白色吉利服,手中握着一條鋼索,如雪崩一樣衝下山去,直奔獸人戰士!
“六人一組,兩兩配合,按我們訓練時的來,”小七在山腰上縱觀全局指揮着,他手上拿着綠色的鐳射激光筆:“A1組去找第一個獸人,A2組去找第二個……”
短短半分鐘,那支小組該去對方哪個獸人戰士,分配的明明白白。
當家長會的隊伍與獸人戰士相遇時,他們並沒有直接正面作戰,而是六個人一起衝上去,用彼此手上的鋼索套住一頭獸人戰士就跑。
獸人戰士雖然是A級,可它們之間並沒有協同作戰的概念,而且,一頭獸人也架不住六名B級修行者的合力拉扯!
期間,有家長會成員被獸人戰士打傷,卻見他胸口被撓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但依然不管不顧的拉扯鋼索!
生生配合着隊友將他們要負責的獸人戰士脫離隊伍,這才鬆了口氣在通訊頻道里大喊:“特麼的我快不行了,機動部隊呢?遞補上來!”
一百多個家人,分六人一組對付一頭獸人戰士還有富裕,這些人先前一直都沒有動手,等的就是遞補上來的這一刻!
家長會的戰鬥並不剛猛,但他們的戰鬥連綿不絕,彷彿永遠不會停歇。
此時此刻,一頭頭獸人戰士身上被纏上了鋼索,家人們也不與它正面戰鬥,只是圍着它繞圈圈,直到將它手腳捆縛住爲止!
這獸人戰士力大無窮,它們隨意揮手,就能甩動着鋼索將一兩名家人甩在空中玩大擺錘。
可這些家人如同牛皮糖一樣,手就像粘在鋼索上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
當獸人戰士被迫站在原地想要掙脫鋼索時,遠方的山脊上有槍聲響起。
巴掌長的狙擊子彈一枚枚凌空而至。
驟然間,一枚子彈穿過獸人戰士的眼眶,將它顱骨碎片、腦漿、血液,放射性的噴灑在它身後十米範圍之內。
一頭獸人戰士緩緩倒下,負責對付它的家人立刻解掉鋼索,去幫其他小組。
這場戰鬥沒有高手參加,家長會完全以羣體的力量,協同作戰取勝。
高手不可能永遠爲他們保駕護航,他們要學會自己獨當一面了。
以後,這將是常態。
小七回頭看向離去的直升機身影,他們都想讓那個直升機上的人知道,其實他可以不用那麼累,也不用那麼分秒必爭,他還有隊友。
家長會不再是那個被庇護的小組織了,它已經開始長成參天大樹,枝繁葉茂。
此時,山脊北坡也有王國組織成員悄然殺至,他們拿獸人戰士從正面衝鋒,卻做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打算。
可是,他們還沒衝上半山腰,卻見前方山路上再次有一百多人身披吉利服衝下來。
有A組,自然就有B組。
A組的負責人是小七。
B組的負責人是小五。
……
……
慶塵坐在直升機上,透過窗戶默默的看着戰場,他笑着看向正在駕駛直升機的劉德柱:“家長會已經今非昔比,但你又是什麼時候學的開飛機?”
劉德柱笑道:“也是剛學會沒多久,閒着也是閒着……家裡現在這麼有錢,什麼都想學一學,我還想着駕駛直升機帶老爸老媽出去兜風呢。”
“一切都在好起來啊,”慶塵看向遠方,那裡有六個黑點快速靠近過來,離得近了才能看清楚,那竟是六架戰鬥機。
劉德柱說道:“已經抵達距離標靶10公里的地方了,海拔高度3800,風速5級。這六架戰鬥機從拉姆斯泰因空軍基地起飛,衝着我們來的,不過問題不大。”
慶塵點點頭,他穿着飛鼠服打開機艙門,縱身一躍而下,順着氣流向標靶飛去。
劉德柱駕駛着直升機跟了上去,隨時準備救援。
慶塵和劉德柱兩個人,好像都沒把那六架戰鬥機放在眼裡似的。
今天就是日常訓練,沒有其他的事情。
慶塵距離標靶越來越近,身後的戰鬥機也越來越近。
慶塵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身後的戰鬥機更快,幾乎轉瞬即至!
戰鬥機中,駕駛員面無表情的坐在裡面:“已發現目標,710,你去擊毀直升機,剩餘人跟隨我一起對地面進行火力覆蓋。”
“收到。”
“收到。”
“收到。”
戰鬥機越來越近,慶塵像是根本沒看見它們似的,毫無顧忌。
他們以人字隊形排開,其中一架戰鬥機驟然發射跟蹤導彈,目標就是要摧毀那架價值2700萬美金的空客美洲獅!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導彈經過某片區域時,竟脫離了原本的矢量,徑直的向地面墜去。
“出現異常,疑爲導彈推進系統故障,請求再次發射導彈。”
“准許。”
負責攻擊直升機的戰鬥機將懸掛的剩餘五枚導彈全部發射,可毫無意外的是,導彈經過那片區域時,竟五枚同時向阿爾山脈撞擊過去。
就好像……那裡有個奇怪的力場,操控着一切引力!
斬首小隊的隊長忽然說道:“不好,改變航道,繞過那片區域!”
剎那間,六架戰鬥機同時傾斜機身,想要避開那片詭異的空域,他隊長忽然看到,在雲層里正有一個扎着麻花辮的女孩快速墜落下來,對方穿着與慶塵極爲相似的白色運動服,氣流在她身周鼓盪如潮汐。
下一刻,所有機組人員只感覺飛機開始失控了,他們的操控不再那麼精準,甚至有向地面墜落的趨勢!
這些負責斬首的,均是王牌飛行員,他們甚至可以操控着一架戰鬥機從極窄的兩根電線杆之間穿過。
可是,現在他們好像對自己駕駛的戰鬥機有些陌生了,彷彿從未駕駛過一樣。
戰鬥機裡的儀表開始混亂,有人在3000米高空,卻看到儀表盤上顯示他正處於負海拔區域!
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海拔數據成爲負數的樣子!
出問題了!
“拉昇高度,避免墜毀!”隊長說道:“滿負荷運載引擎,嘗試脫離這個奇怪的引力。”
但是,當他們剛剛拉昇搖桿要拔升高度時,那無形的引力竟突然間又消失了。
沒有了引力的加持,他們的一切操作都顯得用力過猛,就像你與人正在拔河比賽,兩邊各自角力,對方卻突然鬆手!
卻見六架戰鬥機在天空同時翻滾,其中一名駕駛員竟因爲無法承載這突然到來的重力而大腦缺氧暈厥過去。
曾有人建設過一座死亡過山車,這個過山車有16個垂直的大圓環彎道,一旦過山車駛完全程,體驗者就會因爲不停旋轉後血液無法供給大腦,缺氧而死。
這是最刺激的安樂死法。
剩餘的駕駛員努力控制機身,用他們嫺熟的操作技巧來止住着死亡翻滾。
可是,那莫名的引力場每隔一秒出現一次,有時候每隔兩秒出現一次,毫無規律,全看心情!
這時,隊長在旋轉的機身裡,看着前方懸浮在空中的少女,就像是一尊神祗立於虛無。
下一刻,少女面對他擡起手掌。
下按。
六駕戰鬥機竟一同向地面墜去!
隊長完全沒想到,他們的任務會以這種方式失敗,會被一個人類如此輕易的玩弄於鼓掌之中!
這就是力場系覺醒者,空中艦隊的天敵!
此時此刻的秧秧,已經在半個月前‘與命運無關的左輪手槍’的幫助下,嘗試着晉升了一次A級。
對於覺醒者來說,只要突破過一次,就能找到那種感覺。
所以,秧秧的境界已經穩定在A級,眼看着再進一步,或許就能成爲空中的霸主。
秧秧看着戰鬥機墜毀,笑意盈盈的朝慶塵那邊看去,卻發現對方這次撞在了標靶的鐵環上,整個人旋轉着向地面摔去。
慶塵昏迷了,他甚至沒有拉開控制帶的能力。
剎那間,秧秧的身體驟然加速,朝慶塵摔落的方向追去。
終於趕在慶塵落地前,將他抱在了懷裡。
慶塵緩緩睜開眼睛,透過護目鏡看向少女笑道:“又得你來救我。”
秧秧:“別說話,吻我。”
慶塵:“……”
……
久違的秧秧。
其實這次迴歸的時候,她就已經守在天上了。
她看着慶塵一次次失敗,摔的頭破血流,但是並未出手管過,因爲慶塵不讓。
但好幾次,當她看見慶塵快要摔在地上的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裡了。
“我們這纔剛剛見面,你的車軲轆就直接從我臉上碾過去了,”慶塵笑着說道。
秧秧小心將他鬆開:“我在天上爲你保駕護航了七天,要點補償不過分吧?前幾天我還打偏了一枚導彈呢,哼哼,要不是有我在,整個訓練基地都葬身火海了!”
“對對對,秧秧最厲害了,”慶塵說道:“走吧,王國的垂死反撲應該已經結束,不用再擔心他們了。等我這一次訓練結束了,親自上門去取King的眼球。”
秧秧檢查了一下慶塵的傷勢,卻發現揭開飛鼠服之後,裡面傷痕累累的,沒有一塊完好皮膚。
她認真說道:“慶塵,你不能再這樣透支自己的身體了,剛剛那個挑戰伱或許本來就能完成,但訓練已經成爲機械慣性了,身體也一次次受傷,你對自己身體的把控能力正在下降。這也是你最後差之毫釐的原因,聽我的,休息幾天,然後一口氣完成。”
慶塵想了想:“可我時間不多了,我已經故意引來了陳餘,要在001號禁忌之地裡殺他。只有這樣,陳氏的空中要塞、軍事部隊,才能成爲我們的助力。”
秧秧說道:“不就是一次穿越的週期嘛,躲着他走就好了。他是衝着你去的,他又不會跑!”
“不行……”
秧秧說道:“我又救了你一次對吧,聽我的,休息一天,就算你還我一個人情。”
“好,休息一天!”
說着慶塵往往訓練基地走去,秧秧從後面跟上來,順理成章的握住了慶塵的左手。
慶塵左手微微一僵,然後放鬆下來。
兩個人並肩往回走,秧秧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劉德柱駕駛着直升機在天上盤旋,現在看到戰鬥機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怕,因爲他們就是和秧秧一起來的。
有秧秧在,戰鬥機也不好使啊。
他在通訊頻道里說道:“小七,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我現在就下降高度接應老闆回去。”
卻見直升機緩緩下落,可突然有一陣莫名的引力包裹住空殼美洲獅,竟將它硬生生的託回了天空中。
劉德柱:“……接應失敗了。”
小七在通訊頻道里一驚:“老闆出事了?!”
“奧,老闆沒事,只是如果我硬要去接應他,我可能會出事,”劉德柱駕駛着直升機徑直返程,也不管地面上散步的那對少年少女。
反正最多二十公里路,走也走回去了。
劉德柱在通訊頻道里悠閒的問道:“你們那邊戰鬥結束了嗎?”
“還沒有呢,在解決北坡的那些雜碎,馬上搞定!”
“那我先回基地了,據說愛麗絲今天買了好多食材,要給我們做法國大餐。”
小七疑惑道:“咦,你不用繼續配合老闆訓練嗎?”
“他不訓練了,”劉德柱回答道。
“啊?訓練怎麼停了,”這在小七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劉德柱說道:“我覺得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讓他停下來,這個人不就在這呢嗎?”
“也是,那你先回去,我飯點之前肯定結束戰鬥,”小七說道。
就算你是獸人戰士,也不能耽誤大家吃午飯啊是不是?
原本小七還想着把獸人戰士帶回裡世界切片,給2號科學家研究一下,結果慶塵說不用了。
獸人戰士就是西大陸的工業垃圾,如果2號科學家放棄科學倫理和操守,也能研究出這玩意。
沒什麼借鑑價值。
……
……
“什麼時候晉升的A級?”慶塵問道:“是左輪手槍的作用嗎?”
“是啊,”秧秧故作怨念的說道:“眼看着你身邊A級越來越多,那個神代雲羅帶着兩個A級跑來爭寵,我再不升A級就坐不住了。”
慶塵:“……神代雲羅是什麼鬼。”
秧秧笑眯眯的說道:“那個與命運無關的左輪手槍,我連續試了四十次,纔出現一枚升級彈。平時要麼空包彈,要麼降級彈,要麼煙花彈,要麼冷凍彈。”
秧秧:“打中冷凍彈是真冷啊,躲被窩裡也不行,只能在身邊圍起篝火。打中降級彈只能躲起來不被人發現,以免被人當小菜鳥給揉吧了。”
與命運無關的左輪手槍確實厲害,它能幫超凡者提前領悟更高層次的境界。
就像慶塵在超導世界裡提前看到神切一樣,它其實有決定性的意義。
但是,在此之前,超凡者要忍受四十多天,甚至更久的虛弱期,這個時間如果碰上敵人,很容易死。
想來這些時刻的秧秧,一定很難熬吧,可是自己有危險的時候,對方在自己身邊,對方有危險的時候,自己卻不在對方身邊。
“對不起,”慶塵認真說道。
秧秧立刻心領神會:“吶,你是幹大事的人嘛,我不能耽誤你的時間,因爲太多人需要你去謀劃未來了。放心,我不怪你,你等會兒親我一口就行了……額?”
秧秧猝不及防之下,右臉頰竟被親了一下,她豁然回頭看向慶塵:“你想清楚了?!”
太突然了。
突然到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慶塵點點頭:“不能總讓你一個女孩子這麼主動着,我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吧,我不是隻會瑪卡巴卡的。”
秧秧搖搖頭:“感動換來的,我不要,我要你自己喜歡。我說過的,我可以等。”
慶塵笑了:“有時候,我會很感謝你,因爲在哥哥離開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我在巴倫支海上渡劫的時候,你也在我身邊。我在大阪需要接應的時候,你二話不說的就飛去那裡。但我也知道感謝不代表感情,所以我一直不確定自己對你是感謝更多一點,還是感情更多一點。”
“然後呢?”秧秧歪着腦袋問道。
“哥哥離開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像一個普通人似的生活了17年,”慶塵說道。
“你跟我說過,就在5號城市的那個小屋裡。”
“但那個夢裡並不只有5號城市的那個小屋,還有學校,”慶塵說道:“在那個夢裡,我們幼兒園就在一個班裡,小學也在一個班,初中也在一個班,高中也在一個班。”
慶塵停下腳步,看向秧秧:“那個夢其實是我哥哥的最大心願,他希望我們一家人不用揹負什麼責任,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生活,我沒有決定的權力。但是,在那個夢裡,屬於我自己的角落,我的人生從2歲半幼兒園開始往後的15年,一直都有你在。我哥哥似乎對我的心願就是平平安安的上學,考上青禾大學……至於怎麼考上的,他壓根沒有考慮過,所以才留給了我一個角落。”
秧秧愣住了。
這大概是慶塵第一次對她表白。
原本她還以爲要等待很久很久,等待世界和平的那一天,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那時候的慶塵纔有心思與精力來思考自己的感情。
那一天她或許能等到,又或許她等不到,如果能等到最好,可如果等不到了也沒辦法。
秧秧低着頭,只覺得心裡撲通撲通跳,她想岔開話題,於是問道:“重新在夢裡把書讀一遍,一個月考一次,不煩嗎?”
慶塵說道:“因爲教室裡有你,所以我每天都很想上學。”
下一刻,秧秧忽然帶着慶塵沖天而起,卻見兩人筆直的衝上雲朵之中,那柔軟細膩的雲朵,就像是一張牀,一襲被。
慶塵在雲層裡驚呼:“誒?等等,你別撕我衣服!等等!”
“奧奧抱歉,一時間有點激動了,太快了太快了,得到了你不珍惜,”秧秧笑眯眯的說着,她牽着慶塵的手往訓練基地飛去。
飛在天上時,秧秧突然問道:“其實……你是覺得,自己面對陳餘未必能活下來,所以纔對我說那些話的吧。以你的性格,應該會讓我等很久很久纔對。你想要挑戰生死關回去殺陳餘,但是後來才發現,自己確實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突破。所以,你擔心你會死,死了之後,有些話就來不及說了。”
慶塵沉默了很久:“嗯。不止如此,我也擔心自己沒法活着走出禁忌之地,那裡死了太多人,我也沒什麼特殊的。”
“那就是真話了,”秧秧說道。
慶塵:“嗯?”
秧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個時候你不會騙我。”
慶塵:“……”
“你不會覺得這樣有點自私嗎?”秧秧問道:“在我心裡留下一個種子然後去坦然面對危險,一旦你死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了,也很難再喜歡其他人。”
慶塵再次沉默很久:“我想自私一次,不管我能不能活着回來,都不要忘了我。”
近半年時間,慶塵其實已經漸漸沒有自私的概念了,他爲了太多人做了太多事,漸漸忽略了自己。
但唯獨這件事情,他無私不了。
秧秧突然笑了起來:“自私一次也挺好的,我會等你回來。”
就在快要抵達訓練基地的時候,秧秧說道:“我等你等了那麼久,結果你剛表白完就死了,我上哪說理去?所以,不要死。”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慶塵笑着問道。
“如果你死了,我應該會難過的覺醒吧,到時候我就去陳餘那一脈的血親全殺了,然後把你的骨灰揚到大海里,”秧秧說道。
在秧秧看來,慶塵如果死去,她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難過,那再次覺醒成爲半神也很合理了。
兩個人落在訓練基地,愛麗絲在門口看見秧秧:“我和Joker認識的這段時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能打動他,如今終於見到了。”
秧秧眼角都笑彎了,嘴上卻嘚瑟起來:“哼哼,他再猶豫一陣子,我就不等他了。”
“洗洗手準備吃飯吧,我爲你們準備了午餐!”愛麗絲開心的說道。
她與索雷爾不同,她也沒去關注外界的戰鬥,睡覺就帶上了耳塞。
先前訓練基地冷冷清清的時候,她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如今這訓練基地裡聚滿了人,到處都有人哈哈大笑,還有人用蹩腳的英語對她說‘餓了’。
這種溫馨,平日裡非常難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