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愛麗絲正在廚房裡準備豐盛的菜餚,她很忙,忙到訓練基地裡的兩位助教都來一起煎牛排,依然有些忙不過來……
凌晨的時候,家長會在小五帶領下,來了20個。
緊接着中午的時候,家長會在小七的帶領下,又來了40個。
再到晚上的時候,九州組織竟然也被虞成派來了20個。
原本冷清的訓練基地,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就像西方過聖誕節一樣熱鬧。
來的這些人,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沒有B級,壓根就不讓你報名。
愛麗絲看着訓練基地裡熱熱鬧鬧的景象,人都傻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啊!”
用慶塵的話說就是,他在這個訓練基地的位置,已經被傀儡師知曉了,對方肯定會把消息傳遞給王國組織,讓王國來搗亂。
如果換做以前,他肯定小心翼翼的換個地方,哪怕耽誤點時間也無所謂。但現在不一樣了,再尋找這麼合適的生死關場地,有點難了。
就算找到了,又能不能保證不泄密呢?
他的時間很寶貴,所以他要正面硬剛了。
如果有客人要來,那就讓他來吧。
……
……
慶塵拖着疲憊、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基地。
愛麗絲看到慶塵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爛爛了,立馬驚呼道:“這是怎麼了?吃午飯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下午不要再冒險了?”
索雷爾在一旁無奈的說道:“他這一天時間就足足嘗試了六次,夜裡可視環境差了都要再飛一次,我還沒見過誰玩命玩到這種份上。”
他看着慶塵那傷痕累累的身體,這少年好像永遠不知道疼一樣。
也不知道疲憊。
慶塵笑着問道:“飯做好了嗎?餓了。”
訓練基地裡,家人們看到他進來,立刻全部起身:“家長!”
索雷爾頓時有種正在看意大利黑幫電影的感覺,這都是黑手黨吧……
“都坐下都坐下,”慶塵樂呵呵的說道:“愛麗絲,他們的住宿費、伙食費,會有專門的人結算給你,一定要讓他們吃飽。”
小七在一旁說道:“咱們總共來了40個人,兩班倒,嚴密監控上山的路。狙擊手也是兩班倒,他們就在山脊上,沒人能繞過他們上來。您放心,他們都是吃過九顆‘問寒’的,耐凍。”
慶塵點點頭又看向虞成:“你們怎麼來了?聽說你接替何老闆了,現在是九州的代理會長?恭喜你啊。”
虞成看着他說道:“我只是暫時代理。何老闆以前說過,他如果不在了,就讓我們從九州內部選一個德才兼備的當會長,至於是誰他就不管了。慶塵,你還記不記得,你加入過九州。”
慶塵:“……”
擱這兒等着自己呢?
事實上虞成他們也很糾結,上一次迴歸的時候,九州核心管理層就在討論誰來接任的事情。
會上有人說讓久染來。
有人說讓虞成來。
結果還是久染突然說了一句:慶塵也是九州的。
這句話說完,大家覺得也沒有比慶塵更合適的人選了。
作爲和何老闆最後並肩作戰,又將何老闆完好無損帶回來的人,九州對慶塵也是非常認可的。
現在唯一的難點在於,慶塵願不願意?
虞成說道:“九州擁有89座海外基地,商業規模未必就比胡氏集團小。而且,在紫蘭星的幫助下,九州內部B級修行者就有29個……當然,這跟家長會現在是沒法比,但我們也很有錢,你當會長,都是你的。”
小七在一邊翻了個白眼,你可算是抓住重點了。
慶塵笑着看向虞成:“難怪何老闆那麼講究,出門都是豪車、私人飛機,原來這麼有錢。來了就留下來幫忙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吃飯的時候,慶塵帶着一身的傷,仔仔細細將盤子裡的牛肉腸、牛排、沙拉吃的乾乾淨淨。
他看向索雷爾:“走吧,覆盤。”
索雷爾這會兒還狼吞虎嚥的吃着飯呢,聽到這句話頓時就絕望了:“伱精力怎麼可以這麼旺盛?不需要先包紮一下傷口嗎?”
“不用,一會兒就好了,”慶塵說道。
……
……
慶塵坐在多媒體教室裡,看着索雷爾視角拍攝的錄像。
而且,索雷爾指着屏幕說道:“Joker……現在是要叫你Joker了對吧,你的動作非常標準,但問題就在於太標準了。真正飛行時,你要讓自己的身體鬆弛一些,不能如此僵硬。”
慶塵承認,當他速度超過260公里每小時的時候,是有點緊張了。
260公里時速是什麼概念?
260公里時速就是你開車在高速公路上,稍微不小心打偏一點方向盤,車子就會立馬失去控制,翻車。
慶塵說自己一點都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他笑着說道:“沒關係,多飛幾次就好了,明天再加一次吧,我感覺時間來得及。”
索雷爾:“……”
正在這時,訓練基地外面傳來轟鳴的狙擊槍聲。
索雷爾驚的立刻站起身來:“發生了什麼?”
可是,當他看向慶塵時,卻發現慶塵跟沒事人一樣:“沒事,繼續覆盤。”
訓練基地外面的槍聲響了一整夜,慶塵乾脆果斷的帶着耳塞睡覺了,根本就沒管外面的紛紛擾擾。
但問題是,索雷爾和愛麗絲他們就沒法淡定了。
他們聽着槍聲響了一整夜,索雷爾想要去找慶塵說說這事,卻發現慶塵門口還盤坐着兩個家人守着:“家長睡了,有事明天說吧。”
索雷爾:“……”
……
……
凌晨4點時,北美忽然有一輛導彈車從軍事基地內行駛出來,指揮室內King靜靜的看着監控。
那輛導彈車在偏僻無人的山野裡豎起發射架,後排的導彈就像是一支長戟。
通訊頻道里有人說道:“準備就緒。”
“確定座標。”
“可以發射,10、9、8……”
“發射!”
三人多高的導彈驟然點火,蒸騰着巨大尾焰飛上天空,宛如一柄長戟刺入雲層。
直到它進入大氣層,才慢慢調轉方向,徑直朝阿爾卑斯山飛去。
King在指揮室裡靜靜的等待着衛星傳輸畫面。
然而的17分鐘後,負責追蹤導彈軌跡的王國組織成員驚呼道:“導彈在下降到9000米海拔的時候,突然偏離了方向!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導彈的速度已經達到20馬赫了,怎麼會隨意改變方向!?”
又過了幾分鐘,王國組織成員喃喃說道:“導彈炸在目標260公里以外的地中海里,沒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King的目光微寒:“導彈爲何偏離軌道?這偏差的也太遠了。”
“不知道,衛星也沒有捕捉到畫面,不確定是人爲干涉,還是出了什麼其他畫面,”王國組織成員回答。
衛星追蹤畫面裡,卻見導彈快速落下之後,卻突然改變了矢量,竟突然90度一拐,飛去了地中海。
炸魚去了。
King沉默的思考着:“準備一下,用更精準的打擊方式。”
旁邊一位王國組織成員說道:“老闆,山上的防禦力量極強,他們退下來的人懷疑,山上每個暗樁都有B級。”
King冷笑:“家長會……獸人戰士運到了嗎?”
“還要等一等,集裝箱在海上,還有五天時間。”
“那就五天之後動手。”
……
……
就在王國組織調集一切力量干擾慶塵時,一個老頭來到華盛頓的一家小酒吧。
酒吧裡形形色色的男女正在卡座裡有說有笑,老闆則站在櫃檯後面擦拭着杯子。
酒吧裡洋溢着喜悅的氣氛,偶爾還能聽到有人說着:“白人之光……Joker……慶塵……”
老頭挑挑眉毛,似乎對這些詞彙非常牴觸。
他拄着柺杖,顫顫巍巍的說道:“老闆,來一杯威士忌,放一塊橘皮,再加一塊冰。”
老闆愣了一下,他看向老頭低聲說道:“這暗語是誰告訴你的?你這把年紀了,不可能成爲時間行者吧。”
老頭說道:“如果我是呢?”
老闆搖搖頭:“那也不能給你派任務,你已經不能勝任了。”
老頭笑着搖搖頭:“沒關係,那我走了。”
說完,老頭竟真的拄着柺杖離去了。
凌晨4點酒吧打烊,老闆鎖好門往家裡走去,一路上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跟着自己,可他回頭卻什麼都沒看見。
不對!
一定有危險!
回到家中,他鎖好門想要給同伴打去電話,讓人過來支援。
然而還沒等他電話接通,卻見一灘銀色的納米機器人竟從頭頂的通風管道掉下來,將他全部包裹住了。
那銀色液體轉瞬滲透到酒吧老闆身體之中,酒吧老闆的眼睛先是變成了純黑色,復又正常。
“嘻嘻!”中羽熟悉着新的身體。
其實他不附身別人,依然可以用納米機器人塑造成任何人,但問題是,如果他不附身時間行者的話,他就沒有穿越兩個世界的‘門票’。
直到這時,酒吧老闆撥出的電話才接通,對面有年輕人問道:“老闆,什麼事?”
中羽笑了笑,卻沒想到自己還抓到一隻有身份的肥羊,他說道:“讓所有人來見我,我要帶你們開創新的事業!偉大的事業!”
……
……
清晨,慶塵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間,他對門口的小七和另一位家人說道:“有傷亡嗎?”
小七咧嘴笑道:“他們也配?沒一個能打的。”
說實話,王國組織過來試探山上防禦力量的炮灰也沒想到,這山上隨便拉出來一個人就是B級。
太難玩了。
慶塵點點頭:“兩位辛苦了,去睡一會兒吧……索雷爾!索雷爾教練!”
卻見索雷爾頂着兩個熊貓眼:“你睡好了嗎?”
慶塵樂呵呵笑道:“我睡好了,不過我看你的精神狀態不太行,今天你就不要飛了,我單獨飛,你坐在直升機上跟着,空客美洲獅能達到280公里時速,能跟上我。”
索雷爾欲言又止,最終才說道:“那些槍聲響了一夜,真的沒事嗎?”
“沒事。”
訓練重新開始,索雷爾坐在空客美洲獅上,帶着墨鏡看向下方飛行的慶塵。
對方的速度一再提升,竟是直接提到了280。
而且,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慶塵便再也沒有受到任何氣流影響。
索雷爾偶爾看見山頂飛雪被氣流捲動,想要提醒慶塵小心,卻發現對方已經完全適應了空中的環境甚至還在做戰術動作。
第二天總共飛了8次,無一失敗。
到了第三天,慶塵提前讓小七在10公里外的一處懸崖上,吊好一支懸空的圓環。
那圓環就像是馬戲團裡馴獸表演用的鐵環,獅子與老虎會從裡面鑽過。
直徑一米,慶塵想要從中間穿過去,甚至需要合攏雙臂才能堪堪鑽過。
索雷爾坐在直升飛機上,頓時驚了:“這麼狹窄的圓環,正常人怎麼可能穿過去?”
慶塵深吸一口氣:“不試試怎麼知道?”
10公里翼裝速降,280公里時速人箭穿靶!這就是生死關的內容!
就像青山絕壁的生死關,攀巖不難,難的是最後一米。
翼裝飛行也有很多人能玩的很好。
可騎士要挑戰的,永遠都是極限中的極限,他們探尋的就是生與死的邊際。
當穿過邊際的一瞬間,體內產生的內啡肽才足以讓他們打開下一層基因鎖!
卻見慶塵從直升機上一躍而下,如雨燕般在空中翱翔,目標明確的直奔10公里外那支圓環標靶!
索雷爾人都傻了:“學習翼裝飛行的第二天就要玩這種事情嗎?他到底爲什麼急着挑戰?”
此時,慶塵已經快速接近那處懸崖,可山風襲來,雖不至於讓他翻滾,卻將他硬生生刮偏了軌跡,以5米之差,從懸崖旁邊飛掠而過。
慶塵打開降落傘緩緩落地,待到他被重新接回直升機上以後:“回原點,再來!”
第二次,慶塵距離標靶又近了一些,只有3米的距離。
第三次,慶塵咬着牙微微收攏右側手臂,整個人向標靶穿透過去,可是那山澗裡的風雜亂無章,竟是卷着他往懸崖上撞去!
索雷爾在直升機上高聲呼喊:“小心!”
剎那間,慶塵整個人與懸崖擦肩而過,他的左臂、左肩,全部與山崖上鋒利的岩石擦過,頭盔甚至與山石擦出火花。
慶塵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甩落出去,索雷爾急切喊道:“Joker?!別暈過去!打開降落傘!”
通訊頻道里沒有反應。
眼看着慶塵墜落的高度從600米到400米,再從400米到200米。
這時,通訊頻道里傳來他的一聲怒吼!
他從撞擊中甦醒過來!
直升機視野中,慶塵驟然舒展身體,右手奮力在身後一拉,控制帶拉開,阻力傘打開!
索雷爾激動的快哭了:“上帝!快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直升機迅速下降高度,降落到地面時,卻見慶塵左側身體的飛鼠服全都爛了,脫下飛鼠服後,整片肩膀與左臂都迅速淤青,鮮血滲出皮膚表層。
索雷爾檢查了一下:“左肩脫臼了。”
下一秒,只見慶塵伸出右手,咔的一聲就將脫臼的手臂接了回去。
索雷爾:“???”
慶塵感慨道:“還好有龍魚加持,不然骨折了更麻煩。”
索雷爾嚴肅說道:“Joker,你真的不能再訓練了,這樣你會死的!”
慶塵忽然看向他認真說道:“索雷爾,我如果不拼命,會有更多人死掉的。放心,我從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騎士從來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因爲這就是他們要走的路。
這人世間所有捷徑裡,最遠的那一條。
直升機上旁觀的家人,看向慶塵時一臉敬畏。當初,也是這個人一次次不計生死的重返10號城市深處,帶出來了六千多人。
如今家長會成員聊起這位家長,恨不得喝口酒再聊。
……
……
第三天下午,慶塵接上肩膀之後又嘗試了兩次。
第四天,慶塵嘗試了四次。
第五天,慶塵嘗試了六次。
第六天,慶塵嘗試了八次。
一天比一天訓練的次數更多,每一次他都更加謹慎。
慶塵很清楚,一旦莽撞,骨斷筋折的後遺症,要比多試幾次還浪費時間。
騎士是喜歡作死,但他們不送死啊!
到了第七天,慶塵如往常一樣登上直升機。
然而當索雷爾準備上去的時候,卻被他返身擋住:“索雷爾,今天你不能去。”
“嗯?爲什麼!”索雷爾疑惑不解:“你挑戰你的,我也沒有阻攔過你。”
慶塵笑道:“今天不行,今天太危險了。”
索雷爾愣了一下:“我現在已經不跟着你飛了,危險從哪裡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山下忽然再次響起久違的槍聲,甚至還有某種恐怖野獸的咆哮。
索雷爾臉色一變,他看向緩緩起飛的直升機,卻發現慶塵平靜的坐在機艙裡,彷彿今天又是平平淡淡的一天,不會有任何事情阻攔他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