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宅就在自己的右側不遠處。緊挨着顏宅的是一棟大約有11層高的新修住宅樓。板城的土地很少,寸土寸金。當地的開發商拿地也緊湊的很,極少有大面積的小區存在。例如自己眼前的這棟小高層,就是孤單單的一棟,矗立在這偌大的商業街背後。
看着這棟樓,自己的心又是一動。住宅樓右邊住戶的一些窗戶正對着顏宅,幾乎能將顏宅院子裡的一舉一動看個清楚。林曉薇兩女的失蹤,住在高層的某些住戶會不會有人趕巧看到過某些警方也沒有掌握的線索呢?
想到這,我覺得有必要一層一層敲門問問。還沒等自己真的走進公寓,從樓上不知哪裡,居然飄下來了一張紙幣。
紅色的大額紙幣,隨着風東搖西擺,好不容易纔落在離我不遠的地上。我好奇的低頭看了一眼。
紅色紙幣上用顯眼的黑色簽字筆寫了一行大字:‘救命。我們在8樓4號房。’
筆跡凌亂,寫字的人恐怕是在慌亂無比的情況下用最快的速度寫出來的。804號房?我擡頭向上看了看。這棟公寓應該是兩梯四戶的格局,804號在樓的右側後方,正好在我視線的死角中。
我皺了皺眉,決定先上去看看情況再報警。
無可否認,不管願不願意,已經越來越多的人住在了城市裡。城市的房子就是一個一個的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裡住着的人,有的人生活在天堂。但更多的人,不過是在地獄裡苟延殘喘。
因爲家庭瑣事引發的家庭成員之間的打鬧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許多人在吵鬧中都會做出許多不理智的行爲。一般的家庭瑣事就算是報警了,也不過是浪費警力罷了。
自己單元門,準備搭乘電梯上去。可是兩架電梯都停在了頂樓,怎麼樣都沒有下降的意思。
公寓樓內,出人意料的冷。冷的人有些受不了。不知爲何,這凍徹心扉的冷意,居然讓我想到了顏宅。一樣的陰森,一樣的帶着不詳的氣息。
電梯顯示燈和大廳的燈光,毫無規律的閃個不停。將整棟公寓都映的鬼氣森森,壓抑無比。
“挺新的大樓,電力系統都出問題了,估計又是個豆腐渣工程。”我暗自咕噥着,放棄了電梯,繞道樓梯往上爬。
沒費多大功夫爬到了8樓,找到804號房間。我先用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房間裡沒什麼動靜。
又用力敲了幾下,終於,遠遠的傳來了幾個女人的尖叫,和幾個男人的大喊。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得救了!”隱隱的,女人的聲音慌亂的嚷着。
有男人喊道:“外邊的是誰,能不能找人替我們把門打開。”
“裡邊出了什麼事?我撿到了你們丟下去的寫着字的錢。”我衝門裡邊喊:“要我替你們報警嗎?”
“不要報警,千萬不能報警。找個開鎖匠打開大門就好。”裡邊的女人隔着幾個房間大聲說。
“那行,開鎖這件小事,我就能代勞。”我聳了聳肩膀。公寓裡的房子看起來都不大,不可能住得下四五人。但聽起來這間屋子中至少有五人以上。又不准我報警,該不會是開神馬淫亂大會一類的不正常趴體,結果把事情搞大了吧。
我用萬能鑰匙打開了鎖,往裡邊瞅了幾眼。大門後邊就是客廳,整個客廳都亂糟糟的。扔滿了啤酒瓶和食物。牆上還亂七八糟的噴了醜死人的彩繪,甚至還有一大坨鮮紅的血液一樣的噴濺液體,灑滿了整面牆壁。
如果這房子是租的,恐怕他們的押金是要不回去了。
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瞬間,自己的眼睛猛地一縮。視線一眨不眨的停留在了牆上的噴濺物上。
不對,這不是顏料。是真正的血液。
是,人類的血!
同是生物,每種動物的血液其實都是不同的。味道也不同。人血有一股甜腥,平常人很難分辨。但是經歷過那麼多事,見過無數死人的我,第一時間就判斷了出來。
我皺着眉頭,一步一步的進入了客廳裡。踩着滿地的食物殘渣以及垃圾,站在有血的那面牆前。
牆已經被染成了濃濃的猩紅。足以說明灑上去的血量很大,染紅如此大面積的牆壁,恐怕需要一個成年人全身一半的血液。
突然,我驚訝了起來。濃烈的血腥中,牆的正中央還有更濃的紅。那紅隱藏在染紅的血裡,不顯眼,卻比紅色的牆壁更加的深。便彷彿有什麼東西,蚊子似得將一個人拍死在了牆上。五臟開裂,屍骨無存。極快的速度和力量讓那人的血根本來不及噴濺到附近,就已經連人帶骨的印在牆,只留下一個影。
我很疑惑。如果真有那麼一個東西能將人一把拍死,那力量需要多大?詭異的是,牆居然一丁點事都沒有。既沒有開裂,就連牆皮都沒有破損。
整面牆,連牆帶着人的血影,都透着一股陰寒的謎。
“兄弟,大哥,你把門打開了沒有。”屋裡那羣男女將我沒開腔,大聲道。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應道:“打開了,打開了。”
剛剛在想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思維死角中。現在轉頭一想,這些人挺奇怪的。明明有手有腳,大門也沒有反鎖,爲什麼偏偏要門外的人費勁功夫找開鎖匠開門?任誰走出來,擰開手把大門就能打開了啊。
不對。事情越發的透着詭異了。難道這房間裡,還有些我不清楚的秘密?
“打開了你就走吧,謝了啊兄弟。我們不想害你,真的。”其中一個男人朝我喊着,他的語氣喊到一半,頓了頓:“你可千萬別進來。”
“爲什麼?”我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屋子裡,果然是出事了。不然爲什麼急着趕我走?
“我操,兄弟。聽你聲音怎麼那麼近?你該不會進來了吧?”又一人急匆匆的吼道。
我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抱歉,我在客廳裡。”
“你奶奶的。完了,你完蛋了。”前一人的聲音裡透着止不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