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的顛簸後,終於到了車站。十分巧合的是,在車站我還遇到了未來四年的同學――何浩洋。下了車站,我們被迎接新生的學長學姐接上了去學校的校車。與我們同在車上的還有好多新生,有幾個健談的已經開始自我介紹起來。一番介紹之後,我發現這輛車上還有三個坐在我們右排的妹子是跟我們一個學院的。何浩洋看到同一個學院的妹子眼都快綠了,興致勃勃的跟她們攀談起來。這三個妹子似乎都很健談,一路下來,竟然能把我這個‘悶葫蘆’都拉入了話題。
除了聽她們談笑風生,我開始默默打量起她們三個:最健談的趙曉婷個子高高的,一頭飄逸的長髮十分引人注目,穿上高跟鞋估計比何浩洋還要高;另一個王楠身材則比較矮小,雖然沒有趙曉婷漂亮,聲音卻挺可愛的。坐在最裡面的是蘇小慧,瘦瘦的身材,雖然胸部有點小,修長的雙腿卻也很吸引人。我正打量她那白大腿時,忽然被旁邊何浩洋拍了一下,他笑嘻嘻的問我看啥呢,我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完了完了,你說我這眼睛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直勾勾的看人家的白大腿幹什麼,幸好,那個蘇小慧也沒生氣,只是微笑了一下,沒說話。
到了學校辦完入學手續,拿了軍訓服,一個穿着拖鞋的大二學長領着我們去宿舍樓。末了,這個學長意味深長的對我們說:“我的宿舍就在你們下面,有什麼需要儘管叫我們,嘿嘿~”。看到他那半眯的眼睛和上下不停搓動的雙手,我和何浩洋不禁感到頭皮發麻。都說我們工科學院一對情侶三對基,難道這個學長已經飢渴難耐到要對學弟下手的地步了?我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到了,趕緊不再去想。
很幸運的是,我跟何浩洋竟然在同一個宿舍。隨後的時間裡,宿舍裡的另外兩人也來了。一個是山西的孟子揚,我們都親切的叫他老孟。不得不說,山西來的都是土豪,他一整理行李,各種見過或者沒聽過的高檔名牌簡直亮瞎了我們的眼睛。更讓我們感到憤慨的是,他不僅是一個土豪,還是一個十足的帥哥。哎,我和何浩洋也只能是羨慕嫉妒了。
另一個是黑龍江的孫偉。孫偉個子不高,也比較瘦弱,卻很喜歡笑。不過這笑容我們幾個是真心hold不住。見過笑的猥瑣的,沒見過這麼猥瑣的――這是何浩洋對對孫偉的評價。因而我們都叫他“孫猥”。
至於何浩洋,起初我們還沒想出給他起個什麼外號,後來發現他雖然人高馬大,膽子卻特小,於是得了“耗子”的美譽。
至於我應該是最悲劇的了。因爲我身材瘦弱的緣故,他們乾脆叫我“小喬”,把我氣得要死,可後來習慣了也就這樣了。
我輕車熟路的鋪好了鋪蓋以後,孫猥還在那兒四處打量着這一新窩,當他看向窗外時,一個人嘿嘿嘿的笑起來,我也不知道他樂個什麼勁兒,只見他拉開行李箱,竟然從中拿出了一個小型望遠鏡,對着對面望了起來。孫猥往外探着頭,嘴裡卻發出了猥瑣的笑聲,只見他一邊眯着一隻眼睛,一邊發出猥瑣的笑聲:“嘿嘿,嘿嘿!”
出於好奇,我一把奪過了孫猥手中的望遠鏡。我靠,原來我們寢室樓的對面是女寢!
頓時,我說不出一句話來。我發愣的功夫,孫猥又把望遠鏡奪了回去。只見他又看了一會兒後忽然罵罵咧咧的說了一聲:“擋你媽窗簾啊,哥還不稀罕看呢。”
說完後,他有些掃興的把望遠鏡放在了桌上。我們三個不禁對他豎起了中指,他依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跟這樣一位逗逼舍友住在一起,看來以後的生活有的樂了。整理好宿舍,孟子揚提議一起出去吃飯。有這樣一個土豪請客,我們三個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儘管學校處在一個相對偏遠的郊區,周圍還是有幾個小餐館的。我們隨便找了一家相對乾淨的進去。點完菜以後,孫猥拿了幾瓶啤酒過來,“整兩瓶?”論起喝酒,老孟是最擅長的了。我和耗子雖然酒量不怎麼樣,喝兩瓶啤酒還是沒事的。幾杯酒下肚,平時不怎麼說話的我也開始口若懸河的說起來,我們幾個開始互相吹噓起來。最後一直到孫猥喝吐了,我們纔回到了宿舍,躺在牀上開始對大學生活的憧憬。
儘管已經是九月,夜晚仍然很燥熱。躺在牀上,聽着三個人的鼾聲,我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起來到陽臺上乘涼,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看到對面的女生宿舍樓還有一間宿舍亮着燈,我不禁好奇起來。
想到孫猥的望遠鏡,我便悄悄地拿了過來。咳咳,我拿望遠鏡只是好奇對面的情況而已,對,就是這樣。我拿望遠鏡對準對面亮燈的宿舍,剛纔還很燥熱的,怎麼突然有些冷呢。我將視線移向望遠鏡,天哪,手一抖,差點將望遠鏡從陽臺丟下去。對面宿舍的窗外竟然有一個人影!要知道,那是在四樓啊!
我感到我的心跳在不斷加速,甚至喘起了粗氣。不,看錯了,一定是眼花了。壓住心裡的緊張和不安,我又一次用望遠鏡向對面望去。還沒有看到什麼,對面的宿舍突然一下子關燈了,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感到有些頭痛,今天喝酒確實有點多了。對,我喝多了,剛纔一定是眼花了,怎麼可能有人飄在四樓的空中呢。放下望遠鏡,我爬上牀繼續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鬧鈴聲給吵醒了,因爲喝酒的緣故,頭還有些昏昏沉沉。儘管對這張牀十分的不捨,我還是不得不向他作短暫的告別,急急匆匆的穿衣洗漱。就這樣,在烈日的炙烤下,爲期二十天的軍訓開始了。
我們的教官是大二大三的國防生,因而跟我們很談得來,訓練之餘常常給我們講一些大學的故事。班裡的女生總是會圍在教官旁邊聽故事,還時不時的嘻嘻哈哈,這讓我們衆男生心情着實不爽。我們工科學院女生數量本來就少,尼瑪,這教官竟然還要跟我們搶妹子,要不是懼於教官的身份,我們真想痛扁他一頓。這天晚上學完軍歌以後,教官又開始了調戲班裡的女生。
“讓你得意,讓你神氣,等軍訓完看我們不開死你丫的。”孫猥看着妹子們跟教官眉來眼去的,罵罵咧咧的在後面發起牢騷來。
“孫偉!”
“到”
教官突然轉過頭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天氣這麼熱,你去給大家買桶純淨水的。”
“啊,爲什麼是我啊?”孫猥早沒了剛纔誓要和教官鬥爭到底的霸氣,戰戰兢兢地向前問道。“不去的話繞操場跑二十圈。”“去,我這就去。”哎,可憐的孫猥,在一陣鬨笑聲中小跑着給我們買水去了。
“教官,繼續給我們講故事嘛。”幾個小姑娘依舊是纏着教官不放。教官眯起了他那雙小眼,賊溜溜的眼珠不斷打着轉。
“好,我就給你們講個我們學校的鬼故事,你們可不許到處亂說。”一聽教官要講鬼故事,大家紛紛來了興致,圍坐在教官旁邊。
似乎是故意爲了營造恐怖的氣氛,教官故作神秘的向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對我們說:“你們注意學校東北角外面的那片小樹林了沒?其實在幾年以前,那片小樹林是在學校裡面的。”
“啊?”“那現在怎麼會在學校外面呢?”大家開始議論起來,紛紛表示不相信。
教官似乎有些顧忌,不過還是接着給我們講了下去:“你們知道嗎,在建校之前,這裡曾經是一片墳地!而那片樹林就是墳地最集中的地方,據說是一個萬人坑。”
教官頓了一頓,接着說:“抗日戰爭的時候,日本鬼子曾在這裡進行過一次殘忍的大屠殺,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都被殺光了。日本人殺害他們以後,將他們的屍骨隨意埋在了挖好的坑裡,也就是樹林所在的地方。”
我們的校區處在郊區――更確切地說是處在大山腳下,因爲離學校不到一千米就是連綿不斷的小山丘,在晚上顯得十分寂靜荒涼。這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山上起了風,吹的不遠處的國旗呼呼作響,頗有些陰森。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口說道:“我們男生的14號樓不就在不就在校園的東北角嗎?”
剛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因爲他們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教官往下講,忽然被我打斷了,於是他們的目光都看向了我,看得我這個不好意思。
沒想到教官竟然變得激動起來,“沒錯,你們男生宿舍就在小樹林的邊緣。但是以前14號樓是女生宿舍樓。”
“啊”“怎麼會這樣。”顯然大家都十分吃驚。
教官平靜了一下思緒,神色顯得有些凝重,“十幾年以前,14號樓剛剛建成,學校讓大一的女生住了進去。結果不到一週,就有一個女生哭鬧着到導員那裡要求換宿舍,說是接連幾天在夜裡聽到小樹林裡傳來哭聲,有一天夜裡甚至看到一個個白影在樹林邊緣飄蕩。導員是個暴脾氣,自然不相信她的話,說她晚上不好好休息,自己嚇唬自己,把她給批了一頓。”
“後來那個女生呢?”
見我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教官顯得十分滿足。
“後來越來越多的女產生反應在深夜聽到哭聲,弄得整個宿舍樓人心惶惶,晚上都沒有人敢出去了。以至於到了後來,即使在白天,也沒有人會去小樹林。學校爲了安撫大家的情緒,還專門派了心理醫生進行開導――直到有一天,那個女生在晚上失蹤了——學校的保安找遍了整個學校也沒找到,直到三天後大家在樹林裡發現了她懸掛在樹上的屍體。
那時候天還很熱,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周圍全是一股惡臭。更令人感到害怕的是,她的嘴角在上揚着,似乎臨死前還在笑,空洞的眼珠裡流着血,實在是太詭異了,有的膽小的女生當場就嚇暈了。而那幾個擡走屍體的保安後來都大病了一場,辭職不幹了。後來據法醫檢查,那個女生死於凌晨兩點。”我的心裡突然一顫,兩點,怎麼會是凌晨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