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酣夢醒來,雙兒便帶了消息回來,說庭院裡那羣傢伙已各司其職麻利地找事情幹去了。
點了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收拾停當了一陣,便帶着雙兒朝前庭行去。派了兩個家丁去門口守着,以便隨時前來彙報消息。
時至傍晚,暮色沉降,待街道上行人散盡,才姍姍傳來車伕的揮鞭吆喝聲。許是四下太多安靜,那聲音便尤爲突出,“得得”的馬蹄聲規律地敲打在方正的青石板上,車輪也應景地發出沉悶的“咕嚕咕嚕”聲。
只不知,承載的,是否是所等之人。
一個家丁火急火燎地衝進來,邊跑邊高聲叫道:“少夫人,表小姐和姑爺到了!”
我讓雙兒打賞了些小錢,那家丁瞬時露出些喜色來,連連道了謝才轉身跑走。
老女人臨走應是交代過,是以今日一早管家便親自送了不大不小一箱子銀子過來,說是以備不時之需,我便搖身一變,越過中農富農階段,瞬時從貧農階級跳到了小富婆階級。
不得不說,看着那家丁又是驚訝又是欣喜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心底是十分暢快的。雖然這種感覺來源於金錢,狐假虎威的感覺倒是當真不賴的。
出了蘇府大門,迎頭便見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坐着個俊雅的青衣公子,雙兒趕緊湊近了,道那人便是姑爺韓子非。
因臨了蘇府大門近前,他便收勢輕喝了一聲,一手輕輕地勒住繮繩。他坐下的馬兒倒頗有靈性,打了個響鼻,微微朝前行了半步便停將下來。
韓子非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身姿輕盈,竟又多了分瀟灑肆意。
暗自訝異,別無其他,只因他流露的氣質竟和他像極了……
他自下了馬背,便溫柔地摸了摸愛馬,隨即輕笑着從懷裡摸出快棕色的糖,去逗身前的馬匹。
那馬本是十分撒嬌任性地蹭着他的手,輔一聞到糖塊的味道,便蹙着鼻孔循着那味兒到處嗅,不多會兒便尋到了他另一隻手上。
見他微微捏成了拳頭,那馬也不焦急,只耐心地拱了拱,伸出舌頭輕舔韓子非的手背和手指。
“皮的你,貪吃鬼。”韓子非無奈地搖了搖頭,嘴上愛憐地罵了句,卻是攤開手掌,任它十分熟練地將自己手心裡的糖塊含進了嘴裡。
這個人……竟似用情人間的目光專注地看着自己的馬,想來定是個十分愛馬的人。
都說愛馬的人有一顆自由不羈的心靈,就眼前這位來說,倒是個理。他所有動作皆似帶了隱隱的風聲,那種不經意的瀟灑,便由內而外渾然天成地散發出來,讓一邊看的人生出些羨慕和嫉妒來。
韓子非將手裡的繮繩遞給一邊的家丁,仔細吩咐了些事項,才悠閒踱步過來。他擡手,率先朝我清淺地拜了個禮,溫溫潤潤道:“這便是表弟妹吧,子非這廂有禮了。”
我仔細打量了一眼,幾乎懷疑眼前這人就是慕錦,除了換了張皮囊,形容和體態皆是如出一轍的溫雅,若非要說出別的不同,便是比慕錦缺了些淡淡的愁緒,而多了幾分外露的明朗。
“表姐夫哪裡的話,快請吧。對了,聽聞表姐和表姐夫一道前來,怎不見她?”
不等他答,停靠在一邊的馬車裡便傳來蘇小強玩鬧的聲音。
“進了臨城便遇見小強。”正驚訝着,韓子非便又輕輕勾起了脣角爲我解惑,“他們姐弟倆多時未見,正有聊不完的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