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舞悠然驚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的瞬間又正好對上一雙漆黑的雙眸,再度驚嚇的朝後一退,直接倒栽在地上摔得手肘處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昏黃的燭火搖曳着,待得痛楚消散後,舞悠然方纔意識到,之前迎上的那雙眸子,卻是牀上那不知何時醒來的男子,正巧走到桌案前落座在凳子上,手拿着已然空了的茶杯,眼眸平靜無波,並未因爲舞悠然突然的驚叫有任何的異常,反倒是外面守着的黑衣侍衛聽見聲音衝了進來,待得發現並無異常,隨後又慢慢的將門關上,繼續守在外頭。
舞悠然此刻也反應過來,臉上微微發燒,雖然那個男人依然故我的喝茶水,可多少是失態了。
搓了搓摔疼的手肘,舞悠然起了身。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坐在一邊,並未開口說什麼。
喝了茶水解了渴,男人回到了牀榻上,背靠着牆壁閉目養神,呼吸均勻。
舞悠然盯着燈芯,看着燭火搖曳,也無話可說,更不想自討沒趣便安靜的待着。
一場噩夢讓舞悠然睡意全無。
背上溼答答的粘膩感很不舒服,因爲那一場噩夢,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
既然睡不着,那就只能這般呆着。
安靜的氛圍讓舞悠然不禁想起了那個噩夢。
那個夢中的身影雖然看不清容貌,應該與自己猜測的相差無幾。
這所謂的噩夢十之八九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只是不明白爲何這個記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樣一個時機跑出來。
實在令她想不明白。
總不可能是因爲牀上那個男人的出現吧。
舞悠然不禁自嘲一笑。
若真如此,那纔是見鬼了。
天濛濛的亮了,舞悠然也沒想到自己一直坐到了天亮。
隨着房門的打開後,卻是一大早送來了早點,還有李谷天未亮就按着舞悠然之前抓好的藥方子熬好的藥端了過來。
先喝了藥之後,再吃早點。
雖是依舊不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不過這男人的恢復能力卻是非常厲害。
當然,也有她的護心丹的功勞在內。
雖說早上的藥汁效果大減,卻已經無需強求什麼。
待得藥跟早點都吃了過後,眼前這羣人倒也算是遵守約定,並未傷害任何人,只是拿走了三日份量的藥,急匆匆的離開了。
“大夫,幸虧有你,不然結果肯定不會這般簡單的結束。”
人走後,李柏代表三大氏族的族長前來跟舞悠然道謝。
“客氣了。不過是運氣好真好有辦法對症下藥而已。幸虧對方能夠遵守約定,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倒也是。”
此間事了,村裡的人也不敢貿然的再度聚集起來讓舞悠然看病,多少有些驚魂未定。
對此,舞悠然並不介意,只是挑選了一些情況比較嚴重的病人登門檢查,然後開方子抓藥。
一戶戶人家走過去,診治了不少的病人,連帶着李九的藥也給他先留下一個療程七天的份量,卻是並未單獨開了方子給他,畢竟這病若是留了藥方子,萬一拿去給別個人使用,卻因着雙方體質不同,出點什麼事情總歸是不好的。
對於舞悠然的做法,李九深表理解。
對於他的理解,舞悠然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錯將她的擔憂誤以爲是害怕獨家秘方泄露,卻也並不糾正。
誤會就誤會吧,也沒什麼。
轉眼間,在坳頭村已經是第五天了,昨日裡村裡頭三大氏族的病人都看得差不多。
雖然得不到日行百善的額外獎勵,不過卻也因着這個任務,許多檢查毋須消耗功德值,但是因爲救了幾個急診的病人,倒是額外獲得了五點功德值的獎勵。
沒錯,就是五點功德值。
爲何這般少,小米給出的解釋便是與之前受脅迫醫治的那個男人有關。
按理說,至少有五十點的獎勵,偏偏十倍縮水了功德值,就是罪惡值的影響。
一想到那被拉下的四十五點功德值,舞悠然就恨得牙癢癢。
若是沒那場意外,這會系統已經升級到一級,而不是此刻還是零級的狀態。
看過了三大氏族的人後,舞悠然詢問了村裡那戶外姓莫的人家所在的屋子。
從村裡走到村子邊緣的位置靠田的一戶兩房的土屋門前,舞悠然揹着藥箱站在籬笆外喊道:“有人在家嗎?”
舞悠然等了片刻無人應答,再度喊道:“有人在家嗎?我是百濟堂新來的大夫。”
臨時加的最後一句無疑起了點作用,卻見緊閉的房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只能感覺到有人從門縫往外看,卻是並未有人出來,是大人的可能性不大。
待得再仔細一看時,舞悠然不由拍了自己腦袋一下。
真是笨死了。
沒看到兩間房門外都鎖着嗎?
居然還白癡的問有沒有人在家。
就算真的有人在,也只會是墨嵐那個孩子,大人那是肯定不在的。
一想到家裡頭沒人,孩子被鎖在屋裡,舞悠然猶豫了下,卻是動手將籬笆的護欄打開,入了院子,朝着那露出一道縫隙的門扉所在走去。
舞悠然的靠近立刻驚到屋裡的墨嵐。
門縫立刻合上,戒備心很重。
將肩上的藥箱放下,舞悠然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門前,放柔了嗓音道:“可是墨嵐?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百濟堂的大夫。百濟堂紀大夫你應該知道吧。就是每次來村裡都會過來幫你看病的那位大夫。我是他藥鋪裡醒來的學徒大夫,因爲一些原因,紀大夫走不開,就讓我過來代替他過來走一趟。並且交給我關於你的病情的記載。我這次過來也是爲了幫你看病的。或許會有辦法治好你的病,讓你可以跟普通的孩子一樣生活哦。”
屋裡安靜了片刻,隨後就看到原本緊閉的房門又拉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通過門縫望過來一雙白色微微眯着的眸子。
“你真的能夠讓我變成普通的孩子那樣?”清亮的嗓音夾雜着怯怯的希望,墨嵐又害怕又期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