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一已經離開了破爛不堪的磨刀堂,跟着宋缺和一臉如釋重負的宋家三人組移架到了明月堂。
這明月堂建築風格相當溫馨,當是宋家自己人一同用餐的地方,幾人剛剛進來,桌面上已經擺好了一桌豐盛的菜餚。
秦一看的心中暗自腹誹,這老傢伙肯定是早有預謀,不然怎會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還真是‘高深莫測’呀!
幾人分賓主落座,宋缺順手揮退身旁一衆年輕武士,微笑道:“折騰了這多時間,想必早已飢餓,不用客氣,儘管食用就是。”
秦一此時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笑嘻嘻的說道:“那是當然,好不容易趕了半天路過來還沒有喘口氣,就被閥主像沙包似的暴揍了半天,這下怎都要好好補充一番,小子就不客氣了。”
三人聞言大笑,宋玉致似乎覺得秦一這賊小子在最崇拜的阿爹面前給他丟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礙於桌前氣氛,也不敢有太過大膽的舉動。
秦一是真的餓了,根本就沒有在意宋玉致的‘威脅’,他一向行事不羈,也沒有因爲身旁坐的是名聞天下的‘天刀’宋缺就刻意約束自己的動作。
手中竹筷紛飛,一杯杯美酒盡數灌入口中,吃的好不痛快,口中一邊讚道:“不錯,嶺南的美食也別有一番風味,這是產自杭州的桂花酒吧,確實不錯,主要是有滋補、活血的奇效,像我這受傷之人正要多喝點!”
宋玉致終於再也忍不住秦一的‘臭屁’,嬌哼一聲,道:“這裡可不是你的秦樓。有的吃就不錯了,還讓你品頭論足一番,好不知羞!”
宋缺一反常態,揮手笑道:“致致不得無禮,秦一是真性真情,尤其是在我宋缺面前也能夠毫不作僞,如此灑脫,着實難得,既然喜歡就多喝點。要酒我這裡多地是。”
任誰都能聽出宋缺對秦一已是另眼相看,極爲看重。
宋智笑道:“大兄有多少年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秦小兄功勞不小,當敬你一杯。”
秦一故作不滿的嘟囓道:“被閥主狠狠的揍了一頓,他老人家當然爽了,誰讓我是個受氣筒來的。”
幾人再也忍不住爆笑出聲,宋玉致已經任命的捂住了眼睛,這秦一簡直就是在長輩面前給她丟盡了臉面,早知道應該在山下就把這惡根掐死的。
宋缺啞然失笑道:“不過是跟你切磋一下武藝就一直耿耿於懷。哼,還沒說你小子把師道攛掇到高麗去的事情呢。”
秦一瞥了宋缺一眼,說道:“閥主的消息還真是靈通,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呢,不過,這事您也不用生氣,佛語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人家畢竟是傅採林那老頭子的弟子,也算是賣個情面。
不過。師道兄也是一廂情願,到時候觸了跟頭自然知道回來,也算是徹底絕了他地念頭。
不經歷點磨難,將來怎麼繼承這諾大的家業,再說男人在世就應活得瀟灑,不過是喜歡上一個異族女子。我也知道閥主不喜歡那些高麗棒子,宋家的家規更不會讓他娶個異族。
但不是我拆他的臺,他這次根本沒戲,閥主放寬心就是。”
宋智三人再次額頭冷汗直冒,這秦一說話根本就不知節制,當初爲了師道的事情宋缺可是大發雷霆,這時候竟然還來說這些話,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宋缺沉吟片刻,說道:“你確定他沒有愛上那個高麗女子?”
秦一揮着手大大咧咧說道:“閥主是關心則亂,卻不如我旁觀者清。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有一種逆反心理,師道兄定是被閥主管的太嚴,纔會對那高麗女子產生好感,但要說到愛嘛,那就絕對是杞人憂天了。
一個僅僅見過兩次面的陌生女子縱是美若天仙又怎麼可能產生愛呢?
一見鍾情這種狗血的事情只有老人家地故事裡纔會說出來哄騙小孩子的。
閥主更應比旁人明白愛字的含義,這個字太沉重了,而師道兄目前顯然還沒有到達這份境界呀!”
秦一此時儼然一副情癡浪子形象自居,把個宋玉致氣的銀牙暗咬,早知道這個賊小子很花心。沒想到如今竟來蠱惑起阿爹,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定要代替老天來剷除這個色胚!
宋缺卻沒有如他們所料般發怒,反而面露微笑,舉杯對秦一微笑道:“這酒確實不錯,滿飲!”
秦一亦一臉微笑以對,搞得其他人竟有些看不明白這兩人究竟在打的
迷!
飯桌間一時充斥着一種詭異的氣氛,但因宋缺在閥內擁有的無上威懾力,縱是心中百般不解,也無人敢自討沒趣。
學秦一這般肆無忌憚,他們還真沒有這份勇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宋缺突然極爲平靜的開口說道:“我已代表宋家跟秦一談好,巴蜀仍舊保持以往的狀態,絕不會捲入天下紛爭,不過我們宋家卻會繼續巴蜀的發展,促進彼此興旺。
不過我們暫時也不會參與到寇仲地爭霸天下事業當中。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宣佈,我方纔已經同意了秦一的提親,準備把玉致許配給他,諸位可有異議?”
宋智宋魯皆對秦一印象深刻,知道此子雖然性格**不羈,行事多見邪異,卻是個極有擔當的角色,而且武功高強,謀略出衆,又能夠通過宋缺的考驗,自是沒有問題。
而宋玉致也決然沒有想到這等羞人的事情竟然被阿爹在這種場合說出來,雖然心中歡喜,但卻礙於女兒家地顏面,霞飛雙頰,急忙低下頭去,以做掩飾。
秦一面色一正,雙目凝視宋缺,朗聲說道:“岳丈大人儘管放心,我以後定會讓致致一輩子幸福的,哈,小致致你瞪我作甚,莫不是眼睛不舒服了?”
秦一小子也是打蛇瞬棍上,已然開始改口,且把宋玉致氣的嬌哼連聲,暗討自己怎也不能讓這個討厭的小子得意了。
宋缺哈哈一笑道:“賢婿真情實性甚合我意,現在玉致找到一個可靠的人家,宋某終於可以安心,嘿,聽說天君席應的紫氣天羅終於修練大成,準備來向我報仇。
雖然我覺得以他膽小如鼠的性格最多隻敢在一旁張牙舞爪,但這次心情大好,不如斬下他的腦袋,順便去看看你那小兄弟寇仲,看他是否真能抗起振興我漢人的大旗。”
秦一聞言差點把剛灌入口中的美酒吐出來,輕咳一聲,趕忙說道:“原來岳丈也得到消息,不過,小婿卻認爲這樣有些小題大做,殺個席應罷了,雖說他也曾位列‘邪派八大高手’榜第四,魔功驚人。
但恕小婿直言,縱是他魔功大成,也決不會是岳丈十招之敵,螻蟻般地東西罷了,殺雞又焉用牛刀,回頭只要他敢在成都露面,我定把他轟殺就是。
至於寇仲能夠得到岳丈的重視已是那小子的福氣,怎能再勞動您親自前去,理應他親自登門拜訪,您只管坐陣山城就是小輩們最大的靠山了。”
宋缺望着秦一一臉諂媚的笑容,終於再也忍不住微笑道:“原來是你小子手癢了,卻說了這多理由,不過,雖然明知你是在拍馬屁,但老夫卻心感大慰。
席應當年就沒有出息,打不過就知道逃跑,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長進,讓給你就是了。”
秦一暗自放下心來,您老人家若是出手了,那我還有什麼好玩的,到時候可怎麼在俺的小媳婦青璇乖乖面前表演,這等事情可是絲毫馬虎不得。
想到此處,秦一眼珠一轉,微笑道:“此番回去巴蜀,局面還有些不穩,那裡又是龍蛇混雜,小婿覺得最好還是讓玉致暫待在山城,這樣我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宋缺眉頭一皺,說道:“以你現在的力量控制巴蜀確實有些淡薄,那些突厥人也不可不防,畢竟你現在已經徹底站在了明處,躲在暗中地威脅也許小心。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你此次回去可以帶上我族內的兩百子弟,他們個個都是武功精湛,身手了得,應該能幫你一些忙地,玉致暫時留在山城也好。”
秦一先前已經見識過不少宋閥族中年輕高手,知道這些人雖然在戰場上用處不大,但若是幫助穩定巴蜀局勢,鎮壓那些敵對勢力的餘孽也是一招奇兵,遂連忙道謝。
宋缺長身而起,揮手笑道:“正事已經辦完,賢婿可以在山城內多玩幾天,就讓玉致陪你吧,方纔一戰,我亦頗有收穫,這就回去淨修了!”
也不廢話,灑然離去。
宋魯與宋智也是老奸巨滑之輩,隨便找了理由就此退席,諾大的房間中只留下秦一與宋玉致兩人隔目相望。
只是令秦一感覺周圍溫度驟降汗毛直豎的是……貌似宋玉致這小妞的眼神怎都有些兇狠,一雙白玉小手已經捏的啪啪作響,獰笑一聲,向他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