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去死!”
尖銳的女生乾脆利落的打斷了跋鋒寒的話語,令其心頭有些不爽,不過是打傷幾個人就要去死,這女人也太狠心了,老子可不管男人女人,一會兒過來非要好好教訓一下不可,可奇怪的是料想中的襲擊始終沒有到來,這讓他感到有些迷惑,難道是另有陰謀,想到這裡,連忙催運真氣,佈滿全身,防止突如其來的偷襲。
但這次註定要讓他虛驚一場,攻擊確實來了,但目標卻是毫無防備的——秦一。
因爲,偷襲,來自身後。
是沈無雙……還有他的師兄,那個已死去的孟昌的胞弟孟然。
一個大伯重傷不醒、師兄慘死,一個師父昏迷兄長遇害。
試問身爲致親之人怎能放着仇人就在眼前而不報復,哪怕是拼死相搏也要這魔頭付出慘重的代價。
此時終於趁他注意力‘分散’的天賜良機,師兄妹兩人幾乎默契的使出全力揮動着手中最鋒利的武器向秦一的後心狠狠扎去。
若不躲閃,勢必要變成透心涼。
“哼,難道你們堂堂廬陵沈家只有偷襲纔有膽跟人比鬥嗎?”
秦一一臉不屑冷笑,手下卻絲毫不含糊,右手後發先至穿過襲來的層層劍影,屈指如鉤,瞬間在劍身上點出一十三記真氣,強大無匹的妖力頓時像是發狂的公牛終於找到了踐踏的道路,順着劍身蜂擁而入,手持長劍的沈無雙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然後眨眼間又漫上一層紅潮,雙手再也無力握劍,任其噹啷一聲砸落地上。
而她也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就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嬌軀一軟,癱倒在地。
而這是孟然的鐵拳已經從另一個方向衝着秦一的腦袋砸了過來。
媽的,想學老子拍板磚,你還早了一千年!
秦一眼底寒光一閃,空着的另一隻手閃電探出,準確的辨認出那拳頭在半空中行進的角度,然後‘啪’的一聲,擋在了前面,五指如鉤,牢牢的鎖住了對方的拳頭,任其使出全身功力也難以抽出半分。
秦一獰笑道:
“你跟你那死鬼兄弟還真像,既然如此如此喜歡偷襲,那少爺我就索性成全你們倆到陰司再作對好兄弟。”
在衆人駭然的注視下,五根修長的手指突然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嗯,就像是手心裡捏了團橡皮泥,空氣中傳來骨節斷裂所特有的‘咔吧’聲。
毫無疑問,孟然的這隻手掌已然宣告徹底報銷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的苦難結束了,秦一對任何想要對他不利的敵人,特別是男性男人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的概念,以左腿爲支點,踩在地上,整條右腿猛地擡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由下向上極爲詭異的弧線,一記十分乾脆利落的鞭腿在秦一狂猛的瞬間爆發力的牽引下如一把鋒利的剃刀狠狠的砍在對方的胸膛上。
這次是更加響亮的“噼啪‘聲,在場不乏眼力高明之輩,他們都看到在那條可怖的鞭腿接觸到他胸膛的瞬間孟然的胸膛就不由自主的向下凹陷了數寸,也就是說他……是被自己的斷骨扎破了內臟而死的,那一刻他所承受的痛苦從那一張愕然扭曲的可怖臉孔上已然可以窺破端倪。
幾乎瞬間,兩個不自量力的偷襲者就落的一死一重傷,加上先前的成果,廬陵沈家已經在秦一手中折了兩條人命,而重傷昏迷的兩人也是生死未卜,這個仇,算是徹底結下了。
場中突然靜的落針可聞,一股詭異的氣氛突然涌出,衆人無不用驚懼複雜的眼神望着秦一,這個始終保持着一臉平靜的平凡青年,即便是殺死了這麼多人,從他的臉上也無法發現絲毫的異樣情緒,就好像他剛纔不是殺人而不過是捏死了幾隻無關緊要的小爬蟲。
但正是這種古怪的心理,讓餘人無不感到心頭極爲不適,周圍聚攏的人羣也不自覺的擴大了一圈。
王通終於勃然色變,一方面是驚愕於秦一的冷靜心態,比他更狠的殺伐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像秦一這般視人命如草芥的淡漠心態卻不得不讓他重視,這人……到底是誰?
“你很強!”
猛地跨前一步,跋鋒寒灼灼的雙目注視着秦一說道。
從秦一動手的第一瞬間他就感到一股無言的顫慄,似乎全身的毛髮都猛地豎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小時候第一次遇到狼羣圍攻一般,那是對於強大生物的恐懼。
但如今他卻又從一個年齡看起與他相當的青年身上‘看’到,怎不激動。
這不是害怕,經歷過無數的生死考驗,他早已無懼任何死亡的恐懼,他知道這是遇到了旗鼓相當,不,甚至更加強大的對手後,身體靈魂中本能的咆哮,他清楚的感覺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爲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而興奮激動。
這是個爲戰而生的男子。
同樣注視着跋鋒寒的眼眸,秦一心中判定。
眼睛是靈魂的窗口,秦一本身在眼睛上的研究堪稱當世第一,自信只要被他看過的人都能知道他們內心的真實自白,一接觸到跋鋒寒的眼睛,他就知道這場戰鬥是跑不掉了。
“爲什麼選擇我?”
秦一試圖說點什麼,莫名奇妙的被人偷襲也就算了,如今還要爲人擋災,心有不甘的勸道:“兄弟,你的對手應該是歐陽前輩吧,可不要搞錯了,我只是個來此參觀的客人,也沒有義務陪你玩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難道很好玩嗎?”
跋鋒寒一愣,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這是一個高手說的話嗎,怎麼感覺這人反而更像個無賴。
但他畢竟是跋鋒寒自由草原男子獨特的邀請方式,左手緩緩落在劍柄處,剎那間,整個大堂近千人都清楚的感受到周遭氣溫驟降,森寒冷傲的殺氣,頓時瀰漫全場,而風暴的中心赫然是秦一所在的位置。
衆人這才真正認清這塞外年輕高手的實力,只此一點就足以傲世中外,當得上年輕一代三甲之列,難怪從一開始就敢如此囂張,自有傲人的本錢。
知道動手在即,無不盡量往外退去,讓出更大的空間,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跋鋒寒的虎目神光電閃,灼灼的注視着秦一,說道:
“我改變主意了,現在我發現跟你戰鬥一定比同一個老頭子更加有意思。”
往前輕輕一站,擋在了單婉晶的身前,替其阻擋了蜂擁而來的殺氣,秦一苦笑道:
“這是何苦來由,似乎僅此一點就讓我拼命有些太荒謬了吧。”
跋鋒寒哈哈笑道:
“這位兄臺好脾氣,不過,我卻知道你跟我是同一類人,這點你騙不過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秦一聞言沒好氣的嗤笑道:“一雙賊眉鼠眼的能看清什麼,別不是跟狼羣生活的時間太長,也變成野獸派了吧。”
衆人絕倒,這小子這時候還能開玩笑,但心中也禁暗自詐舌,在這如潮水般的冷厲殺氣包圍下還能如此瀟灑不羈、混不在意,怎能不讓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