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珠見他頭上已經落了許多雨絲,笑道:“爲什麼不多摘一片?”
沈少澤玩笑道:“那樹上的芭蕉葉已經不多了,一定是經常有人摘下遮雨,我可憐它,所以饒它一葉。”
“貧嘴。”
其實他分明是想借機抱住她,和她擠着一片葉子。
他們朝村口走去,想直接坐馬車回揚州,誰知霏霏細雨卻越下越大,路上已經變得泥膩起來。
“公子!少夫人!”一直等在村口的馬車車伕冒着雨跑過來,“雨太大了,鄉下的山路難走,晚上恐怕不安全,怎麼辦?”
李寶珠忙問:“馬車呢?”
馬伕回道:“我擔心馬淋着雨,剛纔把馬車安置在一個大爺家裡了。”
這時王小海舉着一柄油紙傘跑來,喘着氣說:“寶珠妹子,沈公子,我到處找你你們。”
“小海哥有什麼事嗎?”
王小海連忙把手中的傘遞給沈少澤,他自己又把手裡的抱着的一把傘撐開,擋在自己和馬伕頭上,笑道:“這麼大雨,你們肯定是沒法回去了。爹孃都催我來尋你們,來我家裡住一宿,明天再回去。”
李寶珠和沈少澤相視一眼,點點頭,“只能如此了,只是要麻煩張嬸和王叔了。”
王小海擺擺手,“什麼麻不麻煩,咱們還說這種話,你不聲不響的就讓我爹當了里正,把我娘高興的,只怕晚上覺也睡不着了。”
李寶珠逗他說:“王叔就不高興?”
王小海咧嘴一笑:“我爹心裡自然是高興,就是他心裡擔心自己當不好里正,他也沒啥學問。”
“用不着好學問,我看中的是王叔的性子好。”
幾人一起來到王大壯家裡,張氏正笑容滿面的待在廚房燒飯。見他們回來忙大聲招呼:“寶珠先坐着歇歇,嬸子今晚多做幾個菜。”
王大壯正坐在堂屋抽菸袋,站起來讓他們坐,笑道:“沈姑爺和寶珠來啦,外面雨大,今晚就住叔這裡,明兒天好了再走。”
李寶珠和沈少澤身上都被雨淋的有些潮溼,王小海便把炭盆燒起來,讓他們烤烤火。
“晚上我們在這裡,能住的開嗎?”李寶珠伸手烤火,打量着房屋,笑道,“我們這裡還有個小馬呢。要麼去竇嫂那裡住。”
竇氏住的是李寶珠家以前的三間小屋,雖然小,但好歹還有多餘的屋子。
“再來兩人也住得下!”張氏端着飯菜走進來,紅光滿面的說,“這不小海要娶親嗎,不能委屈了紅秀,特意在後面又蓋了三間瓦房,新新的,我待會就去把牀鋪給你們收拾上。”
李寶珠點頭笑道:“小海哥有心了,不過紅秀將來和你也不會常住在這裡,蓋了新房子倒有些浪費了。”
王小海扭捏的笑笑,由於臉色黑,倒看不出是不是臉紅了,“就算不經常住,娶親那天看着也好看,不能叫紅秀沒面子……”
“好,衝你這份心意,我一定多給紅秀準備嫁妝!”李寶珠扯扯沈少澤,“好歹紅秀跟你也有緣,你就不表示表示?”
當初若不是沈少澤,紅秀也出不了相思樓,做不了良家女。
沈少澤正在把她的帕子舉着,放在炭盆前烤着,回眸笑道:“隨你開口就是。”
“那我可不客氣了,到時別心疼。”
張氏大聲招呼,笑道:“快來吃飯,吃點熱乎的就不冷了,吃完飯我燒熱水給你泡泡澡,準保不會傷風。”
衆人圍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唯有車伕小馬死活不上桌。他是沈府的家生子,世代在沈府爲奴的,打死他也不敢和大公子少夫人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
最後還是張氏單獨裝了飯菜給他,讓他在一邊吃飯才作罷。
飯後張氏燒了滿滿一大鍋熱水,裝在新買的浴桶裡,崔李寶珠去沐浴。
“你這孩子身子弱,剛纔被雨淋了快驅驅寒。”張氏帶她和沈少澤來到後院新蓋的三間瓦房裡。
李寶珠猶豫道:“這是小海哥成親用的房子,我們先住了是不是不太好?”
她不太懂民間的各種風俗,連自己成親那天也是別人說一句,她做一句。
張氏笑道:“沒事沒事,你現在是身份尊貴的人,住在這裡還能給他們增添福氣呢。”
李寶珠到底不肯,最終決定把王小海的新房空着,她們倆住在後院的偏房中,至於小馬車伕,就只能和王小海擠一晚了。
“這是胰子和毛巾,都是新的,寶珠丫頭放心用。”張氏把他們送到房裡,便轉身離開了。
李寶珠看着嶄新的屋子和被褥,再看看屋子中間冒着熱氣的浴桶,和沈少澤商量說:“你到外面坐一會?等我洗碗再讓你。”
沈少澤卻是淡定的坐在炕上不動,懶洋洋的說:“在家裡也就罷了,在外面還把我朝外攆,傳出去我這個做相公的面子往哪擱?”
李寶珠指着浴桶:“我要沐浴了!”
沈少澤乾脆半躺到了炕上,嘴角帶着壞笑:“你洗吧,我看着呢。”
“那我不洗了!”李寶珠乾脆脫了鞋子外衣爬到炕上,鑽進被窩裡看着他,“這桶水你自己享用吧。”
“那也好……”沈少澤竟然不再堅持,站起身,慢慢脫掉外衣。
接着又繼續脫中衣,隨即脫掉裡衣,露出一身瑩潤健壯的身材,從後面看去,肢體修長,肩膀寬闊,後背和腰線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
想到這裡李寶珠忽然意識到她居然盯着阿澤裸着的上半身看入神了,忙背過身,面朝牆不敢看他。
沈少澤回頭看她縮在被子裡,露出一捧青絲垂在枕上,心念一動,伸手到被子裡把她抱出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把她剝光,放進浴桶裡。
“阿澤你你你……”李寶珠語無倫次,拿手遮住自己,“你幹什麼,我說我不洗了!”
“你不洗我幫你洗呀。”沈少澤說着在李寶珠驚駭的眼神中,脫去褲子,擡腳跨入浴桶中。“你給我出去!”李寶珠背過身朝浴桶邊上躲,可又不敢站起來,她身上什麼都沒穿!“我是你相公,你害怕什麼?”沈少澤伸手把她撈到自己懷裡,低笑道,“又不是沒看過,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