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怎麼稱呼?”司空規揉了半天眼睛,問道。
“江雲鶴。”江雲鶴抱拳道。
司空規想了想,那日倒是忘記問那人的名字了。
“那日我在慶陽府認識了一位與兄臺頗爲相像之人,雖然時間不長,卻是引爲至交,實在志趣相投之知己。不知兄臺是否知道……”
“那個叫江別鶴,與我乃是同胞兄弟。”江雲鶴笑的雲淡風輕。
“江別鶴,江雲鶴,原來如此。”司空規哈哈大笑:“我就說,那日見他與蘇小小那妖怪在一起相談甚密,今天怎麼會在這。”
衆人:……
江雲鶴很想問句,你是眼瞎麼?
你說你是瞎還是腦子不好使?
你昨晚喝的假酒吧?
嘆氣。
“司空兄,別來無恙,腿傷可好?”江雲鶴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小傷而已,無妨無妨。”
司空規突然沉默下來,看了看江雲鶴,又看了看執月,再看看江雲鶴。
“幾位先聊,我想靜靜。”
“司空,他人不壞,就是較爲單純。”執月等司空規去靜靜後,輕聲說道。
江雲鶴覺得這話從執月嘴中說出來,怎麼那麼不對味兒呢。
這笨丫頭都說他單純,那就不是單純的事了,顯然是傻吧?
“司空規雖然風流浪蕩,卻也是性情中人。”夢女在一邊說了一句。
江雲鶴:我覺得我也是性情中人。
稍後執月帶着江雲鶴又見了一衆紫宸宗弟子,算是混了個臉熟。
隨後兩個山頭陣勢拉開,今日比鬥開始,對面一個黑衣男子提刀默默走到空中,是那個頭髮如同血色的飲血宗弟子。
“他叫羅霸道,近幾年在左道中聲名鵲起,爲人沉默寡言,少有愛好,唯獨喜歡戰鬥,其人肉身強橫,刀法絕倫。他手中的是飲血刀,飲血宗弟子多用這一類法器,以血蘊養,故名飲血。你注意他的刀。”
執月在一邊點評道。
正道這面還沒有動作,羅霸道揚刀,朝着正道方向一指。“晁石,出來。”
正道這面頓時出了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
“這是晁石,風雷山的弟子,擅長一把風火槍,同樣擅長近身廝殺,三年前晁石前往餘寧堡給好友助拳,與羅霸道交過手,羅霸道略輸一籌,之後三年的杳無音訊,此次便是爲晁石而來。”
聽着執月淡淡的講述,江雲鶴心中也是佩服,從剛纔到現在,這麼多人,這麼多事蹟,執月竟然都能記得住?
這份博聞強識非常人能比。
“我是門中掌令弟子,負責處理一些外務,每個月各地消息都會發到我手中一份,因此對於大多數人的事蹟都略知一二。不過也僅限於近三年,再久遠的都是我掌令之前,強行記下來的。”
江雲鶴聞言道:“世人只見別人風光,不知別人背後付出多少心血。按照我們那的話,只見賊吃肉,沒見賊捱打。”
心中哀嘆,也就是說,自己不管跑到哪,只要有一點消息傳出,她就能知道?要不要這麼狠?留條活路行不行?
執月聽到前半句,頓時升起知心之感。
世人只見到她風光,又有幾人在意她付出多少?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說,身邊這人卻立刻如此感嘆,果真是知冷知熱。
不過聽到後半句,就被逗笑了。“我又不是小賊。”
“誰說不是?”江雲鶴反問,看過去,盯着她的雙眼道:“偷心賊。”
兩人這邊說說笑笑,其他人一會兒看場上兩人相鬥,一會兒看看他倆,心中無不哀嘆。
往日月仙子可是少與人說閒話,與誰都是清清冷冷,怎麼這麼快畫風就變了?
司空規蹲在遠處石頭上,不時瞥上一眼,臉上陰晴不定。
好半響,恨恨唾棄道:“呸,人渣!”
場中兩人一人手持長刀,一人使着長槍,動作快的看不清動作。
只見晁石每一槍使出都是風雷陣陣。
“注意晁石的槍。”執月突然道。
江雲鶴看過去,只見晁石雙手一擰,槍尖頓時炸開一道雷光,羅霸道渾身發麻,動作就是一慢。
晁石冷笑一聲,揚槍就要把羅霸道刺個對穿。
“看飲血刀。”執月又道。
只見那刀上血光一閃,刀身突然長了一截,刀尖上出現一個如同蛇頭一樣的大嘴,一口將晁石左臂咬下。
晁石慘哼一聲,手上不停,直接給羅霸道身上開了個洞。
雙方一個被扎個通透,一個斷了條胳膊,互相瞪上一眼,各自返回陣中。
“怎麼不提醒他?”江雲鶴問。
“我猜到飲血刀要有變化,晁石心中必然也有數。你看那刀頭咬過來一下簡單,實際上那一道血光有着惑人心神的效果,晁石心神一恍惚,就中了招。”
江雲鶴這才瞭然,兩人比試鬥法之中還有這麼多說道,若是沒個博聞強記的人解說,外人根本看不懂其中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又鬥了七場,雙方各有勝負,正道左道各隕落一人,讓不少人嘆息不已。
當然,氣氛也更濃烈了,不少人都鬥出了火氣。
快到傍晚的時候,左道跳下來的人讓江雲鶴頗爲意外,竟然是三陰門的童青川。
“童青川和什麼人有仇怨?”江雲鶴疑惑道。
童青川雖然長得不怎麼樣,性格卻是蠻好的,江雲鶴本以爲他就是來長長見識,走個過場,沒想到竟然會下場,大出意料。
看來童青川也是個性情中人哪。
執月沉思片刻,三陰門她知道,童青川她也知道,不過童青川和什麼人有仇怨,她還真沒想起來。
從童青川的過往來看,倒是和司空規有些像,出身不差,性情平和,少與人爭鬥,屬於那種逍遙自在類型的。
“江雲鶴!”只見童青川伸手一指。
江雲鶴:……
我TM剛剛還說你是性情中人,我呸!
“來來來,我壓制到涌泉境與你比一比,看你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童青川在下面擠眉弄眼。
這話一說,怒罵童青川無恥,躍躍欲試想要跳下場的幾個正道修士也不說話了,紛紛扭頭看江雲鶴。
畢竟這位可是蘇小小和月仙子兩個人爭搶的男人。
總得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其實我也想試試童兄手段,可惜這裡太高了,我下不去。”江雲鶴攤手。
然後就看到腳下多出一道彩虹,凝若實質,從腳下直鋪山下。
扭頭看過去,只見夢女抿嘴輕笑:“江道友,不用客氣!”
“你還真是……善解人意啊!”江雲鶴吸了口氣,一臉驚歎。
夢女眨了眨眼睛。
“無妨,童青川雖然出身左道,爲人卻是不錯,我見他與你相熟,必定不會下重手,你試試與人交手也好。不過主要還是要保全自身。”執月在一邊輕聲道。
江雲鶴無奈,只得往彩虹上一跳,如同滑梯一樣,從山頂直滑山底,快到底部之時一股柔力一脫,他便輕輕落到地上。
“這夢女看樣子不是想坑我啊,她是什麼意思?”
江雲鶴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就見童青川在面前一臉的嘿嘿嘿嘿。
“你假酒喝多了?”江雲鶴一搖扇子,鄙夷道。
“沒辦法,老爺子下令,這次鬥劍一定要展現我三陰門的風采。”童青川也是一搖扇子。
“你回去會被你老爺子打死的,我說真的。”江雲鶴認真道。
讓你展現風采,你就捏最軟的柿子?你還是個人?
回去你老爺子打不死你,你跟我姓!
“再說,我這不是給你創造機會麼。你看看,你可是贏了兩大美人兒的心,不展現點兒實力來,誰會服氣?你以後麻煩多着呢!”童青川擠眉弄眼道。“我義薄雲天童青川,爲兄弟兩肋插刀!”
“爲女人插兄弟兩刀。”江雲鶴順嘴接上。
“哈哈哈哈,還是江兄懂我!”童青川竟然恬不知恥的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