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鶴一晚上就認識了十幾個各宗弟子,他本就性格溫和,說話也風趣,又知情識趣,沒多久的時間就弄出一個小圈子,一羣人說說笑笑,在左道旁門這一側的山頂上倒也引人注目。
這一圈人多是各宗帶來長見識的弟子,實力從涌泉到氣海都有,其中涌泉境的後輩弟子跟江雲鶴最爲熱絡。
那些氣海境的修士在不遠處聽着,多少有些不屑,又總忍不住傾耳去聽江雲鶴講段子。
時時冒出“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念頭。
說說笑笑,時間過的也快,休息的時候江雲鶴鑽進那個青銅棺材形馬車裡。
沒記錯的話,蘇小小在裡面?
蘇小小的名聲在正道左道都是不小,從其那麼多仇人就能看得出來。
又等片刻,江雲鶴還沒從青銅棺材裡出來,衆人就開始浮想聯翩了。
蘇小小雖然實力強橫,兇名在外,偏生長的十五六歲模樣,又是貌美如花,聲音軟糯香甜,一直以來不少人都猜測蘇小小會不會和某個男人雙修。
如今讓不少人驚掉了下巴。
“師兄,他還沒出來?”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湊到癆病鬼身邊一臉驚訝。
“咳咳,真人不露相啊!”癆病鬼咳了一地血,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可不麼,之前蘇……可從沒和人這麼親近過。想要湊近乎被她扒了皮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另外一個頭大如鬥,留着兩撇鬍子的大頭娃娃放低了聲量說道,連蘇小小的名字都不敢提。
“你們才知道?之前那對……在慶陽府就是住一個房間的。之前師兄傳信說蘇……被一個涌泉境小修士迷的神魂顛倒,我還不信,今天是真見到了!”說話的人一臉豔羨。
又轉頭對那幾個之前與江雲鶴頗爲熱絡的女子道:“你們最好離他遠點兒,不然蘇小小說不定就扒了你們的皮。”
幾個女子白了他一眼,搖曳着腰姿走了。
心中多少有些後怕。
不是因爲別的,而是江雲鶴與蘇小小巨大的實力差距,很多人都將他當做蘇小小的禁臠看了。
車廂內的空間比起從外面看要大上許多,江雲鶴靠着牆壁打瞌睡。
蘇小小本來閉着眼睛彷彿睡着了,睫毛微微顫抖一下,耳朵動了動。
嘴角露出一抹冷意。
片刻後那冷意又消散了,變成了似笑非笑。
……
第二日江雲鶴就發現昨晚自己睡着後似乎發生了什麼。
各宗弟子此時看着自己的時候分爲兩種目光,豔羨的,以及鄙夷之中帶着深深豔羨的。
就是檸檬精的那種。
而那些女子,本來可以更深入交流一下的,如今對自己也都避而遠之。
這種變化,江雲鶴略微思索片刻,便有了眉目。
略有無奈,但也沒當回事。
就是自己以後可要小心點兒,蘇小小仇人一大把,說不定就盯上自己了。
“宗兄,這兩道論劍是怎麼個流程?”江雲鶴看着對面的山頭,一道彩虹從山上搭到山下,幾個少年少女正從上面大呼小叫的滑下去。
其中有三個他見過,一個是昨日那架着彩虹的綠衣少女,還有兩個是陸祺天姐妹。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唄!咳咳,咳咳咳咳,然後是比試,各宗都會派出一些弟子下場,咳咳,勝了的有各宗的獎勵,其中有不少是對賭的,輸了的回了宗門也要倒黴。”江雲鶴身邊的癆病鬼叫宗元九,是三刻門的弟子。
據說其所修的是瘟術,與人鬥戰之時,不知不覺便讓對方重病纏身,很是難纏。
不過江雲鶴懷疑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單單這一會兒他又咳了一小盆血了。
而且他咳出的血裡都是瘟蟲,簡直是行走的傳染源,因此很不招人待見。
不過宗元九吐出來的血裡都是死掉的瘟蟲,應該是服用了某種丹藥控制的關係,不然不需要鬥劍,只要他往這一站,左道旁門衆人便得先躺下一批。
典型的遠離敵人,痛擊隊友。
……
又過兩日,兩座山頭的人更多了,正道那面更加熱鬧,左道這面也挺熱鬧的,打了好幾架。
江雲鶴覺得痛擊我的隊友這大概是左道的傳統技能。
相比起來正道那面就好多了。
此時遠處天邊出現一隻白色的大船,離近了才發現,那竟然是一艘紙船。
穿上站着幾個人,正在朝着這邊張望。
“這又是什麼門派?”江雲鶴這幾天見到稀奇古怪的人和載具太多了,也沒太在意。
紙人都看到好幾個,何況是紙船。
“是紫宸宗的人來了,不知道月仙子來沒來,早就慕名,始終未能一見。今天可要看看萬南第一美人兒的風采!”說話的是個穿着綠袍子,臉色青白,嘴脣發黑的青年男子,正搖着摺扇。
和江雲鶴倆人並排往那一站,一人搖着把扇子,離遠點兒看還以爲是兩個公子哥。
“不過江兄就不必看了……哈哈,咦,江兄,你把擋着臉做什麼?我倒是聽說蠻荒之地,有的地方的女子在婚後要把臉蒙上,莫非江兄也是……啊哈哈哈哈……”
綠袍青年叫童青川,是三陰門的弟子,自從昨日來此後與江雲鶴進行了一番關於青樓的見解分享之後,雙方就一見如故,相逢恨晚。
江雲鶴雖然在這個世界去的青樓不多,但以前去過不少次高檔會所,吹噓起來絲毫不落人下。
“童兄,咳咳,竟然還有這樣的風俗?”宗元九頗爲好奇的問道。
江雲鶴用扇子擋在臉上,連眼睛都擋住,心中暗道不知道執月來沒來,自己現在是擋着臉好,還是立刻回到棺材裡躺着好。
“童兄,不知爲何,我每個月肚子疼那幾天,今天提起來了。”江雲鶴皺着眉頭。“我先回去歇息片刻。”
“江兄和紫宸宗有仇?”童青川狐疑的看過來,隨後大笑:“就算有仇又如何?這兩道數十年,有仇有怨的多得是,大不了臺上走一遭,還怕他們不成?若是他們來找麻煩,我童青川號稱義薄雲天,定然不會讓他們將江兄如何。
就算我不行,不是還有……嘿嘿嘿!”
童青川說着說着,笑的就猥瑣起來。
“江雲鶴!”一個清冷中含着熱切、焦急、欣慰、喜悅等等複雜情緒的女聲傳過來。
只見無數符紙從紙船上鋪了過來,憑空鋪出一條路,一個白衣女子似緩實快的走過來。
那張美麗絕倫又帶着英氣的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歡喜。
“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