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紛上門
“不知閣下想賭什麼?想下多大?”賭坊的那人掃了一眼圍觀看熱鬧的人,然後將目光專注在蕭幻月身上,客氣地笑問着,顯然,他對自己的賭技很有信心。
“骰子吧,一把定輸贏,我下五萬,誰大誰贏!”蕭幻月笑嘻嘻地走到賭桌前,拿起桌上盅裡的骰子,把玩了兩下後,扣回盅內。
這五萬話一出,全場譁然,有錢的人,一晚上賭上個十幾萬也不算少見,但一把就下五萬,卻是從來未見,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如此孤注一擲,就不怕片刻間血本無歸,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隨着衆人的譁然一片,賭坊那人也不由變了顏色,再次凝目上下打量着她,見對方氣定神閒,雖在嬉皮笑臉卻目光如炬,內藏精光,擡眸不經意地一眼,便讓他不敢與之對視,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並非外表看起來的莽漢,頓時收起了小覷之心,謹慎以對。
內屋軟簾再次掀起,走出一個垂髫童子,端着一個托盤,上有五萬的銀票,送到了賭桌之上。
“這是四國通用的大通銀票五萬兩,閣下可看好了!”拿起托盤中的銀票,向蕭幻月揚了揚,那人以爲對方也會拿出相應的賭資,卻見蕭幻月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動都未動,忍不住地問道:“閣下的五萬銀票在哪兒?可否拿出來示予衆人,以示公平。”
蕭幻月面不紅心不跳,再次顯示了她極厚的臉皮,對那人雙手一攤,說出句很老實很簡單卻讓對方差點暈倒的話:“沒有銀票!”
她的這句簡短的話,讓四周安靜無聲,所有人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而賭場的那人更是臉上變了又變,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反正面上表情精彩之極。
“沒有銀票,那閣下一定有銀子或相等價值之物吧!”強壓下心中翻涌不斷的氣血,那人努力擠出勉強的笑容,再次問道,他只希望這次再也別讓他聽到:“沒有”兩個字,否則他還怕自己真忍不住氣和對方拼了。
還好,這次蕭幻月沒再折磨他脆弱的心靈。
“當然,若沒有相應的賭資,爺我也不敢進這個大門!”蕭幻月眼波一轉,不懷好意地一笑,將她身後動彈不得的曲弄花推了上去,“這就是我的賭資!”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從蕭幻月身上轉向她推上前的那戴着斗笠遮着面紗的人,一個女人,看身形應該年紀不大,就是不知道長相如何,是否能值五萬兩銀子。
蕭幻月很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數不清的灼灼目光都凝聚在那面紗之上,恨不得立即揭開那神秘的面紗,看看這被當作賭資之人的真容。
“這就是你的五萬兩?”賭坊那人一愣,顯然沒想到她的賭資竟然是個大活人,他打量了曲弄花幾眼,謹慎道:“雖然是個女人,但未必能值五萬兩吧!”
“是嗎?我覺得五萬兩太低了!”蕭幻月揮手一揚,摘掉了曲弄花頭上的斗笠,他那傾城絕世的容貌頓時顯現在衆人面前。
曲弄花真是又驚又怒又無可奈何,如果他能開口,恐怕說得第一句話會是:“蕭幻月,我和你拼了!”
他一個堂堂男兒,被人口口聲聲喚做女人也就罷了,竟然還被無數的目光所:“非禮”,雖然他的容貌經常爲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他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尷尬狼狽,他真想活活掐死眼前那個笑得讓他咬牙切齒的可惡女人,可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用目光狠狠地瞪着她,來表達自己對她的憤恨。
只是他雖是男人身,卻比女兒更顯妖媚,這充滿憤怒的瞪視,在別人眼中卻是風情萬種的凝視,似嗔似怒,嬌媚風流,勾魂攝魄,讓衆人看直了眼。
“怎樣?他可值五萬兩?”蕭幻月似笑非笑地瞥了曲弄花一眼,趁人不注意衝他眨了眨眼,知道他心中不平,用傳音之法安撫着他,“放心吧,我一定會贏,不會把你輸出去的!”
收到她的訊息,曲弄花雙眸微眯,警告性地瞪着他,似乎在告訴她,如果她真敢把他賣了,等他能動時,一定咬死她!
賭坊裡的衆人,眼睛都恨不得能粘在曲弄花身上,他們平生所見女子本就不多,如今還是這般傾城絕豔,都不由暗自吞嚥着口水,贊同着蕭幻月的話,連連點頭。
五萬兩若能換一個如此美豔年輕的女人,真得很值,這把豪賭的結果更加吸引所有人的興趣。
“閣下請吧,不知是閣下先來,還是小的我先來?”賭坊那人將骰盅放在兩人之間,雖然客氣地詢問着,但一雙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曲弄花身上。
“你先!”蕭幻月哈哈一笑,將骰盅推到對方的面前,然後和一旁的夜驥影對視了一眼,彼此相視一笑。
那人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曲弄花身上移開,然後拿起骰盅,聚精會神地放在耳邊聽了聽,然後小心翼翼地輕輕搖了幾下,很快,臉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然後將骰盅放在桌上。
“慢着!”就在他正準備揭盅時,裡屋傳來一句阻攔聲,那個身穿錦衣的中年人再次掀簾出來,衝蕭幻月他們抱拳行禮,然後客氣道:“這把賭還是換成我們東家少爺和閣下吧,三位,裡面請!”
事情的發展一直都按照蕭幻月的預期進行,眼見快要到嘴的鴨子卻因事有突然而飛了,她不由微皺了下眉,不過很快又展開了,她倒想去會會這位東家少爺,不知道是他看出了什麼,還是一切只是湊巧……
進入裡屋,陣陣香氣迎面撲來,比起外面的嘈雜,裡面竟然有着說不出的幽靜,地方寬闊猶勝外面,卻只擺放了五張寬大的桌子,每張桌子相隔,互不影響,現在有三張空着,剩餘兩張坐滿了人,桌旁坐着的每個人都是錦衣華服,手中的籌碼更是大的驚人,尋常之人非但連見都不曾見,就是想都不敢想。
更絕的是,在這個女少男多的地方,裡面竟然有五六個女子陪坐在這些賭客身旁,而且這些女子長得還都不算差,頗有幾分姿色,看來,不管在哪裡,有錢的人總是能夠佔有少數的資源,即使這個世界女子如此稀少,普通百姓爲能娶到老婆打破了頭,甚至不惜傾家蕩產。
見到蕭幻月他們進來,這些懶洋洋地好似連睜眼都不願意的豪客均將目光停留在蕭幻月,不,是她身後的曲弄花身上,甚至還有兩個人下意識地推開了自己身邊陪笑的女子。
和曲弄花相比,這些女子全都黯然失色,好似是沒了毛的禿雞在鳳凰面前一般,只覺得礙眼。
那帶路的錦衣中年人並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往裡走,將他們請到了樓上,上了樓,裡面裝飾又是不同,極盡奢華卻又不失精緻典雅,讓身處其中的人感覺到說不出的舒服。
“少爺,他們來了!”對着一排紗帳,那中年人恭敬地回稟着,蕭幻月擡眼看去,紗帳後隱約透着一抹悠閒的身影。
“哈哈……聽說少爺想和我賭一把……”並未等對方同意,伴隨着蕭幻月低沉的大笑聲,她主動掀紗帳,走了進去,很快感覺到一雙不容她忽略的灼灼目光盯向她。
在這種銳利的目光下還能談笑自如的,恐怕也只有一向臉皮不算薄的蕭幻月了,她笑嘻嘻地將目光迎上去,待看清對面微靠在軟塌上的人時,目中驚訝一閃而過。
看來世界還真是小,走到哪裡都能碰到熟人,眼前的人她並不陌生,竟然是有天下首富之稱的衛祈文。
“我是不會和你賭的,我對假女人沒興趣!”衛祈文對蕭幻月的無禮不以爲忤,似笑非笑地盯了她一會後,搖頭道:“不過,若是你把自己作注,我到還有些興趣。”
蕭幻月一愣,不確定地看向他。難道他已經認出她了,知道她此時的模樣是易過容的?
“一個粗壯魯莽的大漢又怎會有如此輕靈嫵媚的眸子?”衛祈文緩緩站起身,湊到她身邊嗅了嗅,然後調侃道:“身上又怎麼會這麼香?”
見蕭幻月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在那裡發怔,他似乎覺得更有趣了,伸出手趁她不察時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耳畔低聲道:“上次騙了我一萬兩,這次胃口更大,換成五萬了?”說完,他還不忘惡作劇地用嘴脣碰了她耳朵一下。
蕭幻月身體一顫,反手就要打他,被他輕鬆躲過,他鬆開她,得意地衝她一笑後,又懶洋洋地躺回那軟塌上。
這個痞子!這個流氓!蕭幻月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怒火,然後很不客氣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水果,挑了一個梨子發泄似的大口地咬了一口。
衛祈文的眼眯着更緊,脣邊那本若有若無的笑容更加明顯,他知道,她真正想咬的不是那梨子,而是他。
“沒想到你這麼敏感!”知道她有些惱羞成怒,但他還是不想放過她,繼續調侃着。
“世人都說你是天下首富,我卻覺得你不像,莫非說得是同名之人?”蕭幻月不接他的話茬,瞪着他冷笑了幾下,一字一句道:“不過是一萬兩,你竟能記到現在,而且我都易容成這樣,還能被你認出,人才啊人才!”
一番話她明褒實貶,暗諷他小氣到家,沒有天下首富的大氣和胸襟。
“若沒有這點眼光,我又怎能在生意場上混到現在?”衛祈文非但沒有生氣,而且像是沒有聽出她話中的譏諷,直接將她的嘲弄當成了讚揚,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直氣得蕭幻月無語瞪着他,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