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楊元寶，沈如玉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按理說，老太太這般寵愛大公子，給他說門好一點的親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爲何需要用那種見不得人的辦法來爲他留後呢？”
“你啊，是真的不瞭解覺，”錦夫人搖了搖頭，含夾着很多的不滿，“他這個人啊，太狠，以前也有相好的，可是性情暴虐，每每都能弄出人命來，不然你以爲寶兒她娘爲何要我幫她逃脫。”
錦夫人沒詳說，可是沈如玉大抵是猜到一些了，這男人若是性暴虐的話，作爲他的伴侶，是一件精神和肉體極爲受摧殘的事情，想逃離是情理之。
見沈如玉瞭然，錦夫人又說道，“老太太自己沒有孩子，王爺是庶出，爲了不讓王爺有異心，她把自家的侄女兒嫁給王爺，這纔有了覺，不過，王爺自己心底很清楚錦覺的人品，算是最後大義滅親也在所不惜。”
“錦覺和南疆勾結，私挖金礦，可是犯下不少人命的……”
“這個事情，你居然也知道？”錦夫人重重地點了點頭，“回京的時候，傳得沸沸揚揚，聖重罰，看來要終生監禁在天牢裡面了。”
“所以老太太看到寶兒急着想搶回來？”沈如玉說着，連忙蒙一層憤怒，“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這樣公然搶人啊。”
“這不是狗急跳牆麼，”錦夫人拍了拍沈如玉的手，希望她能消消氣兒，“這老太太若是按章法做事的話，王爺也不會到現在纔有出頭之日。”
“可也不能以爲長得像料定我們寶兒是錦覺的孩子，”沈如玉很鬱悶，當着錦夫人的面還是道出了自己的不滿，“天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長得像都有。”
“這話說的是沒錯，”錦夫人想了下，還是肯定說道，“我還記得寶兒他孃的樣子，兩人啊真的挺像的，讓人感覺肯定不會認錯人。”
憑感覺怕是沒用，若是能確定下來，自是最好。
沈如玉深思熟慮之後，將懷裡的帕子拿了出來，“這個帕子，夫人可是認得？”
“這個……”錦夫人一愣，連忙朝瓊英說道，“快，把我那首飾盒拿過來。”
“是，”瓊英應下後，去妝臺端了個黑漆錦盒過來。
錦夫人從頭拔下簪子，打開了鎖，急忙將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出了平常首飾之外，還有一面帕子，“你看看，這手藝是不是相差無幾？”
同樣的牡丹花，每一片花瓣好像都活了似地栩栩如生。
算什麼人不懂刺繡，也明白這處於同一個人的手。
“次你入住新居的時候，我也送了幾面帕子給你，都是按着這帕子的樣子繡的，看着很像，但是差了神韻，”錦夫人十分珍惜地收拾起了手帕和首飾，讓瓊英把首飾盒放回去，“這下子，你相信寶兒是覺的女兒了吧？”
沈如玉點了點頭，起身後朝着錦夫人跪下了。
“你這是……”
“玉娘求夫人同意把寶兒留在玉娘身邊，”沈如玉細思之下，還是提出了這個不情之請。
“這個……”錦夫人一臉爲難，看到沈如玉眼的期望，忙敷衍道，“這個事情，我們以後再談不遲。”
沈如玉明白錦夫人的難處，可是自從知道楊元寶是錦覺的女兒，她第一個反應不是放棄，而是更心急地要撇清和錦家的關係。
“夫人見諒，”今天沈如玉要果斷爭取楊元寶的撫養權，“玉娘自知粗薄，但是寶兒這件事情，玉娘以爲沒有人能玉娘做的更好。”
“你這孩子，說寶兒的事情好，怎得改扯自己了，該打嘴，”錦夫人樂呵呵地說完，然後指着自己屋子的擺設說道，“你看我們王府，雖然不算極致奢華，可也是處處敞亮，寶兒住這兒舒服。吃穿用度都能好一些，再有，我可以請先生過來教她識字讀書，豈不是很好？”
物質的，沈如玉肯定不會少了楊元寶，這一點吸引不了沈如玉，但是讀書識字，她聽了很欣喜，“夫人費心了，不過玉娘還是想待帶在身邊，您試想一下，這孩子若是知道自己父親造反，還怎麼擡頭做人。”
“這……”錦夫人聽了，也頗爲贊同沈如玉的話，“我這邊沒關係，怕王爺那邊不同意。”
算起來，楊元寶是錦王爺的嫡親血脈，這要是養在外邊，怕是不會接受。
“還請夫人多美言幾句，玉娘感激不盡，”沈如玉這次直接朝錦夫人跪下來，“天生回來，寶兒不見了，肯定會責怪於我，念在他養育寶兒三四年的份，求夫人幫幫玉娘。”
“來，別跪着，這事兒容我好好想想，”錦夫人扶着沈如玉起身了，見她眼底潮紅，朝鬆口了。
趁着錦王爺沒來，沈如玉堅持帶着熟睡的楊元寶回長里巷。
錦夫人派了馬車相送，一刻鐘的時間到家了。
“玉娘，”李香蓮看到沈如玉抱着楊元寶回家，激動地快要快來了，“謝天謝地，總算是找回來了，不然，我可怎麼對得起大哥。”
“進去再說，”想到楊元寶的身世，什麼心情陰鬱無，更別提讓楊元寶認祖歸宗了。
李香蓮抱着楊元寶去右廂房睡下，而她還有事情問沈如玉。
“坐吧，”知道李香蓮有事情問自己，沈如玉便留她說話了，這個時候有個人聊聊，或許心情會好點兒。
“嫂子，你有心事？”相處久了，李香蓮還是一眼看出來什麼的異樣。
“香蓮，你若是我，會把寶兒還給她親爹嗎？”
“嫂子，你的意思是找到寶兒親爹了嗎？”李香蓮一臉難以置信，“我還以爲起碼得找個十年八年呢。”
沈如玉點點頭，全是回答了。
“這麼說是真的了，”李香蓮喃喃低語，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其實我想到好些次，回頭你和大哥再有了孩子，把寶兒給我帶，可現在……”
“你也捨不得，對不對？”沈如玉紅了眼眶，眼一片酸澀，“反正我想好了，若是他們強行要回去，我帶寶兒回楊家村，這樣他們總找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