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老太太連叫聲都沒了直接暈死了過去,這次,沈如玉沒有叫醒她,而是讓當歸把人抱牀。
“你幹什麼?你給我放手,”老媽子見當歸是男的,急忙拍掉他的手。
錦老太太‘咚’地一下,掉在了地,人沒醒過來。
“老太太啊……”老媽子使勁要把老太太拖牀,無奈於實在是太胖了,拖到拔步的位置便弄不去了。
沈如玉掃了老媽子一眼,便和當歸出去了。
“累嗎?休息一會兒,”錦夫人吩咐瓊英把茶水送。
沈如玉沒有推辭,接過來之後一飲而盡,讓當歸把藥箱送回去,然後又囑咐道,“我們作爲郎,最最重要的原則是不能透露病人的情況,你若是做到這一點,那又離仁醫進了一步。”
“當歸知道了,多謝掌櫃的提醒,”當歸深深作揖,背藥箱之後,彎身退了出去。
“走吧,去我那兒歇歇,”錦夫人抱着睡着了的楊元寶起身,雖然有些吃力,但是也沒有放手還給沈如玉。
“夫人,讓我來吧,”沈如玉實在是過意不去。
錦夫人搖了搖頭,臉色怪異道,“玉娘,回頭你聽了我給你說的故事,你便不會搶着和我抱這個孩子了。”
這其還真有個不爲人所知的故事嗎?
沈如玉很好,跟着錦夫人回了她的院子。
安頓楊元寶在自己的牀睡覺,錦夫人這才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今天若不是老太太提及,我還真認不出來,”錦夫人滿臉歉意,擦拭了嘴角之後,繼續說道,“這個孩子的娘原本是一家繡坊的繡女,因爲手藝了得,被老太太看,而且還被囚禁了起來,六年前的一天,也是老太太的壽辰,我過去祝壽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秘密,便趁着老太太喝醉了,把人給放了。”
“那時候已經懷寶兒了吧?”沈如玉猜測錦老太太囚禁寶兒她孃的用意。
“沒錯,已經有了身孕,所以我給了她一點兒銀子,送她出門的時候,讓她往西南跑。”
“爲什麼是西南方向?”
“那裡有我的親生女兒,”提及自己的親生女兒,錦夫人眼眶蓄滿了淚水,隨後又恨得咬牙,“若不是老太太,我怎麼會和我女兒陰陽相隔?”
“老太太她……”
“我因爲要撫養修兒,也想保護自己的女兒,便把她過繼給了沈家,誰料到,沈家回鄉省親的時候遇土匪,將那我孩子殺害……”錦夫人抹了眼角的淚水,恨恨說道,“老太太以爲我不知道,可是我很清楚那是她下的手,爲了是讓我沒有辦法給王爺留後。”
連一個孩子都要殺害,沈如玉對錦老太太又厭惡了幾分,“好在以後她沒有好日子過了。”
“是啊,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錦夫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微微笑道,“我那孩子在天之靈,肯定也能瞑目了。”
“夫人節哀,”沈如玉安慰了一句,反而引來錦夫人擺手。
“我已經好多了,不像以前,一想到我那孩子會哭。”
三十五六歲的年紀,夫妻之間恩愛的話,若是想生孩子,其實還是挺有希望的,只是可惜,錦夫人的身子屬於陰寒體質,是受孕最難的一種,不然,看她和錦王爺的關係,這十幾年來,不會連一個孩子都沒有。
不知道怎麼的,沈如玉動了惻隱之心,很想幫她調理一下身子,若是可以,興許能懷一個。
“夫人……”
“我啊沒事了,”錦夫人抹了下眼角,笑道,“知道你這孩子是個心善,我家修兒沒看錯人,若是哪一天,你願意了,叫我一聲乾孃,真不願意算了,時常過來看看我,和我說說話知足了。”
“是,”這個要求,沈如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錦夫人的情緒好多了,很快,她說了很多錦修小時候的事情,“修兒這孩子從小調皮,我記得我生下女兒那天,那孩子還抱着不放手,說是要娶了做娘子,因爲這句話,我把孩子過繼給了沈家,想着回頭孩子及姸後,讓修兒娶了,這樣一來,女兒便兒媳婦,我也可以一樣疼,只是可惜了……”
說着,錦夫人突然打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怪我,怎麼又說到這裡去了。”
可沈如玉卻越聽越興奮,“夫人說的沈家,是不是認了個乾女兒叫沈詩意的?”
“沈詩意?你是說佩玲?”錦夫人很詫異,“你居然知道佩玲?”
還真的被自己帶猜對了。
南疆一事,沈如玉記得最清楚的是沈詩意對錦修的稱呼,修哥哥,一聽去是沈家和錦家關係很好。
“說說看,你咋知道的?”錦夫人的情緒一下子高漲起來了,“那女孩子怎麼樣?我想着你們沈家伯母認的乾女兒是不會錯的,想把說給錦修的,那孩子也是聲明大義,爲了國事,心甘情願去南疆,是個不一樣的女子。”
沈詩意是個什麼樣的人,沈如玉無從置喙,不過有一點,沈如玉必須要和錦夫人說明白,“她之前有過一次婚約,大哥也是知道的,夫人若是想結爲親家,還是先和大哥商量爲好。”
“有過婚約也沒啥,我們錦家更看人品,”錦夫人樂呵呵地拍了拍沈如玉的手,完全不在意沈詩意的過往,“誰能沒有過去呢,是不是?再說了,佩玲去了南疆,立下大功,在事業對修兒有個助力,不像我,一個宮女出生,對王爺什麼幫助都沒有,反而被老太太壓制了這麼多年,也是……哎……”
看來,錦夫人是心意已決,沈如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這是一個母親爲了彌補心底最大遺憾的執拗,估計任何人勸說不了。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
沈如玉思忖了一下,起身告辭了,“出來已經有些時辰了,玉娘要回去了。”
“這麼着急?”錦夫人意猶未盡,連忙說道,“孩子還睡着呢,你一個人怎麼回?等她醒了,我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