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給錦老太太看傷？
沈如玉有些發矇，錦夫人到底是什麼個意思，錦王爺雖然是異姓王，可是這樣的地位，去太醫院請個太醫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看出沈如玉的疑惑，錦夫人倒像是開玩笑似地說道，“怎麼了，怕我付不起診金啊？”
“玉娘惶恐，”沈如玉說出了心裡話，的確是如此，錦老太太擄走了楊元寶，這筆賬，沈如玉是不會輕易算了的，現讓她去給老太太治傷，這讓她沈如玉過不了這一關。
“放心，”錦夫人彷彿看出了沈如玉的心思似地，勸道，“這孩子的事情，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說完，又朝錦王爺問道，“王爺可是信得過妾身？”
“本王自然說這後院的事情有絮兒你做主，那本王便不插手了，”錦王爺也樂得清閒，“去太醫院請太醫，前後也要寫時辰，看孃的情況，還是早早地治療爲好。”
“王爺說的是，”錦夫人躬身應道，然後從容笑着走到錦老太太面前，似笑非笑，“婆婆，你不是老在別人面前說兒媳婦我不侍奉您嗎？今兒開始，兒媳婦一定好好伺候您。”
“你……你想怎麼樣？”錦老太太的腸子都悔青了，她好好地，幹嘛要去吊，反而將自己這把老骨頭給摔斷了，現在只能任人拿捏了。
“玉娘是個好郎，我打聽過的，一定會治好你的，放心，”錦夫人繃着臉，看去滿是恨意，好在，回首和沈如玉說話的時候，臉色好看了些，“玉娘，你好好給瞧瞧，若是瞧不好也沒關係，反正我會伺候婆婆，直到她終老。”
這話聽似簡單，好像是在寬慰沈如玉，可實際，往深了想，並不簡單。
錦夫人要伺候錦老太太終老，這不是擺明了要老太太好不了嘛。
這用意……
可不正好稱了沈如玉的心嘛。
“知道了，夫人，”沈如玉想通之後爽快應下來了，將楊元寶送到錦夫人的懷裡，這邊屈膝半跪給錦老太太砍傷。
骨頭斷是斷了，不過不夠徹底。
沈如玉扶着錦老太太的胳膊，在她疼得倒吸冷氣的時候，手一擰，“咔擦”一聲，胳膊徹底斷了。
“啊！”尖銳的叫聲衝破屋頂，響徹四周。
“你幹什麼？”老媽子心疼錦老太太，朝着沈如玉揚手過來。
沈如玉哪能這般輕易被打到，不過是躲了一下，老媽子的巴掌便拍在了錦老太太的臉。
錦老太太本疼得快要暈過去，老媽子這一巴掌立刻又讓她醒了過來，除了疼之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臉冒出豆大的汗珠，脣色蒼白難看，奄奄一息。
“王爺，夫人，可否讓府裡的人去我藥鋪取藥？我寫藥方，你們帶過去好，”沈如玉看到錦老太太這般模樣，心裡頭多少泄了憤，趁着取藥的空蕩，再讓老太太疼一會兒，也算是平了自己心頭那點火氣。
“瓊英，你去安排，”錦夫人讚賞地朝沈如玉點了一下頭，側首吩咐下去。
“是，夫人，”瓊英應聲而去，送來筆墨，讓沈如玉書寫。
“絮兒，我朝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這裡你好生照顧着，”錦王爺朝窗外看了一眼，便不在久留了。
“妾身恭送王爺，”錦夫人看着錦王爺離開的背影，眼滿是溫柔。
這大概是相愛的模樣吧，好像眼睛有了全世界一般滿足。
沈如玉想想自己和楊天生的關係，莫名心酸，那休書，她還沒簽字，那她的身份還是楊天生的妻子，這種牽腸掛肚好像習以爲常，細想起來，既擔心又期盼。
“怎得了，心事重重的樣子？”錦夫人帶着沈如玉先出了錦老太太的屋子，拉着她在花廳落座，這才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並不，”沈如玉搖頭，想着錦夫人能有這樣的膽量，自己也是佩服不已，“夫人估計也是忍無可忍了吧？”
“多少年嘍？”錦夫人嘆了一口氣，嘴角滿是苦澀，“我修兒都快十八歲了。”
忍了十八年？真不知道是什麼讓錦夫人能這般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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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沈如玉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了。
好在，錦夫人自己開了話匣子，徐徐說來，“其實，修兒並非我親生兒子，是我孿生姐姐的兒子，當初我姐姐死於非命，讓我將孩子視爲己出，養大成人，助他成家立業。”
什麼？錦修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世？
沈如玉不禁唏噓，心裡對錦修又敬佩了幾分，看他對錦夫人的孝順，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夫人若是不說，玉娘還不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沈如玉說不來煽情的話，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你這孩子笑起來真好看，若是我女兒還在世的話，怕是有你這般大了，”錦夫人滿眼憐愛，又遺憾地說道，“你若是喊我一聲‘乾孃’，我啊這一輩子知足了。”
又提到這件事情來了，沈如玉直笑不語，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深知自己的出身。
這一輩子平平安安，做一家藥鋪的掌櫃好，至於那些高攀的事情，她不去想了。
兩人聊了幾句，藥鋪的當歸在丫鬟的帶領下走了進來，給錦夫人行禮後，把沈如玉交待要帶來過的藥箱送來了。
“你進去吧，我帶着寶兒在這兒坐會兒，”錦夫人不想進去，已是不削和錦老太太見面了。
沈如玉沒有勉強，一會兒藥，那老太太免不了尖叫，也只有把楊元寶留在花廳，纔不會嚇着她。
因爲憤怒，沈如玉藥的時候，故意下了重手，這着實錦老太太吃緊了苦頭，暈了兩三次，都還被沈如玉弄醒，繼續藥。
摔斷了的胳膊和小腿兒都用木板夾住了。
當歸是男子，綁繩子的時候，自然是用了重力，疼得錦老太太連嗷嗷叫都叫不出來了。
“你們……你們……”老媽子哭得控訴沈如玉和錦老太太，“我要告訴我們大小姐，都給我等着瞧。”
沈如玉可不怕什麼大小姐，檢查了繃帶之後，對當歸說道，“要不要吃飽飯了再來？”
當歸聽出了這話的意思，便使勁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