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眉孃的疑惑，沈如玉頷首淺笑，“正是。”
“小娘子，你真不是胡說八道的吧？”眉娘一臉難以自信，又摸出一錠銀元寶，可是這一次卻沒有推到沈如玉的面前，而是微眯着眼睛帶笑道，“銀子我有的是，你若是不肯開大補的身子也沒事，我想外頭張郎中肯定是想掙的。”
這算什麼？
沈如玉不動聲色地掃過那亮錚錚的影子，輕扯脣角，“大嫂子，王大哥這身子大虛之後又大補，你覺得承受得住嗎？再有，按照你說的，想必是王大哥之前一直都在吃強身健體的補藥吧？”
“這是自然，”眉娘臉上的傲氣一閃而過。
“這也難怪了，”沈如玉眉目一轉，又將那方子推了過去，“大嫂子是個明理兒的，應該知道什麼叫物極必反，若是信不過我的話，這銀子我不收。”
“你……”眉娘想發脾氣，可又覺得不妥，“小娘子，咋有你這樣的人呢？”
沈如玉直笑不語，她是寧可少掙銀子也不想損了剛掙來的名聲。
“嫂子，”鳳娘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來，勸着眉娘，“你啊就聽玉孃的啊，你不是也瞧出我這身子調理得不錯麼，你看看我的氣色，是不是很好？而且我告訴你，玉娘不是那種沒事就叫你買藥吃的人，我知道你想抱孩兒心切，可是聽玉娘一言也沒啥損失不是嗎？”
“鳳兒……”眉娘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最後只得拍了拍鳳孃的手背，嘆氣道，“成吧，就算我不相信她，也得相信自己的小姑子，是不是？”
“正是這個理兒……”鳳娘說着，抱歉地朝沈如玉投去一個目光，然後吩咐柳芽兒，“你啊，也得想想法子管住大老爺纔是，別沒事讓他老往青樓跑，那可不是什麼趕緊的地……呃……”
鳳娘還沒說完，難受地皺了皺眉頭，頓了一下，捂着嘴巴朝竈間跑去。
隨後，裡頭傳來一陣不怎麼好聽的聲音。
“去瞧瞧姑奶奶看看，”眉娘不放心，使喚柳芽兒去竈間看看。
柳芽兒應聲而去，很快，她跑了出來，着急說道，“夫人，姑奶奶她……她暈倒了。”
“啥！？”眉娘推開柳芽兒跑了進去。
沈如玉一聽，也不淡定了，跟進去之後，看到眉娘扶起軟癱在地上的瘋娘。
“小娘子，你杵在哪裡幹啥？快給我鳳兒瞧瞧啊。”
沈如玉並不是不擔心鳳娘，而是觀察了四周並無異樣之後才走了上去，確定不是被打致暈之後才半蹲下來，扣住鳳孃的手腕，屏氣凝神地看診。
脈搏強而有力，有如盤上滾珠，而且較正常情況之下要快一點。
難道說是……
沈如玉不敢妄言，而是小心翼翼地幫着扶起鳳娘，將人弄到後堂的小躺椅上。
鳳孃的眼睛輕顫了幾許後緩緩醒來，看着兩雙擔憂的眼神，無奈笑道，“最近這幾天老是覺得頭暈，沒有想到剛纔會暈倒。”
“嫂子，”沈如玉難掩臉上喜色，“上次月事啥時候來的？”
“月事？”一提這個，瘋娘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細想之後，激動地握住了沈如玉的手，問道，“玉娘，你是指……是指……”
沈如玉這纔敢肯定鳳娘是懷有身孕了，“恭喜嫂子，賀喜嫂子，如願以償。”
“我……我……”鳳娘撫上了尚未顯懷的小腹，激動得熱淚盈眶。
“是不是真的呀？小娘子，”眉娘也覺得很神奇，怎麼鳳娘成親十幾餘載都沒有懷孕，偏偏被沈如玉看過之後就有了。
聽到這話，沈如玉不免覺得好笑，“大嫂子若是不相信，且看十月之後，可好？”
“我這……”眉娘聽出沈如玉對她疑神疑鬼的嘲諷，“看你說的，我這不是頭髮長見識短麼，怎知道鳳娘十幾年都沒懷上，就被你給看好了。”
沈如玉自然不會和花娘解釋鳳孃的年紀是最佳的懷孕的年齡，而是說出了魯堅的配合，“大嫂子，不瞞你說，要孩子這種事情還真不是女子一個人能做到的，這自然得陰陽調和才行，這也是我讓你多管着王大哥的原因，若是他的身體好了，別說伢兒姑娘了，就是其他姑娘也有可能會懷孕的。”
聽到這裡，眉娘沒之前那麼反對管好王大龍的下半身，而且還多了一絲期盼，“那成，我就聽你回，要是我得償所願了，自然會少不了你的銀子。”
“那我先行謝過了，”若是那樣，眉娘給多少銀子，沈如玉都照收不誤，還開着玩笑說道，“記得一定要大禮哦。”
“這是自然，”眉娘應得很爽快，囑咐了一番鳳娘多注意身體後，帶着柳芽兒離開了。
鳳娘躺了一會兒，強撐着身子要起來。
沈如玉見狀，連忙按住了她，疑惑問道，“嫂子，你要幹啥？”
“這都快晚飯了，我得給你做飯去。”
“你歇着，今晚我來做，”沈如玉聽了鳳孃的話，心裡暖洋洋地，很舒服，相對於楊家人來說，倒是鳳娘更像親切的家裡人，希望自己沒信錯人。
“可你這麼忙，總不能每次都叫你做啊，”鳳娘一臉擔憂，不見了懷孕後的喜色，“這麼多得吃喝，你肯定忙不過來的，再說了，總不能讓你在竈臺邊圍着轉，你大哥知道了，肯定得說我了。”
“哎呀，不久是做個飯麼，你別太擔心了，”沈如玉安撫了鳳娘躺好，這邊在她身邊坐下，將懷孕初期需要注意的事情說了一遍，“你還說呢，若是大哥曉得你懷孕了還這麼忙，肯定要心疼了。”
“這倒是，”鳳娘露出了久違的嬌羞，“那咋辦？”
“不然這樣……”沈如玉思忖之後，提議道，“胖姑不是廚娘麼，你也說她是個不錯的，不如請她來掌勺，別得不說，回頭你生產之後，這吃食也得有專人照顧才行。”
“你這麼一說我到是覺得不錯，”鳳娘又權衡了一下，讓沈如玉儘快去請胖姑過來，“那就趕緊的吧，菜都買好了。”
沈如玉笑着應下，找胖姑倒不難，就在永安藥鋪不遠處蹲着呢，畢竟酒肆掌櫃枉死，一般人家比較忌諱，不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