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許東山和盧泉義兩人的開口,場面變得有些混亂起來。不過好在這裡是一心宗的永鎮殿,又是慶典的主會場,在場的修行者又都是修行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局面雖然有些混亂,但是卻還在一心宗可容忍的範圍內。
立於殿內的費言自然是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不過對於清微老道突然在席前難,他也是心裡糊里糊塗的。這並不是他所安排的,但是似乎也好像不是肖宗義的安排。緋狐的入席,他們自然是早就看在了眼裡。對於身爲妖族的緋狐,能否親自參加這一慶典,事先一心宗內部倒也是同樣有着一番爭議。但是,最終長老們還是決定不去過問。
陰天樂此行來,只帶了緋狐一人隨從,原本就是人數有限,若是再強行限令緋狐不得入席,那豈不是意味着陰天樂成了孤寡老人,這勢必會引起陰天樂和南方各宗的不滿。畢竟陰天樂如今的身份不比以往,身爲樓蘭城之主的他有權利攜帶門下子弟前來,這是各宗一向的慣例。況且,雖然緋狐乃是不折不扣的妖族,但是她這些年來對修行界的貢獻卻是不容抹殺的,可以說陰天樂的每一次勝利背後,都有着她的倩影。\對於這樣的一個妖族,若是過於苛求的話,只會令人心更偏向於南方各宗。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宗主和長老們纔對緋狐的列席持默認的態度。
“清微這傢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費言心中暗罵道,可是不管怎麼說,清微老道都算是他這一方的,總得給其幾分面子。這要是當面喝止了,恐怕這清微老道當時就掛不住臉了。當然了,費言也是抱着幾分希望。希望他能夠將緋狐趕出席去,那樣既可以當在衆人掃陰天樂和青城派的面子,又可以分散陰天樂的力量,也許就會有可乘之機呢。不過。此時地他,已經不抱這個希望了。陰天樂顯然是成竹在胸,清微老道肯定在言語上佔不了什麼便宜。而且由於他的態度,反而激起了南方各宗代表的同仇敵愾。這顯然不是個好訊號。
而且無論是王東啓還是清微,都在言語間竭力地弱化緋狐在這一場戰爭中地作用,這一點在費言看來尤其地不明智。要知道。雖然說目前妖族已經迴歸海外,雙方間也約定了不再波及世俗界,但是終究還未塵埃落定,終究還未明告四方。在這個時候,身爲上位者,這樣弱化、輕視他人的戰績,顯然會令天下修行者感到不公。尤其是天貺宗,自始至終其勢力就沒有出過山東,戰績更是黯淡無光。這樣做的結果只會給人以一種錯覺。可是要如何不傷王東啓和清微老道的臉面地制止這一場爭論。費言卻是心中無數。
豈不知清微老道此時心中亦是悔之晚矣,其實他對緋狐地刁難並未得到一心宗的授意。而是臨時起意。其主要根源其實是因爲移花宮。俗話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修行界自然也不能例外。中午時分,由於移花宮多佔青城精舍而引的那一場衝突很快就傳揚到了其他宗派的耳中。有心人自然明白。這其中所代表的意義---這是移花宮在向一心宗表態呢。\雖然說,最終地結果有些差強人意,但是這態度無疑是很鮮明瞭。而在晚上排座次時,移花宮高居右側席,壓天心宗、道德宗一頭的結果更是有些刺激了他。
這些年來,困守於魯地的天貺宗雖然一直都被天下修行者歸屬於一心宗的盟友裡,當然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但是雙方間的關係卻並不密切,可以說是相當地鬆散,而且天貺宗閉關塞聽多年,足跡難出魯地,即便是在一心宗這位盟主的要求下,其門人子弟也只是最多將鎮壓妖獸的範圍擴大到了周邊省,而不像天心宗和道德宗他們那樣,將部分門下子弟交與一心宗統一指揮。其實這倒不是天貺宗成心如此,而是其門下弟子在經過近三百年閉關以來,人數已然降近到了最低點,安定魯地,就已經聽他們有些捉襟見肘了。如今的天貺宗只能說是虎倒威風在,憑藉着三百年前地聲望強撐着罷了。但是長久以往下去,難保不會有那些二流地宗派會挑戰天貺宗在魯地的地位。
所以當妖族退卻,這天下看起來逐漸歸於穩定之時,天貺宗自然也意識到修行界地內鬥恐怕無法避免了。雖然說,青城派所聯合的南方各宗,實力完全不弱於北方各宗,但是一心宗地這位仙人祖師卻是一心宗最大也是最有力的一枚籌碼,他地意見無疑會左右整個修行界的局勢。正是這樣,天貺宗高層才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修行界的未來,必然是掌握在了一心宗的手中。而爲了天貺宗日後的展壯大,那麼與一心宗搞好關係無疑就成爲了迫在眉睫的大事,清微老道正是肩負着這一使命前來的。只是上山這近一天裡,他雖然提出了要與一心宗核心成員會談的要求,但是諸事繁雜的肖宗義等人,此時哪裡能顧得上他。
眼看着天貺宗一次次地被排斥在了一心宗的外圍,急於完成任務的清微老道自然是心中焦慮,絞盡腦汁地去想,如何來博取一心宗的歡心。而移花宮的做法,令他頓感眼前一亮,彷彿一條金光大道出現在眼前。所以當他現緋狐也出席了這一次慶典,並且是坐在了陰天樂的身後時,如獲至寶的他立即向陰天樂難!生恐被他人搶先一步!
在他想來,將緋狐趕出殿去,應當不是件難事。\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場的諸多人中,竟然目前爲止只有王東啓一人,對其表明了支持的態度,其他人不是閉口不言,就是像青蓮真人那樣和稀泥。反而是南方各宗態度比較鮮明,而且言語間十分地不客氣。這個結果令他簡直有些難以置信。
許東山和盧泉義的話更是令在場的修行者們議論紛紛,特別是盧泉義,這話說得已是相當地不客氣。王東啓和清微老道兩人臉色青,卻一時間無從反駁。陰天樂含笑地對許東山和盧泉義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王長老,清微道友,既然兩位認爲這戰績算不得什麼,那麼好,咱們不比戰績。咱們換一個標準。”陰天樂此時已看到費言出現在了殿門前,似乎有介入的跡象,搶先開口道。既然對方主動找上門來,就這樣輕飄飄地放過,可不是陰天樂的風格。
“我想問問清微道友,貴宗在這些年來,在國計民生上有何建樹?”陰天樂淡淡地問道。
“國計民生?”幾乎所有人都不由地愣了愣,這不是世俗政府的事務,與修行界又有何關。清微老道詫異地看着陰天樂,心中更是迷惑不解。
“衆所周知,世俗界可謂是我修行界的基石,沒有了世俗界,我們的修行者的傳承從何談起?沒有世俗界,那些修行境界不足的弟子們的日常生活如何得到保證?沒有了世俗界,各宗派的物質需求如何得到解決?難道說,全是靠各宗各派自給自足嗎?”陰天樂的這番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紛紛頜。南方各宗更是出言附和。就連殿門前的費言,也是微微點頭。
“尤其是現在,我修行界已然現出水面,各宗各派都在大力的召收弟子,補充新鮮血液,世俗界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所以,對國計民生的關注,是我輩修行者的責任。只有世俗界正常健康的展,才能爲我修行界源源不斷地提供新生力量。這些年來,我陰天樂在海外略有所獲,得了不少的錢財,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而這筆錢財的去向,相信大家也很清楚,但是大家想過沒有,這筆錢財所能起到的作用?”陰天樂直視着清微老道的雙眼道,“沒有我樓蘭的訂單,魯地的經濟至少要下降十分百分點,會多出數以十萬計的失業人員,社會將因此而動盪不安。沒有我樓蘭的邀請,魯地的數以千計的各種人才,得不到妥善的安置,你魯地的文物、國寶也大都運到了樓蘭,由我等進行保護。僅憑這三樣,我樓蘭爲你天貺宗減少了多少負擔?還是說,在魯地,所有的這一切,你天貺宗根本就是不管不問的嗎?”
清微老道張了張口,卻沒有吐出半個字來。陰天樂的這番話可謂是字字誅心,天貺宗在魯地的確是只負責鎮壓當地的妖獸,還有就是阻擊妖族的潛入,對於當地的民生,無暇也無力去過問。但是,正如陰天樂所說的那樣,世俗界是修行界的基石,若是承認這一點,那麼天貺宗所做的無疑是不夠!既然承認了做得不夠,那麼樓蘭的所作所爲就的的確確是爲天貺宗減少了壓力,免去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