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代表天貺宗出席一心宗這場慶典的清微老道,在天貺宗中自然不會是什麼無名之輩。若不是天貺宗這數百年來一直少有門人弟子下山,以他的實力,在修行界中自然也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所以,做爲一名成功人士的驕傲容不得他人半點的戲耍!
坐在他上手的許東山不禁皺了皺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這老道,名聲不大,脾氣不小,在一心宗的慶典會上向陰天樂拍桌子瞪眼,這可是將雙方都得罪了。不過看在場的一心宗和道德宗、天心宗的模樣,似乎是有意在縱容他,居然無人前來攔阻。陰天樂方纔說得不錯,身爲地主的一心宗對於緋狐的入殿都沒說什麼,他天貺宗在這裡操什麼閒心,這纔是吃撐了沒事幹,跑這裡無事生非來了。
陰天樂悠然自得地端起桌上的美酒,給自己和緋狐各斟了一杯,這才扭頭對一旁的一心宗弟子道:“我說,你們是不是考慮一下,給他換個玉石桌案,這要是拍碎了桌子,灑上一地的酒水和果品,成何體統啊?知道的是這位道長脾氣較衝、手勁較大,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對你們有什麼意見呢。這要是傳揚了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啊,也有損貴宗與天貺宗間的親密關係啊。”陰天樂這番話說得在場的一心宗子弟和天貺宗弟子們都不禁有些尷尬。
“陰天樂,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那話什麼意思!”清微老道強忍着自己怒氣,再一次質問道。
“沒什麼意思,難道說你聽不懂嗎?”陰天樂心中亦是強壓着怒氣,這個清微老道,選擇在此時向自己難,顯然是得到了一心宗的默許,不管他們是爲了分散自己的戰力,還是爲了落自己和青城的面子,都是令他無法忍受的做法。既然你們做了初一。那麼我又何妨做十五呢?既然你們都不怕這慶典變成鬧劇,我陰天樂又何必顧忌你們的臉面呢?
陰天樂手中把玩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怒色滿面的清微老道道:“你聽不懂,你就要問啊。你不問我,我又怎麼知道你聽不懂啊?你聽不懂嗎?你真的聽不懂嗎?你真的真的聽不懂嗎?”他這番話,聽得在場地北方各宗一個個都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此話的出處,坐在陰天樂身後的緋狐卻險些笑出了聲來。
“陰天樂!在這大庭廣衆下。請自重!”清微老道冷哼道,“縱然你口綻蓮花、說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她是一個妖孽的現實!這裡是修行界地千年盛典,縱然是陰天樂你的妖寵,也無權進入這裡。更不要說還坐在席上!她不配!”
“如果說我的妖寵沒有資格坐在這永鎮殿前,那麼我想問一問清微道友,你配嗎?”陰天樂的臉上幾乎已經刮下三兩霜來。這幾乎是指着鼻子大罵清微老道了。
清微老道白淨地臉皮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怒衝冠地他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好好好!既然陰天樂你說這妖孽有資格坐在這殿前,那麼就不妨說說。她究竟有何德何能吧!讓在場的諸位道友們也一起評定一下!”
青蓮真人輕咳了幾聲道:“清微道友,這慶典的時間馬上就到了。既然一心宗的道友們已經爲她安排了席位,咱們也就不必在此再糾纏不休了吧。若是誤了慶典的開始。那豈不是罪過。兩位道友,給在下一個薄面。如何?”他可是領教過陰天樂地鐵齒鋼牙,既然他敢這樣說,那就必然有他的一套理論。不管它是似是而非也罷,還是胡攪蠻纏也罷,總是能夠自圓其說,令人難以捉到其的把柄。與其鬥口,很有可能會被他說得暈頭轉向下,反而被其捉到疏漏之處。這關心悅無疑就是前車之鑑啊。雖然對於清微老道這種當着衆人的面,掃陰天樂和青城面子地做法有些不認同,但是畢竟都是北方的宗派,他也不好袖手旁觀地看着。
陰天樂還未說話,清微老道已然斬釘截鐵地迴應道:“青蓮真人,你地好意貧道心領了,但是此事關係到貧道乃至鄙宗的聲
容不得他人有半點詆譭!他陰天樂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某來,貧道與他不死不休!”青蓮真人白晰地臉皮上微微地泛起一絲紅暈,自己的好心卻被人當了驢肝肺,若不是看在同屬北方宗派,又都與一心宗交好,就憑這個,青蓮真人必然拂袖而去!
“即便掃了一心宗地慶典大禮也在所不惜?”陰天樂冷笑着接口道。既然這個清微老道如此地不識像。那麼就不必再給他留半點面子。
“陰天樂。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這樣無恥地伎倆沒有任何用處!”對於陰天樂地質問。清微老道是贊同也不是。否定也不是。只好戟指怒喝道。
“是不是詆譭。天下修行者自然心中明白。”陰天樂地目光掃過全場。冷笑道。“我只想問問這位清微道長。當初妖族入侵日本時。你在何處?”
“宗中閉關修行!”清微老道氣哼哼地回答。
“那麼又是何時出地關呢?”陰天樂寸步不讓地追問道。
“一年半前!”清微老道遲疑了片刻道。
“那也就是說,當年諸宗攜手前赴日本共抗妖族入侵道長你並未參加,抵禦血族對東方修行界的滲透行動也沒有你的份,之後的防治全球瘟疫、前往歐洲迎回國寶、鎮壓國內的妖獸,抵禦古妖族的入侵等等一系列事件皆未參加。那麼我陰天樂在這裡倒是要問一問道長和貴宗,在妖族入侵的這些年來,你和貴宗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值得大家爲之稱頌的事情呢?”陰天樂板着臉問道。
清微老道的身上不由得見了汗,他沒有想到陰天樂竟然會是從這個角度來質問自己。
“哼!陰天樂,妖族入侵以來,鄙宗鎮守魯地,未失片土,這難道不是鄙宗上下百餘弟子們努力而成的嗎?至於貧道,這一年多以來,由於海疆清平,妖族退向海外,魯地太平無事,所以沒有什麼可拿出來的成績。”清微老道面冷笑道,“不過陰天樂閣下你若是因此而想責怪貧道,未免有些吹毛求疵了吧?貧道承認,閣下這些年來委實是戰績赫赫,但是並不能以此來要求整個修行界的道友們吧?”
場上的衆人不由得暗中搖頭不已,清微老道這番話未免有些強詞奪理了。如果說天貺宗守土有功,那麼這一條完全可以套用到所有沿海的、或者位於邊疆地區的修行宗派頭上了,畢竟自始至終,妖族的幾番攻擊就沒有以奪土爲最終目地。而且據大家所知,妖族的幾次入境,也很少是從魯地進入,而唯一的一次在魯地狙擊古妖族,卻還是一心宗的那位仙人祖師的功勞,與天貺宗完全扯不上關係。天貺宗真正做的,不過是鎮壓那些不成氣候的妖獸罷了。
此時,只聽王東啓頜道:“清微道友這倒是說得不錯,陰天樂閣下這幾年來戰功赫赫,在修行界中可謂是風頭一時無二,但是這只不過是一個特例罷了,若是以閣下的標準來要求修行界的同道們,恐怕此時日本已經早被我們掃平了。”
陰天樂冷眼掃了一眼王東啓,王東啓只覺得身上一寒,那兩道目光彷彿兩柄鋒芒畢露的利劍一般,鋒芒所向之處,無可抵擋!接下來的話,硬是卡在喉嚨裡,沒有說出來。心中不由得爲之大駭,這陰天樂什麼時候竟然有了如此的威勢!
“既然清微道友和王東啓長老都承認在下這幾年略有薄績,在下委實是有些受寵若驚、感激不盡了。”陰天樂微微一笑道,“這些薄績之中,我這位妖寵,亦是出了大力,沒有了她,在下能否還活着站在這裡,恐怕還是兩可。嘿嘿,不過既然清微道長和王東啓長老都認爲在下取得這些功績,是因爲特定的社會大環境決定的,不能以這些來衡量……”
“是啊,一直閉關不出當縮頭……的人,要是比長年戰鬥在第一線上的人還取得更大的功績,那纔是千古奇聞呢!”許東山冷嘲熱諷道,“陰老弟,不必搭理他。這裡是永鎮殿,不是天貺宗,有權利提出異議的應當是一心宗,他們天貺宗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劃腳的!”
另一側的盧泉義也不滿地道:“不能比戰功,那麼不知道以王東啓長老和清微道友的意思,那麼比什麼?比誰閉關的時間長?比誰的年紀大?還是比哪個宗派的弟子多不成?陰天樂道友之所以可以得到一心宗和諸位道友的認可坐在席,正是因爲他這些年來對我修行界抵禦妖族入侵所做出的不懈努力,因爲他爲我中國討回了延遲了近百年的戰爭賠款,迎回了失落在海外的數以百萬計的國寶,洗涮了中國近代以來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