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日常,唯一的變化就是,風愈的身邊多了受傷留守的狐狸爸爸。
風愈完全無視了趴在洞口的狐狸爸爸,自顧自的,重複的做着自己這一年來一直在做的事情。但是風愈突然發現,自己背後好想漲了眼睛一樣,自己“看到”狐狸爸爸的眼睛,一直隨着自己身體的移動而移動。風愈覺得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但是,越這麼想,這種感覺卻越發的強烈了。
風愈覺得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但還是強忍着,繼續自己的日常。可是,越是不理,那種感覺反而越加的清晰了,就想自己背後真的張除了一雙眼睛。
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感覺,風愈放棄了往常的鍛鍊,直接跑到小河裡面,逃離狐狸爸爸的這種注目。
逃進水裡面之後,風愈感覺來自狐狸爸爸的目光消失了,那種一直被盯着的目光消失了。這個時候風愈像解放了似得,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風愈自己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知道自己會全身不自在。
不自在的感覺消失了,風愈這次投入到了眼前的鍛鍊中,在水裡面奔跑。
又是一項鍛鍊耐力的項目,比在地面上奔跑難上數倍,而且還是在沒過自身一半身體的水中。經過了這長達一年的鍛鍊,風愈終於能在水裡面自由奔跑了,只不過速度比在陸地上慢上很多。風愈的追求是,不期望能在水裡面跑的比在陸地上快,但是起碼要個在陸地上相差無幾……
當初在定製這個目標的時候,風愈都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但是風愈還是做了,因爲實在是沒事做了啊,只能做一些事情消遣一下,不然這麼長的時間自己怎麼度過?堅持了許久,現在風愈在水裡面的速度越來越快,雖然談不上多快,但是風愈很自豪了,起碼和自己的期望近了。同時風愈還發現,這樣做,自己的耐力比在地上增長的要快。因此也就沒有放棄,一直堅持了下來。
現在風愈,先是在地上做應變訓練,或者說障礙訓練,然後是衝刺訓練,最後是到水裡面的耐力訓練。每天都堅守的生活方式,今天突然被改變,風愈覺得有點不自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狐狸爸爸受了那麼重的傷?
感覺到自己的極限之後,風愈就不在跑了,而是甩了甩身上的水,有趴在了最喜歡的位置。但是風愈突然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陽光,角度變了,不是往常的作息,沒辦法曬到自己最喜歡的日光浴,風愈想哭的心都有了。無奈只能另外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最後風愈把位置選在了樹洞旁邊。
看着趴在樹洞洞口打盹的狐狸爸爸,風愈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了?自己剛剛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只不過是多了一頭狐狸,自己心裡面就那麼不自在,這真是……
甩掉這個無聊的問題,風愈舒舒服服的趴了下來。
風愈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是,狐狸爸爸昨天受到了那麼重的傷害,今天居然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同時更讓風愈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狐狸爸爸腹部那個傷口不見了,好了,那個受傷的地方長出來了一塊鮮嫩的皮膚,要不是那個傷口附近的毛還沒有長出來,風愈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生出狐狸爸爸完全沒有受傷的這一感覺出來。
實在是不可思議了,昨天還奄奄一息的狐狸爸爸,今天出了神奇有點萎靡之外,腹部少了一撮毛之外,和平時完全沒有區別。也就是毛髮沒有了往常的鮮豔,那如火一般豔麗的毛髮現在變得暗淡無光。風愈本來覺得,毛髮這些東西是不會變化的,但是現在風愈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要改變了;受傷之後的狐狸爸爸的毛髮,變得暗淡無光,有些許的發白,又似幽暗欲把你吸入那無盡的深淵。
風愈着實覺得很新鮮,還在想着,這以後自己受了傷之後,是不是也會這樣?毛髮暗淡無光,還一根一根的掉下來,就想地中海一樣?想着想着,風愈打了一個寒顫,“自己絕對不要變成那樣,絕對。”就在這不斷地否定之中,風愈走進了夢鄉。
風愈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風愈夢到自己睡着了,但是腦子很清醒,清醒到風愈自己自己能看牛津詞典都背下來的程度。同時卻又發現,自己腦子是一片空白,完完全全的空白,想要在腦海裡面想些什麼,但是無論風愈如何想,如何思考,甚至是回憶,腦子裡面還是完完全全的空白,什麼都沒有。這個時候,風愈也覺得自己很奇怪,一般來說,發生這種事情,第一反應應該是害怕。但是風愈完全沒有感覺,不僅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隨着時間的推移,風愈感覺到了一絲變化,似乎在遠處有什麼在吸引自己。風愈四處尋找,很急迫,風愈內心非常的渴望,風愈感覺自己不受控制了,想控制自己的這種慾望,可是身體上的反應,或者說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反應,要自己去尋找這吸引自己的東西。
隨着時間的推移,風愈確定了那吸引自己的東西的方向。風愈跑了起來,不斷地奔跑,風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只知道,自己與那“東西”的距離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遠。
“沙沙”的聲音響起,兩頭外出的狐狸回來了。風愈被吵醒了,醒來的風愈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這麼一個奇怪的夢,只是覺得,很累,“自己明明在睡覺,怎麼會這麼累?”
眼前的兩頭狐狸,帶回來了昨天那不知名的植物,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看着兩頭只帶着藥草的狐狸,風愈自以爲是的有了一個想法,“那不知名的植物,是不是可以當飯吃?那以後自己餓了,沒事吃上兩株……”
風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那個是草藥吧?是治病的啊,是藥三分毒,沒事吃上幾株,這種J8的想法怎麼會是自己的?拋去那不切實際的想法,風愈走到了一邊。“剛剛也睡了很久了,現在不運動運動,總感覺自己會生鏽。”
風愈想到,“飯後百步走,貨到九十九。不過好像對胃不好,糾結了。”
“不過,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吧!”趕走了那不切實際的想法,風愈決定先去吃飯。
風愈走到了“游泳池”跟前,卻大聲的吼了起來,引得另外三頭狐狸不禁側目相視。風愈沒有看到三頭狐狸,只看到空無一物的游泳池。腦子裡面只剩下一個聲音“我的魚呢?我的魚呢?我的魚呢!”
萬惡的小偷,不要給我抓住你,不然……風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看着空蕩蕩的池子,陷入了沉思。
風愈看了看池子,然後回頭看樹洞;看了看池子,看兩眼樹洞;看兩眼池子,看一看樹洞,臉上陰晴不定,好似一頭遠古來的巨獸,突然不習慣人類世界的生活一樣……
風愈嘆了嘆氣,整張臉像是扭曲了一樣,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走到了小溪邊,一邊爲自己那丟失的兩條魚默哀,一邊專注的看着水裡面的動靜。
小溪底部的最邊沿,距離地上是不到30公分的水。水不深,但是對只有50公分高的風愈,那剛剛沒過四肢的水,已經算得上是危險深度了……同時更難想象的事情是,風愈這頭半米高的狐狸,怎麼能把一條半斤重的活魚抓起來,然後放到池子裡面呢?
只見,風愈一動不動的站在水中,猶如一座雕像一般。只讓人有一種“任你風吹雨打,我自不動如山”的莊重感。
一縷輕柔的微風,把那水面平靜打亂了。一波波漣漪,不斷地敲擊着小溪的兩岸。魚兒似乎太過了解這些漣漪般,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仍是自由自在的嬉戲着。
一處陰涼的地方,出現在魚兒的感知之中。等到魚兒去到那處陰涼之所時,發現,那裡已經被各種大大小小的魚兒佔滿了。小魚兒不想放棄,四處的擠動,想給自己找到一個容身的地方。但是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給自己爭取到一片休息之所,魚兒只好無奈的放棄了。就在魚兒離開的不久,一隻和它們身軀差不多大的爪子,猛的用力一掀,數條魚兒離開了水面,落到了泥地上。魚兒不斷地在地上翻騰,不斷地掙扎,想要再次回到水中。而水中的魚兒,彷彿毫無所覺,還在奇怪爲什麼不再陰涼了,慢悠悠的遊離了那不再陰涼的地方……
“這次運氣不錯,5條魚,兩天的伙食,應該夠吧?雖然是兩份,嗯應該了!”風愈想到。
把五條活蹦亂跳的魚,放到了水池之中,風愈滿意的回到了樹洞。結果看到了一幕讓風愈無比驚訝的一幕:狐狸爸爸,口中咀嚼着那不知名的植物,而那腹部裸露的皮膚,不再裸露,已經長了一小撮毛髮。隨着狐狸爸爸的咀嚼,那毛髮越發的茂密。
風愈看呆了,呆若木雞。
“這不科學,這不科學啊,爲什麼毛髮可以恢復的這麼快?難道那種植物是某種基因藥物?爲什麼這麼快?”風愈不斷地在腦海裡思考,完全沒看到,那連接着狐狸爸爸和小狐狸的一層淡藍色的光幕。
此後幾天,狐狸爸爸就像沒有受過傷一樣,已經能正常的去捕獵。風愈真的很驚奇,覺得不可思議,受過那麼重的傷,都傷到了內臟,不可能這麼快就痊癒。但是,擺在風愈眼前的事實,讓風愈,不得不承認,這麼荒唐的實情。
風愈這個時候想到,自己一定要找到這那種植物,以後受傷了,吃上幾株,馬上又能活蹦亂跳了?
不過,不過想歸想,風愈還是沒有離開過樹洞,去太遠的地方。
日子又回到了之前,狐狸爸爸沒有受過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