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夢醒

意識漸漸的淡了下來,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感覺不到火焰的炎熱,就連身體的知覺都沒有了。

“這就是死的感覺麼?原來死了,什麼知覺都沒有了啊!”這是風愈最後的一個念頭。

眼皮好重,我不是死了麼?爲什麼還有知覺?爲什麼除了感覺眼皮重之外,沒有任何的感覺了?這是所謂的靈魂麼?周圍都有什麼呢?死了之後應該是要被勾魂的吧?那我現在是被勾魂到地府了?

抱着些許疑問的風愈,再次失去了意識。

一絲光亮慢慢的映入風愈的眼中,因爲太過刺眼,風愈又把眼睛閉了起來。“地府居然也有光亮?神話裡面的地府,不都應該是陰森森,鬼氣沖天的麼?爲什麼這裡這麼的光亮?而且還這麼安靜?”

風愈慢慢的把眼睛睜開了,看着眼前的景色,風愈整個人石化了。

刺眼的陽光,從一個狹窄的樹洞照射進來,金燦燦的陽光映射在風愈的身上,風愈看到的是一隻火紅色的狐狸爪。風愈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我不是死了麼?我不是被捅了一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還是一頭狐狸?不是一個夢麼?爲什麼我現在還是一頭狐狸?我是人,被捅了一刀爲死去的人,爲什麼我現在還是一頭狐狸。”

風愈,實在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不論發生什麼事,風愈都只希望自己是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死人,而不是一頭狐狸,一頭什麼都做不了的狐狸……

“原來自己之前一直在做夢,那是我死的夢麼?我是那麼死的麼?我是死了,纔會變成狐狸麼?爲什麼之前,完全沒有那些記憶?”風愈如是想到,但沒多久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按我想的這樣,那我爲什麼會有我成爲狐狸的記憶?難道之前的生活都是夢麼?到底現在釋夢還是之前是夢?到底什麼是夢?”

一聲狐鳴,帶着不甘,帶着疑惑更有些許的悲憤,響徹了整個樹洞,然而沒能傳達到遠處,只能樹洞裡面傳蕩。

在狐鳴響起的同時,外面有三頭狐狸飛快的往樹洞趕來。兩頭體型較大的紅色狐狸,和一頭體型較小的紅色狐狸。半個多月了,三頭狐狸終於聽到了那令自己在意的聲音。

風愈耗完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力氣似的,剛剛喊完,立馬趴了下來,虛脫了。半個多月沒有進過食,風愈能活着真的是一個奇蹟。

不多時,風愈的眼前就出來了三頭狐狸,不過風愈來不及看一眼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夜晚了,風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能是一天,兩天……可是,這都不是風愈在意的,風愈在意的只有那些自己的經歷,自己回到人類世界的經歷,那些自己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經歷,自己成爲狐狸之後回到人類世界的經歷。那是夢還是真實。

風愈眼前的狀態,告訴他自己,那隻不過是一個夢,一個自己永遠都不會經歷的夢。但是自己沒有變成狐狸之前的記憶,風愈懷疑,那是自己來這裡的原因——自己死了,然後帶着記憶投胎了,只有這樣才能勉強解釋,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的事實。

可是,風愈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之前的經歷只是一個夢,那是自己沒有經歷過得一個夢,如果是真實的,自己爲什麼會被殺?自己有敵人?父母有仇人?而且,自己死之前聽到了一聲天狐,那是什麼?自己的記憶裡面,只有看電視裡面纔出現過天狐這一個詞語,而從自己死的情況來看,自己是因爲這個天狐才死的。難道是自己不想逃避現實,想要告訴自己,自己已經變成了狐狸的這個現實麼?

肚子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風愈的思考。

這個時候,風愈才發現,自己的周邊有很多果子。“應該是自己睡着的時候,其他三頭狐狸找的吧?”眼眶一陣酸澀,一邊吃着果子,一邊忍着不讓眼睛裡面的淚水滴下來。但是,不管風愈怎麼忍着,眼淚還是滴了下來。是感傷?是感動?

昏迷了這麼久,風愈現在沒有站起來的力氣,還好果子就在嘴邊,還好動動嘴的力氣還有。但是,風愈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咬爛果子的力氣,不說咬爛果子,連咬斷果藤的力氣都沒有。不過幸運的事,那些果子,含水量很多,只要輕輕一含,要甜美的果汁便流到了風愈的口中。

吃完了十來個果子,風愈只覺得口中一陣甜蜜,還沒有仔細回味那味道,風愈又再次昏迷了過去。

雖然吃的只有果子,但是經過幾天的調理,風愈已經能站起來了。不過,令風愈痛苦的是,自己根本站不起來,四肢一點力氣沒有。這讓風愈想起來了自己剛剛出生,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風愈,正在努力讓自己恢復,讓自己能正常行走,一直做一個病號,那不是風愈所喜歡的。

在三頭狐狸的照料下,風愈一點一點的恢復了過來,同時風愈對自己以前的經歷選擇了淡忘。風愈打算逃避自己以前的經歷,想讓自己成爲一頭真正的狐狸。

但是這可能麼?風愈自己直接否定了,這根本不可能,風愈只能把它們,放在記憶的角落之中,然後十來年之後,等着自己陪着那些記憶一起成爲塵埃……

歲月在汗水中流逝,在汗水中昇華。

距風愈醒過來的那一天,已經經過了差不多一年了吧?在這個沒有所謂時間概念的世界,風愈沿用着之前的時間概念,這讓風愈更無法否認自己曾經的經歷。不過,那又怎麼樣呢?該做的還是要做的,該活下去的,還是要活下去。

不過,這一年間,風愈沒有再出去捕過一次獵,總是一個人,在那樹洞前面的空地上做着往復跑的鍛鍊,還有練習身體強度的受虐練習。

現在的風愈,皮毛越來的明亮,猶如染血的太陽。和其他三位狐狸比,兩頭大狐狸雖然也是火紅的毛髮,但是略顯暗淡,偏向橘黃色。而風愈的那位妹妹,似乎是發生了變異,從額頭那藍色的的標誌向身體輻射,現在已經又一半的身軀變成了水藍色。雖然現在的書有些許的減緩,但是風愈估計,自己這個小妹,再過兩三年的時間,肯定全身都會變成藍色。

這讓風愈很期待,變成水藍色的小狐狸,是不是會像水一樣的優雅呢?不過讓風愈有些在意的是,自己在抗拒這種變化。或者說,自己的森提在抗拒小狐狸、的變化。隨着小狐慢慢的變藍,風愈的身體越來越不像接近它,每次想要接近,自己的身體都會抗拒,而且,風愈也發現了,自己站在小狐的旁邊,會感覺到難受,就想整個人在水裡面一樣,像溺水的感覺。

不過風愈還是堅持跑到小狐狸的身邊,沒辦法,誰叫只有小狐狸還還給他帶水果回來。

早在半年前,兩頭大狐狸就沒再給風愈帶水果回來了,那個時候風愈只能悲催的去咬樹根,那種味道風愈不想再試上第二次。看到自己哥哥的狀況,小狐狸就負責給風愈帶回來水果,其實這也是風愈不討厭在小狐狸身邊的原因,雖然小狐狸身上那種,怎麼說呢“感覺?”,好吧感覺,那種小狐狸給風愈的感覺讓風愈不太喜歡,但是爲了食物,風愈不得不去“巴結”自己這妹妹啊。再說風愈現在天天泡在水裡,也沒覺得水有什麼,就是有點點的不舒服而已。

風愈的時間,每天都在等着小狐狸帶回來的食物,和自己的鍛鍊之中度過。

不斷地長跑,不斷地潛水,不斷地“自虐”,所以現在的風愈很瘦,嘛雖然很健壯,但是還沒有小狐狸健壯。理由嗎,小狐狸天天出去打獵,而風愈,只是在樹洞那裡自己一個人瞎鍛鍊。

不過,風愈還是有成就的,起碼現在風愈能在潛水的時候抓到魚了,這讓風愈的伙食從只有水果的全素變成了帶魚的一素一肉,雖然是生吃的……不過生魚也是一份十分美味的伙食啊。就是魚腥味重了一點,但是很難好吃,這也是風愈現在唯一值得自滿的一項吧。

同時之前做的那個小遊泳池,也終於排上用場了,用來養魚還是不錯的,雖然小了一點,但是還是能裝下不少魚的。

同時在鍛鍊的期間,風愈疑惑過。風愈有問過自己,自己爲什麼要鍛鍊?爲什麼要這麼自虐?能抓魚,能填飽肚子,還繼續做那些自虐的事情做什麼呢?

“因爲無聊,一天的時間,不出去捕獵,花去兩三個小時去抓魚,剩下的時間幹嘛?睡覺?那還不如跳小溪裡面淹死算了!”風愈如是想到,但是風愈真實的想法真實這樣麼?我們不知道,當然了我們也沒必要知道。

意外出現了,這一次三頭狐狸回來了,不過沒帶有食物,雖然平時都是在外面就直接把食物處理掉了,怕風愈看到帶血的屍體。但是小狐狸還是會帶有一些果子回來,給自己的這位宅哥哥。然而今天,狐狸爸爸一閃念的鮮血,腹部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不斷地往下流淌。

風愈看到急忙跑了過來,但是,風愈能做的也只有在旁邊乾瞪眼,什麼都做不了。這麼久了,風愈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用,覺得自己根本就沒存在的價值,自己能爲這個“家庭”做些什麼?捕獵都是其他三頭狐狸做的,巡邏,風愈雖然也會參加,但是也僅限於周邊的一點小地方。風愈根本就不敢跑到外面去。

現在,再看到狐狸爸爸腹部的那個鮮血口子,風愈恨上了自己,風愈覺得此時的自己要是一個人類多好,那麼風愈就可以找到藥草,然後給狐狸爸爸敷上去……

關心則亂,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啊。風愈也不想想,狐狸爸爸捕獵的地方一般都是離樹洞很遠的地方,從這麼遠的地方回到這裡,雜多的血都流乾了,那狐狸爸爸早該死了,爲什麼現在還活着?爲什麼現在還在流血?風愈完全沒有考慮這些,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風愈已經把自己當做這個家庭的一份子了……

風愈回過神來,才發現狐狸爸爸口裡面含着一種不知名的植物,同時,狐狸爸爸身上還發出一陣陣暗淡的紅光。風愈注意到,隨着時間的推移,狐狸爸爸的傷口漸漸的不出血了,狐狸媽媽也在不停的舔舐着那個傷口。於此同時,小狐狸身上還發出一陣陣湛藍的光輝,那光輝在風愈的眼中,好似無數的藍色精靈,不斷的匯聚狐狸爸爸的傷口處。這個時候,風愈才意識到了,狐狸爸爸流了多久的血。這個時候見到狐狸爸爸沒什麼事情了,風愈纔開始思考,爲什麼狐狸爸爸傷了那麼久,流了那麼久的血,還沒有死。當然不是說風愈有什麼不好的念頭,純粹的推理……

不管風愈怎麼想,都只能把功勞推到那不知名的植物上面,其他還有幾種想法,但是都讓風愈否決了。

再次到了出去覓食的時間,但是這次出去的只有兩頭狐狸,風愈和狐狸爸爸都留在了樹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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