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貴妃跪求

她擡頭看向那個已經再度低頭整理奏摺的男子。

即便窗外風聲雷動,雨聲也已經有了漸大的趨勢,可那人仍如明耀的日頭,照的她身上暖洋洋的。

這個一向邪魅的男子,什麼時候竟讓她有了這樣的錯覺鑠?

容纖月看着這幅美人兒圖,吃着香肝粥,不知不覺的,香肝粥丁點兒不剩瑚。

……

“過來——”

那邊認真看着摺子的人突然冒出一句來。

容纖月看了他一眼,把剛吃完的香肝粥放下。拿起自己跟前的書,作勢認真詳讀。

這偌大的殿內,兩人都各自看着自己手裡的書冊,多小資啊!

那邊的人等了會兒,沒有聽到腳步聲。

眉角悄然的帶起一絲凌厲,

“過來——”

這次話音稍沉。

容纖月放下書冊,一本正經的瞧着,“皇上,後宮不得干政!”

人家那邊放着的都是朝廷的政務,她這一朝皇后,頭頂上又是戴了“賢淑”的帽子,總不能這麼明赫赫的過去。

“當真是因爲如此?”

夜凌璟合上手裡的摺子,往她的方向瞥過來一眼。

不知道怎麼,容纖月覺得這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頭所想。

——若是當真政務緊急,他也不會拿到她鳳儀宮中來處理。既然讓她過去,人家就是不怕。

自然,人家也知道她定然是明白這一點。

可她就是不願過去,怎麼着吧!

容纖月毫不示弱的瞪過去。夜凌璟的眼睛眯了眯,一道流光劃過。

遂,他放下摺子,一手往她的方向伸過來。

修長的手指細膩如玉,幽深的目光帶着的點點星眸挑動着她的心頭一顫一顫。

容纖月咬牙,暗咒了句,妖,孽。

放下書冊,往他那邊挪過去。

即便眼看着他的嘴角再度勾起了然的輕魅弧度,她也沒辦法停下腳步。

……不得不捂臉的說,她對美男沒有抵抗的啦!!

漸漸的,龍涎香的氣息濃郁。

那張美的冒泡的面孔就這麼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動人的勾動着她的心跳。

似乎連肚子裡還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的某處也蠢蠢欲動。

突然,容纖月腦袋裡冒出來一個念頭,難不成她肚子裡懷着的這個是個丫頭?

“想什麼呢?”

低啞的聲音勾動着她耳際。

容纖月擡眼,那張如玉的手掌就在她的面前平攤着,等着她的手擱置其上。

容纖月的脣角不由的彎起來。

她置手其上。

他的手比她的手要暖和一些,在碰觸到這手掌間暖意的霎那,容纖月就不由的反手握住,而也就是在她握住的同時,他的手一握,已然把她的手握在他的手指之間,而也或許是巧合,正就是十指相纏。

容纖月的目光不自主的就是一凝,幾乎同時,他攬到她的腰上,只是稍稍用力,就把她壓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

“纖纖……”

他低喃着,脣落到她的耳邊,在激起她不自主的輕顫之後,沿着她的肌膚往下,遊移到她的脖頸,她的面頰,她的脣角,又落在她的脣上。

容纖月因爲他的親近,腦袋裡有些空,可身下已經有些熱起來的身子似乎又在告訴着她什麼。其實也不用她去想,就在她坐到他身上的時候,攬緊着她腰身的手就已經壓着她,肌膚相貼之餘,某個蠢蠢欲動的地方很快就讓她察覺到了。

原來不止是她動情,某個人也已經壓抑不住了。

容纖月脣角忍不住勾起來,已經落到她脣上的脣舌順勢就鑽入了她的口中。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就是一通的癡纏。

容纖月被吻的身子發軟,靠着他的手臂才能趴在他的懷裡。

坐在他腿上的身子也開始發熱,某個地方傳來的感覺更讓她有些羞愧。

“怎麼了?”

他攬着她的腰身,一手從她的頭上滑過,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她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如今她是披頭散髮的靠在他的懷裡。

容纖月咬着牙,只往他的懷裡又蹭了蹭。

夜凌璟瞧着懷裡的人,脣角勾動的弧度更深。

他的手沿着她的耳垂往下,摸到她的下巴上,輕柔托起……

這時候,門外敲門聲起。

常總管的聲音傳過來。

“回皇上,懿貴妃求見!”

…………

容纖月一怔,下意識的擡頭看向身前的男人。

夜凌璟神色未變,嘴角張合,“規矩呢?”

低沉的聲音聽着門外的常總管身子一抖。

常總管轉頭看了眼頭頂上屋檐下落下來的雨水,也是一臉發苦。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這皇上主子不喜人打擾,可是這大雨天的,總不能讓那位貴妃娘娘守在鳳儀宮門口啊!

“回皇上,懿貴妃已經等了少半個時辰了!”常總管的聲音隔着緊閉的殿門傳進來。

少半個時辰?

容纖月訝然。

……其實常總管也是很守規矩的,愣是把一名堂堂貴妃晾在門外這麼久!!不過這會兒容纖月只是腦袋裡打了個轉,就只想到那個懿貴妃總算是開始動作了。

從她懷有身孕宣佈天下,她就料想過那個懿貴妃總是要做些什麼。畢竟下毒的是她,而不管容府有沒有人告訴她“事情敗露”,她也總會有些驚慌失措。故而晨省時懿貴妃問及“省親”,她也就猜到了些許。只是倒怎麼沒想到她竟然不惜容府嫡女之尊跑到她鳳儀宮門口這麼等着。

容纖月驚詫微怔,夜凌璟看在眼裡,眸色只漸深。

此刻懷裡的嬌人兒不可思議的神情若是嬌豔睡蓮清湛,輕顫的脣角也露出讓人恨不得肯上一口的顏色。本就有些情動的他,也便不想隱忍,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容纖月措不及防,被他親個準兒。

脣舌侵佔,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殿內空曠,常總管就守在門口,幾乎同時就聽到了裡面的聲音。

常總管的老臉一紅,背過身裝模作樣的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眼角稍擡,就看到雨霧中,鳳儀宮外面直挺挺立着的身影。

常總管不着痕跡的別過眼,再次眼觀鼻,鼻觀心。

………

鳳儀宮外。

風雨交加。

偌大的傘下,一身素色宮裙的容纖染並沒有看向那個立在門口的身影。

她的眼中泛着冷意,直落在不遠處的那道窗子上。

窗子上,交纏在一起的身影模糊的映在其上。

容纖染的眼眶泛紅,嘴角狠狠的抿到一起。

……………………………

全然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襲擊,很快,容纖月就有些喘不上氣來。

就在容纖月想要掙扎的時候,夜凌璟倒也及時鬆開。

容纖月靠在他的懷裡,低低的喘息。

胸口起伏,櫻紅的脣瓣因此腫脹。

夜凌璟一手在上面摩挲,眼睛裡又有些發暗。

容纖月太熟悉他眼中的神情,何況身下直直抵着她的灼熱已經比起先前又腫大了些,早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容纖月也不敢亂動,只能伸手往他的胳膊上掐過去泄憤。

可這股子力道對於夜凌璟來說只當作是撓癢癢的感覺,不止不痛,反而更刺激了他。

夜凌璟輕輕的笑開。

攬着她的胳膊一提,就給她換了個姿勢。

“讓她回去!”

夜凌璟說了句。

然後,低頭一下下的啄着容纖月的脣。

“……”

容纖月幾乎有些無語了。

某人嘴裡說着這樣一本正經的話,那動作還有早已經抵着她的某處都已經恨不得把她嵌進去。真真是名副其實的“衣,冠,禽,獸”。

“是!”

門外的常總管應了。

快步離去。

當腳步聲去,依稀的風雨聲傳入模糊的傳進來,夜凌璟再度覆上了她。

容纖月象徵的掙扎了下,就反手攬上了他的脖頸。

………………

鳳儀宮外。

容纖染瞪着那扇窗子,眼中幾乎冒出火光。

就在剛纔窗戶上的影子突然變得清晰,原本只是相依在一起的身影一下子變得纏綿悱惻,甚至只看着那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身影都能幾乎能看到那個女人此刻得意張狂的模樣。

她知道自己此行或許會看到一些讓她惱火的畫面,可沒想到,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卻已經足以把她逼瘋。

那個女人,是故意的!

常總管察覺到容纖染的視線所及,也順着看過去。

看到那兩道似乎比起先前更顯得清晰的纏綿身影,常總管下意識的垂下眸子,不看不見,

“懿貴妃!”常總管打了個稽首,

容纖染緩緩的移過目光,視線落到常總管的身上,“皇上怎麼說?”

聲音裡帶着顫抖,不知道是惱怒還是因爲天色乍然發涼的冷意。

常總管滿臉堆笑,“皇上說天色不早,懿貴妃還是請早些回去吧!”

這,就是說不見了?

容纖染擡眸看了眼窗戶那邊讓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嘴角些微一勾,緩緩鬆開了扶在香玉手腕處的手。

……

“娘娘……”

旁邊的香玉低呼了聲。

常總管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此刻的風雨比起先前更猛烈了些,守護在側的侍衛身上的盔甲都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可這位一向儀態端莊的貴妃娘娘卻是一把把身後撐着傘的宮婢推開。

而當遮傘退下,風雨霎時撲到容纖染的面上,姣好的妝容立刻化開。

身上柔軟的綢緞衣裙在風雨中迤邐狼狽。

頭上的碧玉珠釵也凌亂紛落。

只是懿貴妃仍挺直而立。

緊跟着,“噗通——”一聲。

她跪倒在地。

只是這一瞬,杏眼鳳眸裡,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雨水。

“請轉告皇上,臣妾只想隨駕回府探望父母,哪怕侍女之位相伴,臣妾也在所不惜!”

朗清的聲音穿透雨霧。

懿貴妃一頭叩在地上。

沉悶的聲音激的常總管的腿腳都險些一抖。

跟在皇上身邊,他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人。可像是懿貴妃這樣高貴時儼若鳳凰,懇求時不惜彎膝跪倒,叩頭磕拜之能屈能伸之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別別!懿貴妃!奴才可擔不起!奴才這就去向皇上稟告!”

常總管連聲說着就往裡面殿門的方向退回去。

“娘娘——”

容纖染身後,香玉的聲音裡帶着清楚易見的顫抖。

隨着,香玉也跪倒在地。

而看着香玉跪倒,後面的一衆宮婢也都隨着跪倒。

守在門口的侍衛眼觀鼻,鼻觀心,手執劍戟,如青松立在門口,風雨無懼。

鳳儀宮的偏門,春桃香蘭等人守着,原是等着裡面的帝后有什麼吩咐,後來看着懿貴妃到了,就忍不住探頭來看。

而當看着眼前這一幕,春桃的臉上抑不住的欣喜。

“太好了,太好了!”

春桃嘴裡喃喃的,聲音很低,也就是旁邊的香蘭能聽到。

“真的好嗎?”

香蘭幽幽開口。

春桃一愣,看向香蘭,“怎麼?”

香蘭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目光只落在那跪倒在雨中的容纖染身上,“懿貴妃是何等尊貴之人,今日竟跪在此處!若非是被逼到了絕路,那就是隱忍待發!”

“春桃,你以爲是哪一種?”

春桃一驚,從剛纔興奮的激動中回過幾分清醒,她再看向跪倒在雨中的懿貴妃,似乎也從那張已然看不清原本美貌的面容上看出了什麼,

“……皇后睿智,不會看不出!”春桃咬牙,道。

香蘭頜首,“不錯!皇后定會有所決斷!可春桃……你只在旁看着,就滿足了?”

春桃的身子一顫,瞪着那個跪倒在風雨中的懿貴妃,眼中漸漸的冒出光亮來。

……

因爲鳳儀宮門口的懿貴妃一行人,鳳儀宮中的宮婢都沒辦法清靜下來,尤其是前些日子被懿貴妃責罰的宮婢宮隨們,更是幾乎都擠到了門口,窗口,爭先恐後的往外看。

只是風雨交加,她們也不敢貿然的露出頭,即便睜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雨霧下模糊的身影。

而就在那些掙着往外看的宮婢宮隨當中,一個人從裡面鑽出來,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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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龍涎香籠罩,身子也軟軟的灘成了一汪水。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帶起的灼熱只讓她的嘴裡幾乎忍不住的低吟出聲。

容纖月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的神智就在自己的頭頂上飛舞,越飛越高,只有一根細細的弦纏着,一觸即崩。

而眼看着,那根弦就要被崩離,靈敏的耳邊聽着門外的腳步聲再度靠近。

“皇上,懿貴妃跪求!”

常總管的聲音並不大,可卻是清晰的落到容纖月的耳朵裡。

“啪——”的一聲。

容纖月腦袋裡的那根絃斷掉了,飛離在頭頂上的神智恍惚中浮現出那遙遠的似乎在夢裡的一幕——破壁殘桓的冷宮中,那張美豔的面容俯視着她,脣齒間泄出的笑意冷凝,就像是惡魔露出的尖細的牙齒,隨時隨地的都能刺透肌膚,吸取血液。

容纖月睜開眼睛。

視線裡,是那張傾城絕美的面容。

幽深的眸子裡那股深深的***不容掩飾的直直的刻入她的瞳孔中。

看到她眼中閃動的浮光,夜凌璟嘴角輕勾,“可悅?”

容纖月的脣角彎起,漸漸的絢起燦爛的弧度。

她搖了搖頭,

“不夠!”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是他爲她這麼做的。

她感激他爲她出氣,可她容纖月的仇,當然是她自己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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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宮外。

跪倒在地的容纖染雙目死死的盯着那仍纏綿在一起的身影,袖下的玳瑁護指幾乎掐到她的肉裡去。

讓那個女人一時得逞又有什麼關係?

讓那個女人得意張狂又是如何?

她不惜她容家嫡女的身份。

她不惜身上這正一品的貴妃之位。

……更不惜膝下黃金。

她就不信,皇上能無視容家歷來榮寵,不管不顧。

只要讓她有機會回去容府,那便是翻身之日,指日可待。

終於,那窗戶上映着的身影分離。

守在門外的常總管也推門進了去。

容纖染的嘴角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她凝目看着那個方向,跪倒在雨中的身子一動不動,直挺挺宛若沉木。

沒一會兒,殿門打了開。

隔着雨霧,

帝后二人的身影立在宮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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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支持!!

金流兒:那窗戶上的影子怎麼就突然變清楚了?

夜凌璟:……

金流兒:我就知道你抱着美人兒換了個姿勢。

夜凌璟(斜睇):美人兒?

金流兒(訝然):難道不是?

夜凌璟:你說的時候,想的是誰?

金流兒:……

夜凌璟:嗯?

金流兒(想到某人生氣時候的種種,兩眼冒泡):要說是你,你會怎麼樣?

容纖月: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