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首要關鍵是設法洗脫你是狐妖之身。”尉遲雲璟不齒道,“至於顧依依,父皇很受她的蠱惑,暫且沒法子動她。”
誰能相信人狐之說,要是換作過去,她至多當作是個虛構的故事,輾轉流傳在戲文之間博取看客們的嬉笑亦或眼淚。可如今這彌天的冤屈強加於她身上,夭夭感到無助,道:“王爺,狐妖之案,屍身可以捏造,人證可以妄言,這一切都是不是坐實的證據,可偏生皇上相信。”
尉遲雲璟想到顧依依的嘴臉,就感到心塞。他堂堂一個太子,玩弄起手段伎倆來,還不如個後宮善妒的婦人。“父皇相信的是顧依依預先的鋪排,連我佩服顧依依的遠見卓識,她要陷害你,卻用了一招苦肉計,任誰敢相信她會用滑胎來陷害你?”
夭夭喃喃唸了念這個名字,忽然之間想起了前塵往事,道:“您還記得福寶麼?”
尉遲雲璟點點頭,自然是記得,福寶是他的獵犬,他親手撫養它長成烈烈威風的樣子,誰知卻折在顧蓁蓁的牛肉餅子上。“你的意思是?”
“顧蓁蓁爲了討好您,就先討好您的狗,我不欲您對她有好感,故而在牛肉餅子裡下了巴豆,原意是想讓她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誰知福寶死了。可之後我想了想,狗身強韌,怎麼能吃點巴豆就給拉死了,沒準就是被下毒了。”
尉遲雲璟想起枉死的福寶,眼睛裡浮上了血絲,道:“福寶是被毒死的。”
夭夭直言不諱道:“牛肉餅子出自丞相府,經手的人一隻手指能盤算的過來,顧蓁蓁決不可能下毒,我估摸着落毒之人就是顧依依。”
尉遲雲璟深以爲然,經過夭夭一點撥,他才驚覺與顧依依的樑子一早就結下了,當初他將福寶喪命之事記恨顧蓁蓁,沒想到最後的始作俑者是顧依依。“她還真是深藏不露。”
夭夭眼色幽深若寒潭,道:“可她再是心狠手辣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兒做賭注。但是她指認我是狐妖一事,顯然是早有預謀的,難道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會滑胎麼?”
尉遲雲璟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和潮溼裹挾着身子,在獄中坐久了,連他一個練家子,都感到略有些透不過氣,可見夭夭過得何其艱難。“她處心積慮佈置這一局,事先預想讓你來替她背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顧依依假孕。”
夭夭一早想過她這一胎蹊蹺,她們姊妹情分不洽,卻非要讓她陪伴安胎,前後聯繫也唯有假孕一說,可以將一切疑團解惑。“難道御醫會診都是假的麼,連真孕假孕都分不出?”
“御醫中一早有人被收買了,至於是誰,我還在查。假孕之說,只要服用假孕藥,可以暫時作出假孕之象,屆時找機會作出滑胎,便可以瞞天過海。”
夭夭聽後毛骨悚然,道:“沒想到顧依依真有膽子敢做這檔子喪心病狂之事,要布這場局,靠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周全。要撼動顧依依,要先把她背後的高人給揪出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