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莞爾,看着夭夭清澈的桃花眼,道:“我要讓你喜歡我,不是因爲我爲你做了值得讓你感動涕零的事,而是因爲你實實在在地喜歡而已,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是那樣不知所謂地喜歡着。”
夭夭追問:“就是那樣而已?”
尉遲雲臻頷首,道:“就是那樣。”
夭夭擡眼一笑,眸中露出一絲狡黠,她已經不是當初的顧夭夭了,在她跟前矇混過關,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她本可以一笑置之,不去戳穿他的盔甲,偏生感情在相處中生出了萌芽,就不得不與他開誠佈公談一談了。“您不告訴我御龍山之事,是怕暴露您在東越國經營起來的勢力,怕我出賣您,對麼?”
“是。”尉遲雲臻笑色停駐,被夭夭當面刺穿,也不作隱瞞,既然準備跟她攜手過一生,便不準備跟她藏着掖着。如果夭夭有朝一日出賣他,權當是爲他此生唯一一次爲真情付出慘痛教訓,自此之後再無情義。“我在東越國經營賭莊,培植親信,豢養死侍,爲的是他朝廟堂風雲突變之時,我有能力保全自己。老四的死,於我而言,至今如鯁在喉,他必定是發現了秘密,才被人滅口。堂堂一位王爺,倉皇薨逝,父皇必然追究,所以,便設計讓老四死在父皇寵妃的牀上,成爲一樁不可宣之於衆的秘聞。父皇痛心失望之餘,更覺顏面無存,只當少生了個逆子。”
夭夭不寒而慄,她知道他必定是有苦衷的,她也從不責怪他的隱瞞。“同室操戈,何必呢。”
尉遲雲臻問道:“你怪我麼?”
夭夭搖頭說不責怪,“明知會暴露您的勢力,還要救我,我怎麼能怪您。”
尉遲雲臻沒想到夭夭深明大義,對她更是喜歡得緊,趁勢一拉把夭夭往懷裡帶,太久沒有這樣相擁了,熟悉的體溫讓他回味無窮。
尉遲雲臻把夭夭往被窩裡塞,許久沒有溫存,他心心念念要生孩子這件事情,一直被三尸斷魂散毒發給攪和了,現今拔出了毒性,是該將此事提上議事日程了。
夭夭眼前一黑,尉遲雲臻已經吻上了她的眼睛。“您要幹什麼?”
他曖昧笑道:“前陣子毒發之時,君欽耳提面命,讓我記住六個字‘戒驕戒躁戒色’,如今毒性已清,你我之間再無阻隔,爲夫已經等不及了。”
夭夭輕輕推了推他,往窗外掃了眼,道:“您就不怕別人聽牆根,笑話了去。”
尉遲雲臻滿不在乎地白了她一眼,道:“怕什麼,皇帝和妃子敦倫,牀帳外還有御侍和彤史杵着,人家還不是照舊,該喊就喊,該生孩子生孩子。”
“您又不是皇帝。”
夭夭拿話堵他,誰讓他說個不恰當的比喻來。
尉遲雲臻斂去笑色,道:“那是我不想當,三宮六院的,太累。”
“敢情當皇帝除了伺候三宮六院就沒別的事兒了。”夭夭笑了笑,“這麼看來,您是體力不濟,對付不過來。”
“自然還有沒完沒了地批摺子,每日點卯視朝,堆積如山的公務,廟堂上的勾心鬥角拉幫結派,還要制衡權臣弄臣佞臣……”尉遲雲臻掐了把夭夭的臉,道:“你想讓我當皇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