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坐在牀沿,給他墊好背後的軟墊。“王爺,您說,我聽着呢。”
尉遲雲臻道:“你還是喊我阿臻吧。”
夭夭說不妥,“指不定什麼時候您發脾氣,說我沒大沒小,僭越身份,拿這個稱呼上說事,那我可就要挨板子了。”
夭夭在他跟前足夠小心,這反而讓他痛心,他在她心裡一點威信都沒有,成了翻雲覆雨的小人了。
他棄甲曳兵了,這回仿若生死輪迴了一圈,睜開眼看到夭夭時刻守護着他,着實令他感動。“那就不喊阿臻,你愛怎麼喊都成。”
夭夭靦腆笑笑,道:“喊您七爺,您身份擺在那裡,我得尊重您。”
尉遲雲臻重申了一遍,道:“夭夭,我們好好說說話。”
他這般和顏悅色,倒是讓夭夭吞嚥下肚子裡的眼淚又殘渣泛起,她裝着一臉輕鬆,只不過是用來掩飾她以爲會失去他的痛心。“你難道沒有話要同我說麼?”
夭夭想了想,滿腹心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您沒有話要跟我說麼?”
尉遲雲臻沉默了良久,差一點就天人兩隔了,現在還要計較誰對誰更在乎些,誰在感情佔據主導的位置,着實有些矯情。“這陣子苦了你了。要是沒有你出謀抓到林半夏,我恐怕已經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了,咱們夫妻今生緣盡了。”
夭夭囁嚅,道:“這都是我應分的。我對您所作所爲,不及您對我的恩情深重。”
尉遲雲臻擡手去拂夭夭眼角的淚,溫言道:“你我之間,談一個恩情,那就言重了。”
夭夭抿脣,有些話到了今時今日不說明,荒廢了時日,怕以後沒有機會好好說。“您爲什麼不告訴我當日御龍山之事,苦心佈局救下我之人,明明就是您,可您隻字不提。我一直以爲救我的人,另有其人。”
“你當是二哥救了你。”尉遲雲臻笑了笑,道,“當日我不便露面,他要是無心出手,恐怕你也逃不脫那場祭祀。這麼想來,他也算是出手救了你的。”
夭夭臉色凝重,他們之間極少如此時般鄭重地談及尉遲雲璟,彷彿這是個禁地,一旦涉及總會不歡而散。可兩人之間要是總有不可觸及之處,心裡總是隔了層沒法親近,不如敞開了說亮話,打破了兩顆心之間的隔膜。“我心裡感激二王爺。”
尉遲雲臻頷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夭夭用感激二字,總結了她對尉遲雲璟的情愫。“是壽慶跟你說的?”
“多虧了壽慶,要不然我還矇在鼓裡。”夭夭頓了頓,又道,“您爲什麼不告訴我?”
尉遲雲臻拉着夭夭的手,詢問道:“告訴你又如何?讓你感激我麼?”
夭夭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回話。肯定不是感激,而應該是別的感情。
尉遲雲臻見她臉上騰起了紅暈,道:“我不想讓你感激我。”夭夭頷首嗯了聲,似懂非懂地迴應他。“我想讓你喜歡我。”
夭夭更是不解,問道:“那你更應該告訴我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