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夭夭一回顧府,顧博文馬上命下人往雅舍送日常所需,一籃一籃地往雅舍提東西進來,何嫂拿了炭火,連忙在屋裡點上了。夭夭心寒,她要是不回來,他娘下半輩子就在府上被人徹底忽略了。
夭夭氣急敗壞,跑出去要找顧博文理論,卻被繡雲拉了回來。“夭夭,你要是心裡看重孃親,就記着孃的話,可以吃苦,可以吃虧,這些娘都可以忍受,可不能夠忍受養出一個大逆不道的女兒來。”
爲了安撫繡雲,夭夭只好強硬地按捺下怒火。繡雲重情守禮,吃了這循規蹈矩的虧。當年繡雲也有清秀豔豔的容貌,否則顧博文也不會借酒行不軌,可她偏偏不會逢迎,不會諂媚,要不然也不至於過得那麼坎坷。
繡雲問了問被劫持的來龍去脈,夭夭只是囫圇說了個大概,關鍵那些被架上祭祀臺,差一點要跟傻子圓房,遇上東越國魅影侍衛多番行刺九死一生這些全部一笑而過。
繡雲催促夭夭早些回去,出嫁從夫,一天到晚往孃家跑算怎麼回事,傳出去於理不合。夭夭心裡一合計,是這個道理。萬一尉遲雲臻拿這個由頭來開發她,或者藉機給她穿小鞋都不妥。今時不同往日了,她的王妃位置坐得不穩,顧蓁蓁虎視眈眈地觀望着,擎等着尉遲雲臻休妻。
夭夭前腳一走,何嫂一臉納罕,扶着繡雲圍在炭火邊坐下,道:“夫人何苦呢,委屈都自己嚥下了。王妃回來了,把您的委屈跟她說一說,王妃孝順,一定會給您出頭的。”
繡雲抹了把眼淚,夭夭在時強忍着,怕刺激到她,夭夭一走,人就乏潰下來。“有什麼委屈,只要夭夭回來就好,那些都不算啥。”
何嫂打抱不平道:“您眼神不好,她們攔着不給您請郎中,還剋扣雅舍的用度,這些不是委屈是什麼?都以爲王妃不會回來了,在她身上吃的憋,非要從您身上討回來。”
繡雲通透地笑了笑,“所以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過去她們欺負咱們,夭夭一得勢就欺負回去,夭夭出了事,她們再還過倍來,這麼來來往往的,着實無趣。何嫂,家和萬事興。我眼下沒什麼盼望,只要夭夭順順當當,跟王爺和和美美過日子,我心裡就高興,哪怕眼神看不見,心裡也看見了。”
何嫂嘆了口氣,“是啊,您心眼好,老天爺會保佑你們母女下輩子都是好日子的。”
回去的安車上,夭夭一言不發地坐着,月兒給夭夭斟了杯熱茶,“主子用茶,您別生氣了,只要您的位份在,夫人就能在顧府上站穩腳跟,沒人敢再剋扣用度。”
夭夭抿了口茶,適才在顧府上氣得嗓子眼都冒火了,當着繡雲的面都一一忍耐下來。“你都看出來了?”
月兒回道:“雅舍偏冷,不供應炭火,這個冬天過得艱難。”
夭夭的目光徐徐落在熱茶上,捧在手心裡暖了暖。“孃親要息事寧人,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思。罷了罷了,只要他們別再欺負她便好。”
車行到半途,突然就停了下來,月兒探出去問什麼事。趕馬的車伕說是撞上了一匹汗血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