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會過的很快,時間像是個頑皮的孩子,總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悄悄離開,然後躲在角落裡,看着你會如何繼續向前走。
簡蘇再次回到睿王府的時候,容涵下令要帶着百官前往西山狩獵,後宮裡得寵的妃嬪也跟着容涵同行。
“皇上爲何突然想去西山狩獵了?”簡蘇坐在正廳內,不解的看着容銘,輕聲問道。
容銘目光溫和的看着簡蘇,輕聲道:“皇上每年都會待人去西山狩獵,今年起了戰事,西山狩獵就更停不得。”
“狩獵是爲了彰顯徐國武將的本事麼?”簡蘇挑眉,想着在現代時曾經看到過的一些註釋,直接開口問道。
容銘點頭,眼神中帶着絲絲讚賞之色,微笑道:“蘇兒果然聰慧,確實如此。”
簡蘇隨意的聳了聳肩,想着每年一次的狩獵,其實應該就和現代裡每年一次的軍事演習一樣吧,不管百姓明白還是不明白,身爲爲百姓謀福利的人,就應該讓百姓知道,這個國家,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子民的。
簡蘇回到房間內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翌日一早就起身朝着西山去了。
等着到了西山,還未從馬車上走下來,耳邊就傳來了震天的喊聲,旌旗在冷風中被高高的吹起,簡蘇跳下馬車,就看見了林子里正在賽馬的各家公子,一個個穿着幹勁的騎裝,還有一些圍觀者在旁邊不斷的喊着加油。
“睿王妃!”簡蘇正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耳邊驀地傳來了一聲簡蘇不想聽到的聲音。
簡蘇神色稍暗,轉身看着策馬而來的傅清歡,見她穿着一身簡單的水藍色的騎裝,笑着坐在馬上同她打招呼,也就淡淡的勾了一下脣角,“商王妃竟是會騎馬的,本王妃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
“這騎馬,乃是王爺剛剛教會的,睿王妃來的晚一些,本王妃昨日已經將這裡大概轉了轉,睿王妃可需要本王妃帶着你參觀一二?”傅清歡有些得意的拉了拉自己的繮繩,策馬朝着前面又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簡蘇,笑着說道。
簡蘇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道:“不勞煩商王妃了,本王妃剛剛纔到,想要去帳篷內休息一會。”
“瞧瞧,本王妃如今的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都忘了睿王妃身子骨弱,一路顛簸,睿王妃確實需要好好休息。”傅清歡聞言面上頓時浮現了絲絲抱歉之色,語氣中帶着些許關心之意,立刻開口說道。
“商王妃明白就好。”簡蘇深知傅清歡這個女人再說些什麼,只是她啊,真的不能跟一個傻子計較,不然若是讓明眼人看見了,還會分不清哪個是傻子呢。
說罷,簡蘇就直接朝着自己的帳篷走了回去,當真將傅清歡一個人留在了原處,慕青見狀也朝着傅清歡福了福身子,然後跟着簡蘇離開了這裡。
傅清歡面色驀地一僵,見簡蘇如此不將她放在眼裡,握着繮繩的手不由收緊了一些,馬兒被勒的有些不舒服,當即就朝着前面跑了起來,傅清歡本在惱怒的心情一下子被驚嚇替代,慌張中,抓着繮繩的手越發用力,馬兒橫衝直撞的,傅清歡不由尖叫出聲。
最後馬兒被橫在兩棵樹之間的木頭樁子絆倒,傅清歡也頓時尖叫着朝着前面撲了過去。
“砰!”沉重的聲音在林中響起,頓時驚起了林中的鳥兒,簡蘇稍稍頓了一下,轉身遠遠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傅清歡,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同情之色。
正面朝下,那可是真疼啊!
下午時分,容銘從外面走進來,在帳篷內的一個椅子上坐下,目光溫和平靜的看着簡蘇,輕聲道:“蘇兒,這是你第一次來獵場,可需要我帶着你出去走走?”
簡蘇擡手倒了杯茶放到容銘的面前,淡淡笑道:“王爺只管自己去忙就好,不必管我,我馬術尚可,不會出事的。”
“我知道。”容銘聞言眸色稍暗,卻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箭筒,輕聲道:“這是睿王府獨有的用來傳遞消息的焰火,若是有事,就把它放出來,我一定會盡快趕到你的身邊。”
簡蘇聞言一怔,看着容銘不容拒絕的眼神,沉默了一會,還是擡手將東西收到了自己的袖中,輕聲道:“多謝王爺。”
“蘇兒,你我之間,實在不必如此客氣。”容銘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黯淡之色,擡手端起茶盞,淺抿了一口茶水,輕聲嘆道。
簡蘇輕輕垂眸,心中也不由的嘆息一聲,王爺,我欠你的已經越來越多,你如此待我,我日後又該怎麼還你。
“永安城戰役之後,朝中許多人已經對你有了新的感觀,想來這次西山之行之中,定然會有人刁難於你,你且不必在意,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本王總是會護着你的。”容銘吹散茶杯內緩緩升起的氤氳的熱氣,聲音溫和,卻又帶着不同於別人的霸氣和守護之意。
簡蘇的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暖意,心中卻是有些澀然。
“王爺,哪裡有人能刁難得了我?”
容銘端着茶杯的手驀地一頓,擡眸定定的看着簡蘇,輕聲道:“沒有最好,若是有,本王也不希望你受委屈。”
簡蘇聞言一怔,心中輕嘆,這輩子,註定了要虧欠他許多了……
現代的時候,張愛玲曾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可是又有誰曾知道,所有的假設,也只是假設而已,興許有些人一輩子只有勇氣去愛一個人,又或許,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遇到這兩種人。
有一種澀然,無從說起,一輩子那麼長,每每想起,心中的愧疚和複雜始終都沒有消散過。
多年之後,簡蘇已經老去,所有的故人都只能存在於腦海紫紅,稚童滿屋,問她多年前的往事,簡蘇眼神中只有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