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曼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着立在她面前的兩個龐然大物。
“吼——”
力剛並沒有給她什麼反應的時間,伴隨着一聲吼叫聲,石頭石臉的他並做不出什麼表情,但是他原本的橙黃色的眼睛卻瞬間變成了暗紅色,擡手就降下一塊巨石朝着陸曼的方向砸去。陸曼輕巧的往左一側,將將的避開了這劈頭蓋臉的一擊,卻又險些讓阿芙的枝丫給纏住雙腳。
好在她身手敏捷,藉着動勢抽出刀斜上一劈便將那伸過來的枝丫齊齊斬斷,結果阿芙不以爲退反以爲進,將那被陸曼削出尖的枝丫比作長矛,繼續往她身上招呼。陸曼剛跟她交了兩下手,身後的力剛又怒吼一聲提拳而上了。暴起的巨石擦着她的腰側落地,炸裂的聲音險些讓人的耳膜撕裂。
這波突如其來的猛攻讓人眼花繚亂。即使是陸曼,要對付這種級別的大妖也疲於招架,更何況她剛剛結束了一場拉鋸戰,現在身上一張符紙也沒有了。只能全憑自己過人的靈力硬抗 。
張珂內心無比緊張,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幫上什麼忙。即便都是花妖,但是眼下這個叫做阿芙的和當初那隻貼了張假人臉的化妖也實在差出了個天上和地下,別的不說,就光看這體型都是差距。有好幾次她甚至都看不清楚對方的動作。這種情況她要是硬上也只會給陸曼添麻煩,所以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同樣在一旁觀看的愛來也漸漸看出陸曼的氣息有一些亂了,瞅着她正疲於招架時便插空問了一句:“用不用幫忙啊?”
陸曼聽見她問話不由得一個分神,而此時她爲了躲避阿芙的一波花粉攻擊,正好跳到了力剛的頭上,可力剛卻沒有聽艾拉說話,也不給她任何休息的機會,直接從頭頂爆出一個石柱,直接把陸曼給頂飛了起來。
這個高度摔下來絕對能把人摔死,即便是陸曼也不好受。艾拉見狀便趕緊飛起接了她一把,將陸曼穩穩地抱在懷裡放到地上後,她並沒有鬆手,而是單手撐着她的後腰問:“你沒事吧?”
陸曼氣息不穩的勻了勻氣,她扭頭見艾拉早都已經將手仗收了起來,她的那些部下也都已經離這裡八百里開外了。這夥人明明就一副想要看好戲的樣子,她卻還在這裡裝模作樣的問自己。想到這陸曼也不多費口舌,剛想從艾拉懷裡掙出來,卻又被她一把拉住了手臂。
陸曼對於她的貿然接近有一絲不快,於是便想和她保持距離,可是在她剛用力一掙的情況下居然還沒掙開。她便沉聲問道:“你幹什麼?”
“我也......小心!”艾拉剛想跟她說點什麼,就見原本一直做壁上觀的夕居然衝了過來。艾拉想拉着陸曼躲開,卻被她用力一甩掙開了手。她踉蹌了一步後就見夕已經握着刀捅進了陸曼的肚子......
夕原本只想壓制住陸曼然後趕緊走,卻沒成想阿芙和力剛兩人拼盡全力竟然難傷她分毫。而這個不知哪來的外國女人不僅幫陸曼擊退了屍妖剛纔居然還救了她。不僅如此,兩人還在這裡拉拉扯扯的貼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等她反應過來的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拔刀衝了過去。
“噗——”尖刀入腹,陸曼絲毫不躲閃的接下了夕的這一擊。鮮血頓時就從她的口裡溢了出來,這一下雖然要不了她的命,但是痛感並不會因爲她體質的緣故而減少分毫。
“老大!”張珂剛把羅娜娜從嘉嘉那裡接手過來,就見陸曼腹部中了一刀。於是她便扛着羅娜娜急急忙忙的朝這邊奔來。
“你......”爲什麼不躲開?夕不可置信的鬆了手,然後看着失去支撐的陸曼膝蓋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
陸曼整張臉都擰在一起佈滿了汗水。她低頭看了一眼插.在自己的肚子上的匕首說:“你還留着它......”說着便拿出了她除妖時一直慣用的那把匕首。
兩把匕首,一樣的刀柄一樣的花紋,這是夕的這把上面赫然的刻着一個秦字。
那是秦家的東西,這兩把刀原是一對,名爲朝露和夕水。是陸曼當時作爲除妖師正式出道之時親自挑的武器。她原本是沒有學習過雙刀的,但是因爲這一對刀過於精緻漂亮,她初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尤其其中一把還帶着夕名字裡的一個字。她便特意挑選了它,然後將其中一把送給了夕,自己留了一把。
這把刀送給夕的時候,陸曼還是秦家的驕傲,所以夕水的刀柄上還留着秦字。而在那之後兩人分別數百年,陸曼成爲了衆人眼中的異類。就是秦家也沒法再留她,於是陸曼便將朝露上的秦字抹掉,獨立了出去。
此時兩把刀雖然在此再次相見卻如同它們各自的主人一樣,今日不同往昔了。
夕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陸曼撐着地慢慢直起腰來,然後眼神裡滿是疼惜和懷念的伸出手向自己探來。她漆黑的眼裡閃爍着星星點點的淚光,那雙顫抖的手上滿是鮮紅的血漬,帶着一絲腥甜的氣息先她一步鑽入了夕的鼻腔。
夕受刺激一般的連忙後撤了一步,正好撞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力剛的腿,陸曼的行爲和眼神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她不由得擡頭向力剛求救般的看去。力剛冷硬的石頭臉上似乎帶上了一絲微笑,幾乎微不可查。
就在這時突然夕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此面八方像她襲來,那股力量像是有着無形的魔爪一般,透過皮肉探入她的天靈蓋裡,攪得她的腦漿一陣陣的劇痛,像是要將她的靈魂從身體里拉出來一般。
“啊——”
這種痛苦尋常人根本難以承受,夕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力剛見狀立刻恢復了原形,用溫熱的□□將小小的夕抱在了手裡對阿芙說:“陸曼已經這樣了,但是她身上有夕的修爲,一時半會也難以弄死。看夕這樣怕是紫荊山那邊已經開始動作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聞言阿芙也把花瓣合攏在一起化出了頭顱,她看了跪在地上的陸曼一眼後超力剛點了點頭說:“好。”
這時夕身上的外袍已經被汗水浸溼了,她的臉上隱隱的還有重影的跡象,顯然她在苦苦的支撐着。見狀二人便趕緊飛身往和那榕樹們向反的方向地方奔去。
這時見她們就要走了,陸曼起身就要追,可是奈何她肚子上到底開了個窟窿,還沒跑兩步就差點再次跪倒在地,幸好這時趕過來的張珂正好扶住了她。陸曼着急的朝着三人離去的地方伸出了手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夕......”
夕無暇顧及她,力剛也沉着臉懶得搭理她。到是阿芙,那妖異的笑容終於再次浮上了她的臉龐。她回頭看着狼狽的陸曼說:“陸大師,後會無期了......”
“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