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芒纔不高興的下了樓。大馬猴倒是先迎了上去,且興沖沖的問道:“如何,可打聽出了什麼出來了?”
“不曾。”月芒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這般着急做什麼?還有許多話不曾問清楚了,隨隨便便打擾了本姑娘,破不了這件事情的迷,可怪不得本姑娘去。”
“不該怪你,自然不該怪你。”梅樹也從後面繞過來,笑道:“想必聰明如你,也瞧出來了那大香樟樹的端倪了?”
本來月芒爲着跟清漣小姐保密的約定,藉口說不曾打聽出來什麼,便是有點子心虛的,給梅樹這一說,可不更是慌了起來,隨口胡謅道:“全賴你們,要不然,本姑娘早打聽出來了。”
“也好也好,免得你真的看出了甚麼來,倒是打草驚蛇,”梅樹打了個哈哈,轉身要走,月芒卻一把拖住了梅樹,道:“事情可不尋常,你準定有事情叫本姑娘商量,才急急火火的,是不是?你說,你們可也再下面打聽出了甚麼有用的來了?”
“說起了這個來麼……”梅樹微笑道:“只怕,那宋公子跟那胡人法師兩個,倒是有點說不得的秘密呢!”
“秘密?”月芒忙問道:“他們兩個能有什麼秘密?難不成,能有龍陽之癖?”
“小姑娘家家,這是什麼話!”大馬猴俊臉也紅了,忙道:“莫要亂說,不過是方纔,小生也不曾閒着,往那內宅之中,也打聽了打聽去,便聽說了,這個宋公子,只怕,有點不尋常哩!”
“不尋常?”月芒忙問道:“怎麼一個不尋常法?”
“噓……”那大馬猴壓低了聲音,道:“這個宋公子,可不僅僅是一個溫潤如玉模樣,那是極有心計的,本也是聽聞了羅老爺家中乃是要尋了有前程的,羅小姐本身又旺夫,可不是千方百計,又來豪賭一把,將自己也託人給提了親事來,又變賣家產,重重賄賂了羅老爺身側的人,給自己吹了一個天花亂墜,方纔脫穎而出,現如今,事事順利,可不是就差最後一步了麼!”
“還有這等事
?”月芒吃了一驚:“瞧上去是一個識大體的,不成想原來是個有城府的。”
“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大馬猴得意洋洋。
“話說,這樣的隱私,你們兩個,又是如何打聽出來的?”月芒接着問道。
“你也不用管。”大馬猴來了精神:“山人自有妙計。”
可是瞧着大馬猴那個模樣,巴不得人來問他哩!
偏生月芒就是不愛去上那個當,接着便說道:“我聽出來了。怎地,你們疑心,那妖怪的事情,也跟那個宋公子有關係,是一個賊喊捉賊,掩人耳目?”
“這你也看不出來?”大馬猴道:“再笨的賊,也不會做出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來,八成還要問那個胡人法師呢!梅樹說,這一次,估計是胡人法師怕那香樟樹裡面的精靈作亂,倒是自己沾包,纔過來自告奮勇,要動手要收拾的。”
“這麼說來,打聽半天,都是廢話!”月芒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你說,香樟樹這件事情,跟那宋公子,胡人法師,究竟是一個什麼關係!”
“稍安勿躁。”梅樹卻笑道:“結合上了你打聽出來的事情,很容易便一目瞭然了,我跟你說,那個樹木的精靈,本來也是能安安穩穩的修成了人形的,可是爲何,會好端端變成了乾巴巴的小怪物模樣,四下裡做出了那樣的匪夷所思事情?只有一個原因……”
月芒一拍腦袋:“那小怪物之所以是那樣的,難不成,是因着,他跟那大鱔魚一般,失去了精元!而這一陣子,紫玉釵街上妖怪時時有被害的,我明白了,都是那胡人法師動的手!”
梅樹微笑着點點頭,道:“也真難爲你,沒有白吃了那許多的飯,倒是沒糟踐。”
“這下子,可不是都清楚了麼!”月芒恍然大悟,忙接着說道:“讓我來想想,準是胡人法師知道那小怪物作亂的事情之後,只怕自己乾的那傷天害理的事情,東窗事發,這才藉着那宋公子急於想成婚,不希望出差池的心態,與他巧舌如簧全說幾
句,毛遂自薦來除妖的。
那宋公子求之不得,一拍即合,爲的便是將小怪物給斬草除根……卻不成想,咱們先來了一步,這才無計可施的……梅樹,對虧你,居然會用那千斤咒!”
“甚麼千斤咒?”梅樹轉過了頭,望着那香樟樹,說道:“千斤咒那種東西,乃是正統修道之人才會學習的,我嘛,不過是一個仗着天生帶着點靈氣的野狐禪,哪裡有那樣的本事。”
“不是你下的千斤咒?”大馬猴倒是瞪大眼睛:“那爲何那棵樹砍不動?啊,對了,歸根結底,那棵樹的精靈,也是因着不想做成了木箱子,才用最後一點的原身,過來破壞婚禮的罷?這般自救,可憐可憐,人作爲萬物之靈,能對三界之中其他生物隨意宰割,倒是也很可嘆。”
“你便慶幸,自己是一個萬物之靈罷。”梅樹說道:“世上萬物,屈從人手下,如何不可憐。”
月芒心中一動,那個被奪走了精元的樹的精靈,究竟爲什麼要冒充了宋公子,給小姐看到?難不成……他以前是對小姐有所思慕,但是終究知道了事情是開不出來的一朵花,這才借用了小姐跟他夢中相會的緣分,讓小姐答應了宋公子這一門婚事麼?
對了,對了,小姐一直眼高過頂,也是因着,她那心內,夢中的郎君,佔了一席之地罷?
這樣,她方纔會覺着,自己終於等到了那個人,讓婚事成了。
可是若他存心放棄了自己,促成了宋公子,該是順隨心意的,變成了那個模樣之後,如何還要去搗亂?
“我說,”梅樹像是知道月芒心裡想的是什麼一般,淡淡的說道:“有可能,他也不是蓄意去破壞了婚禮,只不過,是希望那婚禮推遲一段時間而已。”
“推遲?”月芒望着梅樹,喃喃道:“他不成想,這個時候正巧精元被胡人法師奪走,導致自己成了那般模樣,還有剩餘的心願,不曾了結,纔會想着拖延時間,讓自己的精元緩一緩,能做事的時候,去在婚禮上做點什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