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蘆棚處一個八品官員驚訝看了一眼俞謙之,卻不認識,又見沒有穿官服,暗想:“這人是誰,這樣失態?怕是混來吃喝的老舉人。”
有人嘀咕,陷入迷惑:“謝真卿?”
八品官員當下捋着鬍子說着:“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這位鎮安伯謝家的公子叫謝真卿,聽說一向身體弱,不太見人,這幾年很少出來。”
“但謝府卻是守禮,卻不曾換了世子,最近似身體好了,纔出來走走。”
“原來如此!”衆人聽了都是點頭,有人感慨:“就算是公侯伯之府,一旦世子有問題,大把的人都作賤,踩着肩向上爬!”
“沒想到鎮安伯雖是武勳出身,卻能守得禮數,難得。”
這樣的公侯公子倒也有過,高門公子小時身體弱的大有人在,夭折都不少,而熬過來的也有一些被當成女兒教養,就怕養不活。
這位鎮南伯世子,之所以在小圈子裡還有些名聲,其一是因這位身子再弱,也一直將鎮南伯世子的頭銜戴得牢牢,讓許多人羨慕。
其二,就是相傳這位鎮南伯世子雖身體虛弱,但相貌出色,便是病弱也不掩其風華,讓一些人有些好奇。
這些人這次來代王府,就是來慶賀代國公封王,沒想到能有機會見一見傳說中的鎮南伯世子,就存着幾分好奇了。
就是在衆人觀望下,一個青年帶一個少年過來。
蘇子籍迎了對方,目光一對,在心裡就感慨一聲:“風采出衆,京城真的不缺翩翩公子。”
眼前這人,容貌或不是一等一,但眉眼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恰到好處,讓人看着就心生親切。
皮膚略有些蒼白,的確像剛剛病癒有些元氣不足,但氣質出衆,遮掩不足同時,還讓這位鎮南伯世子更有一些加成。
謝真卿一笑,拱手道賀,就讓捧木盒的少年上前,這少年竟然還打開着盒子,露着書本。
“知道代王喜歡孤本古籍,我帶來一本當薄禮,還請您笑納。”
“謝公子客氣了。”在這個謝真卿話音落下,蘇子籍就似有所感了,心裡一動,讓人接了禮物,沒讓直接送走,而拿起已打開盒子,露出的書,雙手捧起,隨手翻了幾頁。
“發現《煙洞真經》,是否汲取?”
煙洞真經?
蘇子籍遲疑了下,回:“是。”
一瞬間,就有一股清涼直灌而下,半片紫檀木鈿一現就隱去同時,跳出了增長的經驗。
“【絳宮真篆丹法】+20500,10級(75/10000)”
“不錯,能在現在仍讓我增長經驗並且升級,說明這經非是凡品。”
二門處,蘇子籍心裡滿意,笑容也真誠些,想起了一事,示意管家接了送去院落,又笑着:“謝公子,你我雖第一次見面,卻神交已走,先前也多次蒙公子贈書,孤實在感謝不盡,還請以後多多來往。”
“不敢不敢,不過大王有邀,我必不時打攪。”
太陽漸漸升起,灑下了陽光,二十年的反噬,有了畏光的毛病,雖現在好了,不知不覺還是有心障,不願意在陽光下久呆,謝真卿送完禮物,沒打算繼續用宴,寒暄了幾句,轉身就走。
目光不經意掃過蘆棚,恰與俞謙之目光對上,並沒有任何神色,只是順着自己思路尋思:“今日一見,卻是很純正的王氣。”
“看來我原本猜測未必是對,這人貨真價實的是皇家血脈。”謝真卿啞然一笑,弱不可聞的輕語,目光又掃了掃八個道人,微笑了下,也就離去。
少年跟着身側,目不斜視。
這樣的主僕二人,不是有鎮南伯府的名號,根本不會引起旁人注意,見這反應,俞謙之終於定下神來。
“不對,不是他,年紀不對。”
“可這樣相似,難道是子侄輩?”俞謙之心裡,不由冒出想法——這必須查一查才行。
當年雖自己受了幕後之人的恩惠,才能崛起,可到了現在地位,自然不甘受制於人,現在突然之間看見相似者,頓時心活了。
這時,不遠處走廊,一箇中年文士正慢悠悠而來,一擡眼,就看到匆匆而過的二人,尤其看清了謝真卿的臉,不由一怔。
“文先生。”有僕人路過行禮。
這人淡淡點頭,目光卻仍望已走遠的兩道身影。
“這是誰?看着有些眼熟。”
被喚作“文先生”的人正是文尋鵬,原本受到代王禮遇,府內氣氛也不嚴酷,心情不錯,穿過走廊就要去前面,這驚鴻一瞥,讓怔在原地,陷入了思索。
以他的記性,要麼是毫無需要記住的普通人,見了也不認識,要麼是記憶深刻,見了能想起來,現在這樣,近幾年見過這人,看着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情況可不多見。
“你可知此人是誰?”文尋鵬隨即問向自己行禮的僕人。
僕人順着文尋鵬看的方向望去,回:“您說的可是剛剛過去的公子?那是鎮南伯世子。”
“鎮南伯世子謝真卿?”文尋鵬有些訝然,原來因身體不好,一直休養着不怎麼見外人的柔弱世子,就是這人?
雖看着是有些貴氣,沒可懷疑的地方,文尋鵬還覺得有些不對。
揮手讓僕人離開,他站在原地沉思。
“謝真卿我看着眼熟,難道是我過去認識的人?但他看年紀不過二十餘歲,與我並非同輩,若真多年前認識,那時還是少年孩童?又如何會與我結識?”
“難道是我熟悉之人的後輩子嗣,所以看着眼熟?”
“可鎮南伯我見過,不是這樣相貌氣質,難道是隨了母親?”